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皇后-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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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座的胤泽,冷眼看着底下跪着的这两个人,噤默许久。忽而,威严启口:“你们两个,一个目无军纪,一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就堂而皇之地把朕的谕旨给驳了回来”
明日再官复原职
“你们两个,一个目无军纪,一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就堂而皇之地把朕的谕旨给驳了回来;
一个欺君罔上,一句‘我们家冰清说,悲莫大于伤心,哀莫大于心死;心已死,留人何用?’,就干干脆脆地把朕给打发了个干净。把朕骗得好苦!
当初,朕失了皇后,失了四叔,连太傅都离朕而去,朕都快成孤家寡人了,你们难道都不懂体谅朕分毫的吗?欺君犯上,罪大恶极,你们两个都该死!”
凌风、胤祺但听他气闷,只默默不出声。
俄而,胤泽道:“聂凌风,朕今撤去你大将军一职,免除你在军中所有军务,此外,罚俸半年。”
这样的惩处,于凌风而言,尚觉得轻了些,不足以冲淡他心中对睿王明轩的愧疚,可是,他却始终不曾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眼下,若给他一个机会,要他再选一次,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地选择弃戈丢兵,跑回天衢。
所以,他甘心领受,便如同当初接旨一般淡然自若:“聂凌风,谢主隆恩。”
胤泽移目胤祺:“荣亲王,朕念在你护送靖安侯张法言有功,迎睿王灵柩有劳,也算将功补过。
大惩可免,小戒难逃,朕便处你罚俸一年,没有朕的手谕,不得踏出王府半步,给朕好好呆在家闭门思过去。”
胤祺心里苦啊,胤泽回天衢之前他就把请罪一事都想了个遍的,可独独没想到胤泽会这样处置他。唉,真不知道胤泽什么时候这样喜欢关人禁闭了,这难道不是最最叫人难受的事情了吗?
可他就是不愿意,就是心里憋屈,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谁叫是胤泽说了算。只好,谢恩:“胤祺知罪,谢皇上恩典。”
“陛下!”
胤泽方想再教训他二人几句,抬眼见冰清褪下一身火红的凤衣,穿了一袭素白的衣裳,散着长发,敛着长裙,踏进殿来时,一张小脸上的紧张神色,那样明显。
“冰冰?”
“冰清?”
凌风和胤祺同时巡声转了眼去,却见冰清一双清亮的美眸里,泪光滢滢,快步走进前来,看了他二人一眼,就轻撩裙摆,对着胤泽盈盈下拜。
“陛下,”冰清一拜稽首,“冰清求陛下连带冰清一起惩罚吧。”
胤泽怔了一怔,剑眉一蹙,赶紧从上面大步走下来,弯身去搀扶冰清,柔着声音埋怨,“皇后这是在做什么?!”
冰清摇着头不肯起来,“不,陛下,冰清求陛下连带冰清一起惩罚吧。
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起因在冰清身上;‘心已死,留人何用?’还是出自冰清之口。
若没有冰清,凌风断不会中道弃军丢将;若没有冰清,睿王绝不会有今时”
皇后,再爱朕一次
“陛下,若没有冰清,凌风断不会中道弃军丢将;若没有冰清,睿王绝不会有今时之祸;若没有冰清,胤祺自不肯不顾君臣大义,欺君罔上。
一切都是冰清惹的祸,冰清罪该万死,陛下最该惩处的人是冰清才对,冰清对不起凌风,对不起胤祺,对不起睿王,对不起淑妃”
把所有的责任一并揽在自己身上,冰清呜呜咽咽地就哭将开了,一张小脸上梨花带露,真真好不伤心。
胤泽大感心疼,掌着冰清的纤腰,将她直往自己怀里纳,竟不知不觉就跟着红了眼眸,“皇后别说了,别再说了,一切都是朕的错,是朕对不起四叔,是朕对不起淑妃,是朕对不起皇后,朕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
听胤泽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冰清蓦地止住了哭泣,倚在胤泽肩头,喃喃出声:“陛下”
胤泽顿了一顿,忍下心头的悲戚,方开始安抚冰清道:“皇后不哭了,皇后寒疾初见好转,尚且虚弱得很,当心哭坏了身子。”
冰清被胤泽抱着,看不见他的脸,而听到他声色微变,便想退开一些些来看看他,“陛下”
可冰清才动了动身子,就被胤泽再度扣回了怀里,只听得头顶上方传来的胤泽的声音,带着几分嗔怪的意味,对着跪在地上的光着膀子来负荆请罪的两个人,没好气道:“你们两个还不给朕退下,没见朕的皇后在这里吗?下次再敢不穿衣服到处乱跑,看朕不叫你们蹲水牢。”
“凌风告退。”
“胤祺告退。”
两个人微感脸红了一瞬,默默起身。
他二人方才转过身,胤泽抱着冰清就往龙椅而去,同样是将她抱坐在腿上,大拇指滑在她脸颊上给她拭泪,这便好声解释劝慰开了:“皇后不伤心了,朕虽说禁了胤祺的足,可胤祺乃我是天衢堂堂的荣亲王,他想做什么谁还真能阻拦了他去不成?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是了。
而国舅是皇后的哥哥,皇后的哥哥就是朕的哥哥,皇后心疼,朕也舍不得,可朕总不能因为这等裙带关系就坏了规矩。
国有国法,军有军纪,不能为任何人独破先例,否则,朕日后如何服众呢?
