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皇后-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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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泽这么想着,帐门外常汀的声音轻轻响起:“皇上,太傅来了。”
胤泽回神,拉好锦被将冰清裹得严严实实,回转身时,看牧庸已然入内,弯身向他一揖:“臣伍牧庸,参见陛下。”
胤泽忙起身相搀:“太傅免礼。”
“谢陛下。”
“太傅,朕看皇后虽体温趋常,气色渐好,却迟迟不曾醒来,心中忐忑不安,烦请太傅再去为皇后瞧瞧吧。”胤泽抬手作出请的姿势。
牧庸点头,扬眸远远看榻上的人儿一眼,应声而前:“是,陛下。”
胤泽帮着牧庸将冰清的一只小手从被中小心翼翼地拿出来,看着太傅为他的皇后把脉细瞧。
“怎么样了?”胤泽眼见着牧庸放开手来,赶忙追问。
牧庸舒心一笑,缓声道:“陛下莫要担心,皇后寒疾已然痊愈,一时的昏睡并不碍事,陛下且耐心守候,皇后不日必当醒转。”
胤泽听了太傅说得这等笃定的话,恰便似吃了颗定心丸一般,终于放下心来:“这就好,这就好。”
牧庸笑而颔首,“陛下辛苦了。”
胤泽移目冰清,伸手摸着她的小脸:“朕不辛苦,是皇后辛苦才是。”
沉吟一时,胤泽又转向牧庸道:“太傅,朕打算陪皇后在蓝翎多住些日子,而天衢那边,恐怕还要劳烦太傅先行为朕打理。”
意思是要赶太傅回去了。
君要臣走,皇后就走了;君要臣回,牧庸也不能不回。
“是,陛下。”
胤泽道:“朕命甄彧亲自领军护送,让六叔跟太傅一道返回天衢。
如今,宫中睿王不在了,‘尚明轩’里,六叔也不好再继续住下去,朕已吩咐甄彧让他回天衢后在天城城东筑起新宅,作为六叔的府邸,这样也能方便六叔跟胤祺一家子常往常来,相互照应,也就自然不会觉着孤单了。”
他尝过孤单的滋味,只深感一想起来就害怕。而依他对明锐的了解,怕是更要耐不住的。
牧庸听胤泽这般安排,由衷赞道:“陛下想得果是周到。”
胤泽轻轻一叹,说得实在:“朕时常记着太傅说的话呢,朕如今只一个叔叔了,如何还能容不得。”
转而,又向牧庸道:“太傅,朕在外的这些日子,天衢的一应事务大抵都是陈谖在协助打理,然而陈谖毕竟是从云峥而来,胸怀大才也恐难叫天衢百官信服,朕日夜都悬着心呢。而唯有太傅,才能让朕真正放下心来啊。”
牧庸得了这等推心置腹的话语,感念胤泽的委以重任,赶忙弯身相揖:“陛下,陛下对臣恩信有加,牧庸自当为天衢竭尽全力,尽心尽力才是。”
而得了太傅这样的话,胤泽也才宽心不少,对着牧庸欣慰地点了点头。
未妨惆怅是清狂
“太傅!”“太傅。”
好容易等到牧庸出来了,众人纷纷立起身来。
而牧庸自大帐中出来,看到了无色,看到了甄彧,看到了怒刀四兄弟,却惟独不见了明锐的影子。
随口一问:“怎么不见明王?这明王哪儿去了?”
怒刀几人相互看了几看,刀见笑纳闷道:“方才还在这儿坐着呢,怎么忽然就不见了?”
刀见怒讶道:“怎么,明王不见了?”
刀见愁测道:“怕是回自己营帐了吧。”
无色忖道:“不对,好像又出去了。”
刀见怒问:“那是去哪儿了?”
无色道:“这我哪里敢问?明王自从上了趟天山回来,就性情大变,要是惹了他啊,我倒觉得他现在不发火的时候比以前发起火来更可怕。”
甄彧问:“明王往哪个方向去的?”
“哦,应该是,”无色东南西北指了一圈,回甄彧道:“那我哪里知道,这是蓝翎又不是天衢,走出了营地就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东西南北都是路了,稍有偏差就错走十万八千里了。”
刀见笑问:“那明王带什么了没有?”
无色肯定地摇头:“什么也没带,就他自己一个人,和身上穿的衣服。”
“哟,就一个人?”刀见怒惑道,“要是迷了路或者被人打劫了,那怎么办?”
