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皇后-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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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胤泽苦笑:“只是,朕纵是师出有名,母后也不见得能答应。更别说,朝堂上那些见风使舵,只知一味附和的朝臣了。”
牧庸看他虽然苦恼却不见得有懊丧之色,想来当是胸中已有丘壑,他暂不愿说,他自不会急着追问。
方是时,见得常汀进门禀道:“启禀皇上,睿王和明王一同等在御书房外求见皇上。”
胤泽顿了一顿,是有些意外了。
下一刻就会意过来,唇角一勾,眼睛里却没有笑意:“宣。”
国公说得是
御书房的御案之前,明轩和明锐冠带齐整,并排立着,双双向胤泽执礼。
胤泽抬头看了一眼,拿起案上的奏折翻阅着,一面凉凉问道:“睿王和明王可是有何事吗?”
明轩移目明锐,见他还无动于衷,当下暗暗推了明锐一把。
明锐这才勉强提起精气神来,淡淡启口道:“回皇上,臣明锐素来不胜酒力,昨夜里不小心多喝了几杯,迷迷糊糊的就说了些糊涂话,冒犯之处,还请皇上不要怪罪。”
胤泽生出一副好奇的模样来:“明王是昨夜喝多了?噢,这今宵有酒今宵醉,得欢乐时且欢乐嘛,也无伤大雅啊。不过,朕听说的,都道是酒后吐真言,可明王却说自己酒后说的是糊涂话,那明王都说了什么糊涂话,不妨再说来给朕听听。”
有没有这么能装糊涂的?!
明锐抬眼直视着胤泽:“臣昨夜叫了皇后几声闺名,如此而已,臣以为臣身为皇叔,本当无妨,却不想,人心不古,小肚鸡肠。”
含沙射影的吗?
胤泽拧眉:“既然明王以为,明王身为皇叔,叫皇后几声闺名,便是无妨,那明王何须再来同朕解释一番,难道说,是明王心虚了不成?”
明锐放下手来,正声道:“君子坦荡荡,本王何曾有心虚?!”
胤泽道:“明王最好是坦坦荡荡!须知,聂冰清乃是朕的皇后,朕就是不宠她,不碰她,把她当作花瓶摆着看,也轮不到明王对她心心念念,牵肠挂肚!”
明轩本想要明锐来向胤泽好生请罪,以求尽释前嫌,不想,这叔侄两人才一见面,两下里就呛了起来。
赶紧拖住愠怒的明锐,进前一揖道:“皇上,明王乃是皇后娘娘的六叔,也跟臣一样心中欢喜皇后娘娘,却绝不敢对皇后有丝毫非分之想;明王本就随性,不拘小节,昨夜酒醉,叫了皇后几声闺名,全然是无心之失。还请皇上谅解再三。”
见胤泽不说话,明轩从容续道:“皇上,臣明轩也爱喝酒,都道青梅煮酒好上好,酒美梅酸,恰称人怀抱。‘欢后笑,怒时嗔,醒来不记有何因。古时有个陶元亮,解道君当恕醉人。’还请皇上宽恕明王酒后的不敬之言,臣保证,他再不敢有第二次了。”
胤泽听四叔说得这般千回百转,当下软下心来,向明锐道:“明王既然酒品这样差的,那依朕看,日后还是少喝些的好。”
明锐看四哥对着胤泽那般低声下气,本就满心不痛快,一听胤泽叫他日后少喝酒,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连酒都不让他喝了,这还叫人活的吗?!
