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之小丫头大媳妇-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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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彼此皆不语,心里各有各的想法。
郝春不望叶氏,低着头望着自己膝盖,寻思叶氏的问话,顿然明白了叶氏的转变——
叶氏陪在郝春身边坐了片刻,便焦虑起身出了房门,徘徊在明堂边等着周嬷将郎中带来,就她在两三徘徊过,周嬷带着个老郎中入了明堂。
叶氏一面将老郎中迎入门,一面让春香去将床帐放下,老郎中入寝时,郝春已躺在了落下帐子的床内,按照小姚的意思将一只手腕露在帐外等着老郎中把脉。
老郎中在周嬷的邀请下落坐在床边的小凳上,叶氏和周嬷便期待地立在了老郎中身后。
老郎中将一双布满褶子的手扶到郝春的手腕上,静待了一会,便微了下覆着斑白胡须的嘴角问了些关于月事的事,郝春如实回答,老郎中笑着,返身向叶氏拱手道贺:“恭喜夫人,你家媳妇已有喜。”
周嬷几步赶到叶氏面前,忙跟着老郎中道喜:“哎呀,恭喜夫人,咱们房要添孙少爷了。”
叶氏睁着圆眼,微微张嘴,喜出望外着不知说什么好,顿了下,克制心喜问:“是男是女?”
老郎中站起身,“呵呵”笑道:“这才三个来月,是男是女一时还把不出来,不过孕妇的身子甚虚累,我开副安胎药予她,她最好不过五个月别操烦,要不会动了胎气。”
叶氏笑得贤惠道:“是是,我们家不缺丫头,也没什么事让她做,劳烦老郎中一边开方子。”
这算是做贼心虚吗?
郝春躺在帐里,听着叶氏那好似在撇清的话,瘪了瘪嘴。
老郎中在叶氏的邀请下,出了寝门,在厅里的桌边取出放在随身医箱里的笔墨便给郝春写了张保胎方子,随后留下方子走人了。
叶氏让周嬷送走老郎中,一脸慈祥有爱的笑走到郝春那已撩起床帐的床边道:“阿春别下床,今日起厨房也别去了,好生调养着身子。”
郝春已明白叶氏高兴的来原,但还是不习惯,便是略带小心思应道:“嗯,我知道。”
叶氏满意她的回话,笑着几步落坐回床边,轻声细语:“午饭想吃些什么?这初孕是吃什么都不香,可你不能亏了肚子里的孩子,多少还是得吃点。”
郝春知道,叶氏这方紧张的哪是自己,分明是为那方成了形的肉芽儿,可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孩子,她也是:“嗯,想吃些清凉带酸。”
“好,我让厨娘给你做去。”叶氏还是这般的喜着,落了话,双手一按大腿起身,麻利地就要出寝门,眼望一边的小姚和小巧,正色令:“你们俩要好生照顾着二奶奶,若二奶奶有个什么不妥,我是要拿你们试问。”
“是。”
小姚和小巧齐刷刷回声,叶氏才放心地走出寝门。
叶氏方走到明堂门外就遇到送走老郎中的周嬷回了院来,然后脚步依旧向外,边忧虑:“不知她这胎是男是女。”
周嬷扶着叶氏一臂,在她耳边低语:“人家说酸儿辣女,二奶奶这么爱吃酸,没错的。”
叶氏想起自己怀孕时也是如此,一抹喜色再次荡上垂下的嘴角。
郝春见着叶氏离去,盘起腿来,垂头扶额,心里又喜又无奈。
还没穿来前她算是个干物女,没有,更没有生过孩子,对于十六岁结婚她完全是无奈地按风俗习惯而行,和方岚洞房也是为了履行妻子的责任,当然方岚很让她满意,而且也是很有魅力地诱惑着她喜欢床笫之事。
十六,生孩子?未免太早了!
