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缚erus-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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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言冷笑不语,又是提剑给对方留下一道伤痕,冷笑道:“你们不过是陛下手中的跳梁小丑罢了!”
外面打得紧张,方休明在车子上也急红了眼,却不敢出去,只怕一出去反而要成为玄澈的包袱。他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却有一名灰衣人出现在他身后出生道:“方大人。”
方休明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却看清灰衣人的穿着与乃是自己是这一方的,忙道:“你是陛下的侍卫?快、快帮忙!”
那灰衣人却说:“属下乃是陛下派来保护您的。”
“什么?!”方休明惊叫一声,看看车外的局势,叫道,“在下不需要保护!请你快去帮助陛下就好!”
灰衣人说:“属下奉命行事。”
方休明气得跳脚,但不论他怎样劝说推搡都动不了灰衣人分毫,毫无办法之下只能祈祷皇上千万不要出事,不然他真要万死难辞其咎了!
这边说话间,只见其中一名刺客一掌击飞了乔灵裳的剑,举剑直刺要害。乔灵裳被刚才那一掌中的内力打得气血翻腾,根本无法动弹,眼看着那泛着寒光的长剑刺来却毫无办法躲避,心下一凉,暗道:“难道今天就要为了那个男人交代在这里了?”不甘悲愤之情油然而生。
却不想就在乔灵裳已经闭上眼睛等待死亡来临之时,旁边一声大喊:“乔灵裳!”,不等乔灵裳有所反应,手腕被人扣住,奇香袭来,身子不受控制地被硬生生扯到一边,预想中的疼痛和冰冷没有到来,却听到极细微的衣帛破裂之声,几滴温热的液体落在脸上,血腥味扑鼻而来。
乔灵裳大惊,睁眼看去却见自己竟在玄澈怀中,玄澈右手弃了长剑,改用左手的短臂堪堪挡住刺客的攻击,然而终究慢了一步,腰间被刺伤,血如注涌,瞬间染红了半条腰带。
“陛下!?”
乔灵裳惊疑难定,万万想不到竟然是玄澈救了自己。
对方的攻势还没有停止,玄澈没有理会乔灵裳是什么情绪,右手在乔灵裳腰间一带将她扔出了战局中心,自己借着短匕的格挡狼狈滚到一边,抓了自己丢弃的长剑下意识地一回剑,正好挡住刺客的下劈!
一串动作惊心动魄,乔灵裳仿若还未回神,竟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呆呆地看着玄澈毫无反应,完全没有发现已有一名刺客摸到她的背后。眼看着乔灵裳刚刚躲过一劫却还是逃不出死亡的命运,那边玄澈已经大叫一声:“小心背后!”短匕飞出,化作一道白光将刺客的长剑击偏,乔灵裳也在玄澈的惊叫之下瞬间回神,身子勉强移动,那被击偏的长剑便贴着锁骨贯穿了乔灵裳的肩膀!
玄澈一咬牙,再次挽出一个剑花展开身法提剑而上,对方刺客似乎没想到玄澈会突然冲出去,竟没有拦住,只能眼看着玄澈一剑劈断了同伴的剑,将受伤的乔灵裳拉到了一边。
林默言等人看这边清醒紧张发了狠,气势暴涨,不过十几招便将那两名刺客斩于剑下。而幽影这边对付的四名刺客却见情形不妙,逃之夭夭了。
“忍着点!”
玄澈一边说着,一边点了乔灵裳的穴道止住血,将那断剑拔除,又撕下自己的衣袖给她做了简单包扎。乔灵裳因为失血过多此刻神志已经不太清醒,却被拔剑一瞬间的剧痛激醒,看着眼前玄澈看似平静却掩饰不住焦虑的脸,乔灵裳颤抖着唇低语道:“陛下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玄澈手上动作并不停顿,又说,“林默言,回孤儿院!让太医带上最好的药材赶过去!”
这时方休明已经冲出马车来到他们身边,他看看已经昏迷的乔灵裳,目光却落在玄澈腰间的伤口上,急道:“陛下,您的伤!”
玄澈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却又对跟着方休明站到自己身边幽影说:“幽影,封锁消息,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今天的事!”
“是。”幽影应了。
玄澈捂着腰间伤口站起来,身子晃了晃,方休明连忙上前扶住,玄澈脸色惨白着却强撑着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下脚步,回头说:“幽影,不要告诉父皇。”
幽影神色间闪过一丝犹豫,却不等他做出回答,方休明嘶喊一声“陛下”,就见玄澈倒在他身上,那腹间的伤口无论如何都止不住住血!
