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触即发-张勇-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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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次贴着墙的身子顺过来,很自然地贴近丽丽,小声说:“关键时刻,将相一心才好。”
“你这样利用我,不怕我临阵倒戈。”辛丽丽的枪指向慕次。
“那才有新鲜感呢。”慕次手执一个弹夹,举到头顶高度,缓慢地左右摆动。同组跟进的同学立即检查弹药,都是演习用的空心弹。
检查完毕,杨慕次弯曲手肘,前臂指地,手指紧闭,从身后向前方摆动。大家听从命令,全速向前推进。
“我数一、二、三!”慕次话音落地,辛丽丽箭一样“嗖”地弹出去,“啊呀!”一声,滚到走廊中间,“别开枪!”辛丽丽说。“我没带武器,我来交换人质。”
“想交换人质啊?可以,把衣服脱了,走过来。”
“好。”辛丽丽答应得非常爽快,空气中仿佛有撕裂衣服的声音,紧接着,“噗”的一声,扮“敌人”的教官只觉眼前一花,胸口中弹。杨慕次指挥小组成员占领了整楼的制高点。人质被解救了,扮“人质”的是俞晓江教官。
“我带你们去指挥部。”俞晓江说。
杨慕次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这样你们可以节省时间,完成任务。”俞晓江紧随慕次其后。
“你闭嘴!”慕次喝止晓江。
“你要想出奇制胜,就得听我的。不然,你”
杨慕次回手就是一枪,击中俞晓江的“要害”。
“你疯了?”辛丽丽尖叫起来。“你把人质杀了,我们会被扣分的。”
“为什么要这样做?”俞晓江质问慕次。
“老师,您已经死了。死人应该没问题。”杨慕次冷静地又在俞晓江身上补了一枪。俞晓江没防备,意外地受到“弹壳”的冲击,滑倒在地。“走。”杨慕次带头从俞晓江身上跨了过去。
“你为什么要杀人质?她可以领我们走捷径。”辛丽丽追着慕次的步伐。慕次突然停住,又到了相互交叉的道口。
“你不觉得一反常情吗?”慕次说。
“什么?”
“我们愈是接近终点,路就愈加清晰。以我对老师的了解,他是不会轻而易举地让我们在他的眼皮底下横着走的。”
“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我琢磨出来这么一个真理,你要谁都不信,那你就连自己都不要相信。”
“什么意思?”丽丽很紧张。
“我们过关斩将、拔营夺寨,太顺利了。”
“你是说?我们的路一开始就走错了?”
杨慕次的脑中猛地电闪灯明,豁然开朗。“你说对了。指挥部不在楼里,在楼外。应该在、在我们眼皮底下,在那里!”慕次锐利的眼光投射到了和教学楼相连的医务所。“走”慕次转过身来,命令行动小组编成两个分队。其中一支小队,直取楼顶插旗。自己带领另一支小队向医务所楼顶开始纵深。
“你冷静点。”辛丽丽说。
“非同一般的冷静。”
“你在破坏演习规则。”
“是'潜规则',不是真理。”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军演保持秩序是必须的。”
“无秩序是破解秩序最有效的手段。”慕次准备下令进攻了。
“你要错了呢?怎么办?”
慕次看了丽丽一眼,故作深情地说:“我杨慕次蹈海以谢辛丽丽!”
