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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梦在大唐爱-第2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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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怎地忘却,爱妃与玉环也是为故交了。”凝睇江采苹,半晌,李隆基意有所指的又开金口道。

    江采苹心下微微一颤,美目含笑,盈盈礼了礼:“寿王妃天生丽质,嫔妾与之确是有过几面之缘。”

    李隆基一笑了之,倒也未多予以作问,之前在玉真观,临回宫之际,杨玉环有托其给李瑁捎个话儿,关问李瑁近来是否安好。听杨玉环言下之意,李瑁定是有甚久不曾去玉真观看探杨玉环,当年李隆基之所以允准了杨玉环奏请为女道士一事,实则意在从中宽解李瑁与杨玉环小夫妻俩间的嫌怨不和,今时看来,才知竟是适得其反。

    想着杨玉环那般的可人儿,又知书达礼,言行举止间温温柔柔,纵然当初嫁入寿王府时,原本只是杨府的一名丫鬟,但也是个知进退的女人,否则,又岂会顺了李瑁的心思甘愿代夫君入玉真观修行,为宁王李宪、宁王妃元氏荐福,又啃听从圣意待在观中两年多陪着李持盈一并为窦太后祈福。如此一个以出嫁从夫为德操的女人,在侯门皇室之中本即不可多得,怎奈李瑁身在福中不知福,非但不懂惜护,反而处处嫌弃,自与杨玉环奉旨成婚以来,迄今仍耿耿于怀杨玉环的出身,还不止一次的以杨玉环肚子不争气未能为寿王府诞下一男半女为借由,一再上奏休妻,李隆基越想越忍不住有些动气。

    想当年,武惠妃一夕之间猝亡,临终时分来不及留下任何的嘱托,这些年,正是顾及昔日与武惠妃的情意,李隆基才对李瑁一些所作所为一忍再忍,很多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随其所意,但自从在骊山行宫见过杨玉环之后,尤其是今次又在玉真观里见到了楚楚可怜的杨玉环,且不说心下隐隐泛生的怜香惜玉之情,单说李瑁,身为一个皇子,屡屡不知顾全大局,一意孤行,却是叫李隆基大失所望。

    见龙颜凝重,似有所思的沉声叹息了声,江采苹又温声启唇:“寿王妃在玉真观可好?”略顿,又道,“恕嫔妾多嘴,不知陛下何时恩准寿王妃出观回府?”

    凝睇江采苹,李隆基一甩衣摆,望了眼头顶一片瓦蓝的天空:“惠妃去得早,许是朕早年宠坏了寿王,这些年却是委屈了玉环。”

    听着李隆基这般自言自语似的一说,江采苹心头狠狠一跳,不露声色道:“陛下何出此言?寿王妃与寿王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璧人,怎地便又有了不是了呢?”

    李隆基略沉,皱了皱眉:“且不说这个了。朕今日在玉真观,持盈请旨,请入数百家之产,延十年之命,朕已允之。”

    望眼偏西渐沉的夕阳,江采苹抿唇一笑:“白云苍狗,不过是浮生一梦,玉真公主看破红尘,视财帛如身外之物,想是它日必可成仙成道,与金仙公主一般,得以早日修成正果。”

    李隆基又沉声叹息了声,眺目天野那端的万道霞光,正色道:“朕决意,改‘玉真观’为‘太真观’,赐号寿王妃‘太真’,于太真观中继续修行,爱妃意下如何?”

    江采苹不由一愣,虽早就料定终有这么一日,今个却不成想过事情会来得这般突然,杨玉环被赐号“太真娘子”,可不正是被招入宫的前兆。当真是平地惊雷。然而转念一想,此刻却也是一探君心的好机会,于是隐下心头的纷扰,敛色道:

    “听陛下言下之意,莫不是想让寿王妃在观中了却残生?嫔妾愚拙,寿王妃可是寿王的孺人正妻,这万一嫔妾瞧着,寿王待寿王妃并非就全无情意可言,恕嫔妾直言,嫔妾只怕,陛下这圣旨一下,怕是不见得便是好事一桩。”

 第366章 赐号

    江采苹微言大义,李隆基良久沉默,才叹息了声:“爱妃所言极是,许是朕多虑了。”

    “陛下心系四海,忧国忧民,重情重义,乃一代明君仁主。”江采苹浅笑了身,心下巍巍一动,虽说未料圣心竟回宥的这般快,但李隆基既肯听人劝,想是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不然,先是从玉真观回宫之后,大可当机立断的直接下敕,这会儿又何必还找自己商酌,想到这,遂又缓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寿王与寿王妃多年夫妻,谁都有个年轻气盛时候,这‘少年夫妻老来伴’,小夫妻俩过日子哪家没有个磕磕碰碰拌嘴吵架之时,日久生情,未可知便不恩爱,说不定它日越发伉俪情深呢。”

    李隆基轩了轩入鬓的长眉,龙目微皱:“听爱妃言下之意,朕岂非是在棒打鸳鸯了?”