影卫们的所有权属于皇帝,但是玄澈认为玄沐羽手里不可以一点势力都没有,况且自己暗中的力量已经够了,所以一直以来影卫们的主子始终是玄沐羽。
幽影并没有听从玄澈最后的警告,而将情况告诉了玄沐羽。
皇上重伤昏迷,因为回宫路程太远,所以现在正在孤儿院里,太医们已经全部赶过去了,伤口过大,伤及内脏,需要动手术,而且情况不容乐观。
另外,乔太傅也受了重伤,暂时昏迷。
幽影简单两句话的汇报已经让玄沐羽眼前发黑差点晕过去。他万万没有想到,不过是两个时辰前才听说要出去的人,现在已经在死亡边缘了!
玄沐羽再也站不住,身子一晃,跌坐在长椅上,五月的暖风吹在身上却冰冷刺骨,那心便如同被冻住了,吃力地跳动着,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只看到玄澈的一颦一笑流转而过,连那日玄澈对自己责难的怒容都生动可爱。玄澈似乎就站在那儿,玄沐羽忍不住伸手去抓,却只抓住虚无的空气。
看玄沐羽神色恍惚地一动不动坐着,幽影忍不住出声道:“主子,要不要去孤儿院”
玄沐羽一怔,心中极度恐惧,怕自己去了要面对的是一句冰冷的尸体,可身体却已经不受控制地动起来,只听到自己的声音慌乱地叫着:“备车!立刻!马上!我要去看他!”
残阳如血。
晚风中藤蔓植物的枝叶轻轻摇曳着,树叶摩挲得声音,风过的声音,呼吸的声音,鸟鸣的声音,所有的声音都只能让这小小的空间更加静谧。
玄澈所在房门紧锁着,半天了,几名小童端着染红的水盆进进出出,房间里究竟是何样动静没有人知道,从外面听不到半点声音,院子里死一般地寂静。
方休明在院子里焦急地走来走去,已经清醒的乔灵裳面无血色地坐在那儿,不时看向房门的目光泄露了她内心的煎熬。
玄沐羽进入院子的那一刹那心一下子揪紧了,静谧的院子似乎宣告了某种不安,粘稠的气氛缠绕在玄沐羽心头,仿佛一切又回到了七年前,叛乱中玄澈受伤的那一刻,世界崩塌的瞬间,也是如此静谧灰败。
乔灵裳先看到玄沐羽,强忍着晕眩起身行礼:“太上皇。”
方休明也看到玄沐羽了,停住焦虑的脚步行礼:“太上皇。”
玄沐羽看了一样乔灵裳,心中怨恨,已经听幽影说了,若不是这个女人澈也不会受伤!那张酷似山枫的脸现在看来确实万分可恶。玄沐羽又想起他和玄澈吵架的原因,想起那日玄澈回眸时忍耐着心痛说的话,玄沐羽突然怀疑起这个女人究竟是来做什么的,为什么她的出现总是要给澈带来灾难?!
但是玄沐羽现在没有心情理会这个女人,他心心念念的只有澈的安危,他抓住方休明喝问:“澈,澈呢!”
“在里面。”
方休明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话一出口,立刻被玄沐羽丢到了一边。方休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却见玄沐羽伸手便要去推门,连忙上前拦住:“太上皇不可!”
玄沐羽怒瞪他一眼,将方休明推到一边,再次伸手推门。
方休明此时也顾不得礼节了,抱住玄沐羽的胳膊叫道:“太上皇不可!里面还在手术,无关人等不能进去!”
玄沐羽气极大骂:“胡说八道!我怎么成了无关人等?!”
方休明自知失言,但不让人进去是太医千交待万嘱咐下来的,为了玄澈的生命安危他不得不以下犯上了。方休明紧紧抱住玄沐羽的手不肯放,梗着脖子道:“这是太医的吩咐,除了必要的人谁也不可以进去!”
玄沐羽气恼地咆哮:“方休明,你给我放手!就算你是澈的人,你再拦着我也一样杀!”
方休明却缠得更紧了:“那太上皇就杀了我吧,否则臣绝对不会放手!”
“你!”
玄沐羽还要再说,却不想门从里面打开了,两个人皆是一愣,却见开门的竟是林默言。
林默言寒着一张脸,冷声说:“太上皇,如果您想让陛下就此殒命,就继续大声吵吧!”
玄沐羽刚要发作却突然反应出了林默言话中的意思,心下一紧,不再理会方休明的纠缠,一把扯过林默言的领子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澈他怎么了?!”
林默言冷哼一声,目光中满是鄙视,冷冷道:“太上皇现在知道来关心了?也是,您现在再不关心,再过几个时辰或许连关心的机会也没有了!”
