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将评书-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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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个喽罗兵虽然是占山的,但是,常年植树养蚕、牧马放羊、土里刨食,不是非抢即夺的亡命徒。故此,一看这两人拼命,吓得纷纷后退。穆瓜还觉得不含糊呢,一压手中的小铜锤:“哈哈!你们俩敢撒野?大大爷要你的脑袋。”说完,抡起小锤打孟良。孟良一看乐了:这对锤的份量太轻了。那个右手锤能有五斤多重,左手锤恐怕顶多四斤半。象小孩的玩艺儿一样,这能打仗?孟良一乐,大斧子抡开,围着穆瓜,“呼呼“作响。这穆瓜急得前蹄后蹦,左躲右闪,哪是孟良的对于?打没有五六个回合,穆瓜虚招一晃,跳出圈外,一摆手:“我说小子们,快回山给寨主送信!”说完,“哗”地一下子,往前山跑去。
孟良高兴了:“老焦哎,他们都走了。这回,这降龙木不就是我们的了吗?”“对,砍树去!”说完,两人就要跳墙。突然,就听远处“叮铃铃”一阵铃响,紧跟有人高声喊喝:“哎——寨主来了!”
孟良、焦赞扭身回头一瞅:“呀!”见迎面来的是女兵女将。前边是女兵,年纪都在十六、七岁,个个背弓带箭,肋下佩着腰刀。这些女兵冲到近前,往两旁一闪,正当中现出一员女将:是个十八、九岁的大姑娘。她一身银装素裹,犹如百花园中牡丹仙子。只长得:
美而不妖,娇而不弱,文中带威,武中带静,眉带杀气,眼藏战机。
焦赞一吐舌头:“好啊,捅马蜂窝了。你看这个丫头,准饶不了你!”孟良也觉得不得劲。
那位说了,在这荒山僻壤的地方,哪来这样的姑娘?威风凛凛惊人胆,杀气腾腾泣鬼神。她是谁呢?来的此人正是穆柯寨的寨主穆桂英。
前回书说过,穆桂英乃是离山紫霞宫、离山圣母的大徒弟,在高山学艺十多年,练就一身好本领。不但刀马娴熟、箭法高明,而且熟读兵书、精通战策。兼她性情豪爽、胸怀大志、办事果断、善于用人,可称巾帼英雄,不戴方巾的丈夫。三年前,杨宗保在紫霞宫养伤之际,引起穆桂英思绪不宁,无心在师父身边继续修行,一心要投身戎伍、杀敌保国。离山圣母看出她的心思,在杨宗保伤愈离山后,打发她下山。并从中为媒,把她终身许配杨宗保。桂英回到穆柯寨,见着父兄,方知母亲早已下世,父亲年迈,两个哥哥心粗性憨,桂英只好留在山上。
从此,穆桂英把跟师父学到的本领,全用到治理山寨上。每日领兵演阵、舞枪弄棒,劫富济贫、除暴安良。穆柯寨方圆几十里地,治理得路不失遗、夜不闭户。提起穆柯寨寨主穆桂英,真是有口皆碑,竖指赞美。
半年前她去看望师父,圣母告诉她:“北国摆下天门阵,南北又要动干戈。你应该出世,战颜容、破大阵,救生灵出水火。”桂英说:“不知天门阵如何破法?”圣母说:“万变不离其宗!它是按着三才五行八卦九宫,相生相尅摆的。不过也有不同之处,借鉴前人之阵法,又独具匠心,别开天地。其中母阵套子阵、子阵套母阵,牵一动百,变化无穷。为师这有张草图,你拿去好好习学破阵之法。”桂英问:“老人家,此图从哪儿得来的?”圣母说:“前不久,任道安云游到离山,对为师提起天门阵,约吾下山帮宋灭辽。为师曾到九龙山偷偷去观阵,回来后将图画成。此阵共一百单八阵,当时尚未摆完,因此图上小阵未画全,其中奥妙没全弄清,你可慢慢琢磨。”穆桂英将图收下,说:“师父,孩儿何时该出世呢?”“降龙木长成材,便是你出世之日。”桂英拜别恩师,回穆柯寨后,每天除了熟悉天门阵图,就到后边看那棵降龙树。穆桂英问父亲:“降龙木什么时候长成?”