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在大唐爱-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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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惶恐。”高力士忙不迭躬身埋下首,但听李隆基紧声呵斥道:“还不快些把江梅妃追回来,难道等朕去?”
高力士微怔愣,盱目龙颜,未敢耽磨,匆匆压着碎步冲江采苹离去方疾奔去,生恐江采苹一旦走远了,偌大的皇宫又是眼下时辰点,一时半刻还真不好找见人。但话又说回来,近来李隆基有点性情大变,不知何时起竟以与江采苹斗嘴皮子为乐,受苦受累的却是这些仆奴
正文 第265章 心宽
眼见江采苹刚步入南熏殿,不过眨眼工夫,竟又步出殿外来,小夏子不无好奇,忙就地躬身迎向前两步,恭送江采苹。
云儿挑着烛笼跟于旁,正欲搀江采苹步下阁阶,却听身后传来高力士的紧唤声:“江梅妃留步!”
循声回身,只见高力士已然追出殿门外来。江采苹遂颔首道:“阿翁何事?”
高力士连忙行了礼,满堆着笑儿作答道:“陛下有旨,召江梅妃回殿,一同用膳。”
云儿面上一喜,但听江采苹温声说道:“烦劳阿翁且代吾回了陛下,嫔妾先时已在梅阁用过夕食。不扰陛下看奏本了。”
听江采苹这般一说,高力士不由面有难色:“这,这可着是叫老奴为难了”适才江采苹是因与李隆基赌气,这刻拿架子,实也无可厚非。但李隆基是一国之君,厚脸皮的事儿自是由身边的仆奴代劳。
“恕老奴多嘴,方才在殿内,陛下实是与江梅妃说笑罢了,江梅妃何必较真?”环目四下,高力士与江采苹借一步说话道,“现陛下正于里面坐等,回头老奴无法回禀,实为小事,老奴挨斥不打紧,倘使小事闹大,平白惹人异议,岂不徒增嫌隙?”
高力士弦外之音,江采苹心下镜明,打情骂俏原就是小夫妻之间的一种情趣,至于刚才之事,其实仅也意在借此掂一掂己身在李隆基心中究竟有几分分量而已。并非真就在闹脾气,不解风情。
小夏子旁听在侧,虽说不明就里,但见高力士紧追出门来做请,可见李隆基对江采苹的恩宠,无人可及。至少今下在后。宫之中,江采苹是宠冠六宫之人。否则。何来这等荣宠?
李隆基坐等在殿中,好半晌也未等见高力士把江采苹追回殿来,不禁有些坐不住。以江采苹的脾性,不是谁都能劝得住的,故才遣高力士去当说客,若换做别人去。亦不让人安心。
正干独等,高力士正巧已请回江采苹。李隆基故作不在意的摆下手,示下高力士先行退下。为免尴尬,高力士于是朝云儿使了个眼色,与之一并恭退于外静候。
一时间,殿内只余下江采苹与李隆基独处。睇目垂目在那、不言不语的江采苹,李隆基自知江采苹心里憋着气,且待高力士、云儿掩合上殿门,这才步下御座:“爱妃是在生朕的气?”
江采苹低低垂下臻首:“嫔妾不敢。陛下乃天子,嫔妾岂敢生陛下的气?”
听着江采苹的气话。李隆基轩了轩长眉:“既未生朕的气,适才何故说走便走?”
江采苹依依垂首:“陛下厌烦了嫔妾,不想看见嫔妾,嫔妾何必留下来扫圣兴?”
“朕。几时有说,不想见爱妃了?”凝目心口不一的江采苹,李隆基略顿,又正色道,“朕若不想见爱妃,何必让力士亲自去将爱妃追请回来?”
含情凝睇李隆基,江采苹美目流转,浅勾唇际,噙了抹笑意:“君无戏言?”
面对江采苹调侃,李隆基霁颜皱了皱龙目:“朕当真宠坏伱了。”执过江采苹玉手。步上御座。“朕决意,择日下敕。册爱妃为后,入主中宫。”
江采苹一愣,忙止步垂眸:“陛下三思,嫔妾只怕不堪担此重任,有负圣望。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李隆基朗声一笑,扶了江采苹起身:“朕意已决。今白一事,爱妃措置裕如,必可把后。宫打理得井然有序,一丝不紊。朕一早便有此意,若非爱妃不愿为之,岂会一拖再拖,直至今时迟迟未做决?”