玄沐羽满心只剩下恐慌,没有心情计较林默言的态度如何,只问:“澈他怎么了?!”
林默言又是冷哼,但这次他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却说:“陛下伤得很严重,受伤之后还强撑着御敌,又救人”林默言看一眼站在玄沐羽身后的乔灵裳,看到乔灵裳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陡然灰败,不屑地轻哼一声,道,“失血过多,伤及内脏,牵动暗疾太医担心,担心”
林默言说到这里却是哽咽,眼眶微红,撇过头去,再说不下去。
玄沐羽眼前一黑,手里再也抓不住,脚下不稳向后倒去,总算还抓着他胳膊的方休明反应快,勉强拉住了他才没有倒下。林默言侧目看了一眼,咬咬牙,没让那声鄙夷之气哼出来,又似强忍悲痛恢复了冷漠口气说:“太上皇还是到一边安静地等着吧,免得影响太医手术。”
说罢,林默言退入房内,将房门合上。
看着房门在眼前生生合上,玄沐羽觉得自己心里似乎有什么被夹碎了,流出冰凉的液体,瞬间冷冻了身体。
林默言回到房中,穿过一群坐在一起喝茶聊天的太医,一群正在清洗血衣的孩子,进到内室,对正在喝茶的玄澈拱拱手,低声道:“陛下,好了。”
玄澈点点头,招呼他过去坐下,又给他斟了一杯茶,问:“父皇有没有说什么?”
“太上皇他看起来受了很大的打击。”林默言用没有起伏的语调说,只是抽动的嘴角泄露了他的不屑。
玄澈微微垂目,转转手中茶杯,却说:“让他受受打击也好,省得老搞不清楚状况。”活人争不过死人,难道死人还会比活人重要吗?
林默言眼神闪了闪,嘴唇颤颤,迟疑了一下,说:“陛下实在没有必要这么做,太上皇他不懂得珍惜陛下何必”林默言说着声音沉下去,头低着,不敢看自家主子。
“不懂得珍惜吗?”玄澈歪歪头,像一个孩子在思考什么深奥的问题一般,忽而又笑了,天开云霁,“那有什么办法呢?谁叫我爱上了他。他若不懂得珍惜,我便教他学会珍惜。我害他等了二十多年,这点小小折磨就当我还给他的吧。”
玄澈看看窗外,金红的余晖中那个无力的身影令人心疼。
“或许,这就是我扰乱这个世界的惩罚吧。”
94、一石
第二天后,“昏迷不醒”的玄澈被带回皇宫,“重伤”的他又去鬼门关前走了一回,在太医妙手回春之下勉强捡回了一条命,但情况依然不容乐观。
药香弥漫,白烟氤氲。
宽大的床,暗沉的被褥,昏暗的烛光下苍白的肌肤淡若透明,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静谧的空气里两道呼吸纠缠着,一道绵长有力,一道却是细若悬丝,颤颤巍巍,似乎随时都会断裂。
床上的人沉静无声,床前的人一动不动。
玄沐羽不知道自己这样注视着玄澈有多久了,或许是一天,或许只有一个时辰。从太医叹着气从房里出来,从澈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陷入沉睡起,他的心早已不会跳动了,他的思维也没有了运转的力量,空白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字:恨。
玄沐羽恨自己,恨透了自己。
不论何时何地,澈的眼睛总是望着自己,远远地像是渴望幸福的孩子,近近地便是得到幸福的孩子,那双沉静的眸子只因为自己而荡起波澜,这样的眼睛,如何不让人沉醉。
然而就在几天前,同样的静谧与青烟之中,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还是看着自己,闪烁着期冀的微光。玄沐羽知道他等待的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说。
“我爱你,澈,无关山枫,无关任何记忆中人。”
“我爱你,澈,不论以前如何,我现在只爱你。”
“我爱你,澈,你不是任何人的代替品,任何人都代替不了你。”
多简单的几句话,可任何一句自己都没有说过,竟然看着那双美丽的眼睛被哀伤和落寞覆盖,看着那个人淡色的唇抿得发白,看着他缓缓起身带走了让人迷恋的幽香,看着他一言不发地离去,形影孑然。
又是几天前,金色的余晖下那个人垂下长睫,阴影之下眸光晃动,他低低地说:“冲破太多桎梏的我们似乎有点昏头了”
玄沐羽不明白为什么当时自己竟忽略了心头纠结的痛,用无声回答那个人。
自己硬生生将他拉入这场混乱的爱恋之中,硬生生取走了他的心,却又残忍地践踏
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净无瑕秽。
他的澈。
自己是配不上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