朕总得在人前做做样子,稍稍惩罚惩罚国舅不是?今日丢官罢职,明日再官复原职嘛。”
尚未走出门去的凌风和胤祺二人,听了胤泽这样的话后,就不由自主地止住了步子。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转头,对视一眼
——面面相觑。
==================================*冰*清*皇*后*============================================
夜里,忽然间下起了雨。
为别后,相思煞
夜里,忽然间下起了雨。
愁云淡淡雨萧萧,暮暮复朝朝。
朱纱幔帐里,冰清睡不着,而胤泽累了一天,看起来,似乎还算睡得香甜。
冰清轻轻地挪了挪位置,不希望自己在枕上辗转反侧而连带着把胤泽也给弄醒了。
更深,露重,夜寒,和衣拥被不成眠,一枕万回千转。
——冰清是在思量,如今的淑妃,过得倒究是何等的光景呢?想来定是凄楚难言的吧。自己回来了,也是时候该去看看她了,这样忖着,再听着檐前雨声滴答,冰清更觉睡不着了,巴不能马上就见得天明。
这厢愁蛾黛蹙,却分明听得躺在她身边的人,在梦里,一声一声地,低低呢喃着:“母后,母后国公冰清?皇后”
朦胧暗想如花面。欲梦还惊断。
胤泽疲软地伸了手,却竟摸不到身边的人儿,眉头一蹙,当下就从梦中翻然而醒,“冰儿!”
睁开眼,借着一盏昏暗的宫灯发出的微微光亮,看见了躺在身边的人儿依旧,胤泽才慢慢放下心来,小心翼翼地将冰清再度拥进怀里,抱紧了人方得以重新安睡。
沉入睡梦之前,胤泽说了最后的几句话:“皇后,再爱朕一次;冰儿,再爱我一次”
听得冰清忽而身子一震。
胤泽梦中有知,感觉怀里的人儿动了动,遂收紧手臂,拥得冰清更紧了些。
冰清再度睁开眼来,由着胤泽自“母后”而“国公”地喊下来,蓦地想起了当初
——“雨到深秋易作霖,萧萧难会此时心。太傅,你看,西风吹尽了,寒风就要起了。”
“陛下若是知道,自己一心要彻查的‘霍乱’,结果却查到根源还在自己身上,那心里该是怎样的苦闷?!他是该要拿什么去向他的臣民交待呢?”
“紫晴姑姑,你说,什么才是夫妻呢?”
“民间说的夫妻,就是夫唱妇随,夫义妻顺。俗语说得好,叫‘公不离婆,秤不离铊’!;《诗经》也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结为夫妻后就永远在一起。”
“胤泽,陛下,等到迷雾重重散尽的一天,你要记得,冰清,冰清永远爱你”
她曾经说过会永远爱他的,可如今这是怎么了呢?自己分明就很爱很爱胤泽,分明是看见他难过也会跟着伤心的,那何必还要给胤泽风雪呢?与其说这样是在折磨他,还不如说是折磨自己呢。何苦呢?
“皇后何必问夫妻呢,这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说到底,还是一个缘!”——
紫晴姑姑都这样说了,既然能做夫妻是这样的不容易,如何不懂得好好珍惜眼前呢?何必患失患得?又还别扭什么呢?
皇后往哪里亲?
既然能做夫妻是这样的不容易,如何不懂得好好珍惜眼前呢?何必患失患得?又还别扭什么呢?
