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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乱世情怀-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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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开枪还击,猛烈的火力)

(老唐、毛标护孟三爷冲出)

(赵大个儿忽中冷枪而殁)

(黑虎开的枪)

黑虎:别动!(枪指住孟三爷太阳穴)

(毛标、老唐想反击)

黑虎:一动我就先杀三爷!

毛标:(眦睚欲裂)黑虎,你是人不是!?

黑虎:利字当头,挺而走险,我不想一生一世做人保镖。

(毛标恨极,愤然开枪。)

(黑虎射杀毛标,时,地上婴孩号啕大哭)

(孟三爷蹲下去,抱起孩子)

孟:(疼孩子)这时局可真累了你了,不知是谁家的孩子,给人这样作贱。

黑虎:三爷,这就请你到七十六号走一趟。

(嗖的一声,飞刀钉在他咽喉上)

(黑虎瞪大了眼,倒地,至死不信)

(小飞至,飞刀又杀两人。)

(暗杀者开枪,但给周大升、王山发枪射倒)

(王山一面开枪一面冲近孟身旁)

(老唐也开枪,杀了最后一名杀手)

(王山、老唐、孟三爷在一起,杀手全殁,郭小飞跨过死尸行来)

孟三爷:没想到黑虎——(把已熟睡的婴孩交老唐)

老唐:(咬牙切齿)黑虎真没心肝,三爷救他养他,他——

(孟阻止老唐说下去,)

盂:你们怎么知道——?

王:我以三爷名义捐过款给同济医院,那儿还没有手术外科。所以大升告诉我您是去同济医院——

(蓦地,地底沟渠盖掀起)

(垃圾桶盖震起)

(地下沟渠出现的是那日本杀手,垃圾桶里涌现的是汤仁,两人一齐拔枪要射击)

(孟三爷蓦然出手)

(左右手交叉,右手飞刀左射,左手飞刀右射,一刀刺人汤仁咽喉,一刀射中日本杀手手背)

(时郭、王都不及出刀拔枪)

(郭、王见孟出手如此神妙,怔住)

(周大升这时开枪打死日本杀手)

孟三爷:果然是他们。

郭小飞:三爷,你的刀……

孟:(拍郭之肩膀)年轻人,你的刀在奇*书*电&子^书手,我的刀在心,你们流血,我伤心。

(郭小飞有所憬悟的神情)

王山:三爷,这时候,他们以为得手,是离开上海的最好时机。

(孟三爷略一犹疑)

孟:好!

王:我已遣阿贵接孟夫人和一切所需到码头去)。

孟:(嘉许地看王)好。

王:(向郭、周、老唐)那就得装三爷已经死去。这样,三爷一路上都会安全一些。

周大升:三爷没死哇!

(王山用白布覆盖毛标)

王:就当是三爷尸体,抬回去,设灵位,我送三爷上船。

孟:(摇首)没有你亲押,他们不会相信我死了。

王:(为难地)三爷……

孟:就是别过,愿天从人愿,还我河山,相会有期(向王山),事急时,我已安排了人,一定帮得上忙的。

(周大升、老唐跪下)



:三爷……



孟:别难过,(握王山的手)就交给你做了,大爷方面,多去几趟,会有进益的;二爷那儿就忍着点。(对小飞说)你载我去便行了。

(孟上其中一架房车)

(小飞忙坐上司机座)

(车开动,孟自车窗看出来,略作挥手)

(王、周、唐等依依不舍)

(孟在后座,很快地偷揩了眼泪)

(王、周、唐怔了好一会)

王山:孟三爷的尸首回去,要哭!

周大升:三爷实在没死,哭不出来啊。

老唐:是呀,怎么哭。

(王山一人掴一巴掌)

王山:哭,快哭!

(周、唐哭得大呼小叫的,依然没有眼泪)

(但越哭越逼真,尤其老唐,看见自己兄弟的死尸,更伤心,越哭越大声)

(周见唐伤悲,他也伤心)

(两人哭啼不已,街角暗处,阎麻皮伏在一旁窥视)

第四十一场

时:入暮

景:码头僻处

人:孟三爷、郭小飞、孟夫人、阿贵、削梨小孩

(孟自汽车出来)

(郭忙熄去引掣跟出来)

(码头旁泊有船,一贫家小孩在削梨)

(孟夫人在船上,见孟至,脸露放心之色)

(孟与郭握别,背景音乐浓烈)

(孟上船板一半,见削梨小孩,止步,蹲下,接去削梨,手法娴熟,再交回小孩,拍拍他的头)

