守身如玉-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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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白就把那梦复述给老太太听,当她讲到那个在月亮地儿里翻晒谷物的白发老者时,肖白听见陈老太太过膝深的那么一声哀叹,她说:“你相信这世间有报应吗?我信了!他们家的两兄弟曾经因为晒粮食占用晒谷场而邻家的老人不肯让出来就将邻家的那个老人头朝下冲着大粪池倒吊了一个时辰,等到乡人把老头放下来没过一天,那老头就断气了……那个在月亮地儿里晒谷物的白发老人一定就是邻家的那个老头了!他是借你托梦给我捎话来了……姑娘,这说明你跟我是有缘分的人。我也不该瞒你这房子的事儿。”肖白一边听,一边感觉连骨缝里都往外冒着从未感受过的恐惧……
“从前的这一带是远郊村的一片坟地,城市建设征地就把这一带做为居住小区规化了。远郊村人凡是在这儿有坟地的,都可以得到相应的一套至两套住房。我们的大姑姐就埋在这片坟地里,因为石头算过继给这个从未结过婚的姑妈的,所以,我们自然就得了大姑姐名下的一套住房。那一套房在另一个小区。石头不让我一个人在远郊村住,我只好跟他们挤在那一套房里。后来,有个女人主动找到我们,说愿用两套住房换我们这一套,这两套就是我们现在住的这一套和楼上石头住的那一套。两套换一套这样的好事到哪儿找去呢?我们二话没说就同意了,生怕回话晚了人家又变卦了。我们紧着办完过户手续就搬过来了,这样,石头他们住楼上,我就住到了楼下。没想晚上睡觉总像是听见一个女人的哭声。醒来睁眼又什么声音都没有了。起先我以为是梦,可连着几宿都是相同的哭声出现,我就有点心里发毛。有一天,我跟看电梯的女工聊天,她特神秘地问我,“你住那房子还住得惯吗?”她问的这句话倒没什么,但她问话的表情太叫人放不下心来。于是我就顺着她的话说,我觉得这房子有点不对劲儿。我这么一说,她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她说,你怎么那么傻呢,你怎么就不想想人家凭什么要用两套房子换一套住呢?我告诉你,那家的男人在你住的这间房子被一个女鬼给缠得差点没死了。他每天在全家都上班的时间就鬼使神差地往这间房子跑。这样持续了一个月,眼看着一个强壮的男人一下子变得精神恍惚颠三倒四的。后来他因高烧不退住进医院,清醒的时候就跟他的媳妇说,赶快搬离那间房子吧,要不他就会被那个女人给缠死了。那个女人每天都要他……
《守身如玉》第九章(6)
他的媳妇说,哪有什么女人,你这是烧的,尽说胡话。
他说,你们看不见她,她只让我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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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身如玉》第十章(1)
贼在夜里对周围的事物有一种天然的感知力。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后面的人在跟踪他。贼并不怕被人跟踪,即使是警察,又能把他怎么样?他现在一没偷二没抢,警察明知他是贼也不能动他,除非他们打他的现行,否则他们没有证据。若是坏人跟,他就更不怕了,他也是坏人,坏人还怕坏人吗?坏人对付坏人的方针策略是,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走过一段暗路,前方就是有灯火的地方了。贼估摸了一下身后那人和他间隔的距离,猛地转过身面对了跟踪他的人:那个跟踪他的人,本是在暗地里的,不到万不得已不愿暴露自己。现在一下子冷不防被动地将自己亮在了明处,多少有一些意外和不知所措。甚至有那么一个瞬间,那人产生了背身而去或是夺路而逃的念头。当然那也仅仅只是一瞬。因为他跟踪的目还是想寻求到一种帮助。