当即拉下脸,撇撇嘴道:“叔叔知道了。”
胤泽一双锐目倏地瞪起,明轩赶紧拿手肘在暗处撞了下明锐,明锐才又懒懒拱手道:“臣明锐谨遵皇上圣意。”
胤泽将他二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斜了明锐一眼,就再不予理会了。
皇上有请
太子当朝,国公、阁老辅政。
这是胤泽登基之前的政治格局。
待胤泽于国孝三年之后奉诏登上大位,这种僵局仍旧没有打破。
朝堂人人尽知,辅政的虽是国公和阁老,可天衢真正掌权的却是太后聂飞凤。
国公炎铸亦不过是太后安插在朝廷之上的一枚棋子。这枚棋子虽不受人欢迎,却时常有着令人莫名胆寒的蛊惑。
这一日早朝,胤泽在灯烛辉煌中巍然坐上御宝台,文武百官在赞礼官的吆喝下,三跪九叩,同声山呼。
国公炎铸每到早朝之时更是双目熠熠。
莫名的欢喜。
适逢边境骚乱再起,在赞礼官一声“有本奏上,无事退朝”之后,以镇国大将军姬无相为首的武官纷纷开始奏报着天衢边境各路乱况:
“启奏皇上,自天衢国孝三年到如今,北边的北藩就从来都不曾消停过,每每到了冬春之际就南下侵入我天衢境内大肆抢掠,见我天衢不加打压,近年气焰更胜,不惟牛羊、布帛,车马、美女样样尽掠,长此以往,天衢国体必定受损,如何处决,还请圣上裁夺。”
“启奏皇上,天衢的近邻西僵,于两年前便曾借口说在两国交界处走失了他西僵的子民,执意要强行进入天衢境内搜查,此事虽被镇国大将军平定,可自此以后,西僵就常常在天衢边境公然挑衅,当我天衢无能人一般,还请陛下恩准臣等领兵镇压,以扬我朝天威。”
“皇上,东边的云峥,窥我天衢物化天宝,人杰地灵,几度在边境寻衅,东城八百里加急快报,传云峥驸马杨宽,于日前将绣有我朝威名的大旗公然射倒,真真欺人太甚也,臣附本奏上,亟请皇上定夺。”
“”
听得炎铸蹙起了眉头;听得牧庸忍不住抬首看向胤泽。
却见胤泽端坐在上面好生轻快,一切都仿若未曾放在心上一般。
忽而作势拧眉,问向炎铸道:“国公以为,该当如何处决啊?”
炎铸听胤泽问自己,出班奏道:“皇上,今天下事势方多,四下里干戈竞起,可我天衢却尚不适宜对外动兵,依臣愚见,皇上派出几个将军前去镇压便是,我天衢国祚昌隆,万世无疆,又岂是那些弹丸小国能够轻易撼动的。”
群臣知是国公反对动兵,却还忍不住为这一番说辞而议论纷纷,只等着胤泽如何应对。
孰料胤泽大赞道:“国公说得是,那便照国公说的去做吧,北边的北藩爱打家劫舍那便依了他去,反正我天衢国祚昌隆,万世无疆;西僵嘛,低声下气好生奉承就好,想来一时也不敢如何过分的嚣张跋扈;至于云峥,不过是一面旗嘛,朕多得是!爱射便叫他射个够!
朕很累了,今天的早朝就到这里吧,诸位大臣还有事的交与国公和阁老处理便是,退朝吧。”
兄弟情意
“朕很累了,今天的早朝就到这里,诸位大臣还有事的,交与国公和阁老处理便是,退朝吧。”
胤泽说着还故意伸了伸懒腰。
看得睿王明轩摸不清状况,只替他担忧不已;
国舅凌风也是郁闷得不行,想他有心要为国出力,可天衢的新帝竟然是这样懦弱无能的;
长孙胤祺就在一旁汗颜了,想胤泽素来争强好胜,如今被人这样欺负都还忍得住气,看来也是外强中干;
明锐更是无语得很,不想他父皇千挑万选,却选了这么个没主见又没手段的宝贝皇孙,只可惜了冰清,竟做了他的皇后。
最最受不住的,当属国公炎铸了,他其实何尝有让胤泽任人宰割的意思,他不过只是反对胤泽出兵罢了。
却不想胤泽会是这样反常的反应,就算是跟他赌气那也不当拿自己的江山社稷来开玩笑的,纵是胤泽不在乎,他都替胤泽心疼啊。
愣在当场,目送着胤泽离去的背影,半句话到得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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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早朝之后,胤祺似往常一般去给太后请安。
到得“宁心宫”,却被郭公公拦在殿门前:“长孙殿下请留步。”
胤祺一奇:“请安的时辰不是还没过吗?平日里母后恩准可以在此时段进出自如,无须通报的,如何公公将本殿下堵在门口?”
郭公公回道:“长孙殿下,太后近日偶染风寒,凤体微恙,需要清静休养,故而一律谢绝所有晨昏定省,长孙殿下请回吧。”
胤祺为聂飞凤这忽然称病而纳闷了一会儿,向郭公公稍加询问了太后的病况及是否及时请御医就诊后,就返身离去。
走在回自己宫里的路上,胤祺一路都在寻思。
抬眼,却看见胤泽身边的甄彧挡在了眼前,向他一揖,客气请道:“长孙殿下,皇上有请。”
胤祺闷闷地随着甄彧去了胤泽做太子时曾经住过的“儒修殿”。
昔日的“儒修殿”,里面的器物陈设仍旧保持着原貌,似是主人从来未有离开过一般,徒然叫胤祺生出些淡淡的哀愁来。
令他想起了自己当初跟胤泽在此间把酒言欢,读书博弈的日子;想起了那个在御花园中的雨花石前,握着胤泽的手,笑得春光灿烂的自己:“心照神交,唯我与子。”;想起了儒修殿里,对着一盘残局,跟胤泽说得信誓旦旦的自己:“有你二哥在,这一天永不会到来!”