“蹈海以谢,不如以身相许。”辛丽丽闪让杨慕次,慕次把手举到头上,弯曲手肘,掌心盖住天灵盖。
“注意掩护。”辛丽丽向小队成员发布命令,掩护慕次前行。
慕次借用钢丝绳,顺墙而下,他的四肢在风中舒展开来,呈飞翔状接近了半掩的窗户。他斜踩着墙面,往里窥视,他看见了杜旅宁。杨慕次侧过身子,他的食指、中指、无名指并排伸直,横放在另一手臂上,告诉参加演习的同学,指挥官就在眼前。
杜旅宁就在这里,指挥着他的“部队”。
“豁出去了,干!”辛丽丽接近粗鲁地突然站起来,率小分队从楼顶往下冲。霎时间,小分队所有的火力都对准了“指挥部”的门。
慕次“猛”地从窗子外扎进去,强大的冲击力席卷整个“指挥部”。满地碎玻璃溅出几丈远。
中间没有任何过渡,没有半秒的迟疑,杨慕次连眨眼的工夫都没有留给杜旅宁。就在杜旅宁刚刚稳住身形的同时,慕次用枪托对准杜旅宁的脸,给予他强劲有力的一击。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学员把一个“指挥官”打倒在地,在学校尚属首例。杜旅宁清晰地听到拉枪栓的机械声,但是,他根本动不了,爬不起来了。
杜旅宁从来没有输过这种“规范”的演习,因为“医务所”不在军演范围内。所以,“指挥部”没有守军,更没有援军。只有少数几个“兵”在场,已经被破门而入的小分队打成了“筛子”。
杨慕次赢了。
一个弥漫着又腻又俗的桂花香气的宁静下午,一个幽静而又神秘的书房里,汤少正在给荣初讲课,内容大约是一个男人如何去征服女人们的爱。书房外的藩篱下,光影在人影上奇妙的晃动,杨慕初和夏跃春在优雅和煦的光芒下,散着步,作娓娓谈。
尘梦云烟,仿佛此际不是全悉散尽,而是纷至沓来,像桂花的香气,愈久愈腻。夏跃春对杨慕初请汤少给荣初做家教,很是意外,虽然他不理解,也不深究,他只奇怪以汤少的脾气怎么会答应阿初这个“怪异”的要求。
“你是怎么做到的?”夏跃春问。
“你说汤少?我跟他赌沙蟹,他输了。”
此刻,从书窗里传来汤少矫情粉饰的声音。“求爱,是人类精神世界最美好的追求,充溢、笼罩着圣洁的光环。求欲,是人的身体本能的需求。和悦的性爱,可以令你身心陶醉,欲仙欲死。作为一个男人,一定要懂得如何去培植那些稀有的、清新的、含着处女芳香的情花爱草。这是情欲的精髓所在。”
杨慕次隔着窗子,微笑地对夏跃春,说:“汤少的最大优点,就是他可以把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点染、净化成淳朴自然的色彩,继而升华到文明、高雅,白璧无瑕。”
“我还以为,你们永远都是敌对的呢。”夏跃春说。“汤少只所以是汤少,并不只是一个会玩弄女性的恶棍,他还算是一个大众的情人。”
“女人也分很多种。”汤少说。“有一类女人,她们醉心于男子所拥有的财富、权利,当然,不排除还有欣赏男子的才华,或者是容貌,譬如她们会爱上某个贵族公子、某些电影明星,等等,等等。我们就可以利用了,利用她们的虚荣心和占有欲,去摄取她们花一样的年纪、水一般的柔情,而不需要负上任何的责任。”汤少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瘾快上来了。
“那不是很无耻吗?”荣初说。
“你说无耻?也许你是对的。不过,金钱和美色的糅合,不是灵与肉的结合,不是,绝对不是。”汤少擤了擤喷发的鼻涕,说:“注意你对女人的态度。不要过于殷勤,也不要冷若冰霜,你要,恰如其分,恰如其分。若即若离。女人最乐意听男人赞美她们的容颜,可惜,锦心绣口的女人往往相貌平平;美丽的女人,又往往得不到男人的真爱。”
“为什么?”
“因为男人缺乏自信心的缘故。”汤少笑得很狡猾。“你记住了,男人始终是带着兽性的,而女人身上通常有魔性。”
“这个我知道。”荣初总算找到发挥知识面的感觉了。
“你知道什么?”
荣初小声哼唱起来:“则为他临去秋波那一转,风魔了张解元。”
“你唱的什么?”
“西厢记,弹词啊。哎哟!”估计荣初被汤少给“教训”了一下。
“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张口弹词,闭口弹词。你是在欧风美雨里'长成的新贵'!言必希腊,诗出沙翁!你是泛爱的情种,懂吗?”
“你很泛爱吗?你的爱,会不会导致始乱终弃的悲剧?”荣初问。
“事为实有。”
杨慕初和夏跃春都禁不住一笑。
“他倒不失男子风度。”夏跃春说。
“哪,你有没有难忘的旧情呢?”荣初继续问。
“旧情?没有。要无情,自古无情最动人。”
“这是违心之语。”夏跃春应有所指。
“鸿爪留痕,怕是有的。”杨慕初说。
夏跃春很感慨。“汤少一生,浸淫女色、古籍、赌局。泛情以至于滥情、无情。我不明白,你要你的侄儿,在他身上学什么?”