“哥们,咱们明人别做暗事,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干吗要跟着我?”贼先开了口。
“兄弟,这儿不是说话的地儿,咱们借个地儿说话行不?前面不远有家酒吧,我们边喝边聊!”是那个沙哑嗓男人的声音。
“嘿嘿,有酒喝当然好啦。我好长时间没跟人喝酒了!走呵!”贼认出了那个沙哑嗓的男人。他在肖白租住的那间房子的客厅曾跟他有过一面之交。那之后他也跟过他并找人摸过他的底牌。此人叫杨海东,原是外贸公司跑货运的司机,改革开放的时候,他是外贸公司第一个下海的人物。先是开出租,后来挣了钱又贷了些款,创办了兄弟出租公司……只是他为什么闯到肖白那个女孩子的住处又为什么对人家进行胁迫,他一直没能搞清楚。所以,他也巴不得借个地儿说话呢。
这回是杨海东在前,贼压步在后,两人一起迈进了蓝顿酒吧。看来杨海东常来这里,从吧台一路走进来,不断地有服务生跟他点头客气地打着招呼。他们在紧靠角落的幽暗处坐下来,杨海东给他和贼各要了新鲜的德国黑麦扎啤。
“来吧,咱们为正式认识干一杯!我叫杨海东,怕是比你大一轮呢吧?你就叫我杨哥吧。还显得咱哥俩亲。你呢?我怎么称呼你?”杨海东抱了坦诚的态度,一上来就报了真实的名姓。多少让贼有一丝感动。
“就叫我‘三儿’吧!”贼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对杨海东保留了戒备和警惕,因为在他还没完全了解这个人以及不明了他找他的意图的时候,他还是谨慎为好。
“那好,三儿,就为你今天晚上能跟我到这儿来喝酒,我干了!”杨海东说完一仰脖就将一大扎啤酒灌进了肚里。三儿虽不胜酒力,可是看着杨海东把那么一大扎都倒进了肚里,他也不能表现得太差了,所以他也豪迈地一仰脖,咕咕咚咚的一大扎啤就像不是顺着嗓子眼进到了肚子里,而是顺着某种管线进到一个沟里去了……
人的思想,其实也像是这种液体的啤酒,它们膨胀的时候就像那些啤酒的泡沫,那些泡沫,它们有时占据杯中很大的一块地方,但它们不是你要喝的东西。等到它们消解成你想要喝的那一部分,你才觉得它们原来就像极易挥发的空气,早就无影无踪无形无态了。
此刻,对面相坐的这两个男人,早就忘记了他们因何而坐到了一起,他们甚至把困扰了他们头脑的许多的思想都当成了啤酒的泡沫,那其中,有一部分溢掉了,有一部分被他们空洞地吞没了,还有一部分消化进液体里变成液体的一部分,他们认不得它们了!最开始,他们的确是主宰那些液体的,但是到后来,主宰他们的就变成了那些液体了……
“我喜欢这个地方,喝到明天晚上也不会有人管你。你以后想喝酒了就到这里来,不用买单,签我的名就行了!”杨海东把自己喝的舌头都打不过弯来了。
三儿看着杨海东的眼睛都是直的,“你干吗对我这么好?你又不认识我!对了,你还没有说你跟着我想干吗呢!你一定是有事,没事你干吗要跟着我?”
“什么事不事的,全去他妈的吧。喝酒!就是喝酒。酒是好东西呀,它可以解你心里的痛,也可以使你忘忧。”
“那是因为你现在喝了酒。你不喝酒的时候呢,那些痛呵忧的,它们就像脚癣手癣的重生重犯,折磨你。我问你,你不会是喜欢上那个女孩子了吧?若不是,你告诉我你干吗要闯到人家家里对人家那样?”
“那你先告诉我你到那儿干吗去了?”
“我嘛,我替人家看房子呗。”
“你不仅仅是替一家看房子吧?!”