老寨主穆羽说:“降龙树的树干上有两个树包,那是龙眼,它什么时候张开,树木算长成了。六十年一成,今年刚好够年头。”前几天,树包张开了,桂英暗自着急:龙眼睁开了,为什么没有出头的机会?今天,桂英又来看降龙木,偏巧孟良、焦赞来偷降龙木,并打了喽罗兵、战败穆瓜。桂英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忙把穆瓜叫过来打听。穆瓜把二人偷降龙木的事一说,桂英不大相信:有人敢到这儿偷东西?摆手叫女兵退在两边,自己一马当先,冲到孟良、焦赞的跟前,质问:“胆大的狂徒!你们是干什么的?”孟良坐在马上,端着斧子,撇着嘴说:“要降龙木来了!”“要降龙木干什么用?”“元帅说了,非此物不能破阵。”桂英想:这棵树是镇山之宝,善辟瘟疫毒气,可没听说它能破阵,我得问问:“破哪座阵用降龙木?”“你就不用管了!跟你说,你也不懂,就把树给我们吧。”桂英看这两个大花脸,愣头愣脑的,又说不出子午卯酉的,准是大辽番将或贼寇盗木!想到这儿,把眼睛瞪圆:“说实话,你们是哪儿的?”孟良一拍肚子:“我们是边关大将!我姓孟,他姓焦,你就管我叫二爷吧,那位是你三爷,听明白没有?快砍树吧!”桂英听罢,生气了:恶语伤人,决不是边关大将,不然哪能不懂礼貌,不说人话?得教训教训他:“你们两人张嘴要降龙木,闭嘴要降龙木,凭什么这么大口气?”孟良还装蒜呢:“你们是占山的,占的朝廷土地。我们是官军,就随我们便砍伐。你个黄毛丫头,和你说了你爷不明白,把寨主请来。”“我就是寨主。”“你就是寨主?那更好了,快上山把降龙木送出。不然,孟二爷要平山灭寇。”“哪来这么两个野人,口出不逊。降龙木是现成的,就不给你,你能怎么样?”焦赞说:“哪有工夫跟她废话,型把她打趴下,上山就砍木头呗!”“对呀!”孟良把斧子举起来了:“丫头,你不给?着家伙!”大斧子一举,奔穆桂英砍来。孟良嘴里还说:“劈脑门儿,扎眼仁儿,剔排骨,砍肉锤儿。”一马四斧子,来得特别快,把穆桂英吓一跳,拿着大刀只顾往外封了,一招也没还。心想:这个红脸的好厉害!哪知孟良拨回马,还是这四斧子。把穆桂英气乐了:“我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就这四招呀?你打完我了,该我打你了。给我下去吧!”说完,用刀寨“啪!”一戳孟良的腰,“扑通!”把孟良戳到地下。大头目穆瓜过来,抹肩头、拢二臂,给绑上了。焦赞一看不好,一抖镔铁大枪,奔穆桂英扎去。穆桂英用绣绒刀一崩,把枪磕出去了。焦赞转身要跑,穆桂英追到贴近,用刀一扒拉,焦赞在马上坐不住了,一头栽到马下,也让人家给捆上了。孟良、焦赞被绑上还骂呢:“丫头,你敢打官老爷,你报个名!”“我叫穆桂英,穆天王是我的父亲。能怎么样?快说实话,姓什么、叫什么?何人主使你们盗降龙木?”孟良见事不妙,说好话了:“姑娘,我们俩是边关大将,我叫孟良、他叫焦赞,奉杨元帅将令,来借降龙术,用来破天门阵。我们俩不会说话,得罪了姑娘,望看在杨元帅面上,放我们回营吧。”穆桂英一想:若是宋营的,我还真得留面子。“这次我不要你们的命。你们要是北国的番将,回去不许再来了,若二次叫我抓住,我可要杀你们。要是宋营的,为天门阵用降龙木,叫你们元帅亲自来一趟,事情好商量。穆瓜,放他们回去。”穆瓜对孟良、焦赞说:“不是我们寨主放你,今天非砸烂你俩不可。”孟良嘴硬:“你敢打边关大将?我烧你们的耗子窝!”“呀,还不老实?当兵的,揍他二百鞋底!”喽兵过来,照着孟良的屁股用鞋底“乒乓“打了一顿。倒是不怎么疼,可羞人呀!这回孟良不骂了,穆瓜才把两人松绑了。“滚!”这两人有个地缝都想钻进去不好意思呀!喽兵给找着兵刃和马,两人无奈,骑马下山。到山下后,孟良又有能耐了,叫喊:“你们等着,大太爷非搬兵抄山不可!”
