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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长篇小说-我和知青同铺炕(原创)-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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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岗意了”。

  哈哈哈

  那天晚上,全连召开紧急大会,会上连长把我的信公开了,他还算是给了我点面子,没有念出我的名子,最后说,只所以把这封信公开,是为了给连里所有的青年们打一针免疫针,以免被资产阶级思想所侵蚀,并且以此为签  ,下次再有此事,一定要公开批判。

  从连长站起来讲话起,一直到会议结束,我始终没有抬起头来,散了会,我高一脚浅一脚 ,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宿舍,打开箱子,从里面摸出一瓶上回没有喝完的大半瓶“北大荒”六十度酒 ,一仰脖,咕咚咕咚全啁进肚里,喝完后,将瓶子将朝后面的墙上使劲的摔去,只听砰的一声,瓶子粉碎,随后,我又从箱子里抽出我的那把军刺,便向外冲去……

  我要宰了那狗娘养的上海鸟!

  当我怒火万丈的向外冲去时,屋里全体看着我发愣的哥们们,一拥而上来阻拦我,看来他们是知道了什么原因,

  但此时我愤怒的如同发疯的公狗,谁上来便把谁甩出去,我咆哮着,挥舞着手中的军刺,叫道:谁再拦我我捅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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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整幢宿舍都被惊动了,好多人跑来看热闹,河马来了,看到我这样,站在那里大声的叫着,兄弟,你不能这样呀……。大虎也跑过来了,他一扑上前要抱住我,看到他向我扑来,我恶狠狠的将军刺向他扫去,幸亏他闪的快,胳膊没有被刀划过,但是我这样一下子,在场的人全愣了,他们看到我是真的疯了。

  此时,我的酒劲开始上涌,越发的来了能耐,我一咬牙又开始向外冲去,就在这时,我耳边传来了苏老二的声音,尽管当时他就在我面前一步之遥,但我听来好像是很远的地方,只听他喊道 :

  丫的,全他妈的给我闪开,我兄弟受辱,谁敢不让报此仇?说到这儿,苏老二上前抓住我握军刺的手:哥们,我和你一起去干了她丫的!

  够意思,我当时心里刚这样想,没想到苏老二这小子是在和我玩阴的,说时迟,那时快,只听“砰”的一声,他一拳击在我的肚子上,当时我便成了一只大弯虾,内脏好像被捣烂了,里面刚喝下的酒与没有完全消化的晚饭一口喷出,我失去了知觉,

  这时的人们一拥而上,把我抬起,扔在炕上,他们把我的身子翻转过来,面朝下,而赵刚穿个大裤衩子骑在我的后腰上,身子前倾,用手在我的后脖子上,娴熟的在我后颈及背上来回按摩着,边按边叨咕:映红了地,映红了天,映红了团结战斗的大车间……

  我沉进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崃谷中,昏睡过去了…… 

  我被发配了。

  发配的地方是连队东面二里远的畜牧排。

  临走前,连长找我谈了一次话,我当时一直很纳闷,为什么我的事总是连长来出头,按理说,这种事当属意识形态领域的问题,指导员是正管呀,这事一直到一九七八年年底,我才知道事情的原委,当时连里知青基本上走光了,只剩下一个指导员,他没有走,是因为他在等待一个别的营的上海女知青,那是他还才认识不到一年的女朋友,整幢宿舍变得空空荡荡,只有我和大虎几个本地的青年和指导员,指导员整天无精打采,当时我已是连里司务长了,每天晚上只要有值夜班的做夜班饭,我都要让炊事员挑好菜留出一些来,然后我在半夜时便将菜端回宿舍,叫来大虎二虎,一块陪指导员,我们喝酒打扑克,使指导员那阴沉的脸能够云雾散开,就是有一次我们在喝酒喝到兴奋时,指导员脸上挂着汗珠,眼睛眯缝着忽然对我说:

  大帅,你还记得不?那年你给尚纳写信,当时开大会,为什么我只做主持而不表态吗?

  为什么?我问道:

  因为你没错!