    江采苹忙垂首行了礼:“嫔妾实非此意。陛下仁圣,天下有情人,无不盼个终成眷属,相守白首,嫔妾不过是想成人之美罢了。倘使嫔妾一时出言无状,冒犯了圣威,还请陛下宽罪。”

    凝睇江采苹,李隆基伸手扶了江采苹起身,龙颜看上去有些令人不可捉摸,少时又往园深处信步走了几步,才又负手止步:“爱妃既代为求情,朕便不急于这一室半下旨了,且看下寿王作何行事,再行决意亦不为迟。”

    听李隆基这般一说,江采苹适才才安落下的心神猛地又是一沉,凝眉凝目衣身上落了一身余晖的李隆基的侧脸。心头禁不住涌上一股酸楚。看来,圣意多半已决,只不过眼下尚未到暗度陈仓的时候而已,一旦时机成熟。杨玉环入宫只是迟早之事。

    即便今刻江采苹如何从中说情。毕竟,李瑁与杨玉环之间的夫妻不和早就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又何止是宫中人尽人皆知,整个长安城恐怕也早已传的无人不知。尽管家丑不可外扬,然而李瑁与杨玉环的嫌怨已是闹到这种地步,又一再上请过休妻,哪里还是想掩盖就能掩盖得住的。何况,就算江采苹有心为李瑁、杨玉环说和化解,实则也是一席违心之言。这天下有情人,能成眷属者又有几多,更别提不离不弃无怨无悔地厮守到老的人。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话,又凭甚去说服别人。

    再者说,杨玉环入宫本即史定的,天命不可违,既是天意,非人力所能为也,何苦还要逆天而行,自当顺应天命才不是为明智。现下李隆基既有意试探下李瑁待杨玉环的情义,身为局外人,自也不便过多干涉。若是有情,且情深意重,化蝶双飞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但若无情,不过是些虚情假意。纵使外人有心掩护。护得了一时却不是个长远。这世上的情缘,并无绝对可言。多一分也罢少一分也罢,爱恨情仇,因爱生恨情孽交缠乃至至死都视作仇人的却也举不胜举,哪个不是苦命鸳鸯一对。

    陪着圣驾又在宝花园逛了一会儿,却见彩儿寻来园中,礼毕,说道:“娘子,今儿个的夕食,奴已与月儿备妥。娘子几时回阁用膳?”

    江采苹颔首与李隆基相对了一眼:“陛下可有雅兴,移驾梅阁用膳?”

    李隆基仰天长舒口气,执过江采苹的玉手:“朕,也久未去梅阁,想是梅林的梅花都已凋谢了。”

    江采苹依依低垂臻首,美目流转,含笑搭上李隆基温热的大掌,轻移莲步步出百花园,与李隆基朝梅阁而去。

    夕阳西下,染红了半边天际,弦乐东升,爬上树梢,天色才一擦黑,宫中就早早掌上了灯烛。忽明忽暗的烛火随着晚起的夜风摇曳在或远或近的石盏里,映着夜幕上空稀稀疏疏的点点星光,好似间隔有不可触及的层重云雾。

    一晃又过去数月,千秋节在即,皇城内外又要普天同庆,热闹上一番。

    今年的千秋盛宴,不但宫中诸妃嫔皆盛装出席,一众皇子、公主以及满朝文武百官更是不容缺席,南诏王皮罗阁亦再次不远千里而来,北来长安参贺,一如上回一样,今次也带来不少的财帛献贺。

    出于礼待于人,是日,江采苹与曹野那姬一左一右各是赐座在了李隆基身侧,端坐在上座,皮罗阁则与皇太子李玙、薛王丛及李林甫、裴耀卿等人并作在下,对面坐着的就是后。宫诸妃嫔、公主及其驸马等人。

    丝竹管月之声,声声不绝于耳,宫中教坊为了这三日的千秋盛宴着实未少精心准备,排练了不少的新花样,教坊长入艺人最拿手的一绝——顶杆之舞亦被提在头日登台上演。自赵解愁因与裴大娘偷情而暗下毒手,欲合谋杀害掉亲夫那一年事败之后,侯青山就接替了赵解愁在教坊的教坊史名位,而在今年的千秋盛宴上,侯青山更与郑衔山一同登台表演顶杆绝技,二人配合的可谓天衣无缝,直赢得阵阵欢呼声。

