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在大唐爱-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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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儿行至半道上,却是巧遇见高力士,实乃高力士直接遣了几个小给使过来,把韦氏送回东宫去的。想必高力士事后早已向李隆基有所交代,不过,一介女流,有时过于聪明不见得就是好事。李隆基既有意绕着圈子的说,江采苹便也只能夫唱妇随番,姑且饶着说几句风趣话。龙颜不可冒犯,总不可反唇连问一通,指证李隆基是在明知故问。
“太子倒也学懂与人交好了。”李隆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倒背过手踱了三五步,“下月二日,便为太子的册礼,以爱妃之见”边说,边意味深长的凝睇向江采苹,“届时韦氏可应顺理擢晋为太子妃?”
适才李隆基无端端询及李屿,江采苹便已猜及要有此一问,这时面对李隆基的问示,仍貌似微打愣之余,旋即不无惶恐的垂首,就地行了个叉手礼道:“陛下恕罪,嫔妾不敢妄言。”
历来后。宫不得干政。李隆基当然听得懂江采苹这话实是在顾忌甚么,于是伸手搀向江采苹,缓色和声道:“立太子纵为国之要事,却也为朕之家事。至于太子妃,爱妃大可视之为后。宫中事,但说无妨。”
众所周知,不日行完册礼,太子即为名正言顺的大唐新储,乃它日要承袭大宝的人,而登上太子妃之位的人,无疑是要母仪天下之人。李隆基之所以问此,在江采苹看来,估计或多或少同样在犹豫不决,究竟是该立韦氏亦或应是改立张良娣。
倘或论家世,韦氏自是不二人选,当年王皇后与李隆基为李屿选定韦氏为忠王妃,虽说重在为巩固李隆基当时的皇权,但也是替李屿长远打算,更别说现如今韦氏之父、兄在朝中皆官居要职,唯一让李隆基担忡之处实则在于韦氏懦弱无争的软性子,原本是正室却被张良娣夺了实权。说白了,今下才仅是个忠王妃的位分,来日可是一国之母的位子,李隆基着是不希看见张良娣独大,到时后。宫再掀起场腥风血雨之争。
中宫位主无能,后。宫不得安生,前朝势必被卷入风波之中,朝野纷争不断,天下又何以安平?
换言之,如若今下废韦氏正室,扶张良娣当上太子妃,仔细考究斟量下来,似乎又有着更大的隐患。张良娣这个女人,之前在忠王府不安于本分,日后必也难是个心慈手软的主儿,况且,诸如权柄下移之事,有几人能甘愿屈居认命。张良娣往昔在府中的一贯行事,李隆基早有所耳闻,其中最至关重要的一点实也在于,李屿的长子乃李椒,李椒既非韦氏亲生之子,同时更非张良娣所出。等李隆基哪日归老,李屿继承大统以后,不可避免的要迎来选立太子一事,提上日程之时,只怕又要免不了几经波折,不知将牵累多少人吃罪,甚至乎无辜丧命。
自唐开国迄今,历代首位皇太子,好像均无好下场。在其位谋其政,李隆基今下不得不高瞻远瞩,以防再横生变故,因于后。宫失德,唐史上又出现第二个武周
“倘如陛下非要嫔妾说不可,嫔妾只能说”稍作沉思,江采苹颔首对上李隆基探究的目光,略顿,才凝眉续道,“嫔妾出身寒微,不懂军国大事,不过嫔妾自幼也读了不少诗书礼仪,嫔妾阿耶曾一向教诲嫔妾,礼之用,和为贵,从来说‘家和万事兴’。嫔妾见识短浅,自觉身居高位也罢位居人下也罢,皆少不得须有容人之量为大。一味抛却一切往上争,指不准反却害人害己。大凡一家子人,过日子总要和和气气不是?”
良久端量江采苹,李隆基龙目深邃,才冁然而笑执过江采苹玉手:“古语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以今时而论,朕颇觉不通,当是如爱妃这般者,才是为有才德。”
江采苹赧然酡红面颊,柳眉连娟,垂眸行了个微躬礼:“陛下岂非又在打趣嫔妾?”
李隆基眉宇舒展,开怀畅笑声,当下揽过江采苹纤腰,踏着朦胧月色提步迈向前方不远处的梅阁。
夜色宜情,香簟爽眠,幽韵撩人。佳人在怀,端丽冠绝,芳馨满体。如此良宵美景,倘不及时行乐,岂不白白辜负了。
正文 第212章 在此一举
开元二十六年(738年)七月二日,立忠王李屿为皇太子的册礼准时于勤政殿前举行。辰正时辰,笼罩着东方的一片雾霭阴霾的天空,红日喷跃高照,拨云散雾,呈现出一应吉祥和气之兆。
先时早朝时分,文武百官及诸亲王便已齐聚一堂,以贺新储。此刻,勤政殿内香火缭绕,景阳钟动,诸臣已然身穿礼服头戴笼冠敬候于殿门外。且至吉时到,但听侍中高奏道:
“中严!”
