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秦记事之乱世情(男穿女)-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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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弟有一言,不知陛下愿听否?”苻融看着苻坚说道。
“说吧。”苻坚淡淡说道。
“晋有四不可伐。”苻融说道。
“哪四不可伐?”苻坚听到苻融的话,语气也不由得冷了几许。
“朝堂上石越已经说过,今年镇星在斗牛之间,天时利于晋人,这是不可伐晋的第一个原因。”苻融看到苻坚的冷脸,虽然心里有些害怕,但是还是说了出来。
“还有呢?”苻坚听到苻融的话,一张脸更黑了。
“晋主司马昌明,乃晋国立国江东以来难得明君,朝臣愿为之效死,江东百姓愿为之用命。我与晋国没有利害冲突,伐之无名。”
“第三呢?”苻坚挑眉。
“晋有长江天险可持,取之不易。昔年孙仲谋凭江而破曹操,亦是凭借它。”
“还有呢?”苻坚语气里隐含怒气。
“我大秦自建元六年以来,数十年间灭慕容、平凉州、下代国、克襄阳,天下十得七八。但是其间少有休息,兵疲将倦,百姓多有怨言,将士多有畏敌之意,以此观之,是不可以伐晋第四个原因。晋国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南伐恐怕无果。百官不赞同伐晋是忠言,愿陛下采纳。”苻融说完后跪了下来。
“你都如此,天下的事朕还能和谁说去!”听完苻融的话,苻坚拍案而起,怒视着苻融。
“陛下,臣弟”苻融刚想说什么,就被苻坚打断了。
“朕今有精兵百万,粮食辎重堆积如山。朕虽然称不上十全十美,却也不是昏庸恶劣之君。朕凭借着累战胜利的威势,去打击垂死的寇盗,哪里有不能取胜的道理!朕终究不能将寇贼留给子孙,成为国家的忧虑,此次伐晋势在必行!”苻坚不听苻融的解释,说完后,一脸愤愤的看着苻融。
苻融看苻坚不听,心中不由悲戚,跪倒苻坚跟前拉着他的衣角,流泪说:“吴人不可伐天下尽知,虚劳百万士卒奔波千里,却无功而反。臣弟所担忧并不只是这些,陛下恩宠的鲜卑、羌等异族遍布京畿,而我同族之人却迁徙远方。如今陛下倾国南征,一旦发生变乱,陛下怎么对得起艰辛创业的先祖?陛下让太子以弱卒数万留守京师,鲜卑、羌等聚集如林,这是十分危险地。这些异族时时有亡我之心,是国家的此大敌人,我们的仇人。臣弟担心的并不是南征徒劳往返而已,怕陛下南征祸生肘腋。臣弟才智和见识浅薄,实在是不足让陛下采纳,王景略乃天下奇士,陛下常将他比作孔明,他临终的遗言你也忘了吗?”
“景略?”听到苻融口中的景略,苻坚陷入沉思。
“晋虽僻陋吴越,乃国家正朔,世代相承已有百年。亲近贤仁,友善邻国,是国家之福。臣死之后,愿陛下不以江东为图。鲜卑、羌虏是我们的仇敌,终究为人患,因该寻找机会慢慢除之,让社稷安稳”
当年景略的遗言不就是这句话吗?可是此一时彼一时也,当年大秦之外,数国并立,秦晋两国的实力不可同日而语。而如今,晋国已是垂亡之国,灭之时轻而易举的事情,景略的遗言只怕过时了。
“陛下可是想清楚了?”苻融看苻坚半刻不语,以为他被自己说动,心中不由得有些欣喜。
“王景略遗言,以当年形式也许说的对,可如今天下大不一样了,若景略活着,只怕不会这么说了。”苻坚回过神后,缓缓说道。
“陛下,伐晋要三思而行啊!”苻融略显激动地拉住苻坚。
“博修勿言,朕意已决。”苻坚甩开苻融的手,对韩意吩咐,“送阳平公回去。”
“陛下三思!”苻融将韩意推到一边,拉着苻坚哀求道,“王景略国之谋主,每言必中,陛下赖之成今日之业。其临终之言,更是肺腑,愿陛下采其言以安社稷!”
