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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梦在大唐爱-第3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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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章节 第520章上阳东宫(下)

    一殿的缠绵悱恻,拥坐到金鸡报晓,说不尽的凄婉,道不尽的无奈。

    朦胧的晨曦中,李隆基不觉间已被人搀扶上榻,迷迷糊糊中,突闻内侍惊报:“贵妃已至阁前,如何是好?”

    错愕中惊醒,环睇四下,一室氲氤,余温绕指,温香却已不在。

    一阵环佩叮哈,金步摇翠闪现,杨玉环不待宣召,已是推门而入,秀眸含怒,劈头便娇呵出声:“梅静现在何处?”

    李隆基略怔,才故作若无其事起身穿衣:“不是在上阳东宫?”

    嗅着殿内的香甜气,杨玉环怒气微长,昨个半夜便接到密报,探知有人奉了圣谕半夜三更入宫,起初本不以为意,及至今晨,丹灵无意中从几个婢妇口中听知,昨夜有女子乘坐步辇侍寝翠华西阁,这才心奇。原以为是杨玉瑶那狐媚子又在搞甚么花样,这两年的消停日子过腻了,又在背地里犯。贱违背当日与其的约定,可一查问看在宫门的司阍,才知昨个杨玉瑶不曾进宫来,杨玉环不由得心慌意乱,一番思量,才意识到只怕那个漏夜被召入宫的女人不是旁人,该是梅阁的那位才是。

    情难自禁愤懑之下,便不管不顾的披了大氅前来捉。奸,且不论李隆基昨夜藏在翠华西阁的女人是不是江采苹,临来之前都已打定主意此事绝不善罢甘休,李隆基这些时日的反常,足见对江采苹旧情难舍,倘使恁其随心所欲下去,早先的一切算计迟早有一日会付之流水,功亏一篑。但此刻环顾四下,除却李隆基睡意阑珊的从芙蓉帐里步出来,却未抓住一人藏身其中。莫不是其晚来一步,还是小道消息有误,情动伤智,楞是落入了她人的设计之中着了别人的道?

    “时,三九时气,何不宣来,同赴骊山温泉享乐一番?也便聊解陛下相思之情!”忿恨之余,明知这回闯宫不在理,但见李隆基龙目微皱,龙颜甚是不悦。杨玉环仍忍不住讥诮了几句,尽管连日来李隆基少情寡欲,独宿在此。瞒得过旁人却是瞒不了其,更看得镜明李隆基夜夜宿醉只因心有所思,情有所系,念念不忘在惦念一个人,这翠华西阁除了当年江采苹暂居过一段时日。再后来就有且只有杨玉瑶留寝宫中时住过,李隆基却放着寝殿不住偏偏在这翠华西阁安寝,岂不明摆着是在寄情于人。

    若只是聊表思慰也就作罢,却在其眼皮子底下偷。人,偷偷地把那人召入宫,还妄图人不知鬼不觉。这把其置于何处?偷。情幽会,绝不容忍。

    眼见李隆基置若罔闻,视若无睹自己的兴师问罪。杨玉环满腹的气闷越发压不住往上直冒,看着李隆基旁若无人般在那更衣,既不过来柔声劝慰,亦不做声作释一二,好似其是在无理取闹。心下更是涌起一股酸痛,妒恨之气愈深:“肴核狼藉。御榻下有妇人金钗,枕边留有余香,这夜是何人为陛下侍寝,欢睡到日出还不视朝?陛下可去面见群臣,妾在这里等陛下回来!”

    见杨玉环问质着,一指榻上,越发的骄泼不已,李隆基龙目一皱,也顿时恼羞成怒:“放肆!”

    迎对着李隆基的怒喝,杨玉环秀眸一红,水眸罩上一层雾气,自打那年随驾从太真观进宫伴驾,这些年虽说被遣送出宫过两回,但李隆基从未对其大声怒斥过一次,今日却当着众多婢仆的面,高声责斥其,却是为了那个女人,为了昨夜那个见不得光的女人,怎不叫其心觉委屈。

    气氛胶凝时分,只见高力士从殿外奔入,刚才在殿外未见着高力士在门外侍候着,这刻急匆匆回来,毋庸质疑,必定是受命安顿那女人去了,否则,又岂会不在御前伺候。思及此,杨玉环越想越气,葱指深深掐入掌心,紧咬着樱唇泪眼凝着隐有盛怒的李隆基,只差嘤咛落泪。