(孟上船,站在船首,衣袍袅动)

(船渐开去)

(船离上海渐远)

(暮色合拢,万家灯火星星点点)

(孟衣袂飘飞,望着上海,眼里有泪闪)

(背影音乐浓烈)

第四十二场

时:白天

景:饭店、菜市场

人:妇人、一人、胖子、甲乙丙丁等

(上海报纸叠印出孟三爷死亡题讯)

(标题大字“上海大亨遭伏击,孟振庭疑已身死”报纸角上印着十月十一日)

(叠印新的报纸消息,十月十三日,“众疑成事实,孟门今发丧。”小标题“名震上海大亨善人遭刺逝世,万人挥泪,各界行业深表哀悼”)

某饭店里——

(几个人在吃饭,一人看到报纸)

(一拍桌子,碗筷震起)

一人:他奶奶的!三爷死了!?三爷怎么能死!上天不长眼睛,怎能给三爷死!

(同桌的人也忿忿)

(街市卖菜市场)

(一个卖菜妇人两眼哭得红肿在买烧鸭)

(烧腊店,老板是个油腻腻的胖子)

(胖子取下鸭,剁切着)

妇人:你干什么切那么大的一块,要把人哽死是不是!?

胖子:(用力下刀——所在砧上)死死死!老子今天心情不好,斫死人也不作算!

妇人:(有些怕,仍嘀咕着)火气那么大,死了老爹也不是这样子啊!

胖子:(用力斫下鸭头)就是死了老爹!孟三爷死了,今后我们这些卖鸡卖鸭挑菜担米的哪有好日子过!?你还有心情吃烧鸭!

妇人:(同感地反责)我这算是吃鸭!徐胖子,我是买回去拜祭盂三爷,他老人家的大恩大德,街坊哪有不祭他的,我说你呀,活胡涂了!

胖子:(流泪往砧上掉,小心翼翼把鸭包起)是,是我胡涂,我看你要切碎的,以为……

妇人:你真是胡涂了,三爷曾是跟我们一般儿出身的,吃肉喜欢剁碎吃小块的,你都不知道么?(硬咽)

(胖子用满是肥腻的手擦脸泪)

第四十三场

景:土肥原机要办公室

时:

人:土肥原、杨月波、胡铁海、佐藤、俞镇三、阎麻皮、张二爷、宪兵。

(会议桌上,胡铁海、阎麻皮等脸露得意之色,俞镇三则包着耳朵,纱布上沾着血迹)

(杨月波则脸露沉思之色)

(一穿华贵长衫人背向镜头,面对长桌另一端而坐)

土肥原:我们派出去的人,一个也没有回来,究竟得手了没有,这要问张先生了。

(镜头一转,回答者赫然是张二爷)

张二爷:(拿着水烟袋)孟老三又不是铁人,哪有不死的道理?今后上海可以少算他这个角色,大佐大可放心!

土肥原:(高兴)那么,上海可是您张先生的天下了。

张二爷:(仰天笑,得意非凡)哪里,哪里,好说,好说,(蓦省起)当然,还有丘老大在坐镇说话。

佐藤:(插口)不过,听说孟门还有个王山,颇能稳得住场面。

土肥原:那还不是一样,丘张本是一家,(转首向杨)杨部长在想些什么?

杨月波:依我看,姓孟的不是这般容易摆平的。

胡铁海:容易!?死了那么多人,连“北长枪”的高足浅野三郎也牺牲了,还说容易!

杨月波:我总觉得——

胡铁海:(冷笑)你争功是吧?姓孟的栽在我手上,你总是不信。

杨月波:(有些光火)上次你带三十多个弟兄去,也不是连半个雷公也抓不回来!

胡铁海:(大感丢脸)上次……我不是毙了几个反动分子么!

杨月波:那是顾嘉宁跟我通的风,报的讯,要不是——

胡铁海:你——

土肥原:杨部长、胡队长。

杨、胡:是。

土肥原:说起来,近日来听说重庆方面派来了个雷公,暗杀了我们不少人,不知为什么到现在还逮他不着?他手上的名册,再不取回,对我们派到重庆方面的人,极端不利!

