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不破:帝后-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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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视于常喜给我打眼色打到抽筋的眼睛,走到了御书房门口,“惠儿!”顺治那好听的声音在我既将跨出门槛的时候响起,声音里隐约含着一丝怒气。
我的身形顿了一下,强忍住回头的欲望,一只脚慢慢跨了出去,随即便带着一脸讶色的袭人匆匆赶回坤宁宫。
他以后可能都不会来坤宁宫了吧?
我又趴在了坤宁宫的桌子上发呆,“唉!——”
“唉——”一道回声在室内响起,是袭人。
“主子,”袭人终于忍不住说道:“您为什么那么做?那么做会惹恼皇上的。”
“我知道。”我闷闷地回答。
“那您还”
“哎呀好了,我不是说过了嘛,我那时一生气,就什么都抛到脑袋后面去了。”我摆了摆手,不耐地道:“行了行了,你先出去,让我自个儿呆会。”
袭人动了动嘴唇,一脸忧色地出去了。
我躺到床上,心里烦得要命,你是去“主动”的,不是去吃干醋的!脾气怎么这么急啊?多呆一会会死啊?人家都叫你了,你还装酷地硬走出来,现在好了吧?后悔了吧?
唉哟!真要命!我今天表现的简直就是个妒妇!堂堂的一国之君怎么可能容忍女人在他面前发脾气!难道我真的还没得到他,就要失去他了吗?
我呆呆地趴在床上,晚上连晚膳也没吃,第二天,我便“病”了,昏昏沉沉的趴在床上,一点精神也打不起来,也吃不下任何东西,袭人吓坏了,要去请太医,却被我拦下,我自家知自家事,我哪里是什么“病”,我是心病,是相思病。
第一卷 第二十章 最特殊的折子
来喜这个臭小子,也不知道都在忙些什么,直到我“病”的第二天早上才出现,一见到我便跪在我床前。
“怎么了?”我无精打采的问。
“主子,奴才该死,这几天没能尽心尽力地伺候主子,主子生病奴才也没在身边,奴才”
“行了,”我看着他,“这几天你都在忙些什么?”虽然没精神,但还是有点好奇。
“回主子的话,奴才”来喜脸上竟挂着一丝羞涩,“奴才这些天去求海公公收奴才为徒。”
“海公公?就是太后身边儿的那个?”我不禁大为感兴趣。
“正是张德海公公。”
我微微笑道:“那结果怎么样?”
“托主子洪福,海公公终于答应先收奴才做记名弟子。”来喜一脸兴奋。
看着来喜开心的样子,我的心情也好了一点,我笑道:“难怪你这几天一有空就不见人影,我见那张德海不似一般卑弓曲膝的奴才,既然肯收你为徒,可见你也下了不少功夫,你以后一定要用心学习才是。”
来喜听我这么说很开心,但随即又小声地说:“主子主子不怪奴才么?”
我轻笑道:“难得你身在禁宫之中,仍有努力上进之心,我见你这样高兴还来不及,为何要怪你。”
来喜眼眶微红:“奴才日后被旁事分了心,自是不能像以前那样尽心尽力伺候主子”
我一摆手止住他的话:“坤宁宫里这么多奴才,还差你一个了?我给你个特权,以后你以练功为先,我这边不用你随时伺候了。”
“主子,”来喜怔怔地看着我,忽然流下泪来,呜咽道:“主子,奴才不去海公公那练功了,求主子别赶奴才走”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哭什么哭!谁说要赶你走了?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再说,你学好了功夫,以后也可以保护我不是?”
“那那主子”来喜嗫嗫地说:“主子真的这么想?”
我翻了个白眼:“废话!”
“谢主子恩典!”来喜喜出望外地连连磕头,“主子真是观音菩萨下凡”
“行了!快起来吧,”我一脸无奈,“九天玄女转世嘛!就这两句,也不知道换换新的。”
来喜傻呵呵地笑着站起,突然又一脸的忧色:“主子,您前天在御书房的事我听常喜说了,您怎么怎么这么糊涂!怎么能因为一个董鄂氏而跟皇上赌气呢?皇上就要选秀了,到时入选的秀女不知凡几,您难道每个都要跟皇上生气吗?”