江采苹凝眉看眼李隆基,龙目濯濯有光,显不是戏言,蓦地竟无言以对。李隆基所言不假,当日倘不是江采苹执意不肯,想必早已是有名有实的一国之母。换言之,若早些入主中宫,当日或可保腹中骨肉一命,可惜为时晚矣。
“陛下,嫔妾入宫时日尚短,后。宫中事,无小事可言,嫔妾着实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敢欺君。”稍作沉吟,江采苹愧怀启唇道,“自嫔妾代管凤印以来,宫中接二连三生出事端,非但未能替陛下分忧,反却添了不少烦郁。陛下恩宠嫔妾,嫔妾感沐皇恩,却无颜受册后位,恐也难服众。”
紧握下江采苹的柔荑,李隆基款言道:“也罢,且缓一缓,过些日子再说也不迟。”白日江采苹已令诸妃嫔叹服不已,经此好的开端,大可不愁它日找不着合宜良机,与文武百官商榷立后之事。
毕竟,立后非是小事。国,不可一日无主,大唐后。宫中宫之位悬虚久矣,终归也不是长久之策,与其放任三宫六院见日勾心斗角,为争宠为谋权使尽心计,永无宁日,反不如早日各安其位。
“陛下,嫔妾尚有一事相请陛下允准,还请陛下宽罪嫔妾才是。”莞尔目笑之余,江采苹兀自行了个叉手礼。
见江采苹行此大礼,李隆基颇显不解:“但说无妨。”
江采苹垂下眼睑:“白日为尽早查悉冬衣一事,嫔妾未经圣允,擅自做主,让小夏子在宫中放出话,只道是陛下开恩,赐婚云儿与边士喜结千里良缘”
李隆基微皱下眉,难怪当时英蓉一被带上堂,便不打自招,认下绣于那条巾帕之上的诗,是出自于其手,原来是江采苹从中布下了局。毋庸赘言,想是英蓉听见风声,不想错失出宫嫁人的时机,是以才甘愿认罪求生。
见李隆基未发一言,江采苹缓声道:“袍中诗之事,既已水落石出,那条帕子虽说是云儿的,但其上几行小见方的诗,并非云儿所为。嫔妾斗胆,不舍云儿远嫁千里之外”
李隆基一摆手:“也罢。此事不作数。”
反观江采苹,却娥眉轻蹙:“那,陛下如何安抚安北戍边将士?”
冬衣一事,早已在安北一带传的沸沸扬扬,吵得人尽皆知。今日事情得以真相大白,尽管是好事,然而边疆那边总也得有个说法才好。何况时下正值孟冬时节,时气渐寒,可想而知戍边将士有多饱经风霜,正当用兵之际。万不可因小失大,须是想个两全其美之策为宜。
李隆基在御座前踱了几步。龙颜微沉。江采苹一语中的,事关利害,却也不得不慎之又慎。万一军心大乱,无心戍边,焉知不是国难临头?
“听爱妃言下之意,莫非有何良策?”片刻,李隆基径自坐回御座,看眼堆于御案上的一摞奏折,看向江采苹。
江采苹浅提衣摆。步近御案,擢纤纤素手为李隆基轻轻按摩了几下额际:“嫔妾愚见,一介女流,能有何良策?陛下仁圣。广施隆恩,必有应对之策。”
李隆基轻拍下江采苹手背,二人相视而笑,高声唤道:“高力士!”
“老奴在。”闻圣唤,高力士应声疾步入殿来。
“传朕口谕,即刻带英蓉来见朕。”李隆基不愠不怒交代毕,就在高力士作备速去传召英蓉时,又余外差嘱道,“先行传云儿入殿来。”
“老奴遵旨。”高力士当即领旨而去,云儿旋即在下拜叩出声:“奴参见陛下。”
环睇云儿。李隆基肃穆道:“朕且问伱。伱可愿嫁出宫,远嫁安北?”
云儿不慌不急屈膝跪下身:“回陛下。奴一心只想侍奉在娘子身边。奴若冒领恩典,便是欺罔之罪。”
李隆基未再多问,只与江采苹对视一眼,抬手示意云儿暂且侍立于边上。不消一盏茶工夫,高力士即已带了英蓉面圣。
“罪奴参见陛下,见过江梅妃。”英蓉伏首于地,看似有分战兢。
“抬起头来。”李隆基沉声示下。
英蓉惊恐万状般抬首望向御座,见江采苹冲己抿唇浅笑了下,龙颜却威严无比,不怒自威,当下不由手足无措。
“朕,与尔结今生缘也。”殿内少时宁谧,但听李隆基严正道,“三日之后,嫁与当日有幸收得尔袍中诗的那位边士。尔可愿?”
英蓉一怔,喜从天降,但也喜出意外。日间在掖庭宫听闻小夏子晓谕六宫的喜事时候,原以为已是空欢喜一场,如此连做梦均求不来的好事,本以为已被云儿抢占了先机,不成想竟可峰回路转。
江采苹适时从旁自荐道:“陛下,既是大喜,姑且交由嫔妾来操办,可好?”
