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穿离月-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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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沙陵国都给闹的鸡飞狗跳,原本因为新年的临近而懒散放松的心情一下子被绷紧了,老百姓都惶惶然的看着宫里的动静,不知道这天子震怒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
淇澜的心也拎到了嗓子眼,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虽然知道秦骏白既然出了手,必然是滴水不漏的结果。可是面对着她刚刚觉得强大到力不从心的令狐谦,心里没来由的着慌。
隐隐的后悔,或许自己不该将秦骏白拖下这趟浑水。
不过心里又是感激万分的,他竟然也容忍自己这样的冒失,毫不迟疑的就做了。
这个天大的人情,唉……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多想也无益。不过既然慕容长磊已经脱险,淇澜心里这一直提着的一口气终于可以放下了。
宫里有规矩,从进了腊月伊始,初一就开始张罗过年的事情。要准备的繁芜复杂,又是为各宫添置新衣新物,又是准备各种喜帖福字宫灯烟花爆竹等要用到的物事,其他还有皇上要去祭祀用的器皿礼乐祭品,偌大的皇宫掸尘清理等等不一而足。后宫所有的宫女太监都是忙的脚底生烟,恨不能肋生双翅足长滑轮才来得及。众位大臣也抓紧了手头政务的'免费小说'整 理和奏折的上报,因为到了腊月二十四,按例就要封印了,不管是皇上还是文武百官,忙碌了一年都要收起象征着权力的官印,安心的享受几日天伦之乐,或与友人推杯换盏欢笑晏晏,直到进了正月,到初八才重新开封恢复办公。
楚月宫也是上下忙碌着,喜气洋洋的。
虽然皇上责罚了绣儿之后一直没再过来楚月宫,春柳她们惶惶了几日后发现自家主子一点没有失落或是难过的迹象,反倒因为院子里的萝卜可以收成了而开心不已,于是也就放下了提着的心,开始准备过年了。
最闲的,当属淇澜这个主子。整日里不思进取的睡到自然醒,然后再在温暖的被窝里赖上半个时辰,起身后不紧不慢的梳头换衣,早午膳折成一顿,吃完了逗逗兔子或者去院子里闲逛片刻,回房就窝在外间的软榻上看书打发时间。
某一日,春柳很无心的提起,说是从没见自家主子下下棋弹弹琴之类的,那些大家闺秀喜爱的琴棋书画刺绣诗书什么的,淇澜从来不碰。
听到了之后,淇澜很是讪讪的回答,那叫附庸风雅,既没实际的用途又没学习的意义,不如跟她爬一爬脚手架练练身手更有用。
一听这话,众人都极有默契的各自散去,小邓子溜得尤其快。
淇澜后来想了想,其实也不怪她,前世学的都是如何快速取人性命之事,或是在危难时自救,偶尔学习些辅助性质的,都是诸如j□j,仪态这些花瓶能力,艺术方面嘛,她会五子棋,电子琴,钢笔字和漫画,不知道算不算……
四只兔子除了中途陆续死了两只,剩下的一对长的膘肥体壮,皮毛更是油光水滑,冬日里抱在怀中比热水袋来的还舒服。
淇澜现在倒舍不得杀掉吃肉了。
一是养出了感情,由动物直接升级成了宠物。关键还是现在吃喝不愁,没了最初的动力自然用不着非杀不可。
这么一想,心里也就坦然了,没人的时候任由两只兔子在屋子里乱窜,瞪着粉红可爱的圆眼睛,嚣张的跟兔斯基似的~~~
正月二十四,过了小年,节日的气氛越来越浓郁,民间如是,宫中也是如此。
皇上率文武百官焚香封印,正式宣告了年假的开始。
对于工作狂令狐谦来说,确属难得的悠闲时间。
只是跟淇澜之间,倒是进入了僵持的阶段。纵使整日里没了堆积如山需要处理的奏折,也不踏进楚月宫半步。
这状况看在眼里,把春柳急坏了。
除夕前一日早上要去太庙祭祖。
礼部侍郎周覃忙了个四脚朝天,上上下下事必躬亲,一点都不敢马虎。
随行的众位官员更是提气噤声,生怕在太庙犯了丁点的过失而受罚。去年祭祖的时候,有位工部侍郎前一日晚膳估计是用多了,祭祀的时候居然打了个嗝,那声音不大不小,在肃穆沉静的氛围中格外刺耳。皇上的脸色当时就黑了,还没等返程,就革了他的职远远发配到鸟不生蛋的西北去了。
知道皇上的脾气,所以前一日估计百分之八十的官员都没敢吃饱饭……
祭祖的过程沉闷却还算顺利,没有意外也没有小插曲。
只是在返程的时候,一直阴沉的天气又开始下起了绵绵的小雪,心情不好的人看了就会更加的郁闷烦躁。
回了乾池宫,大太监朱令宇询问晚膳的时候,又被令狐谦骂出了门,然后以斋戒为由直接关了门谁也不见。
眼看着第二天就是除夕,皇上还要在太和殿宴请群臣呢,这个样子可如何是好?