殿外百官即刻排成两排鱼贯而入,各就各位。黄门侍郎引主节持节,中书侍郎引制书案上大殿。
“外办!”侍中又奏。满朝文武齐稽首。
李隆基绛纱袍翼善冠正襟危坐于龙座之上,高力士执拂尘恭立于旁。
群臣顿首山呼:“陛下万岁万万岁!”
李屿朱明服衮冕,白珠九旒红缨,足登朱履于下,典仪郑重其事地引其步上宝案,北向对御座。因册立太子的制书,早已在上月三日即已颁布,故,今日的册礼,倒省却不少繁文缛节。原本,有司行册礼,其仪有中严、外办,其服乃绛纱。李屿见之,曰:“此天子礼也。”,唯恐大不敬,遂下公卿议。太师萧嵩、左丞相裴耀卿请改外办为外备,绛纱衣为朱明服,李屿这才从之。
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今个李屿满面红光,尤为意气风发,超群绝伦。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单是其身上这身朱明服。不知要羡煞多少人眼。
待接下高力士神情庄重的递过手的太子玺,李屿忙俯伏再拜三稽首,但闻谒者高声喊道:“皇太子李屿!”
“可!”另一位赞札官中谒者即时应声。三公随即正步升阶,上殿恭贺。齐呼万岁。内使将册、宝放入册宝亭盈匣中。
礼部继而奉上贺皇太子册礼华德音表:“伏奉今日制书。皇太子册礼云毕,思与万方同其惠泽者。盛典斯举,鸿恩遂行,凡在率土,不胜忭跃。臣某等诚喜诚贺,顿首顿首。伏惟皇帝陛下克奉神休,以正邦统。建天下之本,宗庙以安,致万国之贞。兆人攸赖。典册既备,庆泽载流。既广爱而推恩,亦好生而布德。缓刑而囹圄知感。进勋而嗣续增荣。崇教谕之方,忠良是举,严赞襄之礼,赐与有加。旌孝弟以厚于人伦,敬鬼神而修其祀事。况行礼之日,则屏翳收迹,太阳宣精。用彰出震之休,更表重离之曜。神化旁畅,皇风远扬,自华及夷。异俗同庆。臣等谬参著定,倍百恒情。无任欢庆踊跃之至。”
殿上贺表之声余音绕梁不绝于耳,传于殿外,直达九霄,堂上众臣随之附叩在地:“陛下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直至此刻。李屿复又躬身叩首:“谢主隆恩。册封太子,喜加元服!儿不敏。受此大任,诚惶诚恐,惟,弃厥幼稚,慎其成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宗庙,不辱使命!”
诸臣之中,李林甫貌似强颜欢笑位列于首,一直微拧着眉头,面露不快之意,这时才口吻极淡的朝李屿拱手道:“吉月令辰,太子殿下入主中宫,乃中嘉服,惟愿太子殿下,克敬威仪,式诏厥德,承天之庆,永寿胡福!”
一席恭贺之词,由李林甫口中道出,听似楞是变了些味,不过,今儿大喜之日,李屿看似毫未以为意,依是还礼答谢,就地微笑答礼。毕竟,来日方长,往后里尚需李林甫多多相携。
“册立太子,乃国之本也。今,国本定,朕决意”李隆基顿了顿,环目堂下,方又正色道,“大赦天下,赐酺三日!”
