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在大唐爱-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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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件事,吾应告知你二人及早知悉。”约莫半刻钟过后,待采盈抽抽搭搭情绪暂平复下来,云儿掏出块方巾递向采盈,略顿,接道,“王美人宫苑里那名唤作红花的老宫婢,前几日已是坠井身亡,猝死于非命。”
“甚么?红花死了!”闻云儿言,采盈与月儿面面相觑之余,不约而同齐声吃了诧。这实在又是一则汗人的噩耗。
“事发那日,正是小娘子伴驾来大理寺之日。隔日吾与彩儿回阁,才知前一日晨早,红花的尸首被王美人宫苑里的其她婢子打捞在井池之中的事。”云儿的口吻,听似格外平淡无奇,“为此王美人大闹了场梅阁,指责小娘子是杀害红花的真凶,惹得龙颜大怒,本是被责令禁足于己宫苑,先时吾来时,王美人今早已被打入冷宫。”
“这般说,小娘子岂不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听云儿简述毕,采盈不由瞠目结舌。但听云儿道:“吾将此事告于你二人,是想你等心中好有个数。此趟出来,吾不便呆太久,这便赶回去。”
该捎的话皆已转达,采盈与月儿现下在牢中又无危险,既是虚惊一场,云儿也该早点返阁,以安江采苹忧忡。这趟出宫,怎说事先也未经由李隆基批允,趁早避人耳目为妙。
正文 第183章 隔阂
李隆基下早朝之后,便径直摆驾梅阁。今日早朝时,李林甫等一干朝臣在兴庆殿上呈递折子,联名请奏南诏皮罗阁兼并五诏事宜,为此文武百官商议了足有一个多时辰之久,楞是未议出个头肚来。
今下朝中大臣多半已为李林甫笼络,但南诏请军一事,实乃军国大事,草率不得,更急功近利不得,若无万全之策,恐致生灵涂炭,天下大乱。时下大唐正处太平盛世,久未征战,去年派御史严正诲率兵协助南诏征讨六诏各个部落时,已是劳民伤财,消耗了不少国力,尚未加以休兵养息,如果今年继续屡屡出兵相援,即便边疆将士再怎样能征善战,兵强马壮,只怕终也吃不消。
思忖着调兵遣将之事,尚需从长计议为宜的工夫,李隆基的龙辇已是行至梅阁。奇怪的是,圣驾驾临,梅阁四下却静得出奇,不但闻不见丁点动静,连个出来恭迎圣驾的人也看不见。这下,李隆基不由纳闷,换做往日,江采苹该是早已步出阁门来迎接其才是,今时阁内阁外竟是空无一人。高力士伴驾在侧,见状,忙示意随驾同来的众宫婢以及给使四下里找找看。
“陛下莫急,指不准江梅妃是出阁赏花了。今个的天气不错,这大好春光,鸟语花香”眼见龙颜隐隐不悦,高力士边斟了杯茶奉上,边绞尽脑汁为江采苹开脱着,只望江采苹就在附近可及时赶回阁。
李隆基今日的心情本就不快,不成想江采苹这边竟也出此状况,少时万莫出甚么事才好。换言之,倘使众人皆找寻不见江采苹回来,万一李隆基动怒,届时,只怕高力士也担待不起。毕竟。李隆基乃一国之君,君王久等妃嫔的事,历来可谓少见,原就不合礼制。
约莫半刻钟过后,先时差遣出去找寻江采苹的宫婢、给使陆续返回,却始终不见有人寻见江采苹一并回来。李隆基端坐于阁内,脸色愈为难看之极。察言观色着李隆基面颜变化,高力士唯恐龙颜震怒。迁怒于人。于是连连冲众给使使了个眼色,暗示其等再行出去寻找,默示众宫婢暂且退于边上侍奉。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找来找去楞是找不见人影,只能说是这群仆奴不够机灵,皇宫虽大。人总不至于飞天遁地凭空消失,再者说,这一大清早儿的时辰。江采苹又能去哪?
“启禀陛下,江梅妃回来了!”
气氛微妙时分,但见适才刚又被遣差出门的几个给使匆匆疾奔回来。小喘着疾步叩禀道。话音才落地,只见江采苹身后跟着彩儿、小夏子已然步入门来。
一见江采苹人,诸人自是无不松了口气。李隆基脸上显是划过一丝欣喜之情,但又宛似石沉大海般,旋即黑沉下脸。
“陛下何时来的?”留意见打一迈进门。高力士就一个劲儿在朝自己递眼神,江采苹自也镜明高力士究是在指示甚么,便莞尔提步上前,边对李隆基盈盈一拜。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江采苹一脸的笑靥,李隆基纵有闷气,此刻也难提动于色:“朕一早便来了。”
听着李隆基闷沉的口吻,江采苹自知李隆基心中有气,看眼摆于案几上的茶盏,继而径自为李隆基蓄满了杯中清茶:“陛下且先吃杯茶。早膳已是备好,嫔妾这便唤彩儿上早食”
江采苹边说示,尚未来得及吩咐跟于后的彩儿上早膳,不成想李隆基竟已倏然从坐榻上站起身:“朕坐在这儿,已是吃了一肚子的茶力士,起驾回勤政殿!”
