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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相思树底说相思 by响水人家(日记体,纪实,be)-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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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你买了瓶蜂蜜。”

    “蜂蜜?我房间里有一瓶啊。”

    “没看见啊。”

    “就在电脑桌下面的柜子里呢。”

    “哦,反正这东西也不会坏,再者我听你妈说你吃蜂蜜挺厉害的。”

    “嗯,每天喝,偶尔会抹在脸上。”

    “你美容?”

    “不是,经常面对电脑,我怕脸上长有雀斑吧,所以有时会抹点,因为很烦,所以不想每天去抹吧。”我虽然贵为同志,有时在人群我很骄傲我是一名同志,但我不C。

    “吃点香蕉。”

    “不吃冷的食物。”

    “那我去用微波炉热下?”

    “不用了,我暂时不想吃,我想到外面转转,回来的时候再吃吧。”

    “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要,你也跑累了,躺床上休息一下吧。”

    “给我拿件外套吧。”爹(tia)递给我了一件上次他给我买的蓝色外套,因为我喜欢蓝色,所以家里大多数的东西都是以蓝色调为主。

    我慢慢的走出病房门,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爹(tia),到了楼梯口处,我便开始加快了脚步,到医院大门口的时候,原本想做公交车节省点钱的,但是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没办法只能找出租了。我随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谈好了价钱我便上了车,那位司机没有在意我穿的是病号服,可能只是看到生意来了,所以没多问什麽吧,就算问了我也不会一五一十的告诉。

    “到哪?”

    “长途汽车站。”

    “打表还是怎麽的?”

    “打表。”

    “好的。”

    本来我还想问司机师傅去汽车站一路上有没有农业银行的,我想去取点款,因为钱包里面就剩两百多点,但是又怕被抢劫什麽的,虽然我的信用卡里面没多少钱,但是人心隔肚皮,指不定别人怎麽认为呢,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十二点二十左右的时候才到了汽车站,一路上我焦急如焚,我不停的看著手机,出来时间长了,爹(tia)肯定会怀疑的,更何况下午一点的车,急啊。到了汽车站我看著车票,再看看大屏幕,找著上海开往响水的候车室,在二楼3号口。十二点四十五分,播音员在喇叭里喊到上海开往响水的XXX车准备开始检票,请乘客携带好自己的行李准备检票。听到开始检票,我的心才有些安定下来,突然手机响了,我翻起手机一看是爹(tia)打来的,接还是不接?心里嘀咕著,接吧,能拖多久是多久:“喂,爹(tia)。”

    “你干嘛去了?这麽长时间还没回来。”

    “我┅┅我在公交上呢。”

    “你在公交上干什麽?”

    “刚刚回家拿点东西,现在在回医院的公交上呢。”

    “拿什麽东西?”

    “喔,在电脑上拷点电子书。”

    “晓得了,快点回来啊,饭吃了没?”

    “没呢,到医院和你一起吃。”

    “注意点你那胳膊。”

    “晓得呢。”总算是拖了点时间,就这麽点时间就够了,只要一上车我的心就安定多了,至少这样爹(tia)想让我回去也没辙。

    看著手机十二点五十的时候检票员开始检票了,检到我的时候那阿姨感到很是奇怪便询问:“你这是什麽著装?”

    “怎麽了?有什麽问题麽?”

    “怎麽是病号服的。”

    “什麽病号服,这叫特殊,这可是我妈特意为我量身定做的。”

    “行了,後面乘客还要检票呢。”一旁的一位男士乘客急忙的说道。那位不依不饶的检票员总算放闸门让我过去了,上了车找了对应的座位,坐了下来,心也终于定了。

    下午一点的时候,汽车开始发动了,缓缓地离驶上海长途汽车站,上海,伤害;拜拜了该死的伤害(上海)。我的心情随著汽车的行驶一点一点的高兴著,于是开启了手机MP3听起了我自己最喜欢的葫芦丝,插上两个耳机什麽吵杂的声音我也不听不见,现在的空间时间属于我的了,悠闲自得的我没有在意自己的胳膊受过伤,突然挥舞著,一不小心摆动的幅度大了,疼死我了。两点出头的时候爹(tia)开始不断地打来了电话,我也没接,那会再有二十分钟左右都快出上海市了,漫游我可不想接。爹(tia)见我没有接他的第一个电话,便开始不停地打著电话,一直打了三十几个我也没接。