两人喊得口干舌燥,山上却没人理他。孟良觉得没意思,住嘴不骂了。焦赞说:“降龙木没弄来,挨顿打,还有脸活啊?”孟良说:“这算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得了吧!降龙木没弄来,回去无法交差呀!要不咱俩上山说点好话。”“我可不去,屁股都叫人打肿了,我嫌丢人。”这时,焦赞有了主意:“咱们来个调虎离山计,又能报了羞辱之仇,又能盗来降龙木。”“怎么调虎离山?”“你不有火葫芦吗?你给放把火,他们下山救火,我去后山偷降龙木。”孟良说:“此计很妙。”说干就干,这孟良转了半圈,见眼前山坡上是一片松柏树林,心想:就在这儿放火吧!他打开火葫芦嘴,照两棵松树一拍葫芦底“啪啪”打出两个火球,落在松枝上,火着起来了。又换棵树打个火球,这火由小到大,呼呼着起来了。正好今天有风,风助火势,火借风威,越着越旺。常言说得好:“火大无湿柴“。林中起火可了不得,山火无情呀!树木起火,几天几夜扑不灭。山上喽兵发现了,急忙鸣锣集众。霎时间,从山前山左山右,跑来不少喽兵,连喊带叫都来扑火。有端盆的、提水桶的、拿锅的,扛斧子带锯的,还有抱被子的。
穆桂英刚回到绣房,喝着水,细琢磨:刚才那两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呢?要真是宋将来借降龙木,可是我出头的机会。此时,外边传来一阵锣声。她数了数,是三长两短一闷锣:不好!是救火的锣号。桂英一惊,起身刚往外走,穆瓜进来报信:“小姐,山外起火了。”“哪儿起火?”“是东北角!那片松柏林子着了。”桂英听完,又坐下了:“不要紧,那火着不到山寨里。”“你怎么知道?”“今天是西南风,火往东北刮,大火进不了山寨。再说,松柏林对面是官道,道那边是青苗。不怕,一扑就灭。”穆瓜遥远点头,佩服姑娘。桂英想:今天有风,不许人进林子,怎么能起火呢?是不是那两人用的调虎离山之计?“穆瓜,你带二百人去守降龙木,我领人救火,有事鸣锣。”穆瓜得令,两人分手。
再说孟良、焦赞,眼看火着起来了,心中高兴。怎奈山火不往山寨里刮,反而来个珍珠倒卷帘,往回烧。这两粗鲁人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嫌火着得太小,忙下战马,用燃着的干树枝往山上引火。怎奈风向不对,浓烟滚滚,呛得两人双眼直流泪。他俩一揉眼睛,大风吹起火苗子,“呼!”把两人的胡须给燎焦了,吓得焦赞扭头就跑,孟良也呛得直咳嗽。这时,山上下来人救火。孟良高兴了,跑到林外喊:“老焦,山上下来人啦!计策成功了,快盗降龙木去。”两人打马如飞,等来到后山一看,傻眼了:降龙树下,围了好几层人,个个还手拿兵刃。穆瓜提面锣四处张望,看见了这两个花狸棒捶,“当当”敲起聚将锣,喽兵齐声高呼:“抓贼呀!”这声音回荡山谷,吓得孟、焦二将按马就跑。这回可好,再也不敢来穆柯寨了。
穆柯寨离连营八十里。两人跑了半天,还差二十来里,孟良带住战马:“老焦,咱俩也没脸回去呀!降龙木没弄来,还挨了二百鞋底。见了六哥怎么说呢?”“可不是嘛!”两人坐在树林子边犯愁了。
太阳快落山了,忽然迎面来了一支队伍,前边还有一员小将。走到切近,看清楚了,是小少爷杨宗保。孟良看见宗保,又乐了,心里话:我何不叫宗保去战穆桂英!想到这,高喊:“贤侄!”宗保一看是孟良、焦赞:“二位叔叔,你们俩不去借降龙术,怎么跑这儿坐着?”“别提了,我俩窝老火了!到在穆柯寨没看见老寨主,看见个丫头叫穆桂英。这丫头太厉害了,不借降龙木不说,还打了我们二百鞋底。我俩也不敢回营见元帅,正犯愁呢!你这是干什么去?”“奉父帅之命,巡营嘹哨。”“贤侄呀,你帮我们去打穆桂英吧!”“不行!我是奉令巡营,在半道上走了,父帅该怪罪了。”“不怕。能得下降龙术,什么事都没了。”“用不着我去,你们准是话没说到。客气点,人家准能给。”孟良见宗保不去,撒了个谎:“宗保,山上寨主说了,冲我们俩,降龙术早借给了,冲你们杨家父子,才不借的。我们挨打,也是替你们杨家挨揍。”“跟我和我爹有什么关系呀?”“我们说,‘杨元帅派我们借降龙木'。穆桂英说,‘少拿元帅吓唬人!杨景没什么了不得的’。又说打我们的屁股是打你们父子的脸。宗保,咱们受过谁的气?叫个黄毛丫头打趴下了,你说窝囊不窝囊?你要是杨家之后,给叔叔出气,打败那个丫头,你要害怕,不是人家对手,就别去。”孟良拿话这么一激,杨宗保可火了:“这丫头欺人太甚。走,待我要降龙木去!”
第 八十 回 杨元帅辕门斩子
孟良用激将法,叫宗保去战穆桂英。宗保年轻火气壮,果然上当。他带领巡逻的队伍,跟孟良、焦赞就去穆柯寨。孟良和焦赞对视一笑,暗自高兴。
刚走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