冢迹 梦里浮生-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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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国钊亲自为手冢倒了酒:“这可是为兄珍藏多年的好酒,你尝尝如何?”
手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好酒。”
手冢国钊又为他倒了一杯:“你若喜欢,大哥便送你几坛。”
手冢从善如流:“如此便先谢过大哥了。”
“我说过不必和大哥客气!”手冢国钊拍拍手冢的肩,忽然感慨了起来:“说起来,我们兄弟已经有四年没有这样坐在一起过了!”
手冢不说话,静静听他说。
“我还记得你小时候被夫子教训,躲到我那里死活不肯去书房”,手冢国钊笑了一下,看着手冢的目光突然锐利了起来:“可是这么一转眼你便长大了,不需要我帮你打发夫子也不需要我教你骑马了。你学会了上阵杀敌,让西凉人闻风丧胆。也学会了,和我作对了!”
手冢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国光不敢!”
“你嘴上说不敢,该做的事可是一件也没少办!”手冢国钊冷笑一声,突然面色一肃:“国光,你还叫我一声大哥,我也便还当你是我弟弟。我只希望,我只希望你不要毁了我们这份兄弟情!”
“国光只希望大哥也能记得这一点!”手冢慢慢地说。
手冢国钊愣了一下,随即端起桌上的酒杯慢慢喝了起来。
“国光,你还有许多事要忙吧?大哥就不留你了,送客!”
手冢一拱手:“国光告辞了!”
“王爷,怎么样?”等候在外的河村看到手冢便急忙凑上来打探情况。
“没什么,鸿门宴而已。”
“我就知道成王爷不安好心!”河村忿忿。
“胡说什么!”手冢低斥一声,表情更冷了几分。
河村悻悻地不敢再说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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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二人经过朱雀街时,只见前面乱哄哄的一片,还不时响起官兵驱散百姓的喊声。
手冢皱眉吩咐道:“去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是!”河村应了一声,驱马上前。
“这位兄弟,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热闹啊?”河村上前询问一位正在站岗的兵士。
“去去去,谁是你的兄弟!”兵士不耐烦地驱赶河村:“不关你的事少乱打听!”
河村也不恼,依然挂着笑:“兄弟,你看看这个!”说着亮出腰间靖王府的腰牌。
兵士的脸色立马变了,连忙向河村一拱手:“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大人有什么吩咐?”
河村站整身体,居高临下得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军士回道:“大人您有所不知,这里是兵部侍郎凤千明的家。有人举报他通敌叛国,证据确凿,这会儿正在抄家呢!”
河村不解:“凤侍郎我认识,为人一向清廉奉公,怎会通敌叛国呢?”
军士摆摆手;“这种事就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了,上头吩咐怎么办就怎么办呗!”
“你是什么人?谁让你过来的!没看到这里正在办案吗,小心把你一块抓起来!”一个千户迈着八字步走了过来,吼完河村又转向那个无辜的军士:“还有你,竟然将案情随便说与别人,小心我治你个玩忽职守!”
军士委屈:“可是他是靖王府的人”
“管他什么靖王府,我只知道这件案子皇上交予了成王爷来办,那才是咱们的顶头上司!”
“都是为皇上办事,就不必分什么彼此了吧?”河村笑着打哈哈。
那千户板着脸唤人:“来人,把他给我叉出去!”
河村几乎是被扔了出去。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河村嘀咕几声,一跺脚找手冢复命去了。事情打听清楚了就行,至于这笔帐,他记下了,等他找着几乎一定让那人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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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的父亲怎么会叛国?那个皇帝是老糊涂了吗?”向日恨恨地说。话音还未落,便被忍足一把捂住了嘴:“我的小祖宗,现在已经够乱了,你就别再添乱了,诋毁皇帝的话是能乱说的吗?”
“反正我又没说错!”好不容易挣开忍足手的向日忍不住回嘴。
“听说从凤家搜出了凤侍郎和西凉大王子通信的信件,可以说是罪证确凿!”尅嗔巳嗝夹模党鏊赖南ⅰ�
“那长太郎会不会被砍头?”一直很安静的慈郎听到这里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你闭嘴!”日吉狠瞪了他一眼。大家都快急疯了,他还说这种让大家提心吊胆的话!