朱令宇到底老成了人精,想了一想,找了个机灵的小太监过来悄悄叮嘱了几句,就任之出了乾池宫。
小太监按着吩咐直接去了楚月宫,找到朱公公要求的春柳姐姐,嘀嘀咕咕的咬了耳朵后就告辞了。
这几句话说的,可是贴到春柳的心坎里去了。让她那猫抓一样痒了好几天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用晚膳的时候,照老样子,不分主子奴才的团团坐了一桌。
这是淇澜定下的规矩。
只要皇上不在楚月宫用膳,谁也不许托词上下尊卑什么的,统统坐在一起吃饭。
估计放眼整个皇宫,不,应该是这整个时代,都不会有这样的盛况了。
绣儿的伤也好了,依稀还有一些疤痕需要时间慢慢才能消失无踪,其他的行走坐卧都已正常,淇澜也放了心。
这几日临近新年,御膳房提供的食材较之往日更加丰富,种类繁多不说,还有一些臣属国进宫的稀罕东西,也拿了出来给各宫的妃子尝鲜。
有一种长的很像二十一世纪的红心火龙果那种水果,夏荷那天去御膳房正好见到,看着新鲜有趣就拿了一个回来,春柳在宫里时间长见识广,说是敬目那边的一种水果,叫紫金果,甘甜多汁,清香爽口。因为敬目那边气候温暖潮湿,几乎没有寒冬,是这个季节特产的品种。
淇澜犯懒病很久,已经有些日子没跟着大家胡闹或者弄些新奇的吃食,这回见了紫金果又来了兴趣,想着研究一种新式夹心的糕点,过年凑凑喜庆。
跟夏荷琢磨了两天,试验了几次,终于在今天晚上成功的做出了精致好看的成品。三层雪白的糕粉中间夹了两层紫红透明的胶体,切成一块块小巧的菱形,摆在瓷盘里美不胜收。
众人看了都觉得下不去筷子,这么好看的点心,光是瞧瞧都觉得心情愉快,真要吃下肚还有些舍不得呢。
后来淇澜硬逼着大家每人吃了一块,余下的七八块春柳却一转身收了起来,说是要给主子留着夜里饿了吃。
淇澜也没听出弦外之音,兴冲冲的心思都在大家的赞不绝口之上。
到后来春柳说时间也不早了,赶着大家收了碗筷下去休息。淇澜这才发现春柳一直心神不宁的样子。
不等淇澜问,春柳就郑重其事的跪了下来,倒把淇澜吓了一跳,连连问她怎么了。
春柳就按照朱令宇传过来那些话,加油添醋的说了一通。什么皇上几天不肯用膳,前面是斋戒要祭祖,可是今天回来还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内不吃不喝,夜里睡觉也不安稳之类的,说的淇澜莫名其妙,直觉就是春柳说的这个人是令狐谦吗?真的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令狐谦吗?
后来春柳也顾不得许多,哀求淇澜去看望皇上,解了皇上这个心病。还说一直都是皇上迁就主子,主子这回也先低个头,去看看皇上服个软这样之类的话。
这么多的话,应该的不应该的,春柳是豁出去的全都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听得淇澜头昏脑涨,却是被一句话触动了心思。
柔能克刚。
是谁跟自己说过这句话?为什么这般熟悉?
是了。和亲初始,在宁月城的秦王府,那么皎白的月光下,秦骏白跟自己说过的话。
柔能克刚。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此时恍恍惚惚的,好像一下子明白了秦骏白当时的心思,心底没来由的一丝慌乱。
拒绝再继续深入的想下去,淇澜在春柳惊愕的目光中站起身,镇定的打算出门去乾池宫。
春柳说的也对,令狐谦是皇上,又是男人,面子总是大过天。自己又没打算跟他就此老死不相往来,先服个软又能怎样?