想他们本是这样交好的兄弟,便是同父异母也不曾生过嫌隙,可如何就走到了今日这样疏离的地步呢?
胤祺忍不住沉沉一叹,转眼却见了殿中,一袭锦袍,头带紫金冠,正于一盘布好的棋局前正襟危坐的胤泽。
果真如此
胤祺忍不住沉沉一叹,转眼却见了殿中,一袭锦袍,头带紫金冠的胤泽,见他来了当即起身相迎:“二哥。”
多么熟悉的画面啊,叫胤祺一时反应不来,愣在当场,忘记了什么是君臣之道。
胤泽清清一笑:“二哥可还愿意陪胤泽下一盘棋吗?”
胤祺望着他眉眼清明,惶惑地点点头:“臣遵旨。”
两兄弟一同在黄花梨圈椅中坐定,胤祺低头才看清了棋盘上被还原出来的残局,那是胤泽还未做太子之前就留下的,不想时至如今,胤泽还能够这般清清楚楚地将其还原出来,竟然没有丝毫的疏漏。
胤祺一时,心中慨叹不已。
便听胤泽举棋道:“今日儒修殿中,只有你我兄弟之情,没有朝堂上君臣之礼。”
胤祺听着,淡淡不语。
胤泽落下一子:“胤泽待二哥一如从前,可是二哥怎么忍心待胤泽这般疏离,难道娶了聂冰清,就注定要胤泽失去二哥吗?”
胤祺下了一子,抬头看定胤泽:“皇上多虑了,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如何跟皇后扯得上干系。”
只要他跟冰清撇清关系,那是不是胤泽就会待冰清更好一些呢?倘若果真如此,他何尝不愿意。
胤泽听胤祺能这样说,不论其真心假意都对接下来的交流百无一害:“那算是胤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看他不语,胤泽不由愀然道:“二哥,无论胤泽走到哪一步,胤泽都还是那个胤泽,还和从前一样的需要二哥,可是二哥你,还能够像当初一样,事事都罩着胤泽吗?”
说得这样动人心肠,胤祺哪里还受得住,当即道:“大丈夫一诺千金,我既已答应过皇爷爷做你的左膀右臂,就必定会好好支持你,辅佐你。
助你打下大好江山,既遂皇爷爷临终心愿,也全了你我兄弟情意。”
胤泽含着笑,欣慰道:“胤泽能得二哥委心辅佐,必定前景不可限量。”
胤祺想起今日朝堂之事,忽然反应过来,问:“皇上可是有了什么打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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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后,凌风同寻常一般出了正天门,方准备回府去,忽然见得太傅含笑从侧里踱步而出,向自己走来。
凌风见礼道:“太傅。”
牧庸笑而颔首:“国舅借一步说话可好?”
凌风怔了一怔,方才依言随太傅去了。
“皓月亭”里,牧庸邀凌风相对而坐,便有宫女适时奉上早已备好的香茶。
待宫女都退去了后,牧庸才吟吟笑道:“牧庸早听镇国大将军说起国舅,大将军大赞国舅勇武过人,领兵布阵时有将帅之才,牧庸早想见见国舅了。”
以道事君
牧庸吟吟笑道:“牧庸早听镇国大将军说起国舅,大将军大赞国舅勇武过人,领兵布阵时有将帅之才,牧庸早想见见国舅了。”
凌风听太傅这样说话,跟寻常找他的那些人一般无二,不觉有些失望,淡淡一笑,道:“凌风处世为人皆凭本心,也不懂什么勇武过人,什么将帅之才。”
单只听凌风一句话,牧庸便已笃定自己吃了“闭门羹”,走不进他心里门。
转而道:“牧庸欣赏国舅还不单只如此,牧庸自教授皇后习礼之后,便常听皇后说起国舅如何才气出众,皇后说国舅画得一手好画,时常叫她艳羡不已,可她问及国舅心得时,国舅只说惟用心耳,还说,只有画自己喜欢的,才能画得最好。”
凌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