我听着来喜的话,心中的无力感再次涌向四肢,叹了一口气,我重新躺回床上,来喜慌道:“主子,您没事儿吧?依奴才看,还是传太医来瞧瞧。”
“不用了,我没事,你先出去吧。”说完我将被子蒙在头上,黑暗窄小的空间会让我有一点安全感。
被子外面又恢复了宁静,我刚想钻出去透透气,就听来喜的声音喊道:“主子,皇上”
皇上!我猛地坐起来,朝门口看去,惊喜地问:“皇上来了吗?”
“呃”来喜的身形滞了一下,看着我干巴巴地说:“不不是,是常喜来给主子瞧病。”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儿地说:“常喜什么时候变成大夫了?”
“是皇上派常喜带着御医来给主子瞧病。”来喜一口气说完。
顺治他还是关心我的吗?我心中微喜,说道:“让常喜进来。”
常喜进到寝殿之中,一见到我,便眉头微皱,嘴巴刚动了一下,我立马制止他:“行了,不用说了,我不对,我有罪,我对不起全社会!我不应该在皇上面前莫名其妙地发脾气,来喜已经批评过我了,你就不用再说了。”
常喜眨了眨眼,瞄了来喜一眼,终于咽下了要说的话。
“皇上他还在生气吗?”我装作随意的样子问。
“回娘娘的话,”常喜说道:“那天娘娘从御书房回去之后,皇上的脸色一直不太好,连做了几张画都被皇上给撕了。”
“唉!”我长叹一声,“看来皇上真的很生气呢。”这回真是彻底完了。
“不过,”常喜又说:“依奴才看,皇上最生气的是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谁又惹着他了?”我已经没心情听下去了。
常喜笑道:“皇上昨天听说娘娘病了,却又不肯召太医的时候,连折子都看不下去了,今儿下了朝听说娘娘还是没召太医瞧病,又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就叫奴才领着太医来瞧瞧娘娘,还说”说到这,常喜顿了一下。
“还说什么?”我急忙问。
“皇上还说,娘娘如果再拒绝太医诊治,就以抗旨论处。”
“哼!就会吓唬我!”我小声嘀咕了一句,心里却偷偷地欢喜了一下,看来他还是有些关心我的,嘿嘿。
“娘娘,”常喜接着说,“太医就在外边,是不是”
“不用,我根本也没什么事儿,来喜,去准备笔墨纸砚。”我一边吩咐着,一边下了床。
“娘娘,”常喜连忙过来扶我,我挥开他的手:“没事,我哪是什么病了,就是没精神而已,是来喜他们小题大作,硬说我病了。”
不多时,来喜和袭人他们已将文房四宝准备妥当,我来到案前,看着眼前的白纸,伸手取一支毛笔,沾饱了墨,却迟迟没有动手。
来喜奇怪地问道:“主子,您想写什么?”
我看了他们一眼,有点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说:“你们都先出去,一会我写完了自会叫你们。”
他们几个对视一眼,一脸纳闷地出了门口,我拿着笔想了老半天,这谢恩折子,到底要怎么写呢?
没错!乌云珠能写谢恩折子,我为什么不能写,只是我只是在小学的书法课上学过写毛笔字而已。到底该怎么办才能不用献丑,又能藏拙呢?哈!有了,谁叫俺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经典桥段有的是!
我画了几张漫画,第一张画的是一个男孩儿跟一个女孩儿背对背站着,脸上全是怒容;第二张画的是女孩儿躺在床上,一副没精打彩的样子,男孩则在不远处皱着眉头;第三张画的是一个戴着官帽的人在给女孩儿把脉,女孩儿脸上一片笑容;第四张是女孩儿站在男孩身后拉着男孩儿的衣服,男孩儿眉头微皱嘴上微却挂着一丝笑容;第五张是男孩儿拉着女孩儿的手站在那里,二人脸上尽是开心的欢笑。
好!搞定!我小心地把墨吹干,再将纸折好,我开始有点想通了,顺治会一反常态地对我这个皇后感兴趣,大概就是因为我经常不按理出牌,让他有新鲜感,我真的真的不能再犯傻去乱吃乌云珠的飞醋了,历史是不会改变的,现在距七月十五的选秀还有二十五天,二十五天后,乌云珠就会进宫,我的时间宝贵,在这二十五天里,我要想办法把顺治牢牢地绑在我身边,就算他对我只是一时的好奇也好!