既然山不就我,我就山好了。
春柳喜出望外,一骨碌爬起来,飞快的把刚刚抢下来的点心装进食盒,又让夏荷煮了些扁食带上,喜滋滋的拎了灯笼陪淇澜出了宫门。
作者有话要说:
☆、再见鬼影
出了楚月宫,冷冷的寒风扑面而来,刮在脸上,冻的淇澜更深的缩了缩脖子。
颈间暖意融融的水貂毛领快把她整张小脸都埋了进去,看起来分外的喜感。
这么冷的冬夜,又零星的下着细小的雪花,别说宫女太监都窝在火盆旁打盹,连阿猫阿狗都不见一只。
想到阿猫阿狗,淇澜就想到那天令狐谦捏她的脸颊,笑着说澜儿可比小猫小狗有趣多了。那可不还是当成了宠物一样的养着么~~
楚月宫位置偏僻,距离乾池宫还真有些距离。
往日都是令狐谦过来,他是男子脚程又快不过十分钟就到了。
淇澜本就没打算赶的太急,也存了迁就春柳步子小的念头,一路上倒是不紧不慢,足足走了二十分钟出头。
朦胧的夜色中,已经隐约看到乾池宫那飞翘庄严的檐角了。
“春柳,你裹了小脚是吧。”淇澜看她这一路过来费了不少的力气,额头隐约已经有了汗湿:“得把汗水擦掉,不然着了凉会生病的。”
“谢谢主子,”春柳呼口气,提心吊胆的总算要到了:“春柳的娘亲自幼就给春柳裹了足,也真是走不快~”
淇澜低头看了眼自己天然小巧的玉足,不由心底还是感激沭家武将出身的不拘小节。这种裹足的陋习实在不可取,若是这双脚真的被自幼残害,估计自己想要练习那些功夫都成了没有根基的泡影。
乾池宫外沿着曲径栽种了不少的梅树。白日里看着倒是傲霜斗雪风姿绰约,这样沉沉的夜色里,冷风一吹,摇曳出阴影幢幢,倒是胆子小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主、主子……”春柳突然停住了脚步,侧身下意识的抓住了淇澜的袖子,声音绷紧的不得了。
“怎么了?”淇澜正在想沭家缠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闻言抬起头来不解春柳莫名的紧张:“这不是快到——”
一个黑影倏然掠过,快似闪电,真的只是眨眼的功夫,就隐入了梅林后的夜色,无影无踪。
淇澜心里咯噔一下,那是依稀熟悉的身影。披散下来的长发……
“主子,我、我怕……”春柳的牙齿咯咯的上下打架,脸色煞白。
“别多想,”淇澜淡淡的拍拍她冰冷的小手:“可能只是影卫,皇上吩咐去做事而已。”
春柳低低的应了一声,默默的加快了脚步向乾池宫大门走去。
两个人不再提,可是彼此都心知肚明,在这宫中,还没有哪个影卫敢于这样披头散发到处乱跑的……
朱令宇站在房门外,声音恭卑:“皇上……”
“进来。”令狐谦坐在软榻上,面前斜靠着的矮几上放着一卷书。室内暖和,早就换下了去太庙祭祖时候的龙袍,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做工精致的长袍。蓝灰色的锦缎外面贴身罩着一层薄纱剪裁成衣,腰上束了暗灰的盘龙带,愈发衬得整个人肩宽腰窄,双腿修长,看过去俊逸非凡。
朱令宇就站在刚踏进门槛的近处:“皇上,大义公主过来看您了。”
一直冷漠阴郁的表情龟裂了。令狐谦压住情绪淡淡的:“她来做什么?”
纵是朱令宇,都听出了负气的成分。可是他依旧正正经经的回主子话:“回皇上,奴才看大义公主提着食盒……”
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舍不得:“让她进来罢。”
朱令宇应了声,后退着出了门才转身,直到转了弯才悄悄松口气,举起袖子擦擦鬓角的薄汗。
“皇上,臣妾给您请安来了。”脆生生的声音一如往昔。
“大晚上的请什么安。”想着她既然来了就算了,谁知道说出的话还是带着呛味~
淇澜倒也不恼,大大方方的抬起头,把食盒拎着过去放到令狐谦面前的矮几上:“做了些点心,送来请皇上尝尝。”
令狐谦不出声,表情看不出什么,没有前几日的亲昵却也没有最初的无情。
淇澜先拿出了紫金果做的点心盘,端出扁食的时候目光四处寻着合适的容器:“这都凉透了,得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