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皇后-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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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泽万民,恩泽天下。
再加一个金字,必定江山在望,固若金汤!但缺锐志耳。”
江山在望,固若金汤?
什么意思,让他谋反的吗?将胤泽取而代之?
明锐迅速地看向冰清,却见冰清垂眸不语,明锐这就无辜得很,起身扯住那道人的衣襟,冲他忿恚:“什么‘江山在望,固若金汤’?再敢胡说八道,看本王让你怎么死!”
“明锐!”明轩这便赶了来,气得不行,但看这两个人平安无事,遂也放下心来。
馨羽喘着气道:“明王也忒能跑了!”说着双手扶在膝上。
看得胤祺郁闷不已,还是会武功的人呢,竟然走这点路就撑不住了。
身旁的宫溟见礼:“睿王,荣亲王。”
明锐让明轩拉了开来,转身就扶上冰清的双肩,急切道:“清儿,你要相信六叔。”
冰清抬眼,淡淡一笑:“六叔。”
明锐更是难受得紧:“清儿,你说句话,你什么都不说,只能叫我更难过,什么人都可以不相信我,可要是你不相信我,我只觉了无生趣。”
冰清拍拍明锐的手,安抚道:“六叔莫急,冰清替六叔讨个清白。”
听得明轩一阵莫名。
蓝翎再见了
明轩一阵莫名。
馨羽拉过宫溟就询问起来。
但看冰清上前在方凳上优雅落座,笑容清透:“道长”
年青道人一见眼前的人儿素衣黑发,绰约出尘,不觉竟看得痴了,连冰清跟他说了什么他都没听见。
冰清垂眸,是有些尴尬了。
道人反应过来才忙应声而答:“锐字便是此解,断然不会有误,时机一到,自然就会见得分晓。”
冰清为这莫名的话而怔了一怔,随即清雅启口:“道长,晚辈听说‘其进锐者,其退速!’‘于不可已而已者,无所不已。于所厚者薄,无所不薄也’;
虽说锐字当可此解,可并非所有人都能征讨四夷,锐志武功,岂是但凡名锐就能得此解的?
常言道是薄者见疑,厚者为戮,这祸从口出,患从口入。道长觉得可有几分道理吗?”
明目张胆地教训啊。
道长吃了一惊,脸色一变,却不动气,对着眼前伶俐的美人道:“本尊不过凭书而说,并不曾有何言外之意,弦外之音,但听之任之即可,何必认真?”
冰清笑而颔首,双手抱拳:“圣人有云:‘人能弘道,非道弘人’,晚辈今看道长在此设坛做法以驱疫情,不觉大受感动,道长不妨也同晚辈指教一二如何?”
道长欢喜得很,点头就自报家门:“本尊法号无住——‘一切皆流,无物常住’!”
冰清会意,“晚辈闺名冰清——‘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听得明轩等人怔在当场。
无住心中依声默念,赞赏不已:“好名字!”
不卑不亢:“彼此,彼此。”
无住问:“冰清定是出自书香门第吧?”
冰清答:“那倒不是,家父是天衢的一名普通医官,冰清未曾得有多少墨宝,只跟家父学过些微医理罢了。”
无住了然:“看来冰清是个妙手仁心,悬壶济世的医者了。”
冰清但笑:“粗通皮毛而已,何敢言妙手仁心,悬壶济世?”
又问无住:“敢问道长从何而来?”
无住因她此问而怔住,不想她如何知道自己乃是他乡之客。
更觉激赏,坦言道:“无住来自蓝翎。”
“蓝翎?”没有惊异的神情,“那道长如何来了天衢?”
无住禁不住轻声叹息:“‘纵横未得意,寂寞寡相迎’。无住身在蓝翎,今学皆知,古学全晓,自诩为通学集大成之者,奈何,‘地势极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远’。自强不息而又才高位下,心中苦闷,遂来了天衢。
‘子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这就以道学相伴,聊以解忧。”
冰清道:“看来道长既有‘君子以自强不息’的锐志,又有‘才高位下’的苦闷了,这样想必是很辛苦。”
接着又问:“‘怅尔咏怀,曾无阮籍之思’?”