    “朕今日身体不适,不能视朝!且去传旨,罢朝三日。”睇目高力士,李隆基一甩衣摆,拉过锦褥又躺回了榻上。

    看眼杨玉环,高力士欲言又止,只好恭退下,赶往勤政殿宣旨。

    见状,杨玉环不禁泪盈于眶,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眼泪儿大颗大颗的夺眶而出,只眨眼间就打湿了霞帔。今个打不着狐狸反惹身骚,眼看事情闹僵,无法收拾,不由得也有些后悔先时行事太过冒失,也怪其一时冲动冲昏了头脑,才行此不智之举,但奈何偏就气不过,如若昨夜是宫中其她妃嫔侍寝,婉转承恩,或许反应不致以这般大,偏偏是江采苹,是那个费尽心思才由这宫中排兑出的女人,纵便不无旧情,但女人的妒恨偏就容不下其,最是容不下其的不争不夺,而在枕边这个男人的心里却占有不容替代的一席之地,凭甚旁人都要煞费苦心还求之不得心常爱,而那个女人不费一丝一毫之力却权宠集于一身,如此羡煞人眼,招人妒恨,留之不得,又岂可心软。

    有一便有二,李隆基既与其在这儿偷偷幽会,难免不会还有下回的旧情复燃,杨玉环装痴卖娇,哭闹了一番,而后才愤愤离去,一回南宫就喝令丹灵、娟美收拾行囊,倘若李隆基今夜不驾临南宫安抚,隔日就出宫回太真观。

    许是酒醉的缘故,李隆基一觉醒来,外面早是日上三竿。听见里面窸窸窣窣的穿衣声,高力士立时入内。

    “梅妃人呢?”

    “回禀陛下,江梅妃一早儿便出宫了。”高力士如实作禀道,心下着实还有分后怕,今晨若非江采苹有先见之明,早一步赶在杨玉环来之前便先一步离开了翠华西阁,当真难以想象被堵个正着三人见面是会是怎样一幅情景,以杨玉环这几年的一贯骄泼,势必不会轻易作罢,还不知要戳出多大的漏子来。

    “老奴有罪”暗暗叹惋着,高力士伏首在下,这刻不用去看李隆基的脸色,也知龙颜必定难看之极,不过话又说回来,若不是其擅揣圣意,自作主张派人相请了江采苹回宫这一趟,也不会生此事端,说来说去到底是其有欠斟量,好心办了桩坏事,确是不容推诿过失。

    半晌死寂,李隆基挥手示下高力士退下,纵然内里有股无名的怨气猛然迸发出来,这会儿却化作一声苦笑,昨夜的温存,宛似一梦,那般的轻怜密爱,关切知人,其却是有负于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子。

    “陛下,江梅妃临行之际,交代老奴,将此物上呈,交还君心。”高力士躬身从怀中掏出一方锦盒,双手恭呈上。

    启开锦盒,李隆基龙目一黯,这盒中盛放的乃是凤印,是当年其亲手交予江采苹执掌六宫的信物,而今却连这凤印都交还与其,看来,由今而后想要再与那个仙姿玉貌的女子一见是再无机缘了。

    当日江采苹在勤政殿外跪了一夜,明为李适请恩,事后却上奏迁出宫外甘入上阳东宫一请,当时李隆基虽百般不解,猜不透江采苹究竟何故有此一请,但江采苹却意已决,让高力士传话,倘不恩准其所请奏之事,便入禁中佛寺长伴青灯古佛。对此李隆基除却震怒,更多的是震撼,从不曾想过要动梅阁的人,那片梅林多少年来一直是藏在其内心深处不可或缺的一角,不止是这宫城的一部分,不知从何时起更成为其四肢百骸的一部分,尤其是那抹纤影,不染纤尘的衣袂飘飘,盛华如雪,衣带如云,犹记得梅下一曲《梅花落》,清越灵逸,仪态万千,试舞一曲,一觞一咏,漫舞轻廻,一室生辉。

    “朕,有负于梅妃”

    高力士正欲再说些甚么,忽听李隆基沉声喃喃着几不可闻的轻叹了声,龙目紧闭,捏着眉宇示下其先行退下,那愧怀之色,彰显无疑,一时也不禁语塞,心知李隆基待江采苹确实有情,只可惜

    “命人暗中护从。”

    高力士迟疑着刚要退出殿门外,李隆基的声音又淡淡地传入耳,遂躬身应了声。其实,即便李隆基不作此交代,高力士也会遣人沿途护从江采苹一路返回洛阳上阳东宫,但听李隆基作此交代,心里仍泛起丝丝欣慰,毕竟,由此更可见李隆基待江采苹之心。

    而江采苹从翠华西阁离去,并未直接出宫,而是又回梅林踏雪尝梅了小半个时辰,在杨玉环大闹了翠华西阁后,折了几枝开得正艳的梅花,插在了淑仪宫的朱门外,之后才一声不响的由凌霄门出宫。

