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在大唐爱-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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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薛王丛,待高力士婉辞作答毕,其本人杵于原地却是良久未吱声,就仿乎压根并未留神到高力士适才的那番示意一样。这下,高力士心下不免干着急,但又额外催问不得,便亦只能干耗在那,憋足了耐性站等。
“咳~”睨瞥现下竟忽而默不作声的薛王丛,好会儿,李隆基方亦无关乎己身痛痒般地轻咳了响儿。之后,便也未再多加言语何话。
因于李隆基未有再行赏回座,亦未有甚其它口谕,薛王丛及高力士,则就此也仍俯立在堂中。
周遭的氛围,瞬息亦变得有分叫人窒息。
“前晌时候,薛王不是言说,有事须去处理下?时下既已返回,事情可是已办妥贴?”片刻沉寂,终归还是高力士,最先出声打破了四下里所隐伏袭来的紧迫味处境。
高力士这般一问,虽说颇有点驴唇不对马嘴的感觉,但细咀其话味之下,实则不然,切是话中有话才是。由是,薛王丛亦已听出其中曲折,原来,在其尚未重返寿王府正堂之前,高力士亦尚未有与李隆基禀及起有关南下之事。
忖来也对。之前一直有李瑁在场,尽管李隆基驾临寿王府约莫已近小半个时辰之久,但也不宜当着李瑁之面,全无顾忌地直白论及南下秘寻佳人的事。好歹武惠妃新才仙逝,更难听点说,当下尚是尸骨未寒期间,即便李隆基盼美人儿心切,亦尽可趁夜幕时分,打着幌子临驾来寿王府,但多少也须顾及分李瑁的丧母之痛。
由此论来,李隆基适才忽言腹饥,多半也仅是个借口罢了,实非是真有肚饿之感。推来,纵使李隆基能一意孤行,其身边伺候着的那群奴才,亦必然会在其出宫前,费尽心思先哄其用些晚膳才是,又岂会不闻不问地便让当今圣人承受饥寒交迫的困窘。否则,他日消息一旦不胫而走,宫中的某些人,对此必然难辞其咎,亦脱不了失职之罪之嫌。
其实,薛王丛前刻,虽也有此猜疑,但尚不能肯定。就连对李瑁道出的那番话,实也只不过是无心之话而已,或言,亦可称之为是种试探。说白了,一则,不无是在试探李瑁的心胸,一个欲成大事之人,势必须有个可包容万象的胸襟,如若不然,临了亦免不了会因小失大,难成大器,也难当大任。这道理,连幼如李椒者,均懂之。只可惜,依李瑁今日的悟性,貌似并未领悟到这种层次,而是尚仅活在其那副面皮上。
再者,薛王丛自然也是在试探在场旁人的口风。一个人呆在危险人物身边久了,白痴也会学会看人脸色。自古帝王之心,惹千人争红眼的帝皇之位,绝非一般人可驾驭得了的,久而久之,侍奉其左右者,亦会有了狐性。
“臣弟之私事,不足以齿之。”心中有了底,薛王丛再说起话来,便又与往日无异,浑身上下那股子“洒脱”,摇颤得愣是没四两肉,“言归正传,今儿这时辰,皇兄夜不归宫,难道就不忧患?”
“忧患?朕,何来忧患之说?”李隆基眉宇一皱,顿显微怒,“朕之大唐,正值太平盛世之岁,民仓富庶,大江南北,五谷丰登,边陲属国,无不来朝。朕倒想细闻,这等危言耸听之词,从何说起?”
对于薛王丛的无故找不自在,高力士在旁听着,亦为之动色。但见李隆基虽言辞厉斥,龙颜却未显动怒于形,高力士这才只捏了把虚汗,但愿薛王丛不会越发犯糊涂,否则,这口祸是戴定了。
“皇兄真介个少幽默,这么多年来,脾性上亦未有变。臣弟只不过一句玩笑话罢了,皇兄竟也这般较真。瞧皇兄这副横眉冷脸,莫不是还要定臣弟的罪不成?”