“难道活人要谋于死人吗?”听到苻融的话,苻坚不由恼怒,“朕真的对你失望。”说到这里,苻坚不理会苻融向里间走去。
“陛下!”苻融拉住苻坚依旧不放。
“韩意?”苻坚将目光转向韩意。
韩意看到苻坚的脸色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拉起地上的苻融,满是哀求的说道:“阳平公,就随小的下去吧。”你要是再在这里,我的老命就交代了,韩意心中补充了一句。
韩意带走苻融后,苻坚有些颓废的坐到榻上。他真的有些想不通,如今天下只有秦晋两国,而两国的实力,明眼的人一看就知道了,自己有如此多的精兵击杀弱国没有不胜的道理。可是群臣为什么就反对,连自己一向倚重的弟弟也是这样呢?到现在为止,除过朱彤赞成外,无论是氐人还是汉人都反对自己伐晋。难道是那些汉人还念及故主,不忍看晋国灭亡?一定是这样的。
对了,不是还有慕容垂和姚苌二人吗?他们二人一个是鲜卑名望,一个是西羌酋长,看看他们对此次伐晋的看法。还有芸儿,她不是数年前就说自己要伐晋,而且预言此次定会大败而归,现在自己有如此强盛的实力看她如何说,难道还会说必败无疑吗?想到这里,苻坚站了起来。
第二百零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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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少子中山公诜有宠于坚,又谏曰:“臣闻季梁在随,楚人惮之;宫奇在虞,晋不窥兵。国有人焉故也。及谋之不用,而亡不淹岁。前车之覆轨,后车之明鉴。阳平公,国之谋主,而陛下违之;晋有谢安、桓冲,而陛下伐之。是行也,臣窃惑焉。”坚曰:“国有元龟。可以决大谋;朝有公卿,可以定进否。孺子言焉,将为戮也。”
————《晋书·苻坚载记》
“娘亲!”我正在帮卫娴团线,忽然感觉有双小手覆在了我的眼睛上,笑嘻嘻的问道,“你猜我是谁?”
“诜诜啊,还能是谁,快过来外面冷不冷?”我放下手中的活,抓住儿子将其带到怀里,用手包住他冰冷的小手问道,“是不是冻坏了。”
“娘亲真没意思!”儿子不高兴的撅着小嘴,瞟了我一眼说道,“都不多猜几遍。”
“呵呵呵”听到儿子的话,我不由轻笑起来,对一旁的卫娴说道,“你看诜诜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撒娇,你这么大是不是也这样啊?”
“姨娘!”
“娘亲!”
两人都不满的冲我大喊。
“不逗你们了。”我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柔声问道,“今天一大早怎么回来了,对了忆儿怎么没回来?”
“道安师傅今天入宫给父王讲佛法去了,所以诜诜就和法师一道回宫看娘亲了,姐姐说她这两天有些事情过几天再回来。”
“你姐姐真出息了,小小年纪还学会撒谎,不想回来还找借口。”听到儿子的话,我有些不悦。
“娘亲不是的!”儿子看我脸色不对,拉着我的袖子解释道,“娘亲误会姐姐了。姐姐这几天给娘亲做东西,所以”
“什么东西?”我一听来了兴趣;将儿子的话打断。
“姐姐给娘亲做了”儿子说到一半时,忽然想到什么似地,连忙对我摆手,“姐姐不让说的,要不然姐姐就不理我了。”
“好好好!娘亲不问了。”我笑着说道。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这个时候,苻坚从外面走了进来,看他脸色今天心情还算不错。
“妾张氏见过陛下!”
“臣儿见过父王!”
“朕说过多少次,你我只见没人就不在乎这些虚礼了,你怎么就不听?”苻坚将我扶起,语气中满是无奈。
“诜诜在法师那里可好,都学了些什么,说给父王听听可好?”苻坚将儿子扶起,拉着他坐到自己旁边。
“师傅这段时间给我讲的是《春秋》,已经讲到鲁宣公三年了。”(鲁宣公三年,公元前606年。)
“恩。”苻坚点了点头,忽然问道,“春秋之义为何?”
“春秋之义,不以家事废王事,不以私而废公。”
“好好好,吾儿大胜乃父,有儿如此夫复何求?”苻坚听到儿子的话,不由得高兴起来,看我的眼神也满是赞赏,看样子是对我给他生了个聪颖的儿子表示赞许。
“父王,诜诜有一事不明,请父王代为解惑?”儿子看着苻坚说道。
“说吧。”苻坚摸着儿子的脑袋,笑盈盈的说道。
“臣儿听闻,当年季梁在随国时,楚国人畏惧,不敢进犯随国,宫奇居住在虞国,晋献公不敢加兵于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呢?臣儿以为,是因为他们国家有人才的缘故。但是这些国家的国君并不明白这一点,没有用这些人才,等到这些人才离去,国家不到一年就灭亡了。前车倾覆的轨迹,是后车的明鉴。叔父阳平公,是国家的谋主,而父王不采纳他的建议,晋有谢安、桓冲这样的贤才,而父王却要攻打。对于父王的南征,臣儿时相当疑惑,因此希望父王为臣儿解惑。”
“苻坚听到儿子的话,脸色变得铁青,有些愤恨的的看着儿子,过了半响训斥道:“国家的吉凶,有占卜的元龟。要决定大事,朝中自有公卿大臣。你一个小孩子说这些,是要遭受诛戮的!”