“慈郎说得没错,叛国可是株连九族的重罪,凤家一个都跑不掉!”忍足说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问话的是向日。
“小景不是还没回来吗?迹部家的老爷子和朝中许多忠臣交好,如果他们肯帮忙的话事情应该会有转机。”忍足作出乐观的猜测。
“小景!”慈郎最先发现回来的迹部,朝他扑了过去:“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迹部接住他,看了看同样翘首以盼的其他人,摇了摇头:“他们答应帮忙,不过事情的转机很小。”
“可是凤他们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尅Я寥滩蛔『暗健�
忍足叹息:“我们相信凤,可是其他人不会相信!“
“那我们怎么办?”日吉在地上不停地踱着步:“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送命吗?”
迹部闭了闭眼:“如果这些都不起作用,我们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忍足做注解:“劫狱!”
迹部背着手站在花窗前,他一夜没睡,其他人在他身后或站或坐,都陪着他。
房间里弥漫着一片压抑的沉默。
日吉若几乎快急疯了:“少爷,你倒是说话啊!长太郎的事不能再等了,你要是不想去救你说句话,我自己去!”
“日吉,闭嘴!”从外面走进来的泷荻之介刚踏进门便听到日吉在那里嚷嚷,当即给了他一记狠瞪。
“泷,你终于回来了!”向日一把拉过他,毫不掩饰自己的焦急:“有什么新情况吗?”泷荻之介掌管扬州凤梧楼,专司情报收集。他是得到凤家出事的消息才匆匆赶回来的。
其他人也一致将视线投向泷荻之介。
泷荻之介叹了口气:“腰斩,明日午时!”
“日吉”,迹部终于说了今晚上的第一句话:“我们这一群人里,你和凤的感情最为要好,我知道你很担心他。在这一点上,我不如你!”
日吉一跺脚:“都火烧眉毛了,你还说这些有的没的!”
迹部的目光冷得让人心惊:“明天,我们去救人!”
忍足揉揉眉心:“景吾,你不能去。”
向日甚至还笑了笑:“我们本来就是浪迹天涯的人,哪里都是我们的安身之所,出了事不过是再过回以前的日子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景吾你和我们不一样,你的身后,是整个迹部家!”
迹部侧头瞥了向日一眼,目光让人不寒而栗:“迹部景吾,只代表自己!”
*
朝廷自古以来便有押解钦命要犯(冢迹)游囗(冢迹)街的惯例,以期达到以儆效尤的作用。以迹部与凤长太郎的交情,绝不会眼睁睁看他送死。只是劫狱?迹部若要做出如此孤注一掷的事,恐怕以迹部家的财势也救不了他!手冢正在想着,突然接到了旨意,让他带领自己所率的羽林卫赶到一个名叫“梵月别院”的地方。
迹部和忍足、向日、日吉早已守在囚车必经的路口,只带凤他们一出现便立刻动手。迹部坐在酒楼二楼的窗边,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劫囚车是下下策,他心里自然是最清楚的,只是他此行,并不只是为了劫囚车,还需要印证自己心里隐隐约约的猜测。
楼下聚集的人群起了一股骚动,囚车随即缓缓地驶了过来,车上的人头发蓬乱,脸上满是血污。即使这样,迹部还是一眼认出了车上的人并不是凤家的人!
迹部一把扔掉酒杯:“我们上当了,撤!”
话音还未落,迹部已经纵身跃下酒楼,迅速向梵月别院而去。他的身后,迅速地跟上了三条影子。等他们赶到梵月别院时,向日先发出一声哀叫:“泷!”而后直向院中混战的人群中冲去。昔日金碧辉煌的别院早已变成了一座修罗场,鲜血的味道扑鼻而来,汉白玉铺就的地面早已被染成一片血红。泷手持长剑一剑砍倒一个官军,对迹部他们喊道:“少爷,你们快走,别过来!”梵月别院的护卫也都在奋力地抵抗着,只是寡不敌众,不时有人发出惨叫而倒下。
梵月别院本是迹部家在京城郊外的一座别馆,此次被他用作接应之处,只等迹部他们救下凤家的人便来这里汇合,然后转去安全之地,只是这里却早已被官兵包围了!来不及回想消息到底是怎样泄露出去的,迹部身形如一道闪电般掠进了包围圈,一脚踢开一个官兵,夺过他手中的长剑将近前一人砍倒。
成王手冢国钊策马立在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丘上,望着山脚下的战况,嘴角噙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泷荻之介见迹部他们要冲过来,呼哨一声招呼他近旁的护卫们:“退回别院,关门!”突然一刀以迅雷之势向泷砍过来,他刚缠斗了许久早已有力竭之势,此刻只得匆忙闪身避开,在他身后之人早已觑清此破绽,当即一剑刺来,只听泷荻之介惨叫一声,那把剑已经刺透了他的胸膛。
迹部一脚踢开一个挡在他面前的官兵,提气向泷所在的位置飞扑过去,完全无视向他逼过来的兵刃。
忍足、向日和日吉也都冲了过来,都如血人一样,形容狼狈。
突然从斜刺里冲出一道身影,直向迹部冲去,从背后用力抱住了他。迹部手肘用力向后捣去想借此摆脱那人,不想那人吃痛只是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抱着他的手却是更加用力。
“放开我!”迹部狠命地挣扎着,也终于认清了抱住她的人,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幸村精市!