贼并没有那种被戳穿了的尴尬,相反,他倒是释然一笑说:“这你就说对了,我是想去谁家就去谁家,来去自由。因为我就是吃这碗饭的。我想吃别的饭,人家不让我端吃别的饭的碗呀。你呢?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其实,看看满世界人模狗样的人,哪个真正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我们这号人看见的和听见的,全是他们在人前不敢做的一些事和不敢说的一些话。所以你大可不必对自己的那点事难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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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身如玉》第十章(2)
“你就套我吧。那你怎么不敢告诉我你的事儿?你敢说,我就敢说!”在醉酒状态中的杨海东,也还没忘露出商人的狡诈,即使他已经决定要说了,他也要想法激将对方先说。
“你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请我喝酒就有指手划脚的权力,妈的想当年咱也是堂堂正正的大学生……不过吗,好汉不提当年勇,我现在这副德性,那不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吗!不是生活所迫谁做贼呀!不过我算看透了,那些为情去偷人杀人的,那些为权力而谋官坑人害人的,他们不是比贼更坏吗?我们明着做贼,他们暗着做贼!”,贼在握不动杯子的情形下,内心仍充满着虚荣。他仍要为他的做贼找一些理由和垫背的,这样他的心理才趋于平衡。
“你说谁为情去偷人杀人啦?为情不假,可咱即没偷人更没杀人。告诉你,我他妈的就是喜欢她!我说的可跟你说的不是一个人啊!跟我去我那儿好不好?我跟你唠唠嗑儿。”贼说的那句话并没有特指他什么,可是他被贼的那句话给触痛了。两个喝得歪歪扭扭的人,深夜里从酒吧出来已然是勾肩搭背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的老朋友了!只因各人有各人的愁闷和不如意……那些藏在心里的污垢,最适宜在这夜深人静之时,在醉了尚未有清醒的理智的状态中,无遮无拦地发散出来……
“那个女孩子我说不清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她。真的,有的人,就像人的前世和后世,那是两世里的,它们不可能在一世里就有碰头的机会。可是我看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她是在我的命里曾经经过的一个人。我遇到她的那天是我开出租的最后一天。因为第二天,我的兄弟出租公司就正式开张了。我该当老板了,我已经开够了。那天我其实根本没有拉活儿的心情,我是开着那辆跟了我好几年的红桑向我曾走过的那些大街小巷默默告个别。黄昏时分,我想找家理发馆洗洗头理理发。可是我的目光被一个从理发店里走出来的女孩子给迷住了。你别笑话我,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街上美女如云,成天在街上跑成天家都看,就是满街全是仙女,老看也看烦了。
远远地,我就觉得我在哪儿见过她。不是拉活时有过一面之交的那种见。反正我不知我怎么说才能跟你说得清。或者是人家说的那种生命场?这一个情景在过去的某一梦境之中出现过,现在是一种印证?她吧,也挺有意思的,我前面的好多出租打她身边经过,她往里看一看,好像很失落地放过去又看下一辆。我想她莫非是要上我这辆?我就忘了理发这事儿径直奔她跟前开过去。你猜她怎么着?她看见我的时候先是愣怔了一会,接着眼睛就瞪直了。就像是她也在从前的某个时候见过我似的。我就想莫非她跟我有相同的感应?这事真是奇了!人对人的好感其实是在某一种心里特别受用的瞬间一下子就建立起来了。哪怕以后她像冰坨一样冷,冰椎一样尖利地刺痛你爱她的一颗心。可那最初产生的好感,就像原子弹爆炸后对自然生态和人类所带来的不可消除的灾难。它轻易就破坏了一个人常年建立起来的良好的爱情道德婚姻观念……你是不是觉得我扯得太远了?有点不着调?爱情就是一件不着调的事儿。人要是没有七情六欲、只是咸菜疙瘩一块也就没有烦恼了是不是?我刚才讲到哪儿了?噢,我还是接着跟你说她,她真的拉开车门坐在了我的副驾驶的位置。她坐进来一直不说话,我问她,姑娘,你去哪儿,她的脸色苍白,看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说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我把你送医院去?她冲我点点头。我就开车往医院走。我为了分散她病痛的注意力,就没话找话地说,姑娘,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她听我问,竟浑身打了个激棱,她侧过脸带着莫明的恼怒说,那你还记得在哪儿见过我吗?我摇摇头说,可能我们根本就没见过,只是觉得你像我见过的某个熟人吧。那你是不是也觉得在哪儿见过我呢?她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回我说,我想应该是你!不,我是说我应该是在哪儿见过你的。然后她说,对了我忘了拿包,你把我送到刚才的那个地方吧。我说那你的身体?她说,没事的,我心里有数。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怪怪的。我看她执意要回,不敢拗着她,只好把她送回去了……她下车的时候我把她叫住了,我说,我给你留个电话吧,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跟前又没亲人,你就给我打电话。我有车,挺方便的。我为什么要给她留电话呢?其实我是想要她的电话号码,觉得不妥,临时生意呗。
第二天,公司开张,按说,人前人后,那么多事儿,可我就是无法将心思集中在公司的事儿上。我想那个女孩儿。她那病态的苍白的脸,她斜眼剜你的那幅愤恨不平的表情,和那双仿佛对你充满了深仇大恨的连弯儿都不拐的水雾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