较之于高力士的紧张兮兮,薛王丛的轻松样子反倒更像极个没事人,倘让他人睹见,倒正格的真应了谚俗语——皇帝不急太监急。
“再个说了,臣弟本也非是在妄加非议国体。臣弟只是在想,如若各宫妃嫔,今夜人人皆沾不见圣露,臣弟是着实难以想象,待明儿个一早,皇兄的后。宫,是否会因由圣宠不均,闹个无宁日?臣弟原是出于为皇兄思量,孰料,皇兄倒还不领情。这也就作罢,讨不得赏尚在其次,只望莫因此被皇兄论罪就好,不然,臣弟未免忒亏。”
薛王丛摇头晃脑怨艾了通,听到底,楞让李隆基觉得,非是人之过,反理应是其未搞清状况便作结之故了:“照你作释,倒是朕错怪于你了?是朕之过错了?乃朕有欠斟虑,未能如你一般,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皇兄谬赞臣弟了。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臣弟小家小院,关起门来过日子,已甚为不易,哪像皇兄,家大业大。单就这点,臣弟早已汗颜,岂还敢自得?改日,皇兄不妨私下里指教臣弟一二,也好让臣弟,日后可安度晚年。”语毕,薛王丛便朝向李隆基,当面承了拱谢。
薛王丛安的心,不外乎欲让李隆基自己先开金口,问询南下选美之事,毕竟,近来舟车劳顿数十个日头,其与高力士俱是在为李隆基干这趟跑腿的活。奈何李隆基偏就故作未察晓到薛王丛这态心思,在借故将李瑁支开后,反也在一味避重就轻净言些无关紧要的话。反正薛王丛有的是工夫,慢慢与李隆基套话,故,才对李隆基一度逾矩加以旁敲侧击,大至国小至家,全扯了个遍。
然而薛王丛所言及的这些,却也不尽然乃是废话。不管是国体,亦或是后。宫,只待有新人加入,则俱会生出新象。无论这个人是不是江采苹,这一点早已是既定的。只是,说笑间,连薛王丛自个一时竟亦有点矛盾,其如斯的上心于此,究又是源于何故?难道,亦仅是“关心”二字,可概结的了的?而不关乎某个人的问题
若果如是,那又是起于何由,起先竟把江采苹从李隆基眼皮子底下,硬带出其视野之界?莫非,同是偶尔乱了心性
“既幸不辱命,朕坐了这许久,何以只见尔等?”因于脑海中正没来由闪现过江采苹的一颦一笑,薛王丛尚丛生纠结,未料,李隆基竟已然开门见山。
这回合,李隆基猛不丁直入主题,倒打了薛王丛个措手不及。
“哦~”怔怔地应毕,稍时,薛王丛方正色续道,“恕臣弟斗胆,臣弟亦切想回问句皇兄,皇兄就如斯按捺不住,急于这一时,欲抱美人归?”
“大胆!”李隆基的音调虽不高,面颜却已拉黑。
于外人眼底,薛王丛的诮皮话,不止是在答非所问,更无异于是在以下犯上。即使换个平常人,一再被人挑衅,想必也会觉得挂不住薄面,况且是一国之主。
“皇兄何必跟臣弟急呢?”薛王丛反而全然未将李隆基的态度收于眼,反是径直摊手叹息道,“皇兄若老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便赏人脸色看,最不敬也不过,臣弟撒手不管皇兄这桩子事儿便是,也省得费力不讨好。怎地说,人亦已送进这长安城,至于如何入宫,入宫之后种种,皇兄就交由高将军,独自一人想法子吧!”
“你这是在跟朕谈条件”薛王丛这倔脾气,确也同样令李隆基下不了台阶。
“臣弟不敢。臣弟只是就事论事,实乃是皇兄多心了。虽说为皇兄分担,乃做臣子的分内之职,但皇兄怎说亦得容人喘口气儿吧?”面对李隆基的龙威不可犯,旁者见之,十之**定然心存悚缩,薛王丛切实是无所畏惧。
亦不无庆幸,李隆基未动用“威胁”二字,否则,此事态的性质亦将迥异。
往昔,薛王丛断没少游走于李隆基的刀刃上。若非因于此,后来其亦不会远离了繁华的长安城,居无定所,终日不是沉醉于风花雪月的温柔乡中,便是买醉于大小酒馆的自我**中,时至而今,更是白白捡了顶“情圣”的高帽子。
倘非前不久武惠妃卒亡,薛王丛此生,估计亦不可能再有重返这长安城之时。
正文 第063章 惺惺相惜
