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在大唐爱-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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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前刻全被其一眼“盯”于原地、敬守在阁外待命了。
“哐当~”
一不留神工夫,李隆基的龙靴踢碰到一件硬邦邦类似胡凳的东西,靴尖面顿被碰的泛升辣疼。
突闻外间的蒲凳倒地声,江采苹蹙眉睁开了清眸,心底陡然划过一抹异样。西阁外间的那只蒲凳一直被搁放在妆台前,对此彩儿等人皆知之甚清,照理讲,纵然未掌灯,意外踢翻蒲凳的概率也是微乎其微的事。然而,江采苹却清晰的听见那只蒲凳被人踢翻在地的噪音
与此同时,高力士等人敬候在阁园中,亦有闻见阁内仿乎有哪样东西翻倒在地的异响,待诸人仔细竖起耳朵听时,阁内却又陷入了静谧。
夹窥西阁的黑咕隆咚,云儿的脸上,却稍有敛色。
“采盈?”江采苹翻个身侧躺于榻上,愈思量愈觉得不怎对劲儿,遂坐立起身,低低唤了声。
采盈惯常粗手大脚,一脚踢翻蒲凳,倒也不算稀奇。但江采苹等了好会,竟也未等见采盈的回应,这下,心头涌起了股子不安。
李隆基伸手抚下身前之物,才晓得原来是妆台。且,摆在妆台上的那面铜镜,正于暗色之中反射着幽幽的铜光。听着左边有女人的关询声,李隆基遂借由铜镜衍射出的铜光,转朝西阁里间走去。
对于翠华西阁的布局,李隆基原就不陌生,只是近段时日未踏足,便生疏了分。这刻脑海中既已忆及起阁内的布置,再行摸索在其中,便变的轻车熟路起来。
稍时,“哗”的一声脆响,当江采苹听见间隔于西阁里间与外间的那道珠帘被人掀撩出声时,心跳竟又莫名放松了下来。来人既敢闹出动静,且如斯沉着,估计亦不是甚么鸡鸣狗盗之辈。
“采盈,莫装神弄鬼,在那唬吓吾了!吾早已知道是你,赶紧的出来。”嘘口气,江采苹佯嗔着,即已揽衣下榻,莲步移向珠帘。
正文 第114章 一沾恩露
“小娘子,奴在这儿呢。”
江采苹在西阁内唤嗔采盈时分,采盈杵在阁园外,冷不丁的打了个寒噤,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来。那感觉,就仿佛心有灵犀一样,切身感受到了江采苹在阁内的低唤。
采盈一惊一乍,却是把旁人吓了跳。彩儿抚抚骤跳不止的胸。脯,当场即怒目而视向采盈:“你这人,究是搞甚名堂?站着也打的了盹!梦呓了呢你!”
“说谁梦呓呢?”采盈即时不甘的反唇相讥道,“奴是听见小娘子呼唤奴了,好吧?别以为每个人均像你,整个一木讷,缺肝少肺,只知钻空子。你大可问问别人,适才有未闻见阁内有何动静?且让云儿、月儿说句公道话!”
眼见采盈与彩儿置气,俩人却同时将目光投注向己身来,月儿唯诺于原地,不自禁往后缩了缩身,半晌才嗫嚅道:“奴、奴甚么也未听见。”
矛头不对,但凡聪明人,多半不惹祸上身。彩儿于是颇显得意的冲采盈冷哼了声:“怎地,你还想狡辩不了?明明就是你做贼心虚,还死不承认,倒打一耙!也不嫌丢脸,不知羞,哼!”
月儿显然是屈服于彩儿的气焰,这才言不由衷。这下,采盈不由急红眼珠子,指指嚣张的彩儿以及懦弱的月儿,方有些气结的一字一顿鄙夷道:“沆瀣一气!爱信不信,反正奴问心无愧!”
采盈、彩儿及月儿这边直叽里咕噜,一个劲儿也不安静,高力士领着那一帮宫婢、给使敬候在旁,顿时面有难色,但又不便从旁多加批斥,遂咳了嗓子,以示警告。
“嘘。小点声,听奴说。”扭头瞟眸已然拉沉下脸颜的高力士,采盈杏眼滴溜溜一转,旋即压低音朝彩儿、月儿和云儿仨人招了招手,示意其等凑靠向其,围成个圈,“哎,依奴之见。瞎吵吵也是讨人烦。反不如奴等往大里闹,最好是惊了里头的圣驾,也好让小娘子洞晓出了事。一经明白奴等就候在外头,小娘子便无需害怕,如何?”