  连长在我去畜牧排前找我谈话是动了感情的,看得出来,他对我的行为简直是痛心疾首,他说,我对不起你父亲,没有管好你,我默默的盯着连长那快要掉出眼泪的眼睛,却仿佛不认识他一般,这个梁山大叔,父亲的战友,他的处事方法真让人捉摸不透,他好像天生就与男女之间的事不共戴天,他不止一次的在大会上讲,现在小青年谈恋爱,一定要站稳无产阶级的立场,要光明磊落,不能学资产阶级的那一套,见不得太阳,资产阶级是哪一套了?按他的理解,就是天黑钻树林子,他说,咱们这大食堂地方不够大吗?一个角落坐一对,最少也能坐四对,就谈呗,干 吗要去那些见不得人的地方呀?

  开始我认为连长真的是一本正,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可是时间一长我却发现,并不完全对,他做事也是要对人的,对男女之间这事,他是历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知青谈恋爱,他的眼睛是闭着的,大白天的就在树下抱着亲,像河马与猪拱每晚上都在一个被窝里,他一定不会不知道,可是从没有见过他管,可是要是本地的青年一涉及到这恋爱里面,他可就成了雨果“悲惨世界”里的警察沙威,眼睛睁得大大的,盯得你死死的,而且说不上什么时候就收拾你,手法让你想都想不到。

  我们二班前任班长就犯在了我这大叔的手里,那是个六三年来的老北京知青,他后来和连里一个四川姑娘谈上了对像,这在当时全连人眼中是一对极不般配的恋爱,老班长是身高一米八五,相貌堂堂,更兼一身文采,吹拉弹唱样样在行,演话剧,演样板戏都是一号男主角,经常被营团给借走去演样板戏,不仅如此,他还能在当时的兵团战士报上发表小小说,这样的一个人物,大家想,姑娘为他怀春的还少吗?可是他偏偏看上了从四川来的又黑又矮的姑娘田妹,当时众人都是打死都不能理解,后来才从小道消息传出来,原来是田妹手里当时存有将近两千元钱,

  两千元钱,在那个月工资三十二元的时代里,无疑就是天文数字,相当于今天的二十万吧?

  一个浪漫的才子与一个老老实实拘谨的女人在一起,应该是什么样的呢,可能谁也无法猜测到,可是老班长偏偏就浪漫了一把,而且这一浪漫就浪漫到全团挂了号。

  他们结婚的日子在是鲜花盛开的六月里,连里当时借给了他们一间宿舍,简单收拾一下,粉刷一遍,贴上一张伟人去安源的油画,新房就布置好了,然而,就在结婚头一天,才子想浪漫一下,便带着新娘去野外草原上放开了一把,在那里,他面对蓝天草原又是吟诗作对,又是引吭高歌,最后还共同与娘子采集了一大束百合,黄花,马兰、芍药花等,回到家里,兴致未尽,将采来的花装进一个灌上水的罐头瓶里,后面墙上挂起他们的新婚合影,那张放大的上色照片是在团服务队照的,然后托回家的知青在北京上的色,才子并没有带着娘子回家拜见父母,而且据说一直到知青大返城时,才子办了回去,并且把两个女儿也办了回去,也没有让娘子去一次他的父母家,而他们的离婚则是到了一九八五年才办完的。

  就是这采把花用水养起来这事,竟然让人给报告了,如果这对新人都是知青,当时的连长我的大叔可能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可是这里偏偏有个本地人,而且,旁观者眼清,这个才子选中了田妹究竟是为了什么,大多数人都心里明镜似的,所以,张连长那双本来就喜欢挑刺的眼睛说啥也不会闭上了,

  第二天,就在新事要办的头一刻钟,连长忽然让司号员吹起了紧急集合号,全连男女职工排队在操场上,这时的新人新房已在十分钟之前又让连长给重新布置了,他派人从场院里抬来几个大跳板,把新房的窗户打开,跳板一头放在地上,一头担在窗户台上。

  你能猜出接下来要做的是什么吗?

  这不是智力急转弯,但是你也不一定能在三遍内猜中,告诉你吧,

  接下来的就是全连集合好的人们,排着队,依次走上跳板猫腰钻过窗户,然后再从里面的跳板上走下来,经过那瓶鲜花,看上一眼,为站立在花两侧呆若木鸡的新郎新娘祝福上这样一句,狠批封资修……不过,这支祝福队伍真的是很奇特,人们有的手里拿着一个新盆,有的拿着一只暖瓶,还有的拿着被单,这是在送喜礼,可是看那新郎与新娘那哭丧着的脸及排着队缓缓而过的人们,怎么看怎么像在进行一场悼唁……。

  这个婚礼闹大了,在当时全团都引起了哄动,团广播站专门在大喇叭里播出了新闻,“警惕这鲜花婚礼”新郎新娘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见人都是灰溜溜的。对于张连长,知青暗地里恨不能要把他的祖坟给堀出来了,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张连长的情绪,有次酒后,张连长提到事时恨恨的说道:

  我就是想治治他,妈的,你看吧,田妹早晚要倒霉!