嫁出一个宫婢,却可收得军心,之前分发战袍,已为以示皇恩,不日促成这桩亲事,何止是好事成双。有道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千里姻缘一线牵,当是谓千古佳话,流芳百世。
“奴叩谢隆恩,万岁万万岁!”待回过神儿,英蓉忍不住喜极而泣,自入宫为婢那日起,从不曾想,这辈子竟还有出宫嫁人之时,且是御赐的婚事。欢喜之下,除却叩头谢恩,已不晓得该怎样行事。
江采苹嫣然笑曰:“陛下,嫔妾有一不情之请。英蓉出嫁在即,嫔妾上请,但请陛下允准,英蓉这几日待在嫔妾的梅阁,以便嫔妾照拂,加以商酌出嫁事宜。”
“但凭爱妃做主便可。”李隆基连想也未想,便应允下江采苹所请。英蓉对此更为感激涕零,看眼一旁默不作声的云儿,愈发于心不安:“奴多谢江梅妃成全。”
江采苹但笑未语,见状,高力士遂暗示云儿、英蓉一块儿退下。
稍时,见李隆基执过朱笔,貌似无意于吃夜宵,江采苹为李隆基研了会儿磨,便也盈盈请退:“陛下,嫔妾先行告退。陛下莫忘却,稍晚些时辰,移驾芳仪宫。白日陛下曾当众应肯,今夜去董芳仪那里。”
“外面天寒,且唤力士,命人抬朕的龙辇,送爱妃回梅阁。”圈阅过后手中一本奏折,李隆基握下江采苹玉手,“明早朕退朝,便去看爱妃。”
江采苹含笑径直步向殿门方向,并未乘坐龙辇回阁,而是在云儿、英蓉陪同下,徒步慢慢迎风走回梅阁的。连自己也弄不白,前刻为何要提醒李隆基应去芳仪宫留宿的事。但在一步步提步出南熏殿的那刻,心头却是一下比一下绞疼的厉害,一下下宛似剜心般。
哪个女人心甘情愿把自个的枕边人,推向另一个女人的床上。奈何身处宫闱中,很多时候别无选择余地,身不由己的不光是自身,是人心中都有一潭苦水,唯有及早适应,以德润身,才可心宽。
正文 第266章 隐情
一连三日,梅阁里里外外张灯结彩,好不喜庆。
适逢嫁娶,汉以来的“六礼”,唐时也遵行不悖。众所周知,“六礼”分别为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亲迎。近代民间的提亲、合八字、过大帖、送彩礼、算日子、接媳妇,即由此而来。
看着为了自己出嫁之事,不但梅阁布置一新,诸人更忙得不亦乐乎,英蓉着实感恩戴德不已,原以为区区一个宫婢,皇恩浩荡予以赐婚,已是开了天大的恩,不日顶就收拾衣物放出宫门去作罢,不成想江采苹竟不计前嫌,如此细心地从中操办,云儿、彩儿、月儿三人皆着手各行其事,为其备下丰厚的嫁妆,怎不叫人蒙恩被徳。
其实,这并非江采苹头次施恩于英蓉,早先王美人因大闹梅阁,惹得龙颜大怒以致被斥责闭门思过时,因王美人当时心有不服,加之红花当日才卒亡,见日便拿身边婢子撒气,非打即骂,有日因司膳房奉上的饭菜不怎合胃口,便责罚众婢子跪于庭院里,人手各擎一碗热汤水且头顶平碗,凡有稍洒了水者便挨十杖笞。碰巧那日江采苹路径门前,见有婢子晕倒院中,从旁解了围,由此却与王美人结下更深的嫌怨。
当日晕倒的宫婢,不是旁人,正是英蓉。江采苹不止让太医趁夜替一干婢子查治了身上的伤痕,更差采盈传话,叮嘱其等好生休养。贵人事多,或许江采苹早已忘却此事,之于江采苹而言,当日之事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然而对于英蓉及几个婢子来说,无异于是大恩。
静坐于西厢房中,英蓉环目房中摆设。翌日辰正时辰,便是出嫁的良辰吉日,安北与长安城相隔千万里之遥,这一走说不定再无回京之日。这几日待在梅阁,听彩儿说,这间厢房本是采盈的房间。自采盈不幸殁于大理寺天牢之后,便一直空着无人入住其内。彩儿的房间亦在西厢,中间隔有个不大不小的偏堂。
抚摸下平整摆放于卧榻上的大袖连裳,深青色的大袖外袍,素纱连体亵衣,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