闻罢采盈出的馊主意,彩儿嗤鼻白眼采盈。首个极没好气地啐道:“你有毛病吧你?这不是叫奴等公然忤逆圣旨,蛊惑人心以下犯上?倘使活腻歪了,作甚把奴等往火坑里推?若惊了圣驾。哪儿还能有好?你想卖疯,自个一边子耍去,别动不动就牵连无辜。净拿小娘子当幌子说事儿,奴等的脑袋可没被门挤了。”
平日里彩儿就常同采盈上不来,净是与采盈敌着干。处在现下这可谓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于采盈看来,彩儿自私自利的不肯响应其呼应、主奴齐心合力尚在其次。其早看扁彩儿实是个欺软怕硬的空心怂包,甚至有时候,连棵墙头草尚不济,但彩儿退出可以,却不应扯人后腿。
故,针对彩儿非但自个不积极配合,反而当面从中作梗嘲谑威吓她人,采盈顿恼。环目看似亦被彩儿说动、心生胆怯的月儿,采盈不屑的撇撇嘴,须臾,皱眉叉腰道:“害怕的话,奴绝不强人所难。是,奴的脑瓜是被门挤了,不过,以奴瞧,你这颗脑袋,巧是给驴踢了吧?不然,怎生连忠心护主,也不懂为何?还有脸在这强词夺理,嘴上穷呱呱的天花乱坠,有个屁用?一遇见真格的事时,便头个打退堂鼓。小娘子如若连这种人也信之不疑,这天底下的猪,怕是能变飞天将军了!”
“汝二人各少、少说两句。别人在看呢。”为免事情愈闹愈大,一发不可收拾之余,届时反倒才是有害无益,月儿稍作犹豫,左手拽拽采盈,右手拉拉彩儿衣襟,及时极小声提醒道。
近几日,彩儿与采盈总是说不上三五句话,就开始打嘴仗。为此,月儿、云儿身为局外人,时不时被当做撒气桶,日益习以为常这俩人的表和里不和。然而,今夜不同于往日,李隆基正待在翠华西阁,何况,时下西阁里的情况尚不明,倘若在这时候仍旧不分场合的窝里反,一再起哄争不休,月儿唯恐,一旦惊扰到圣驾,后果必定不堪设想。
“看就看,怕甚?难不成还能少了层皮?”
熟料,月儿话音尚未落地,彩儿与采盈已是异口同声的俱瞪视向月儿。当头遭人呵斥,月儿登时不无悻悻的噤若寒蝉,其又未招谁惹谁,这会儿反夹在中间沦为众矢之的,着实觉得委屈。
反观采盈、彩儿两个人,仿乎全未料想到,彼此竟啐出同样的话来,且,半个字亦不带差的,实则也略感微讶。好像前世今生结有甚么深仇大恨似地面面相峙许久,俩人才又满腹愤懑不平的背转过身去。
恁凭彩儿、采盈连带着月儿在旁胡搅瞎扯,云儿围观在侧,却始终未搭腔。此时此刻,其径顾一门心思的沉着心,独在密切注意着西阁里头的异动。坦诚讲,无论是前刻阁内摆于妆台前的那方蒲凳倒翻砸地所发出的响声,亦或刚才采盈被人误以为是在产生幻听的反应,其实,云儿无不尽收于耳。
一个人,唯有静下心来,耳力才可超乎寻常的敏文。更别说,云儿的洞察力原本就胜人一筹,数十丈之内的风吹草动,几乎概逃不过其双耳。之所以对这一切未动声色,则是另有它由。
西阁内,当江采苹轻裘缓带、莲步移向珠帘时,李隆基也早已步入珠帘内侧。李隆基才要凭着记忆摸索向里间深处,刚转正身子,迈开腿还未走两步,胸膛前已是撞进个娇躯,且,浑身卷席着丝丝温暖的气息。
猝不及防跌入个怀抱,江采苹低呼出声之际,纤臂刚巧搂勾在了李隆基脖上。
“采盈?”顺势摩挲下身前人的脸庞,江采苹娥眉紧蹙,心下猛地一沉。指尖触及到的,乃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形,且是专属于男人才具有的那种阳刚之气的轮廓,而非是个女人该有的阴柔触感。
间隔于西阁里间与外间的这道珠帘,斜对着的右前方。正是那扇入冬至今,一直虚掩着的阁窗。今夜的月光,纵管不怎通亮,确算皎洁。宛似绸缎般的月色,不多不少的从窗隙之间散射入阁,束束映照于珠帘之上,倾洒在江采苹一袭乳白色裙袍上,姑不管是人。亦或是月色。都格外增染了三分明净。
凝望着眼前这个突兀迎撞入怀的女子,李隆基龙目遽邃,刹那间,狭目闪划过一抹很深的复杂。
无人言语,阁内片刻静谧。惟余心跳的节拍,在体内“怦怦”加速。渲衬着某种无以言喻的微妙。
“你不是采盈。你是谁?”