幸村抱着迹部的手如铁钳一般,语气却是温柔的:“我不会让你去送命的!”
“可是他们杀了泷!”迹部的目光穿过喧嚣的人群落在无声无息躺在地上的泷荻之介的身上,手脚并用地想挣脱幸村的怀抱。
马蹄声响了起来,先是轻微的声响,接着声音越来越大,直至振聋发聩,声音虽大却是十分整齐有序,一丝不乱。被这有如千军万马的气势所震,所有人打斗的动作都不由停滞了一下。而此时,马队也已经驶到了众人面前。
马上的骑士清一色的黑盔黑甲,左手臂上系着一条红色的臂巾。整个队伍整齐肃杀,让人不寒而栗。
来人正是手冢国光治下羽林卫。
羽林卫本是皇帝仪仗卫队,都有贵族子弟组成,几乎没什么战斗力。三年前手冢国光班师回朝,受封靖王,领羽林卫。在手冢国光的手下,羽林卫由空有其表的花拳绣腿变成了一支真正的军队。
骑马跟在手冢身后的桃城武向前一步,喊道:“所有人都放下武器!”他的声音虽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没有人动。
袭击梵月别院的人都是成王的人,自然不会听从桃城的命令。二别院的人早已杀红了眼,要他们立刻停下来却也是不可能的。
见无人行动,桃城的鞭子对准近前的一个官军便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王爷的命令不管用了是怎么的?一个个不知死活的!”
手冢立在一边冷眼观望这一切,不说话也不动。
“三弟,你这是要做什么?”慢吞吞的声音从身后的夜色中传来,是发现不对赶过来的手冢国钊。
手冢闻言转身对上他的眼睛:“小弟斗胆,想问问大哥这又是什么意思?”
手冢国钊依然维持那种慢吞吞的语调,只是多了些阴狠:“迹部景吾勾结凤家通敌叛国,罪不可赦。既然父皇把这件案子交给了我,我自然不会让他老人家失望!”
手冢毫不动容:“不知皇兄可有证据?”
手冢国钊微微一笑:“审过了还怕他们不吐出来吗?”
手冢的目光冷了下来:“皇兄如此师出无名,难道不怕父皇怪罪下来吗?”
“你!”手冢国钊正要发怒,眼珠一转转瞬收回了怒气,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国光啊国光,你如此兴师动众,只怕人家却并不把你放在心上呐!”不远处,迹部景吾被幸村抱在怀里,低着头一动不动。手冢国钊的目光在二人身上稍触即离,只是他话里的意思众人却已是都明白了。
手冢的神色没有一丝变化:“国光会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如实禀报父皇!”
“手冢国光,你真是不知好歹!”手冢国钊狠抽了胯(冢迹)下的马一鞭子,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撤!”
杂乱的脚步声过后,梵月别院重新恢复了安静,手冢的目光扫过院中的众人,在迹部的身上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移开,对身后的人一挥手:“回去!”
刚刚还拥挤的院子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仿佛从未有过刚才的变故,只有地上漫流的鲜血和横躺的尸体昭示着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二十三
手冢换过便服,甫一踏进西花厅便看到不二周助如没有骨头一般躺在窗下摆放的贵妃榻上,见到手冢一挑眉:“事情怎么样了?”带着一队羽林卫去和成王耀武扬威,这梁子可是结大发了!
“大石”,手冢命令垂首立在一旁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