刀见客叹道:“可惜夜晏不在了,明王一个人独来独往,都快成孤家寡人了,想想也怪可怜的。”
牧庸摆摆手,但言:“别说了,都去找找。”
“哦。”“哎。”“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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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城城下,护城河畔。
白衣胜雪的明锐,独自走在依稀三两人影的冰雪大地。
看凤城城下,护城河中的河水如今雪封冰冻的景象,一失春时的灵动清透,蓦地想起那年花下,日出山花红胜火,春来斯水绿如蓝的场景;而想着想着,忆及当年那个走失在凤城城下的八岁女孩儿,心中却是一片湿寒。
他想,当年寄居凤城的那半月光景当是他这一生中最最美好的时光了吧,因为后来的日子里,他实在再没有过比那还要开心的时候。
只是,可叹这人生的美好为何总也那般短暂,短暂得有若昙花一现,有若白驹过隙,有若流星飞逝。
遥远而不可企及;可遇而不可求全。
伤心桥下春波绿,疑是惊鸿照影来
——忽然间,模糊不清的视线里,他恍然若梦地看见,波澜不起的平静河面上
皇后不洗也很香
忽然间模糊不清的视线里,明锐恍然若梦地看见,波澜不起的平静河面上,忽而浮现出一张清极丽极的小小脸庞来,一双灵动清透的大眼睛就定定地看着他,对着他笑靥如花。
他甚至隐隐约约地听见水中的人儿,似在轻轻地喊着他的名字:“明锐”
可待他缓缓地往前伸出手去,只蓦地感到手背忽而一阵温热,几滴湿雨。
他正好奇怎么忽然就莫名其妙下起雨来的,可同时觉得视线随即就清明下来,旋即,水面上跟着就不见了那张美丽的脸孔。
他心上一凛,四顾而寻,呐呐低唤着她的名:“清儿?清儿”
喊了几声,却无人应承,他软了手,默默失语。
始知,“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
——梦随风万里,又是一年春华成秋碧。爱早已难尽,回首对潇潇暮雨。
冰清,你是我生命中的缺,奈何,今生却无缘,也再没有圆满那天
重帏深下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明锐惨然一叹,好不凄凉,形单影只地向着凤城城内而去。
进得繁华的内城街市,织鞋贩履,摆摊开铺,客栈酒馆一应具全。
街上行人笼着手,携老带幼,来往穿梭,气氛也算融洽。
唯有明锐双眸呆滞,望着一条街市大道宽,酒醇肴佳香两旁。
明锐默默地走进一家较为冷清的酒馆,在长凳上一坐定,张口就要了一坛上好的雪雕和半斤切好的熟牛肉。
小二上得酒肉,好生招呼:“客官,您慢用,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跟小的吩咐一声就是。”
明锐淡淡点头,挥手示意让他退下,却兀自开口吩咐:“夜晏,倒酒。”
等了一等,没人应承。
明锐抬头看着身旁空空如也的长凳,忽然想起夜晏如今已然不在了,不觉悲从中来。
拎起酒坛子就开始自斟自饮。
这一喝,就喝了个天昏地暗,人事不清。
但看
——日出东南隅,照我凤城头。
凤城有好女,身带梅花篓。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罗绮为裙襦,巧笑抿秀口。
真个儿是,皓齿粲烂,冰清玉秀;年时二八新红脸,宜笑宜歌羞更歛。
楼头少年齐望眼,酒馆叔伯带笑见:问声萱姑何处去?
萱姑道:“东城梅花著枝遍,且去采来做花笺。”
人人都赞萱姑好,心也灵来手也巧;爹娘虽然去得早,孤女一人万事挑;生得婀娜又美貌,只今未把郎君找。
方才还清清寂寂的酒馆外,忽而多了好些人出来,却都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萱姑也。
可喝得迷迷糊糊的明锐偏偏把人看成了冰清,眼见着那样多俊美青年皆围在萱姑身侧,细细地瞅,明锐酒劲儿一上来,虎地起身就往酒馆外头奔:“冰清?清儿!”