见李隆基说走便走,江采苹娥眉轻蹙,正在斟茶的玉手一僵:“陛下这是作甚?可是在跟嫔妾赌气?这早膳尚未用,怎好空腹批阅奏折?”
江采苹一席话,说的甚是直白。如此一来,李隆基反倒不好即刻抬腿便走人,胸中有火却又无法发泄,直憋得有分胸闷气短,忍不住干咳了两嗓子。江采苹忙伸手为李隆基抚了抚背。高力士旁观于侧,有话插不上嘴,更为干着急不已。
“陛下消消气,便莫与嫔妾一般见识了”待李隆基呼吸顺畅,江采苹这才就地行了个微躬礼,略顿,垂首嗫嚅道,“嫔妾不过是个小女子,怎生吃罪得起?”
睇目江采苹,李隆基入鬓的长眉微皱。高力士心下却是既喜又诧,着实未料及,以江采苹的脾性竟肯这般温驯的跟李隆基当众服软,为免尴尬,遂立时挥手意会侍立于阁内的其她宫婢退向外静候。唯独彩儿与小夏子两人留了下来。
“恕老奴多嘴,江梅妃这一大清早儿,到底去哪了?江梅妃有所不知,陛下前刻驾临梅阁,里里外外找不见江梅妃,不知有多焦挂江梅妃”待阁内所剩无几人时,四下须臾静寂,高力士及时从旁插接出声,权作给江采苹布个台阶下。
正所谓“钟不敲不响,话不说不明”,高力士这番话,同时亦另有深意,实则大有变相点提江采苹之味。想江采苹何其秀外慧中,又岂会听不懂高力士弦外之意,自然了然高力士实是在制造机会,让其向李隆基坦释个中原委。毕竟,献媚之词再如何养耳,终归及不上坦诚相待的真相具有说服力,可消释人与人之间的隔阂。
这时,但听小夏子吱声作应道:“回禀陛下,江梅妃是来南熏殿了。”
小夏子这一造次出声,只见李隆基龙目一凛。高力士更是替小夏子捏了把汗。
迎视着李隆基与高力士齐扫视而来的目光,小夏子匆忙埋下首,半晌吭哧,才又续道:“回、回禀陛下,约莫半个时辰前,江梅妃来南熏殿,问仆陛下可已下早朝。仆甚知,连日来陛下下了早朝,多半径直摆驾梅阁。仆见江梅妃满为担忧的样子,心下同是唯恐宫中又生事端,便陪江梅妃去了趟兴庆殿,不成想赶至兴庆殿时,陛下已是下早朝,寻思着陛下估摸已来梅阁,这又跟来梅阁看看”
小夏子这席话,虽说紧张兮兮的直磕巴,事情交代的倒也条理不紊。李隆基自是不难搞明白其中的来龙去脉。以往退朝之后,其确实是常停于南熏殿稍作休息,待用完膳食,再行移驾勤政殿看奏本。不过,始自江采苹日前滑胎以来,则改为兴庆宫、梅阁、勤政殿三线一点式。
“爱妃是去南熏殿找朕了?”李隆基若有所思的搀扶江采苹起身。由梅阁徒步至南熏殿,的确有段颇不近的脚程,由南熏殿至兴庆殿倒是不怎远,一去一回,中途再绕个弯儿,说来少则也需花费大半个时辰才是。
江采苹抿唇淡淡的一笑:“嫔妾原是唤彩儿作陪去御园采摘些花瓣,陛下近日咳症复犯,夜间时常咳得难以入寐,嫔妾不才,往昔在家时,曾听阿耶说及,有些花草极具润肺止咳之药效,可用来沏茶理气开胃清咽养阴。近几日见御园的花草竞相盛绽,故才趁着朝露,折了几朵新鲜百合、菊花来,作备日间差人前往太医署另取几样食材,混以乌梅、生甘草、川贝等物煎煮”
说示间,江采苹脸颊已然绯红:“嫔妾于御园观望了良久,亦未等见陛下路经,生恐陛下龙体欠安,故才急慌慌寻去南熏殿,道上不免耽搁了脚程。竟让陛下久等在梅阁,乃嫔妾之错。”
李隆基斜睨彩儿挎于臂腕上的竹篮,忽而直觉那竹篮看着仿佛有点眼熟,一时间却又想不起究竟曾经在何处见过。不过,竹篮之中确是盛有几枝百合及菊花,一看便是新采摘于枝头的,衬着花儿的绿叶尚未枯萎,但花、叶边缘部分也已微有卷蔫状,想必是摘下来有段时间了。
“朕身体无碍。只是今日早朝有朝政要议,故而下朝比平日较晚。让爱妃为朕担忧了。”李隆基执过江采苹柔夷,眼底的怒气瞬息一扫而光,换以温声笑眼道,“是朕的不是,错怪爱妃这一番好意了。”
