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哭着都爱你-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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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语柔,一点痛楚也没有。
她要找的是宋允航,含着泪问了护士,护士说刚才看见宋先生一个人走出医院。
江可欣谢过她,立刻冲出医院,开始在四周寻找。
果然,她在附近的人行道上发现了宋允航——那男人没有撑伞的走在雨中,她看着只觉好心痛,立刻奔上前去。
宋允航突然停住,就这样往人行道上的铁椅一坐,看着前方,不知心里在想什么?雨水沾湿了他的脸。
江可欣冲到他面前,用伞遮住了他的上方,不让他这般自虐的淋雨。
“允航!”她的声音充满哭音,为了这样的变局。她没想过竟会是这般最残忍的结局——她的骨髓依旧救不了语柔!
宋允航抬头看到她,终于又见到她了语柔生前一直要他去找可欣她怕爸爸孤单,要爸爸跟姊姊在一起“语柔死了”
江可欣一把抱住他,安慰着他。所有的恩怨、所有的不满,此刻似乎真的全部化解了。
她本来就不气了,事情变成这样,她更不可能再生这种毫无意义的气。
此刻的允航必定是心痛不已,失去了相依为命的女儿,更失去了这些年来唯一努力、奋斗的目标,他一定会觉得好茫然。
伞遮住了彼此的天空,两人紧紧相拥。原先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的,现在因为彼此贴近,她可以清楚感觉到他脸上的液体,温度是如此的炙热,她彷佛可以体会到那眼泪连带牵动的是他内心多么深、多么沉的情感。
“我好没用我对不起她让她这辈子受了这么多苦,最后还是留不住她”
“允航没有这回事,你已经尽力了。”
“我对不起好多人,我对不起语柔,我也对不起妳这是我的报应只是为什么不报应在我身上?为什么是语柔”
江可欣放声大哭,她已经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安慰他,只能跟着哭。她的心彷佛跟着他一起碎了,一起为了语柔的离去而碎了。
宋允航没有哭出声,却是不断流泪。
他的脸色也是苍白的,自前天起,他已超过七十个小时不曾阖眼,但身体的折磨却比不上内心的痛楚。“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我宁可是我,不要是语柔”
“允航”她还是哭着。
宋允航突然抓住江可欣的手,“可欣,我对不起妳,妳打我!妳打我,让我好过一点打我”
“我不要允航,你不要这样”江可欣几乎无法自制,不停的哭泣,声音却淹没在街道车水马龙的嘈杂声中。
这种伤心她懂,莫名的她就是懂。
宋允航望着前方,生命彻底的失去重心——他感觉到颤抖、感觉到失温,感觉到内心的希望正一片片的剥落。
江可欣的哭泣声就在耳际,他听得一清二楚;她的心疼,他也都感觉到了,只是这一刻,他真的无法再接受她的关爱与忧心了。
他不配
他轻轻的推开了江可欣,让她撑伞遮住自己就好。然后他站起身,缓缓迈开步伐,离开那里。
“允航你要去哪里?”
“”
“允航,语柔一定很担心你,你要振作起来,好不好?”
“”
“允航——”她知道他的伤心、知道他的心碎,她也没再去追他,此时此刻,只有靠着自己才能走出来,这她知道,所以她让他离去、让他冷静。
只是她还是好心痛,不能自已的蹲在原地继续放声哭泣——所有的爱与恨,竟然如此深刻的交融,分辨不出什么才是真实的情绪。
她突然懂了,就算被欺骗,她还是付出爱了,不会因为被欺骗,这样的爱就是廉价而低下的。
她还是爱他,不可能不爱!
因为爱他,所以会期待他能振作,期待他能克服伤痛走出来,期待他能明白,她的爱始终都在。
第10章(1)
日子还是继续在过,好像这个世上不曾发生过任何令人哀伤、痛楚的事,好像那都是伤心人作茧自缚,好像只要一回头,就会发现一切都是云淡风轻。
鬼扯哪有这么简单!