别看李隆基与薛王丛,一个是九五之尊,一个是皇室子弟,俩人的倔脾性,实臭味相投。可惜,自幼及今,二人却总也说不上三五句话,眨眼间即会对答翻了脸,怎亦说不到一块儿去。但说来也奇怪了,这若是隔上个**十了天的,因于嘴皮子上闹赌气,未见着彼此面的话,竟又会打心底里想见对方。
待好不容易捞着碰面,却又照常没几句共同语言。每每不对嘴至面红耳赤,谁人亦绝不肯轻易善罢甘休。以致于这些年来,便如是。兴许,这也可称为“物极必反”吧。不过,在李隆基登基之后,不知始于何时开始,薛王丛竟已然远离了长安城,且一走就是整整七年之久,而期间,亦未曾返回过长安一次。
是以,眼下李隆基和薛王丛像极又双双犯了老毛病,仿乎再现旧貌般,在打嘴仗的情景,近几年,确也罕见。
“老奴愚见,薛王所言也并非净无分道理。关于新人入宫的事宜,确也急不得,从长计议为宜。”尽管乍闻圣驾到那会,高力士便已心知肚明李隆基这趟冒雨夜行之举,究是为何而来,现下,却也须是从谏如流,“稍时,待用过寿王精心备的膳食后,敬请大家姑且先行起驾回宫。至于佳人翌日进宫,诸多繁琐,且容老奴同薛王今夜细作番部署,怎地亦切不可有失皇家体统才是。”
忠言逆耳利于行。薛王丛先时的“吃味”,加之高力士这刻的规谏,李隆基并非解不懂其二者的言外之意。惟怨,身为一国之主,当朝天子,欲抱得美人入怀,竟也非是件易事。
“你二人坑瀣一气,为的便是串通起来,意欲搪塞朕?”虽说心下已幡省到这点,但李隆基亦得替自己设局个下台阶。
很多时候,面子的问题,纵然可大亦可小,然而有些时候,之于某些人而言,却是士可杀不可辱,命可丢,血可流,尊严不容诋。寻常人尚如斯,何况是龙颜,无论何时,更是断抹不得黑。
“老奴惶恐。老奴对大家的一颗心,苍天可鉴”眼见李隆基面有不悦,高力士立时跪伏下身。
再看薛王丛,倒未显丝毫惧态。待亲睹见高力士当场连释带拜唯喏在地,薛王丛反而“啪”地折扇轻摇,闲悠悠地扇起扇子来。
由是,李隆基的龙目,亦随即尽扫向了时下依然直立于堂内的薛王丛一人身上。
“何以皇兄竟直勾勾的盯视臣弟?可是于小别这段时日里,臣弟又添三分翩翩君子风度?”倘换做他人,面面相对李隆基威严这片刻工夫,即便心理素质再怎样优A+,表象上亦大可佯作全然未被吓破胆,只怕骨子里也早已双腿软瘫。反观薛王丛,却竟然由内而外的一副貌似自在其乐中的样子。
人都说,卖萌是可耻的。薛王丛自命不凡,李隆基内里本已堵窝有股火气,对其这态装酷耍帅的卖萌行为尚未予以表态之际,适才就已经围观在下的高力士,已是忍俊不禁,率然憋笑出了声:
“噗~”
冒触了圣颜,薛王丛不以为然也罢,却还楞恬着厚脸皮地自以为是。叫人耳闻目睹之下,委实令闻者见者,不无大跌眼镜。
“放肆!”显而易见,这回合,李隆基亦小有震怒之色。
单论年岁,李隆基自是长于薛王丛,但而今,不管是李隆基亦或是薛王丛,毕竟亦已俱是一把岁数的人了,早就过了当初少不更事的年轻时候。于李隆基面前,薛王丛却仍旧这模轻佻浮夸相,想来,任何人撞见,只恐也少不了招人背地里指画。
“唉,臣弟果是出现的不合时宜,这才多大会儿时辰,竟连连惹得皇兄犯怒。佛家有曰,贪、嗔、痴,之于凡夫俗子实乃至毒,须戒了这‘嗔念’之心,方可业周全之身”薛王丛呶呶着,蓦地舌尖一结,遂当即改口续道,“瞧臣弟,一时竟亦大意了,忘却皇兄对佛教,亦存忌讳,却还口白地提出来谬皇兄莫恼吧?保命起见,臣弟还是向皇兄及早请辞为妙。”
薛王丛磨叽了好半晌,才终于顿生自知之明劲儿。
闻毕薛王丛口吻中的自我反省话味,李隆基侧目而视向薛王丛,少时缄默,忽地便从座上站起了身。
高力士原以为,李隆基这是怒不可遏,故,当下就直冲着立在堂下的薛王丛,怒逼下堂来。孰料,李隆基走下堂来之后,竟脚也未停地又继续朝堂外步去。高力士见状,略怔之余,忙不迭伸手拉向李隆基的对襟阔袖:
“大家,大家这是作甚?”
仓促之下,高力士压根就未加以细琢,可谓发乎于情,便硬生生阻了把李隆基去路,待真的出了手,这才后知后觉心生惶然。
“大家恕罪,老奴逾矩了”
李隆基亦甚是未期料,此刻,高力士竟会向其出手。虽然高力士右手出得情急,分寸实则亦有拿捏谨,故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