江采苹朱唇轻启,犹如春日里水嫩欲滴的花瓣,轻吐幽兰。夹着香甜,吹拂在李隆基鬓颊面上。美人美息,袭面而来。诱使李隆基有一瞬间的恍惚,揽于江采苹柳腰上的臂弯,不觉间力道加重。
“你到底是谁?何以深夜造访,却又问而不答?”江采苹柔顺的乌发,俏皮的半遮半掩于其那欣颀的脖颈间。外袒于襟的胸。脯,于月色下泛着淡淡的皙泽,妖娆而又无暇,撩人于无形。
尽管已是知道,趁夜入阁来的这个人,实乃是个男人,但江采苹依然不敢确定,这人究竟是谁。只因,其患有严重的夜盲症。这也是为何,江采苹夜间从来不允任何人在房内陪侍的缘故。
之于古人而言,那年头的夜盲症,尚是种怪症顽疾,位列疑难杂症之一,并无根治诊疗的法子。是以,每至夜幕降临的傍晚,总是江采苹内心无所依靠的时刻。说来,初来乍到这千年前的盛唐之初,江采苹并未发现其竟患有此症,直至那年,江仲逊的结发妻子,亦即江采苹今世的生身阿娘猝然离世长辞之日,一夕之间,江采苹的眸子似乎承受了莫大的刺激,昏厥苏醒过来之后,漫漫长夜,便变成最为令其煎熬的时辰点。
当年发生在江家东厢房的那桩事,曾给江家留下不小的阴影。江采苹并不愿被江仲逊察知,其的双眸亦因此出了问题,故才连采盈也从未告知过此事。而迄今为止,这更是封藏于江采苹内心的隐秘之一。
“汝,看不见朕?”良久拥立,李隆基腾出一只手,难以置信的在江采苹飘忽不定的眸瞳前晃了晃,忍不住问询了句。
“朕?”江采苹葱指一僵,连口吻也跟着变颤抖。
“正是朕。”注目着江采苹错愕不已的面靥,李隆基的语气里,却倏然平添了分不悦。或言,是浓厉。
但见江采苹惶然蹙眉,十指转抚向李隆基穿着于身的衣饰上。由袖筒摸至腰束,由后背辗至胸襟,面颊忽而敛色,少时怔愣,方挪推开李隆基臂膀,径自退后半步,欠身垂眸,揖礼道:
“嫔妾参见陛下。”
圣严在即,江采苹既未欣喜若狂,亦未兢蹑慑羞,这刻反而气定神淡,美目如画,姿颜善睐。李隆基入鬓的长眉,见状为之舒缓。
那日在梅林不期而遇时,李隆基记忆犹新,淡妆雅服吹奏玉笛的江采苹,诚然乃是位“巧笑倩兮,美目眇兮”的绝代佳人。即便是初次相遇在宫中那片梅花林之时,李隆基对江采苹这双明眸,亦是铭刻于心。可是今夜,江采苹这双曾几度让李隆基难以忘怀的脉脉含情的清眸,楞是使李隆基无从释怀
近在咫尺的这个薛王丛与高力士为其挑选入宫来的眼前人,美则美矣,但不知始于何时起,又是鉴于何端倪,竟似也成了个尤为叫李隆基丛惑层重之人。
忖量间,李隆基心田兀自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龙目一挑,下颏,即风也般的展臂环抗起江采苹玉体,继而径直大步跨向几步之外的那床卧榻去。
正文 第章 锦上添乱
李隆基昨夜并不温柔,甚至是毫未怜香惜玉。
尽管如此,江采苹也未喊声疼。面对男人的索取,有时候女人越反抗,反致适得其反。床上的男人,多半无异于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尤其在行床第之事时,女人愈不配合,越将激起男人的欲火。
约莫五更天时,高力士在阁门外轻叩了两下,显是已至上早朝时辰。
江采苹背对着李隆基躺在卧榻内侧,听着李隆基径自下了榻,窸窸窣窣穿戴衣饰,却是未起身。昨夜一场翻云覆雨之后,不只是江采苹整宿未成眠,李隆基合着眼,其实亦是在假寐而已。不过,俩人背对背同床共枕在一起,虽是在同一张榻上度过了大半宿,但谁也未吭声罢了。
李隆基慢条斯理穿戴利索过后,即径直步向西阁外间,临离开里间之前,连瞟也未瞟瞥留于卧榻之上的江采苹。不知是换了张睡榻不怎习惯的缘故,亦或是心有旁的千千结,反正昨儿个晚上,李隆基辗转反侧一宿,愣是愈躺愈加睡意全无。其身边的江采苹,整个晚上却一动也未动。然,李隆基不无甚晓,江采苹实则同样未睡安熟。
“陛下”少时,眼见李隆基推开门扇,步出西阁,高力士忙迎上前。但见李隆基精气神不是怎佳,似乎昨夜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