只有曾经身处其中的人,才能体会那种痛楚。
例如允航、例如她——允航失去了挚爱的女儿,而她也因捐骨髓而亲身痛过,这才会如此的不舍与难过。
她哭了好几天,连着几天都无法出门,更别提面试了。
那段时间她也不敢去找允航,明知道自己其实应该陪着他,却怕自己天天哭哭啼啼的无法安慰到他,反而会让他更加伤心。
接下来该怎么办?是去找他?还是继续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语柔去世,这样的变局让江可欣的心变了,她已完全不气了她好傻,怎会直到这一刻,直到失去了语柔,失去了三人一同欢笑的机会,才学会了放下。
那段得知失去语柔的日子,江可欣常坐在书桌前看着一些跟语柔、允航一起的照片——有她和允航一起帮语柔办生日派对时的照片,有许多她到宋家时陪语柔聊天时所拍下的照片,还有她带语柔到学校散散心时一起拍的照片边看眼泪边掉落。
这里面她最爱的照片就是在语柔的生日派对上,允航带着她一起跳舞的画面。
那时的她刚剪了一头短发,显得幸福飞扬;语柔则在一旁笑着,不知是谁拍的,竟将三个人都拍了进来。
照片里,语柔笑的好开心,她是一个困在病痛身躯里的天使,现在终于破茧而出了。
语柔,妳有没有找到妳自己的天空?现在妳可以开心飞翔了。
妳要祝福爸爸,让他赶快开心起来
整整一周,她这才把自己的情绪收拾好;踏出家门,去面对自己的生活,她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困在这里。
她觉得她必须帮允航走出来,既然她已做好心理建设,接下来她就该帮助允航,帮助那个可怜的父亲。
江可欣想去找允航——这段时间以来,她第一次动了这样的念头,想要主动去了解那男人的状况。
他冷静下来了没?
他想好了该怎么走了吗?
其实这段时间故意不去找他,她也在赌,她也怕没有人陪在他身边,会不会反而让允航更钻牛角尖,更走不出来?
可是她想,不会的,他一直都是那么的坚强——独力扶养一个病重的女儿,拥有一个这么大的企业,他不会撑不住的。
可当她亲自来到宋家找人时,这才发现|她竟找不到允航!
宋家的佣人一看到她来,都有点讶异,毕竟她已很久没来了。自从上回她在宋家与宋允航发生了一点争执后,江可欣就不曾来过。
虽然大家都知道,江可欣捐了骨髓救语柔小姐,大家都很感谢她,一开始也以为她或许有机会成为江家的女主人,让这个家庭能再度完整,可不知怎的,她就这样不再出现;隔了好几个月,现在她再度现身在宋家,怎么不让人讶异?
江可欣站在门口问着宋家的佣人,对方热切的请她进门坐坐,但她有点不好意思,不太敢就这样走进去。
虽然鼓起勇气,主动来看他,可也不知允航看见她会怎么说?“允航在吗?”
“少爷不在家。”
“那那他去哪里了呢?”
“不知道,少爷好几天没回来了。”
江可欣叹口气,她没想到会扑空,这时,她又想起语柔的后事,“语柔的事情办得怎样?需要我帮忙吗?如果有需要,请告诉我一声”
“已经火化掉了。”
江可欣好讶异,“这么快?”
前后也才十天的时间,怎么办得这么快?难道一个追思活动都没办吗?怎么这么不当一回事,就这样把人给处理掉了?
“宋家的几个长辈都说,小小姐还是小孩子,父亲还在,所以只帮小小姐办了家祭,没有公祭,然后选定日子就火化了。”
“这样喔那允航都没再回来过吗?”
“有,小小姐死后两天,那天晚上少爷有回来,全身被雨淋湿,一个人在小小姐的房间待了一整晚,整理了一些东西,隔天一早就离开了,这几天都没再回来过。”
就是她碰到他的那一天,“他看起来还好吗?”
摇头,“不好少爷整个人显得一点精神都没有,眼睛又红、又肿,大概是哭过;我们跟少爷说话,他只是摇头,一句话都不回。”
江可欣心痛得拧在一起,不能言语;现场顿时呈现一片静默,似乎不知该如何言语。
那名佣人在宋家待了很多年,看到现在宋家的样子,不禁悲从中来,“也难怪少爷不想待在家里家都不像家了”
江可欣眼眶一红,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能很有礼貌的跟对方说声谢谢,转过身,独自一人走进黑暗中。
她该去哪里找他?