在她的潜意识里,这个年纪应该是背着书包,咬着棒棒糖走在上学路上的年岁,怎么会用来生孩子?但这是封建时代,没有任何的避孕措施,她也只能认了,且想自己身体月事刚来,身子也没发育成熟应该拖个一年再怀孕是没问题,完全没料那么容易就中招了,而对于月事未来,她还一度猜想是自己身体年纪不大,月事不调,说来穿前因为化疗她和月事诀别了一年多,后来穿成小孩又是年没有月事苦恼,对大姨妈的作用她已麻痹得差不多。
宝宝来了,来了,以后在这里便是有了真正血缘关系的亲人,虽然身体不是自己的,但他是自己要用十个月孕育出来的生命,且应该有很多人期待他的出世,岚知道应该也会很高兴……
郝春想着,伸直并拢的双腿,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低低的笑开,想到方岚便渐渐收起笑,欣喜顿然变成担心。
上京献贡应该是好事,既然是好事,又为什么会一去没了音讯……
“二奶奶怎么了?”小姚见郝春低头抚肚凝思,关心询问。
“也不知出了什么事,二少爷上京都三四个月了还没回来。”郝春叹下口气,沉闷道。
小姚亲切地笑了笑,扶着她的一臂道:“郎中说让二奶奶多休息着,二奶奶别担心二少爷,兴许二少爷过几日就回来了。”
尽管想他,但这一时半会她也没有寻他的办法,且觉得有些累,便跟着小姚的扶力躺了下来。
正文 第八十八回 话信件
虽然孩子来得比意料的早,但郝春还是欣喜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为了孩子的健康,她按照老郎中的话修养着身子。每日都会睡到自然醒,起床时小姚和小巧就会把盥洗用品端到她面前,待洗漱好,早饭也就在眼前了;叹声热,那扇子便摇在了她身旁;说声渴,瓜果也就备了上来,两位小丫头伺候之周到,简直没有半点让她下床的意思。
她还在被前期的妊娠反应所困扰,尽管厨娘的饭菜做得很可口,但除了那酸甜的凉拌菜外,她瞧什么都恶心,每每都是在小姚以“为孩子好”的劝说下勉勉强强,吃吃歇歇地用下几口饭菜。
坦坦数十日,夏去秋来,郝春在被人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度过了妊娠早期的不适,吃得饱睡得香,渐渐开始闲得难受,想着做些什么,但在翻窗下捧起诗书,惊闻天际南归鸿雁长鸣不由思起方岚,因而望着行行诗文便是徒增思念的伤感,合起书转而想做女红,方找出收在衣橱里很久的针线篓子,就被小姚一把拦住:“二奶奶可不能做这个,这拿着剪刀和针万一戳到了胎气,往后小姐少爷是要不全的。”
这哪有科学依据!
郝春心里不信服,但望着小姚那紧张得颤抖的烁烁目光,无奈地松开捏在手里的针线篓子。
什么也做不了!
郝春轻叹了口气,坐到床榻上,一手放在有些微鼓的肚腹上轻轻抚动。这样的悠闲以往她是多么的向往,可真的得了她又觉得百无聊赖——没有电视和电脑如此什么都不能做的清闲着实让她觉得闲闷。
小姚看出她的闲闷上前轻语:“二奶奶,今日外面的风不大,不如出去走走。”
郝春已闲出了慵懒,本是不想出房门,但见如今也只有这一项可做,且她以往听说过孕妇多走走会有助于生产,便再次直起了慵懒的身子。
“二奶奶。”
郝春方走到明堂,就和由院外而入的张嬷照了面,便止步笑迎她。
张嬷走进明堂给她欠了个身道:“我来取奶奶换下的衣裳。”
郝春微微笑问:“你老怎么不让其他丫头的来拿?”
“我有东西带给二奶奶。”张嬷说着,将一手揣入另一手的袖里。
郝春目光低落在张嬷的灰色窄口袖上,疑惑:“什么?”
张嬷的手由灰色窄口袖中,拽拽扭扭地抽出了一个纸封道:“荀书要我交给你。”
“荀书回来了?”郝春诧异。
“回来两三日了。”张嬷道。
“阿岚怎么没回来?”郝春蹙起眉,惊讶喃喃。
“听说二少爷被一些事耽搁了,才让荀书和几个武馆的小徒先带着皇赏回来,到底怎么一回事,我也是不清楚。”
郝春听着张嬷的话觉得有些慎,忙撕开信封,取出信来细细瞧望,但见开头的称呼她就知道这不是方岚的信,向下读去,看到信中称呼便知信是潘良文写的。原本收到潘良文的信她是要高兴得跳起来,就是大着肚子,那也要转上一圈,可担忧着方岚让她完全没这个心思,折起信塞回信封,失落淡应:“哦”速又思到:“嬷嬷把荀书叫到前院花厅等着,我有话问他。”
“好,我这就去找他。”
张嬷应了话出门,郝春入屋将信收好,然后在小巧和小姚的陪伴下去了花厅。
荀书被张嬷找了过来,进到花厅就向郝春作揖:“二奶奶。”
郝春不满问:“你回来了,为什么不让人进内院给我捎个话?”
荀书皱了皱眉头,犹豫着,几步上前,压低声:“夫人交代二奶奶有孕在身,让我别说。”
郝春见荀书一脸犹犹豫豫又神神秘秘,担心:“二少爷出了什么事?”