  所以说,和老班长比起来,我这真是小巫见大巫了。书包 网 。com 想看书来

我去畜牧排报道的那天是晚饭后的黄昏时节,那天连长亲自牵着只有一匹驾辕马拉着的马车,上面载着我的木箱和行李,从连队宿舍到畜牧排路程正好是一公里,但这段路连长却手拉着马带着我走了足有半小时,一路上,连长痛心疾首、语重心长的开导着我,他边走边说,边走边停。那个黄昏特别的静,一点风也没有,连长说了好多好多的话,我好像没记住一句完整的话儿,但中心意思我弄明白了,他这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对得起老战友,也是要对老战友的儿子特别的负责任,所以才让我到畜牧来,和那些不会说话的猪羊在一起,有助于净化我的灵魂,同时也是为了我的面子考虑,这样可以少接触那些容易让我敏感的人,也就少犯错误,总之,是要我别灰心,振作起来,争取在畜牧排干出个人样来,以后还是有机会有前途的……

  对连长大叔的一番苦口婆心,我一句也没有去应和,始终保持着沉默,就这样一直到了畜牧,

  前来接我的是畜牧排长李和平,就是那年大年初一我会河马时,抱着我腰的那个人,他是六七届北京知青,长得应该说是非常标准的男子汉,宽肩细腰,身高一米七八,一张国字脸,显得很英俊,只是他的头发属自然卷的那种,而且是微微有些发黄,他的一双眼睛应该是那种浓眉大眼的一种,但是里面却是发黄的眼瞳,后来我听说,回回族人的眼睛就是这样的,可是他却不是回族,档案上添的是汉族,他一年四季总是留着一个八字胡,而且那胡子也是很浓的,也呈黄|色,一句话,从他的脸上看,不像个中国人,后来苏老二就根据他的长相,给他起了个绰号,叫他“哥萨克骑兵”,后来,大家叫着叫着就把骑兵俩字叫丢了,直接叫他为“哥萨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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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送走连长后,“哥萨克”满脸笑意的握住我的手说:

  “兄弟,以后有啥事对我说,咱哥们没说的”。

  接下来他简要的向我介绍了下住宿的情况,“畜牧排只有一幢房子是除了小食堂外还有五间宿舍,其中女的占有两间,男的占有两间,而另一个宿舍目前只住一个人,是团部下放来改造的一个老北京知青,你看你想住在哪里,我帮你调整”。

  我当时连想都没有想,我只想清静,我要和那个被改造的人一起住,其实当时我的状况,又何其不是被改造呢?

  于是,我便和那个被改造的老北京知青住在了一起。

  这次同铺炕的是个老知青,是六三届的北京青年,名叫于铎,他有个很有意思的外号,“烟斗哲学家”。

  我当时还不知道,我这个宿友当年竟是全团赫赫有名的传奇人物,和他在一起,他对我的教益使我后来在人生的旅途中,受益是相当的大。

  此人长得相貌实在不敢恭维,身材矮小,顶多是一米六五的样子,又黑又瘦,略有驮背,看上去不像个知青,更像个老农,但是你要是和他正面一接触 ,便会让你的心不禁一动,此公长有一双鹰的眼睛和鼻子,他要是和你说话时,便直直的盯着你的眼睛,让你感到心里发毛,他那个大鼻子不是很粗大,是属于细长很挺很尖的那种,他一天到晚手里握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木雕成的综红色的烟斗,当他和你说话时除了目不转睛盯着你外,还不时的用握着烟斗的大拇指抿下鼻子。

  “烟斗哲学家”是团部宣传股的理论干事,他虽然是六三届的知青,但却没有和其他同伴一样,在当地结婚扎根,他是一个典型的书虫,最大的爱好是研究哲学,因他爱哲学且手里始终不离大烟斗,于是在团机关里,人们都称他为“烟斗哲学家”。

  要说这“烟斗哲学家”的确是满腹经纶,他可以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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