    後来爹(tia)实在是没办法发了条短信说:“小亮啊,爹(tia)知道你心里难受,爹(tia)本来是打算等你出院的时候和你一起回响水的,你倒好,现在就开溜了,爹(tia)打你电话都不接,不看爹(tia)的面子,你也要看在钱的面子上,也行啊。”

    “爹(tia),对不起,我一分钟都不想待在上海,我现在总算明白网络上流行的那对词语,上海,伤害。你什麽时候回响水告诉我一声,把我的东西都带给我,反正我自己是不会回来取的。”

    “一切随你的,爹(tia)明天也回响水吧,现在就回家替你收拾收拾东西。”

    “哦,把我的所有东西都带回来吧。”

    “好的,只要是你的东西就都带回去,那怕是一根头发丝。”

    “有那麽夸张麽。”去年的时候我还不能接受爹(tia)回响水,每次爹(tia)想回响水定居我往往都保持反对的意见,而且每次妈都会向我挣得意见,因为那会读书,我常常要回妈那吃饭,虽然不住那吧,但是就是不想看到他。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四姐也不怎麽接受爹(tia),每次爹(tia)来响水的时候我看到四姐对爹(tia)也总是冷言冷语的相对。可能现在真的很在乎他吧,依大妈的话来讲,人老了,特别需要孩子在身边,因为老了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有多麽的寂寞,空虚,孤独。

    然而割舍这份来之不易的迟到的爱,却又是那麽的不忍心,那麽的伤痛,曾经全心编制的爱是没有结果的爱,只能远远的远远的看著,默默的默默的爱著,心中的那份伤痛,又怎麽能够可以释怀呢?唯有这麽小心奕奕的爱著,带来的却又是两方面的苦痛,无法割舍却又无法放肆的相爱,这是一件多麽让人伤感的事啊。所以我只能这样深深爱著这样一个只能爱却又不能相守的人;只能在遥祝他每时每刻都幸福,每分每秒都平安,这就足够了,不要祈求太多,也不敢奢望太多。

    有一种隐忍其实是蕴藏著的一种力量,有一种静默其实是惊天的告白。心里话憋久了会患抑郁症,如此的感觉我已经患上了轻微的抑郁,我的心里话憋的太多,每次看见老爷很表白,但是往往总被自己的理智给征服,如果事情真的是如自己脑中想象的那样,那後果真的很难说,我怕爹(tia)和妈不能接受,这样我两肩的压力岂不是更大。看著一路倒退的树木,高速公路两旁的农家院,脑海中阵阵回忆著老爷在家干农活的情景,穿著中山装,解放牌鞋子,要麽就是黑布鞋,而且经常不穿袜子,好似他那双脚很美一样,故意的露给我看。最大的优点就是不喜欢穿内裤,具体我也不知道为什麽大多数的老年人不喜欢穿内裤。我长这麽大从来没见过他穿内裤,而且替他洗衣服的时候也没见到内裤,很是奇怪。

    晚上七点左右的时候到了响水新车站,那会我的屁股已经坐的不行了,疼的要命;下车的那一瞬间都忘记了胳膊的疼痛感,我也没给四姐打电话来接我,我想直接打车回去,很想看看他,看看他慈祥的脸庞,苍老的手纹,性感的嘴唇,净白的肤色┅┅

    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家了,呼吸一下农村的新鲜空气就是比上海好,大门口堆积著秋季飘落的洋槐树叶,门口长满了野草,都冬天了也不枯死,生命力真强,要是也我有这样的顽强生命力多好啊。我拿出家里大铁门上的钥匙,打开门的那一瞬间院子里到处都是垃圾,这一堆东西,那一堆东西,感觉都有点像垃圾站了,种种凄凉感悲切感涌上心间。往日的院子很干净,那有这些垃圾还有乱七八糟的杂物堆放著,院子里的味道感觉有点臭臭的,人走茶凉,话便是此意吧。轻轻地推开门,桌子上厚厚的一层灰,应该是很久没有擦洗了;用过的碗筷也都堆放在水池里,水池里的水也不知道是什麽放进去的,都开始散发著异味了;桌椅上零零散散的衣服好似有些天没洗了,地上凌乱的鞋子,这一只那一只的,摆放的都不成形,还不是的散发出酸臭味。

    我悲切的念叨一句:“人走了,原本一个像样的家变成了垃圾场。”

    “谁在外面?”老爷声音变的很沙哑,而且没有往日的盛气,往日的声音圆润丰厚有劲。

    “除了我,还能有谁?”