“太傅希望皇后能担起太后未曾对陛下履行的责任,多给陛下一些些温暖,一些些柔情。”
“朕是男人,朕需要女人的柔情与爱抚,皇后若总对朕清清冷冷,全然没有几分感情,朕也会觉得难受!”
“清儿,这是胤泽小时候用的磨牙棒,炎铸收藏了十几年了,如今,炎铸把它交给清儿保管,清儿看到它的时候就偶尔想想炎铸吧,想想炎铸可怜,清儿就替炎铸好好照顾胤泽,这孩子从小没爹疼,没娘爱的,也不容易”
“清儿啊,胤泽有你跟太傅,炎铸就再无挂念了。”
“”
泪水瞬间滑落,冰清隐忍着哭泣,伸了手,轻柔地摸上胤泽的脸庞,想着白日里看他的时候,似觉他近来又憔悴了几分,却仿佛都是她给折腾的。
冰清愈觉得难过,愈感到心疼,轻轻地回抱着胤泽,将脸儿贴在他胸膛上,窝在他怀里悄悄饮泣。
胤泽隐隐感觉怀里的又香又软的身子,在轻轻地颤抖着,感觉自己的衣襟渐渐地温湿一片,当即睁眼一看,见怀里的人儿果然是哭了。
胤泽心里一阵纠结,剑眉微蹙,摸上冰清湿漉漉的小脸,既心疼也难过,“朕的皇后,怎么又哭了呢?”
他最怕的莫过于此了,每每深夜梦回冰清坐在他床边哭泣的时候,他似也陪着她哭了一场,醒来便虚空无力。
近来憔悴人惊怪。为别后、相思煞。我前生今世、负你愁烦债。良夜永、牵情无计奈
——曾似这般苦恁难开解。
然今,时对露痕双脸泪,山样两眉愁,胤泽更恨自己给不了冰清一份欢喜,一份舒心。
一个男人的感情,也便是如此的脆弱;一个男人的自尊,便也是如此的脆弱。一如此时此刻的胤泽,只恨不能抱着冰清陪她一起哭,只恨自己贵为天子却对着心爱的女人如此无能无力。
想当初的张法言,抱着傅君瑜痛哭,只为不能护她周全,予她幸福,可今时的胤泽便是想哭,也是欲哭无泪,毕竟张法言再怎么难受还有爱后相伴,不弃不离,而他呢,便是抱着冰清在怀,也换不来美人芳心如故,真个就是咫尺天涯,相望无言。
胤泽强忍心头悲戚,低头轻吻冰清之额,细语喃喃:“皇后怎么了?皇后有事就告诉朕罢,不要闷在心里,朕虽不及国舅懂皇后心事,不及国舅,让皇后可亲可信,可朕愿意为皇后做任何事,只求皇后,给朕机会”
胤泽说着,声音渐渐低沉,心中是苦不堪言。
“陛下,”冰清抱紧胤泽,摇着头,连声道,“”
辜负香衾事早朝
“陛下,”冰清抱紧胤泽,摇着头,连声道,“陛下,冰清爱你,冰清,永远爱你”
最后一个字还未及说完,冰清又哭了起来。
胤泽怔愣了一瞬,险些没反应过来,忽感双颊一热,俊颜上笑靥欢生,“皇后说什么?皇后再说一遍,嗯?”
胤泽掌着冰清的小脑袋,延着她绝美的脸庞,一直吻到眼睑上,将她小脸上的清泪一点儿一点儿地尽数吻去。
虽不是第一次这样被胤泽亲吻,可冰清仍然还是会因着胤泽这温柔到极致的动作而被驯服,慢慢地就止住了哭泣,一张小脸上炽如文火一般。
“皇后说,皇后爱朕,那皇后亲一亲朕,”胤泽摸着冰清的小手往自己身上贴,“皇后摸一摸朕。”
呃,让她亲他?摸他?那她怎么好意思,他不知道她会害羞的吗?
冰清这就窘得不行,半晌犹疑不定,支支唔唔地接不上话来。
请将不如激将,胤泽轻轻一叹,自失道:“原来,皇后说爱朕,也不过是说说而已。在皇后的心里,朕到底是不能和国舅相提并论的。”
话毕,胤泽放开冰清,自己翻了个身,背对着冰清继续睡。那模样,简直就不是一般的委屈和伤心可以言喻。
冰清不明白胤泽为何老吃凌风的醋,心里纳闷的同时,但看胤泽兀自伤心难过,赶忙支起一手,扶上胤泽的肩,想要安抚他,却又不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