我拿着我的“谢恩折子”走到门口,递给常喜:“把这个转交给皇上,”接着又瞪着他说:“你可不准偷看!”
常喜尴尬地干笑了两声,说道:“奴才哪敢啊。”说着便躬身退了出去。
我想了想又对来喜说:“你跟着常喜去,看看皇上有什么反应。”
来喜点点头一溜小跑的去了,我则在不安的等待中让袭人帮我梳洗,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眉不描自黛,唇不点自红,皮肤光滑,吹弹可破,这就是年轻的好处啊!嗯虽然不是什么绝世美人,但是我胜在有活力!嗯!有活力!
又过了好久来喜才回来,我见到来喜急忙问:“怎么样?”
来喜沮丧着脸说:“皇上看完主子的谢恩折子后没说什么,只是吩咐奴才回来转告主子,说最近公事繁忙,就不来看主子了,让主子好好保重。”
“是么?”我失望极了,怎么会这样?他还在生气吗?
我垂头丧气地坐回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标准的“怨妇脸”,算了吧你,长得这么普通平凡,又爱乱吃飞醋,谁还会再理你!
顺治他以后都不会再理我了吗?想着顺治,镜中竟出现了顺治的脸,我吓了一跳,手指轻轻地触上铜镜,口中低喃道:“这么快就出现幻觉啦?”
话刚一出口,身后就传来几声轻笑,我猛一回头,身后站着一个翩翩公子,满面笑意地看着我,不是顺治是谁!
我大喜过望,连忙起身抓住他,叫道:“你怎么会来?”忽又觉得不妥,脸上一红,赶紧松开手,小声说:“你皇上不是说不来了吗?”说完不知哪里还是怪怪的,哦对了,请安!想到这,我又快速蹲下行了个见面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顺治伸手扶起我,一脸的坏笑。
我看着顺治,又看了看正在偷笑的来喜,脸上一热,嗔道:“哦!你们联起来耍我!”
顺治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朗声道:“如果不是这样,又怎么能见到你这么失望的样子。”
“谁谁失望啦?”我大声辩驳,可羞红的脸颊早已出卖了我,我看着假装没事的来喜,窘道:“都是你不好!快滚出去!”
“嗻!”来喜打了个千,“那奴才可就滚啦!”说着竟真要躺下“滚”出去,我气得上前踹了他一脚,笑骂道:“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实惠!”
来喜冲我挤了挤眼,轻声说:“这回主子可不能再出状况了。”
我瞬间羞红了脸,啐了他一口,来喜这才嘻笑着出去了。
我回过头,不好意思地说:“这这个奴才让我宠坏了。”
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甜蜜蜜,我笑得甜蜜蜜
顺治笑吟吟地走到我面前,拉住我的手,关怀地问道:“身子好些了吗?”
“嗯!”我点点头,“其实,我根本就没有病。”
“没有病?听来喜说你昨儿一天都没吃东西。”顺治一脸的担心。
看着顺治的样子,我心中暗喜,摇头晃脑地说:“日前臣妾身体抱恙,有幸蒙皇上垂询赐医,终托皇上洪福,得以痊愈。”这是鄂硕那日上折子时说的话,我原样照搬。
顺治听完一愣,继而一脸无奈地笑道:“你呀你,真是个小醋坛子,不会写字,还学人家上什么谢恩折子。”
我不服气地一鼓嘴:“谁不会写字,”又想到顺治的话,红着脸道:“谁谁又是醋坛子?”
“哦?”顺治一脸惊奇道:“皇后会写字吗?那朕可要见识一下。”顿了一下又说:“朕说的可是汉字。”
哎?我一愣,什么意思?随即想到,荣惠本是蒙古人,太后也曾说过,荣惠连汉语说得都不太好,又怎么可能会字汉字!看来这顺治还真的好好“了解”了我一下呢。
我眨眨眼,手掌抚上额头,摇摇晃晃地叫道:“唉哟,皇上,我的头好晕。”
顺治连忙拥住我坐下,急道:“怎么了?快”说着就要喊人,我赶紧抬起头看着他,故做无辜地道:“皇上,我是说,我头晕,今天就不能给皇上写字了。”
顺治瞪大了眼睛,看了我半天,终于被打败似的长出一口气,我撇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