    “你谁啊?”当老爷说出这话的时候,我那心好似被挖了出来放在零下四十度的外面冰冻著一样的疼痛。

    “这才离开多久?我要是一直在上海不回来,看样子你连我的声音容貌估计都不记得了。”

    老爷总算还是有那麽点记忆吧,从老爷的话中听得出来老爷变的高兴:“你什麽时候到家的?现在怎麽有时间回来看看的?”

    我慢慢的推开房门,里屋和外屋都一样的乱糟糟的,而且空气也很难闻,刺鼻味很重。

    “这不是你该问的,你在电话里面怎麽跟我讲的?生活很好?一切都好?身体也好?这就是你口中的好?院子里都是垃圾,到处堆放著没有的东西,屋里满地臭鞋,衣服也是乱放在桌椅上,吃过的碗筷就放在水池里?这就是你口中的好?我就不明白你为什麽要瞒著我?有什麽可瞒的?大不了我不在上海,我可以回来的,没人强逼我一定要在上海就不让我回响水的。”

    “人嘛,都有老的一天,有老的一天就有走的一天。”

    “你倒是挺想得开的,他们什麽时候离的婚?”

    “你走後不到一个月。”老爷抹著眼泪说著。

    “离吧,离了也好,婶子也用不著背负著沉重的担子。”

    “我支持你婶子离婚的,不离一辈子都跟著受罪,何必呢。”

    “难怪叔走了不要你了,你还支持他们离婚。”

    “人家总不能跟著你叔一辈子这样下去?要孩子没孩子,要生活没生活,夫妻间没孩子也就没什麽感情了。”

    “那叔走了後打电话回来了麽?”

    “没有,一个电话都没有,就听外面人说是在云南的曲靖,真正在哪里那个也不晓得。”

    “哎,好好地一家人就这样散了,虽然我不是他亲生的,但毕竟还是在一起生活了十几个年头呢,哎,那今後岂不是就咱爷孙俩住这偌大的院子了。”

    “俩人也好,清静。小亮你穿的这衣服怎麽是医院里的?”

    “这不是医院里的,这是睡衣,在我妈那洗澡的时候刚换的。”老爷真好骗。

    “你爷再傻又不是不认识这是医院里面的衣服。”

    “这个嘛┅┅明天再说。”哎,看看现在这个家,还能睡觉麽:“老爷,我箱子里面的东西没人动吧?”

    “放心吧,你不在家没人敢动你那东西的。”

    “哦,家里洗洁精还有麽?”

    “有,还在液化气罐旁边的那个柜子里。”

    “哦。”

    “你要洗洁精干什麽?”

    “打扫一下外面的卫生,太脏了,我看不下去,屋里里面也不行,我睡不著。”

    “明天吧┅┅”

    “不,就今(gei)晚收拾。”哎,和老爷说话就是逗,刚回响水,一会普通话,一会响水话,一会普通话响水话插在一起,偶尔还来一两句上海话。说著我就出去开始收拾起来了,先是把水池里面的脏水放了,用清水把碗筷洗了,哎,一只手干活真的很吃力,我现在很是体会到残疾人的苦处;我的右手本来就没什麽劲,还要去打水提水擦洗桌椅,还累哎,不过心里还是蛮高兴的,高兴是因为我回响水了,高兴是因为我可以继续搂著老爷睡觉,高兴是因为我可以回到以前的日子,高兴是因为我可以找以前的朋友┅┅到处乱扔的衣服都被扔进了洗衣机里面泡著,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洗;所有的臭鞋也被我放进了大红桶里面浸泡,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说的没错,忙活完看看时间都二十一点五十八了,都快十点了,呼┅┅收拾一下里屋吧。里屋也乱糟糟的,随地可见卫生纸,米色的地板砖上的痰印看的我恶心,哎,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清扫了之後又用清水拖了两次地面才显示出原来的本色;床铺上瓜子壳,蛋糕屑,还有体毛呢,哎,床铺也不整理整理。

    “床铺这麽脏,你怎麽睡的著的?屋子里味道也不好闻,要是我的话一分钟都待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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