走火入魔了
冰清问:“‘怅尔咏怀,曾无阮籍之思’?”
言下之意是说无住乃自怨自艾,既怀才不遇,何不像阮籍那样遁迹山林、咏怀终日?
无住道:“‘余独坐一隅,孤愤五蠹。虽身在江海,而心驰遥阙’。
寂寞夜何久!
虽说‘白云在天,清江极目,可以散孤愤,可以游太清’,然‘独幽默而深林潜居,时岁忽兮。孤愤遐吟,谁知吾心’?”
冰清莞尔:“冰清闻:‘过去心不可有,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不知道长所谓的‘吾心’指的是哪一个心呢?”
无住愕然。
冰清续道:“‘仰望白日光,皎皎高且悬;兼烛入宏内,物类无颇偏’。
君子‘不患人之不知己,患不知人也’;‘不患人之不己知,患其不能也’,人不知而不愠,方而君子。
道长既是通学大成,如何不懂这样明白晓畅的道理,便是懂了又如何言行不一呢?”
无住更觉错愕。
“‘主持太过,势有所偏’。君子就该光明磊落,胸襟坦荡。儒家也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个‘天下’未尝就有国界之分,道长在蓝翎不得志,如何到了天衢就替人落阱下石?”
无住红脸,噤声不语。
冰清语重心长:“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施之于人,当念己身。道长自何处来就回何处去吧,自古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何苦来趟这一滩浑水,想必道长也不希望做政治的牺牲品。”
无住赶紧起身一揖:“冰清说得是,无住受教了。无住这便回蓝翎去,从此一心向善,当‘修己以敬,修己以安人,修己以安百姓。’”
冰清轻轻点头,起身道:“道长多保重,我们有缘的话,蓝翎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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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红油漆的匾额,鎏金凝炼的大字,赫然映入眼帘的是“仙客来”三个大字。
这里是九都,最华贵的茶楼。
明轩一路随着冰清走进“仙客来”的雅阁里,对于方才的听道长作法一事,冰清让他大开眼界,不想一向怯懦的皇后这般了不起,难怪明锐和胤祺通通都那样喜欢皇后,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
几人前脚进门,甄彧后脚就带人追了来。
“参见睿王,参见明王,参见荣亲王,参见”
怎么皇后也在这里?
明轩知他所惑,只淡淡问道:“你怎么来了?”
甄彧道:“回禀睿王,西僵、北藩同时兴兵蓝翎,皇上让臣诏睿王火速进宫,共商大计。”
明轩缄默无语。
官兵抓土匪
明轩缄默无语。
明锐嗤之以鼻:“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要打仗,真是走火入魔了。”
“胤祺,保护好皇后,照看好六叔。”明轩回身向甄彧道:“走吧。”
明锐对着明轩的背影,好生纳闷:“照看好我做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馨羽暗暗好笑,一抬头就叫明锐瞪了一眼。
明轩走出“仙客来”,忽而步子一顿,淡淡道:“回宫以后,不许跟皇上多嘴说皇后在这里,听到没有?”
甄彧怔了一怔,应声道:“是,王爷。”
雅阁里,冰清临窗而坐,一双美眸径自望着昔日熟悉无匹的青石大街。
而胤祺想起自己曾经在春初的时候于此际对着四叔伤心落泪,却是因为冰清。
转眼就入冬了,短短几月而已,竟仿佛是已逾几世一般,恍然若梦。
馨羽看胤祺不说话,遂也陪在一边,默默不语。
明锐端着杯子静静地看着冰清的侧脸儿,仿若在细细欣赏着一件绝美玉器一般。
几人处得一时,宁静而自适。
冰清眸子一深,似乎见到了楼下一个熟悉的娇小身影正往大门进来。
忖了片刻,待想得清明之后,忽觉心里一阵吃味,手上一滑,杯子就掉回了桌上。
骇得馨羽从椅上跳起,连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皇后没事吧?”胤祺起身探视冰清,又回头看馨羽一眼,莫名其妙:“你反应那么大做什么?”
明锐抓着冰清的小手瞧得仔细:“怎么了?有没有烫着?”