    就连皮罗阁看了侯青山与郑衔山的顶杆之舞后,都当场拍手称叹了几句,李隆基更是赐下厚赏,以示皇恩。曹野那姬被收入后。宫那年,因南诏有密报由太和城快马加鞭急报来长安,皮罗阁未来得及观看赵解愁的顶杆之舞,而今赵解愁却已因一念之差早被杖毙,侯青山所耍的顶杆倒也不比赵解愁差,但每年千秋节上,当万民齐涌向花萼楼来只为一观顶杆之舞时,总难免叫人睹物思人,想起当年曾轰动长安城一时的长人赵解愁来。

    其实,当年赵解愁与裴大娘的私情,仔细究来并非就全不可宽罪,而在当时,赵解愁不止是教坊司跟前的红人,单凭一技顶杆,更为御前的大红人,而裴大娘与赵解愁的罪行,实也算是杀人未遂。怎奈那一桩案子正巧赶上曹野那姬成为新宠的当日,李隆基自觉抹不过面子去,众人又唯恐此事一旦传扬出去,万一传到南诏去势必会坏了大唐的声威。更有损当今天子的金面。这才一查到底,李隆基一怒之下更是下令将裴氏与赵解愁当庭杖毙。说白了,若赵解愁、裴氏自觉是有冤屈不得伸,要怪也只能怪俩人当年点背,流年不利。

    舞罢,管弦之声再奏,这时,但见小夏子从殿外步入,通禀道:“启禀陛下。玉真公主前来贺岁。”

    话音才落,李持盈就一身道袍衣袂迎风从外提步入殿而来,身后还跟有同样身着一身道袍的杨玉环。待步至殿央。二人就地行了大礼:“玄玄恭贺吾皇千秋之岁,愿吾皇长命百岁,万岁、万万岁!”

    见杨玉环毕恭毕敬地随之行了礼,江采苹端坐在上,心下却不由一怔。今春李隆基摆驾过玉真观一次,且在观中遇见过杨玉环,这几个月里,好不容易李隆基才不再似有意若无意的念叨杨玉环,今日杨玉环竟跟同李持盈直入宫来。而此刻,寿王李瑁也正围坐在几个皇子之中。咸宜公主亦身在其中,只不知,今个究竟又要唱哪一出。

    “免礼。”李隆基一抬手,示下李持盈起见,龙目似在杨玉环身上停了下。旋即看向一旁的皮罗阁。“蒙归义前番北上,在朕的千秋节上。不曾见过朕这个皇妹”说着,又看了眼李持盈,“持盈,此乃云南王。”

    李持盈立时会意李隆基示意,遂上前一步,对着顺着李隆基的目光看过来的皮罗阁礼道:“持盈见过云南王。”

    杨玉环跟在旁,亦朝皮罗阁礼了礼,一双清盈的眸子仔细端量了两眼身材魁梧长得看似高大威猛的皮罗阁。

    “蒙归义见过玉真公主。”皮罗阁随后站起身来,微躬身对李持盈回了礼,貌似不经意间看见了后面的杨玉环一般,神色一愣,“且不知,这位小娘子是为何人?”

    皮罗阁这一问,满殿在座的人皆纷纷投注向杨玉环,李瑁的脸色即刻变了变。坦诚讲,李瑁事先也不知,今个杨玉环竟会跟随李持盈一块儿入宫参贺,若换在往常年,李持盈可是甚少与百官同殿向李隆基贺寿,多是提早儿半月十了天的入宫献上一份贺礼罢了,今年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眼见杨玉环只因皮罗阁这一声关问而抢尽人眼,江采苹同是面颜微变,却不是吃味于杨玉环刚一来就抢占了满殿其她女人的风头,而是不无担忡,如此一来圣心只怕又要再被眼前这个女人牵动。

    果不其然,但见李隆基凝睇清丽的更胜一朵出水芙蓉的杨玉环,当着诸人之面朗声而笑道:“蒙归义这便有所不知了,此乃太真娘子也!”

    李隆基此言一出,满殿在座人等更为吃了愣,尤其是杜美人、常才人、郑才人几人,委实怔了怔。在这之前,宫中确实风言风语的相传过,寿王妃杨氏即将被赐以“太真”封号,入主太真观一事,但迟迟未有圣敕下发,是以众人原以为这不过是宫人堆儿里那些终日爱嚼舌根的长舌妇的瞎编排,顶多是场无事生风,不成想今日李隆基竟有此一说,怎不令人大吃一惊。

    “太真娘子?”皮罗阁细细地看了两眼杨玉环,拱手礼道,“大唐果是人杰地灵,玉真公主不惜以千金之体清修之美名,已使人如雷灌耳,今见玉真娘子,当真又令蒙归义大开了眼界。”

    李隆基朗笑一声,显是甚为开怀不已:“朕的后。宫,何止是美女如云!”朗笑着,环了目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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