“陛下圣明!”在群臣的山呼声中,李隆基乘坐步辇由东房移驾南熏殿,待恭送走圣驾,又纷纷向李屿道贺过后,册礼便也完结。
倘换做往历,册礼毕,少时李屿当入后。宫向母后皇后请礼,这场册立仪式才算礼成。但今下,大唐的后。宫中宫主位尚处于悬虚中,虚位以待有能者居之,至于已故的武惠妃,卒亡之后虽已被追赠为“贞顺皇后”,但也只需及至祭拜皇陵之时再行敬拜即可,是以,今日便也免了这虚礼。
喜逢大日子眼,何止宫中好不热闹,皇城内外皆在普天同庆,那股欢庆劲儿,简直堪比逢年过节时的喜庆。梅阁却是较显冷清。
江采苹静伫于窗扇前,听着外面鼓声若响,良久凝神才回身启步。今日这般大喜的日子,其心下却波澜不兴,既无那份雅兴出阁凑热闹,更无那分心境口是心非地赶去跟人道贺。尽管旁人堆里,也不乏是在不无逢场作戏者而已。江采苹却无法释怀近些时日以来的那个心结,对于日前滑胎一事,说不耿耿于怀,就连骗鬼只怕鬼也不信。
况且,今日之于某些局外人而言,同是个翘首以待之日。与其违心的去做心口不一之事,反不如静待于阁,静观其变外头的动静,一旦有何风吹草动,稍晚点时辰也便于见机行事。
“娘子可是要出门?今儿个阁外着是异常热闹。”见江采苹提步向阁门方向,彩儿侍立于侧,忙不迭紧跟几步。
“吾想去园中小坐片刻。”侧首看眼彩儿,江采苹温声说道,语毕未多赘言,转即迈向阁阶下方。今日宫中处处洋溢着欢愉氛围,身为宫婢,好奇心重无可厚非。彩儿脾性三分像极采盈,原就耐不住安静,适才听见宫中的鼓声奏响时刻,就一个劲在伸长脖颈直往外撒瞅。
见状,彩儿努努嘴,欲言又止之际,一并侍奉于边上,随江采苹步下阁阶。这刻景阳钟那边的鼓声已是停息,想必册礼也已举办完才是。如果刚才早会儿出来院中,想是尚可多听几声鼓鸣。
抚着秋千坐下身。江采苹娥眉轻蹙,似凝着抹愁绪。今晨早起便差云儿外出打探消息,已过两个时辰之久,也未见云儿回阁来。思来不禁担忡。
皇太子的册礼。非是寻同小可的事,听说诸亲王以及皇嗣一大清早儿皆已早早便入宫来,如此说来,薛王李隆业也该进宫来了才是。只不知,云儿可否寻遇见薛王丛,相请之事又可否应承下。
暗忖间,却见云儿行色匆匆返来。但见江采苹正坐于庭园里,慌忙压着碎步疾走过来,行了礼道:“娘子怎地坐于这儿了?眼看晌午头上了。天儿可燥热着呢。”
环目云儿身后,江采苹径自站起,上前半步急切不已的关询道:“如何?事可是办成了?”
现下云儿既是独个返阁的。估计此趟不是无果而返,便是交代其的事情已有眉目可言。只希有的盼头才好。
云儿轻挽江采苹移步于旁两三步,这才低声附耳道:“娘子,薛王邀娘子,未时三刻前往翠华西阁一聚。”见江采苹顿打愣,续说释道,“娘子交办之事,奴虽已跟薛王提及,但薛王只应,事大也罢。事小也罢,且待见了面再说。”
薛王丛推诿之言,实也在意料之中,江采苹稍作沉思,旋即凝眉问道:“陛下现在何处?”
云儿忙作应:“奴适才回阁途中。瞧见圣驾朝南熏殿去了。”
“今日宫中可有宴饮?”踱了己步。江采苹止步问向云儿。
“听说有午宴。不过,宴飨安排在了太子殿下的东宫。”云儿如实作禀道。“娘子可要去?”
江采苹坐回秋千上,踮起脚尖轻摇了几下,并未急于表态。彩儿见了,反而一时兴起,径直步于旁侧,拿捏着力道为秋千推了几下助力。
“悠着点,娘子坐于上呢。”云儿及时步近,生恐彩儿一不留神儿力道过猛,以致江采苹有甚么闪失。
“无妨。往日采盈未少于后偷袭吾”江采苹莞尔于上,伴着秋千的荡扬,愈荡愈高,衣袂飘飘,整个人仿乎要飞仙一样。
云儿看在下面,不禁有点不安,朝推秋千推得正起劲儿的彩儿使了个眼色,醒示彩儿切勿失了手。其实彩儿并未使多大劲,只是江采苹自己荡的高罢了,身坐秋千上不像她人那般局促,倒像与秋千合为一体了似的。
“也不知采盈、月儿,可否有幸被赦免出牢?陛下大赦天下,倘使得以回宫,由今而后奴等便又可一块儿侍候娘子身边了。”会意云儿示意,彩儿撇撇嘴,心里藏不住事的直肠子嘟囔出声。
抬首察言观色下江采苹,云儿忙又冲彩儿连连递眼神。今个江采苹烦心的正为此事,此刻彩儿竟还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明摆着刺江采苹痛处。彩儿也后知后觉意识到自个说溜了嘴,瞥眼笑靥微僵的江采苹,垂首于原地噤了声。
四下好半晌静谧,江采苹才悠悠停下荡秋千,稍加喘息,若无其事道:“估摸着宴席开席时候,汝二人代吾至东宫奉上份贺礼,略表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