“我要在短期内,把他训练成一个享有特权的、受人尊敬的、有教养的、文明的、会讨女人喜欢的贵族。”杨慕初说。“到客厅坐吧。”
他们并肩沿着石子铺成的幽径向前走。
“你知道吗?现在你在上海滩已经成了一个'谜'一样的人物。”夏跃春说。
“是吗?”杨慕初淡淡一笑,说:“西方有句谚语: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我并不想给自己贴上'装神弄鬼的标签',只有内心恐惧,或者胆怯的人,才会这样做。我迫不及待地想让自己在阳光下站出来!我想等到那一天,我会告诉全天下,我是谁。”
上海,繁华的百货公司门口,车水马龙,穿着藕色旗袍的荣华,购完物从里面出来。她在门口,买了一张英文版的《上海时事日报》,然后,上电车离去。
在电车上,荣华不经意地翻阅报纸,她翻到广告栏后,略微失望地轻仰了一下头,广告栏依旧给了她一个苍白的蔑笑。
此刻,杭州的“皇冠酒店”里,衣冠楚楚的杨慕次从客人免费翻阅的“报纸栏”中,用手指浏览了一遍,然后,漫不经心地抽出一张绝少有人一顾的英文版《上海时事日报》。他哼着流行小曲,走向金色的扶梯。
杨慕次和辛丽丽是昨天晚上入住这家酒店的。他们经过了半年的残酷训练,终于,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了。
他们离开学校的时候,一人发了一个大信封,俞晓江告诉他们,这个信封里装的是一份重要文件,要他们按信封上的地址,准时送达。送达文件的同时,他们会领到一张新的工作证和毕业证书。
这个信封必须随身携带,不可遗失、不能拆阅,否则,军法从事。
由于信封上的地址是相同的,所以,杨慕次和辛丽丽约定同行。他们分别住进了酒店的26号客房和15号客房,位置和方向,首尾呼应。
挣脱枷锁,一身轻松的杨慕次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世界。
他走进客房,拉开窗帘。突然,他觉得房间里气氛有些异常。纯粹是第六感。
他听见洗手间里水流如注
他猛地推开门。
辛丽丽在半透明的浴室里洗浴,水线流泻,化做螺旋形流动的美丽曲线环绕双峰,杨慕次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撞见了水乳交融的世界。他无意识地叫了一声,声音很闷。辛丽丽的大声尖叫掩饰了她脸上夹杂的复杂微笑。
“对不起。”慕次迅速关上门。
怎奈是,满腔春意关不住,门被辛丽丽重新打开。
其实,从杨慕次开门的一瞬间,水汽底就冒出娇艳的花来,欲滴的春水张扬着通体的“柔媚”,诱惑漾起暧昧的情味,同伴“意外”施与自己的荣宠,意味着一定有事发生。
她站在那里,让慕次感到危机四伏。
淫心杀意,相汇相融。
慕次迅速地拉上窗帘。
感性的血液在慕次的血管里沸腾燃烧,慕次清醒地知道,他再不采取措施,自己的身体很快就会被煎煮成“肉欲”的“稀羹”。
“丽丽,克制一点。”
“你叫我?克制?”
“对,当然,还有我,我们彼此克制一点。”慕次一边不自觉地后退,一边警告丽丽。“你不用演戏,我知道有人指使,我们会出事。”
“当然会出'事',又不是出轨,你怕什么?我们寂寞了大半年了,难道不该全身心放松放松?享受享受一下人生?你不会告诉我,你从来没有接受过女人的爱吧?”丽丽温柔地走过来。
“等一等。”杨慕次说。
“我在等。”丽丽盈盈地笑。
“错了。丽丽,我们都错了。不是一个人的错。是两个人全错了。”慕次忽然明白过来。“这是他百玩不厌的把戏。”
“你说谁?什么意思?”
“我们钻进了一个圈套,设套的人就是杜旅宁。我们谁也没有毕业,我们还在接受考试。你老实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人给你打过电话?或者送过新的指令?”
“你怎么知道?”
“从你脸上。你自己脸上的表情告诉我,你现在根本不想'做'。你照照镜子,我是从你脸上那些未感光的疲惫找到了怀疑的依据和答案。”慕次扔给她一件衣服。然后转过身去。“穿上衣服。'爱'应该出于爱情而不是命令。”
辛丽丽穿好衣服,穿鞋。
“好了没有?”慕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