“父王。”儿子听到苻坚的训斥,有些委屈的看看苻坚又看看我。
“回自己屋里去!”
“陛下,你怎么对小孩子发这么大火?”我不满的看了苻坚一眼,将立在哪里半天不敢说话的儿子拉到怀里。
“都是你教出的好儿子!”苻坚看我过来,将火气转向我,“人不大就学会议政了,长大了还得了,还不将朕吃了?”
“娘亲”儿子趴着我怀里哭的好不伤心,看的我都心疼不已。
“乖别怕,有娘亲呢。”我拍拍儿子的肩膀,以示安慰。
“妾有一言相劝,陛下想听否?”我安慰好儿子后,跪倒苻坚面前恭敬的说道。
“说!”苻坚因为刚才的事,语气里还夹杂着火气。
“陛下知道为什么群臣前段时间反对西征西域,这次反对南伐江东吗?”
“愿闻其详。”
“氐人出自五胡本非中原之主,只因晋室内讧才得进入中原。之后,冉魏尽屠羯胡、匈奴,中原大乱,晋人无意中原,氐人、鲜卑乘中原空虚,才得分据关东、关西。后来,鲜卑衰败,陛下一举灭之尽得中原。接着陛下下巴蜀、灭凉州、平代国、克襄阳天下之土十得七八可是如此?”说完后,我眼睛看着苻坚。
“的确。”苻坚听到我的话后,不由一怔。
“我秦国虽然天下占据大半,可是并不稳固。鲜卑、西羌、匈奴亡我之心至今不死。汉人虽然无亡秦之心,可是对晋国依然有故国之情,陛下试想让汉人去打自己的故国,他们怎么会尽力,如果打仗军士不尽力,怎么能取胜呢?一旦军败,鲜卑、西羌必然乘机而起,国家灭亡就不远了。妾望陛下剪除内祸,稳固根基,然后再议南征,此大秦之福。陛下三思!”说完后,我深深拜了下去。
“你!”苻坚听到我的话后,指着我你了半天。最后气闷的摔门出去;留下了‘你们母子在寝宫反省一月,再来见朕!’的话。
看着远去的苻坚,我再一次产生了挫败感。原来历史终究是历史,即使我这个本不应该出现的人再怎么尽力,依旧改变不了什么。算了,我自此以后再也不会劝谏了,就和他一块走完剩下的两年多的时光,即便命殒新平我也不后悔,因为那是自己的选择。
第二百零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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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军、京兆尹慕容垂言于坚曰:“弱并于强,小并于大,此理势自然,非难知也。以陛下神武应期,威加海外,虎旅百万,韩、白满朝,而蕞尔江南,独违王命,岂可复留之以遗子孙哉!《诗》云:‘谋夫孔多,是用不集。’陛下断自圣心足矣,何必广询朝众!晋武平吴,所仗者张、杜二三臣而已,若从朝众之言,岂有混壹之功乎!”坚大悦,曰:“与吾共定天下者,独卿而已。”赐帛五百匹。
————《晋书·苻坚载记》
几天商议的结果让苻坚心中郁闷,这日他带领群臣来到灞上。
苻坚来到渭河岸边的一处高台上,看了看远处的原野,对众人说道:“轩辕黄帝,是古代的大圣,他的仁爱为天下共知,他的才智超过常人,对不顺的人进行征讨,何况我们这些凡人。如今天下马上就要太平,惟有东南一隅没有平定。朕很惭愧继承社稷大业,负有巨大的责任。殚精竭虑,不敢有丝毫懈怠。每次想到皇始四年,桓温进犯的事情,朕就觉得江东不可不灭。我今有劲卒百万,战将如林,一鼓做气破灭江东,若秋风扫落叶一般。但是朝廷内外之人,都说伐晋不可,朕实在是不明白。当面晋武帝若信朝臣的话,而不征讨吴国,天下何时可以统一?朕心意已决,不再与你们商议了。”(皇始四年,指公元354年。)
“儿臣有一言相劝,望父王听从。”这个时候,一直侍立在一旁的苻宏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