冰清对着他二人摇摇头,淡淡抽出手来。
再转眼,就见了那个碧衣的人儿又叫一个大汉子驮在肩上,扛上了停在门口的一辆马车。
明锐巡着冰清的眸光看去,也见了这样的场景,不由皱眉。
冰清转身向他道:“六叔,我们玩一个游戏如何?”
明锐一奇,笑着挑眉:“什么游戏?”
冰清美眸一漾:“官兵抓土匪。”
馨羽一喜,抢声道:“我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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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瓦破败的院子,枯叶糜烂,窗扇脱落。
两个彪形大汉,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
当中一个扛着一个人就进了柴草堆杂的厅屋里。
把肩上的人往草垛上一放,笑得欢喜:“咦,听说阁老的女儿美若天仙,也不过如此嘛。”
另一个道:“皇上喜欢的女人自然是不同凡响的。”
前一个点头:“只是可惜了,上头要我们杀人灭口,就是皇上喜欢那也没用啊。”
另一个想了想道:“等我们好好享受享受了,再把她丢进嫣红楼去,交给翠妈妈,让她自生自灭好了。”
不显山,不露水
“等我们好好享受享受了,再把她丢进嫣红楼交给翠妈妈。”
前一个应声:“好主意!”又问,“那我们谁先来?”
另一个忖了忖,道:“老规矩。?”
前一个点头会意。
两人遂相对而立,伸出双手在眼前比划着,动作来回变幻,口中念念有词:“螃蟹一啊爪八个,两头尖尖这么大个儿,眼一挤,脖一缩,爬呀爬呀到沙河,哥俩好啊,谁先来。”
“你输了!哈哈,我先了。”
话落,赢了的一个,转过身,捋袖伸臂,好整以暇,方扑向向梅语,两眼放光,急切地撕扯她衣襟:“我的美人儿,让我也当当皇上。”
输了的一个,扫兴得很,摇头晃脑地垂首走出门去,行至门口就叫人莫名其妙的一脚给踹回了破门里,直摔在柴垛上。
明锐*倜傥地撩了撩素色衣袍,同胤祺一道走进来。
地上的两个人赶紧起身,眼中满满的都是愠怒和警戒:“什么人?胆敢坏我‘黑风双煞’的好事?”
“‘黑风双煞’?!”
胤祺将人自上而下打量了一番,无比鄙视。
明锐扫一眼胤祺身上的黑色衣裳,信口道:“我们叔侄俩号称‘黑白无常’,专门坏人好事的。”
“找死!”
明锐、胤祺应声齐齐闪在一旁,待人扑过来了再狠狠送人一脚。
等在外面的冰清方问馨羽:“他们能摆平的吧?”
馨羽还没来得及答话,就看到两个人自里面飞了出来,重重地摔在地上,滑出一丈多远。
“皇后姐姐小心。”
馨羽忙闪身挡在冰清身前。
地上的人才狠狠摔了一下,一听这话就立时瞪大了眼:“皇后?”
另一个眸色一沉,低低喝声:“走。”
馨羽只看他二人飞速起身,跃上墙头,消失得无影无踪。
胤祺紧追了几步。
“别追了。”
馨羽一奇,看向发话的明锐:“就叫他们这样走了啊?”
明锐未答话,只看着冰清道:“好一个‘官兵抓土匪’!原来清儿是要六叔救向梅语!”
冰清但笑而已。
下一瞬就看明锐醋意大炽:“清儿是为胤泽救的人吧?!”
冰清垂眸,又抬起:“六叔,我们,都是女人”
后面的话冰清没有继续。却已然听得明锐心上一动,在心里暗暗呢喃,誓要好好守护冰清。
冰清入内看过向梅语后,转身对明锐眨了眨眼:“六叔?”
明锐莫名:“怎么了?”
忽然明白过来,不由火大:“就让她躺着呗,高床软卧睡久了,偶尔睡睡柴垛也不错。”
“六叔,你怎么都不怜香惜玉的?”
明锐理直气壮:“若是清儿,本王自当俯首甘为‘孺子牛’,可是她就算了,皇上的女人本王是不稀罕的。”
命里有时终须有
明锐道:“皇上的女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