江采苹颔首:“嫔妾也有错,忘却陛下退朝即会来梅阁。是嫔妾一时急糊涂了,差点惹得陛下提动肝火。”
见李隆基与江采苹和好如初,高力士不禁窃喜。彩儿站在旁侧,尤为暗吁口气。适才李隆基面色不善,委实吓坏彩儿,好在临末有惊无险。不然,这一切还真是划不来,未免不上算。
诸人提心吊胆的一颗心才欲归位,但闻李隆基敛色道:“爱妃身边侍候的人不多,有时难免伺候不周全。”说着,挑了目高力士,“力士,这两日挑选几名婢子,传宫里的礼仪姑姑言传身教规矩,尽早遣来梅阁侍奉。此事,便交由你全权代办了。”
闻李隆基下此口谕,高力士立刻上前领旨:“老奴遵旨。”
反观江采苹,却是微怔,未料李隆基竟就此扯出加添宫婢的话题。且不论李隆基是否是在为江采苹考量,即使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江采苹切实觉得李隆基是话中有话,听似是在暗示甚么。
“陛下,此事可否搁上一搁再说?”心下猛地一沉之余,江采苹情不自禁持异议道,“陛下为嫔妾着想,嫔妾铭感皇恩。可眼下,嫔妾自觉受之有愧,恳请陛下予以宽谅嫔妾,且待宫中的乱子暂告一段落之时,再行恩赐嫔妾,以免遭人非议。且不知,陛下可否应允嫔妾所请?”
江采苹的话虽说婉转含蓄,言外之意所指之事却也再直截了当不过。现下宫中近些时日发生的祸乱,桩桩件件未了案,李隆基偏巧于这档口上下谕令赏赐人手,免不了叫人生疑。倘使不是李隆基已然囿于成见,大可无需急于当下在江采苹身边安插眼线。
正文 第184章 长线大鱼
简单用过几样早膳之后,李隆基并未在梅阁多待,便借由有不少的奏折要批阅,由高力士陪着移驾勤政殿看奏本去了。
恭送走圣驾,江采苹独自歪身于坐榻上,貌似心事重重,凝眉不展。彩儿见状,也不敢吵扰江采苹安静,便一个人闷着头捡拾食案上的碗碟汤勺,就这工夫间,云儿亦从天牢探完监回宫来。
“奴见过小娘子。”待与彩儿互为点头打过招呼,云儿即刻疾步至江采苹面前,朝江采苹揖了礼。
眼见云儿回来,江采苹这才强打起精气神儿,敛神坐直身子:“事情办得如何?”
“回小娘子,一切安好如初。”云儿如实作答着,屈了屈膝。
云儿的回答,尽管寥寥无几句,话意却极为简扼明了。闻罢云儿所言,江采苹与之心照不宣之际,悬于心尖上的一块石头总算稍落了地。天牢相安无事,表明采盈、月儿一干人等暂无危险。
得知采盈、月儿等人安平,江采苹欣慰之余,却又忧愁不安。忽而煞为费解,李隆基先时究是何故,竟冷不丁地提及有心为梅阁另添宫婢一事。同床共枕这半载以来,李隆基非是不清楚江采苹向来喜静,今下却要多多赏赐婢子,怎不叫人怪哉?
今晨王美人突兀被打入冷宫,江采苹原有意亲往看下王美人,未期,在前往掖庭宫的半道上,中途被婉仪宫的武婉仪拦截下来。虽说婉仪宫与掖庭宫相距不远,但武婉仪的一席话颇令江采苹深有感触。
当时江采苹是单独随武婉仪步入婉仪宫的,跟于身边的彩儿与武婉仪身边的翠儿俩人则是一块站于婉仪宫门外静候,顺便把风。武婉仪拖着条带病的身子,倒也未与江采苹多言多少话,总共也只不过才说了三五句而已。却是字字珠玑,尤为单刀直入,切中肯綮,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
“嫔妾不过问门外事久矣,照理讲,今下更不应多嘴。江梅妃是个识大体之人,念与江梅妃一见如故,相识一场便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