杨月波:大佐放心,我已经布下天罗地网,“雷公”李中生逃不脱的。

土肥原:(眯着眼睛)上一回,胡队长失了手,这一次,要看杨部长的了。

(杨月波站起,鞠躬)

(胡铁海怒瞪杨月波)

第四十四场

时:(暗无天日,愁云惨雾之气氛)

景:七十六号刑室内

人:顾嘉宁、杨月波、老板、老板娘、特工

(七十六号地窖里关着各种受刑受苦的抗日分子)

(七十六号密室里,杨月波命特工拷打老板、老板娘)

(在他身边的赫然就是顾嘉宁)

(顾嘉宁扯住被绑在柱上老板娘的白发,掀她的脸上扬)

(老板娘满脸恨意)

顾:童老板,你再不说,只怕说出来,老板娘也没法子听到了。

(童老板很痛苦的脸容)

(顾取桌上的剪刀)

(桌上锈蚀斑斑染血的利剪)

(顾拿剪刀逼近)

(老板娘惧然睁目,恐惧)

(顾故意对交着剪刀,发出声响)

童老板:(悲愤地)你——!你要杀,杀我好了。

顾嘉宁:我要杀——(一只眉高一只眉低地)偏要杀她!

童老板:顾——我两夫妇待你一向不薄……

顾嘉宁:(截住)别说那些,利字当头,六亲不认!

童老板: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顾迅即走到童面前,伸剪刀入童嘴里,要他含着)

顾:(向老板娘)这回轮到你说!

老板娘:(哀号)不要!不要!……你要知道的,我们全都讲了呀。

(顾嘉宁开始撑开剪刀,鲜血自老板两处嘴角渗出来)

顾:(厉声)你说是不说!?雷公藏到哪里!?(童老板痛苦地咿晤着)

老板娘:(哭嚎)我真的不知道啊!

(顾的剪用力一拉,老板嘴全裂开,大量涌出鲜血)

顾:下次剪舌头,知不知道?

(老板娘嚎哭,老板呻吟)

(顾走近杨月波,诚惶诚恐地)

顾:看来,这对老家伙是真的不知道。

杨:地下分子一向嘴硬。

顾:是,我再追边看。反正……到时候,雷公一定去车站,到时布下天罗地网,谅他也走不脱。

杨:那个要来的女地下分子,你可认识?

顾:(掩饰地)不认识,不认识……只知道她会在襟上戴一朵红花,我想……这不难辨认的,只要有人接她,一拥而上,就可以把雷公擒下。

杨:(沉吟地)雷公会去接她?

顾:(有信心地)一定会的。

杨:那好……这几天,你还是多留意医院、医务所、药局等地方

第四十五场

时:白天

景:丘府

人:王山、丘大爷、芙蓉、佣人

(王进人丘府,脱帽、交佣人)

(丘大爷迎出,呵呵笑着)

丘:王山,我早料到你会来找我的。

王:特别来向大爷问好请安。

丘:是老三关照你来找我的吧。

王:孟三爷常向兄弟们吩咐,能跟大爷学得半成,受用一辈子。

丘:(大笑)老三真是——(眯眼,小声地)三爷实在没死,是不是?我没猜错吧?

王:(没有回答,镇定而冷静)

丘:(拍额豪笑)对了!对了!我怎会那么胡涂!老三要是死了,局面要他声威撑着,自然说不得!要是没死,这下瞒天过海,更说不出去!(自嘲)我真是老胡涂!(又精明地)老三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我!

王山:三爷这件事情之后,上海各堂口有些骚动,大爷是各路兄弟的泰山,只有大爷出面,局面很能安稳下来。

丘:这高帽您送得漂亮,我却戴不下哩。王山,这动荡谁都晓得,二爷方面一点头,局势可以搞定了七成。

王山:大爷的意思我懂。

丘:你懂得就好,哈哈哈……他日我伙同他上你的福煦花园,赌上一手吧。

芙蓉:爹,您又赌了?不是说过不赌吗?

(丘、王回首,见是芙蓉姗姗走了出来)

丘:原来是你呀,爹哪有赌!这位是王先生,(向王)这是小女芙蓉。

(王见芙蓉,有礼地点头)

(芙蓉见是王山,很大的惊喜)

丘:平时小女住校,很少回来,一回来,就要管我这管我那的,很烦人。

王:(微笑)我有些事,想先告辞。

丘:(微微一愣,即笑道)好,你忙,去吧,(忽记起)不要忘了,后天商会会长严敬天和法国领事回沪,你要去接一接。

王:好的。(向丘致意,再有礼的向芙蓉欠身)再见。

丘:(笑)再见。

(芙蓉欲语还休,王接过佣人的帽子,出门)

丘:呵呵,这小伙子——

芙:爹,他干吗要走呀?

丘:年轻人,事情忙嘛,我怎知道——?

芙:我……我出去一下……

丘:(愕然)你……

(芙蓉赶出门去,追上王)

芙: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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