    之所以回趟梅阁,也只为再最后看一眼曾经住了十几载的那片林阁罢了,此一去,就再不会回宫来,时下正当梅花迎寒独自开的时气,这一别却是永别。

    待出了宫门,乘坐上早已备好的马车,马车驶离宫门时,天色才渐亮,城中路上行人尚少,晨曦下,置身在在七彩光线映照下,这座皇城,承载着太多的东西,有来有去,今时一日总算是要作别了。

    “彩儿,前方路口,你且下车,将此物送达广平王府,只道是故人相赠与广平王妃沈氏之物,望其善自珍重。”

    待转过几条街,江采苹撩起车帘向外细看了几眼,回身想起甚么似地,取过一旁的那支白玉笛,轻抚了几下,方敛色交嘱了几句彩儿。

    彩儿一愣,自知这白玉笛是江采苹从不离身的珍爱之物,若说先时在宫中,江采苹将那几枝梅花插在淑仪宫,是为表对皇甫淑妃的想见不得见的那份思切之情,是可体解江采苹的苦楚的,毕竟在宫里皇甫淑妃是与江采苹最交心的人。但这支白玉笛,却要赠与沈珍珠,却着实让人有点费解。

VIP章节 第521章心慰

    广平王府。

    沈珍珠在寝房内正为李适穿戴衣衫,以便少时早些陪李适温习课业,这几日张涉被李俶唤去,多在书房商议些事,李适悠闲了不少,业精于勤荒于嬉,是以近日沈珍珠时常陪在旁看李适习学。

    虽不知李俶与张涉见日闭门府中在谈些甚么,张涉是李俶的启蒙恩师,李俶对张涉一向敬待有加,李适出生后,李俶又把李适交予张涉授业,平日里李适对张涉也十为重慕,自嫁与李俶的这十多年,沈珍珠一直极少过问府上其它事,尤其是朝堂上的一些事,男人间的事情女人本该少插手,近些时日倒乐得多陪一陪李俶,而李俶更是难得有空闲腾出了闲工夫勤加练习诸如骑马射箭之类的腿上功夫。

    刚收拾利落,只见春莕推门奔入:“娘子,适才家仆来报,有人托奴将这个转交予娘子手上。”

    尽管府上婢仆一大堆儿,不过李适的衣食起宿,自小就是沈珍珠亲力亲为,从未假手过旁人。搁下手中帕子,沈珍珠抬首接过春莕递过来的一方长檀木盒,不晓得何故,心头没来由得突突急跳了几下,待蹙眉打开锦盒,面颜一变。

    李适沾洗下手,偏着头留意见沈珍珠来不及掩饰的神色变化,不禁皱了皱眉毛:“阿娘,甚么物什?”边问由,边好奇的凑了过来。

    沈珍珠却像没听见李适的问话一般,呆呆的径自半晌怔愣,面有焦切的猛地抬眸就追问春莕道:“来人现在何处?”

    猛不丁被沈珍珠一问,春莕一时被问得有些茫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略一思忖,才愣愣地回道:“想是离去了。”

    先时本在庖厨催责早食。刚从庖厨一出来,就见家仆急匆匆地跑来,拿了这盒子塞在其怀里,只道是刚才府外来了个人,也不报上姓甚名谁,只交代其等务必把此物交由沈氏手上,倘见不着沈氏,便托沈氏身边的陪嫁丫鬟转交。

    在广平王府,上上下下哪个不知道沈珍珠的陪嫁丫鬟就只有一人——亦即春莕。尽管春儿现下在广平王府也甚受沈珍珠照拂,想当年还在宫中当过宫婢。自打被放行出宫投靠广平王府,这几年在府上也比较吃得开,已是照管了不少府上的琐碎事。但毕竟与春莕还不同。顾及还未到辰正时辰,府上仆奴不敢一大早儿就烦扰沈珍珠,又怕扰了李适晨早的美梦,是故才直接找上春莕。

    春莕原也不知这盒中是何物,估摸着沈珍珠这时辰已是带了李适起榻。生怕回头再一忙活又忘却这事儿,这才急急转呈。此刻看着那锦盒中盛装的竟是一支白玉笛时,虽说一时半会儿还弄不准这支白玉笛有何来头,但见沈珍珠一见之下竟喜忧参半,只好如实作答。

    反观沈珍珠,一听这话。却是身形一顿,提步就直奔府门外。春莕不明就里之下,也不敢多问。只有趋步在后,连李适也紧跟在一边奔出了府门,可环顾四下,朱门外根本不见一人半影。

    “适才是何人登门?”沈珍珠怔怔地举目远望,好一会儿晃神。才看向看守府门的司阍,眉目间尽是难掩的焦躁之色。只看得春莕越发的发懵。

    沈珍珠一贯行事有礼有矩,嫌少有方寸大乱之时,今个的沈珍珠,在一见那锦盒中的物什后,整个人楞是看似心神恍惚的很,春莕跟在沈珍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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