他现在会在哪里?
事已至此,他们又还能做些什么?
人生的病痛与老死,他们无能为力;她懂他的心痛,这段日子,她把允航对待女儿的表现都看在眼里,自然知道他的心痛。
离开宋家,江可欣先回自己的住处;隔天她动身前往天翼集团,一如过去交往的那段时间,她来这里找允航。
但这次跟以往不同,柜抬小姐虽认出她来,却只是不断说着抱歉,说可能无法让她上楼去找人。
“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打扰你们工作,那可不可以请妳帮我联系一下?”她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
“江小姐,不是我们不帮您联系,而是”看看一旁的同事,“您还不知道消息吗?”
“什么消息?”
“董事长已向董事会请辞,这两天请假没来上班。”目前董事会已暂时请了专业经理人来管理偌大的企业。
幸好宋允航这几年下来,已帮公司建立起制度,就算董事长出缺,但各部门还是能自行运作,不受干扰。
江可欣好讶异,“请辞?怎么会这样?”
“这我们也不知道”忽然说得很小声,“不过大家都说,应该是跟董事长的女儿去世有关”
几个同事开始窃窃私语,江可欣灰心丧志,随口说了声谢谢,转身就离开,步出大厅,走出大门。
此刻她满心彷徨,不知该往哪里去找人?语柔把他们都丢下,就这样离开了;而现在,允航也把她丢下,就这样离开了。
江可欣拿起手机,拨了宋允航的号码,想要把握这最后的联系管道,但一如预期,话筒那方传来没有接听的讯息。
颓然将手机收起,她就这样坐在企业大楼旁人行道的铁椅上,看着往来的人群,看着每个人脸上忙碌的表情。
忽然,泪水就这样滑落
她被丢下了突然间,身边怎么什么人都没有了?
江可欣真的觉得早知道,她就别那么小心眼,别那么不相信自己,她如果勇敢追寻自己的爱,就算是被他欺骗,那又怎样?
她就不能骗回来吗?
如果她拥有足够的勇气,她就可以把他给骗回来,骗到他爱上自己不就好了?
她为什么要这么任性?为什么要坚持保有这无谓的自尊?
她好傻好后悔
江可欣把眼泪擦掉,不准自己再哭了。
好吧!就让他飞吧!
小柔飞走了,他也飞走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她很坚强,没有关系;她可以体谅,没有关系。
他们都失去自由太久了,就让他们去追寻他们的自由吧!
让小柔到她的世界里去自由飞翔,无病无痛,没有烦恼、没有挣扎,愿她是天地间最美的蝴蝶,舞动最美的翅膀。
让允航到没有小柔,也没有她江可欣的世界里去自由飞翔,不用等待绝望,不用背负压力,也不用再有莫名其妙想哭的情绪。
然后让她继续在这里等待,反正这个世上也没什么值得她等待的人,只剩下他了。
家里记得留下一盏灯给晚回家的人,这句话其实别有含义——家之所以成为家,就是因为还有一个可以等待的对象。
等着他回家,所以为他点亮一盏灯;怕他进门时没看清,绊了脚;怕他觉得家里没人,感到冷清;更怕他以为家里没人在等,干脆转头就走,不进门了,反正外面另有温柔乡
从此以后,江可欣莫名的开始迷恋这种举动——总爱在早上出门,天还挺亮的时候,把玄关的灯开着,好像是留给自己,又好像是留给某个别人。
果不其然,回家时看见玄关有灯,心里总是雀跃几分——好像家里有人等着,又好像她等着的那个人已经回来了。
当然,她也曾被吓到过——忘记自己有开灯,以为家里遭小偷,差点要冲到房东家打电话报警。
一个人住,一个人就是全家人,自己留灯给自己;但也不然,心里总盼望着某个人说不定会来,留盏灯给他,说不定会有好消息,说不定可以结束等待。
这等待,转眼间竟然长达半年。
江可欣也不能每天悲伤,虽然时而看到照片会想哭,但久了以后,她再拿出照片时,竟能学着回忆离开的人曾留下的甜美笑容,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