引得酒馆掌柜后头跑:“客官,您还没把钱来找”
跟皇后洗鸳鸯浴
未曾寻得明锐,牧庸等人也只能先行回天衢去,余了无色、常汀和怒刀四兄弟等人陪在胤泽身边。
主帅大帐里,胤泽抱着冰清睡在榻上闭目养神。
不计何时,忽而,感觉怀里的人儿微微动了动,胤泽马上就睁开眼来,摸着冰清的小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仔细地瞧,屏息等待着她醒过来。
暗想,等她醒过来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那她是否也会跟他第一眼看见她一样,感觉到甜蜜呢?
胤泽看着冰清眼睑处一双纤弱的绝美羽睫轻轻扑闪了一瞬,忽然觉得紧张不已,方才满满的期待,倏忽间就土崩瓦解,心中一片莫名地慌乱,赶忙挪开自己的大手,闭上眼睛就假装睡去。
待冰清悠悠醒转过来,睁开美眸,第一眼见着的自然是胤泽的一张俊逸的脸孔。
那隽秀的眉眼,坚毅的脸庞,清透的吐息,似都是往日熟识无比的,却竟还有着往昔少见的静谧与温柔。
隐约几许疲累。
冰清心上一动,不由自主地想要伸手去抚摸胤泽的脸庞,一点儿一点儿,慢慢地靠近了他去。
可待真正临近了的时候,冰清又忽然收回了手来,心上一叹,淡淡垂下美眸,默默侧转身去。
胤泽对她方才的动作,隐隐有所察觉,只深感一阵难过。
迅速睁开眼来,抱紧冰清就笑得欢欣不已:“皇后?皇后你醒了?!”
扑面而来的温热气息让冰清再度移目胤泽,也别无他话,只淡淡一句:“陛下。”
“皇后!”胤泽往人脸上一亲,接着就激越地把冰清拥入怀中,抱紧人就舍不得放手,“皇后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冰清因着胤泽那忽然的一吻而羞得微微红脸,怔了一怔,方开始推却胤泽:“陛下”
胤泽感觉怀里的人在推却自己,心上一凉,稍稍放开冰清一些些,怯怯地看着她,柔声相问:“皇后,皇后怎么了?”
冰清转开秀目,红着脸儿,呐呐低语:“陛下,冰清,冰清想沐浴更衣。”
哦,皇后是想沐浴更衣了啊?是出了一身汗不洗不自在了吧。
胤泽听了就笑了,重新在榻上躺好,直把冰清往怀里搂,想了想,方才启口道:“还是不洗了吧?蓝翎的天气这样冷,要是把朕的皇后给冻坏了,那可怎么是好?”
说着,不等冰清开口,又续道:“不洗了,不洗了,皇后不洗也很香的。”
为了证明“皇后不洗也很香”,胤泽凑近冰清就又要往她脸上亲,冰清这回却侧开脸儿,再不肯任胤泽亲热。
转过身子,默默往卧榻里侧挪去,摆明了不叫我洗就不让你碰了。
居然还敢明目张胆就背对着他睡觉的,胤泽还真是少见他的皇后这样跟他撒娇的。
怎么会这么小气
居然还敢明目张胆地就背对着他睡觉的,胤泽还真是少见他的皇后这样跟他撒娇的。
忍不住笑入眼来,手只一抬,就轻易把冰清重新圈进怀里,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胤泽就霸道地封上了她倔强的小嘴。
冰清为胤泽这忽然的动作而悚然一惊,当她后知后觉地企图推开胤泽的时候,胤泽就已然先把她给放开了。
但看胤泽对着她坏坏一笑,转头就听他扬着声音招呼道:“常汀备水,朕要跟皇后洗鸳鸯浴!”
“呃!”冰清一听那“鸳鸯浴”,脸上一红,这就吓得不轻了,赶忙拉紧被头就缩进被中去,再不肯出来。
胤泽转头找不见了人,这就郁闷了,想大婚都大半年之久了,人家都成老夫老妻了,他的皇后竟然还这样怕他的,就算他冷落了她大半年,也不是没相互脱过衣服啊,否则,在东城的营帐里谁给他治的伤,谁给他上的药,谁给他换的衣裳?
“哎,哎,哎,”胤泽拉着被子就蹙眉了,“谁教皇后这样睡觉的?竟然睡得这样没有章法?!
出来,出来,皇后乖,皇后快些出来。”
冰清死死地扯着被子,任胤泽怎么哄,她是打定主意,说什么也不买账。
胤泽没办法,只好作出让步:“好,好,好,只要皇后不嫌弃朕,皇后不叫朕洗朕就不洗了。朕不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