“没有,只是茶马那边出了点事,二少爷赶了过去,让我先带皇赏和信回来告知一声。”
这个婆婆真是要急死人,她是故意的吧,故意的吧……
郝春双手紧握,内心狰狞质疑着,面上保持平和,嘴角僵硬微翘道:“哦,原来如此,二少爷上京都忙了些什么?”
荀书想了下道:“先是入宫交了贡,见了万岁,而后几日和潘家公子一起游玩京城,然后……听了些事……”他说着,双眸越显为难。
“哦。”郝春看出荀书眼里透出“不可说”的意味,便不再问,迟疑了一下道:“我知道了。”
“二奶奶有什么吩咐吗?”
“没了。”
郝春知道方岚没出什么大事,暂时安了心,待荀书离开便忙回院去瞧潘良文的信。
潘良文的信里倒也没写什么重要的事,只是家长里短地说了收到她的信甚喜,乔氏如何思念她,希望她往后能再入京瞧瞧乔氏,且为她得了个如意郎君为她高兴,最后曰方岚有才,如何被京里东林学士赏识,希望她劝方岚参加科举,以便入朝为官,若不然窝在乡野小地实在屈才。
说来要是方岚过了科举,当了官,自己也就能搬出方家,到时做了官夫人,和阿岚在另一个地方生活,便是有了自己的小家,自己就是那真正能当家作主的人,何必在这里苦苦憋屈,实在是幸福美满的事。
郝春看了信嘴角露出一丝明媚,心里暗暗夸赞潘良文真是自己的好哥哥,出了这样的要求实在是帮自己解决婆媳间的困顿。
收起信来,郝春带着深深盼望等待着方岚回来。
又是一个月圆人团圆的中秋佳节。
尽管方岸在他二舅的帮助下入京当了庶吉士,方鸿展忙于方岸新院的修建,能陪方老太太看戏的人越来越少,但叶氏还是在前园里安排了戏班子和茶会。
方老太太入坐见到郝春还没来,慈笑道:“阿春有孕在身别让她来这里听这些吵吵闹闹的东西,让她多歇着。”
“是呢,昨日我就告诉她别过来,只让她午时过来跟咱们吃饭。”叶氏站到方老太太身前,贤惠道。
方老太太心疼孙媳妇怀孕不便,一脸怜惜道:“何必还让她过来,让她在屋里吃饭就是,近来我的身子骨也大不如前,今就不在这前院吃饭。”
“大嫂该请个郎中给老太太把下平安脉,老太太到了这个年纪是要多注意着身子骨。”曹氏饮了口茶,似在意又无心道。
叶氏听出曹氏故意拆台,冷提嘴角有意道:“阿春前些日子一直不太舒服,我忙着照顾她,这才疏忽了老太太。”
“说来我真是不好意思,大嫂又要照顾自家媳妇,又要关心阿岸的新院,还要照料这个家,大嫂要实在累了,可得说声,我倒可以帮忙。”
曹氏说得亲切,可在叶氏眼里她就是那给鸡拜年的黄鼠狼——
这什么意思?还不是想分管后院的家事。
叶氏不想让曹氏如愿,婉约道:“阿春近来身子已好,我也不用操心了。”
曹氏没从叶氏那里得到好处,心有不甘,便不客气道:“这才五个来月,还有得等,大嫂如此放心可不是欺负人家,要我是不会在这种时候说放心。”
“你误解了我的意思,不论她什么个出身如今都是我的媳妇,也有了阿岚的孩子,往后也是长房长孙,我不心疼她还能心疼谁。”叶氏落下低低无仄平的话,暗带恼意落坐在了曹氏和方老太太间的座位上。
曹氏看了叶氏一眼,瞧出她的不爽,就点到为止地不在多说其他。
叶氏见曹氏端起茶,便让周嬷去唤开戏。
叶氏和曹氏在前面一来二去针锋相对得激烈,方慧芬裙下两腿交叠,悠闲靠在一只方桌边,一手抓着瓜子,一面磕着,一面眼波瞥着叶氏的后脑发髻,听着叶氏和曹氏的对话,有一搭没一搭地憋嘴笑着,心里不由多了些阴暗的东西。
台上的好戏当当的开场了,只有方慧芳拿着书坐在喧闹中,埋头旁若无人地看着。
窗外明月皎皎,霜冷的月光弥撒翻窗内的榻上,郝春靠在榻上一面品尝着方岚交代柚子庄在中秋送来香甜柚子,一面望着墨蓝天宇上那轮圆亮想着在方家的点点滴滴,一口一瓣甜蜜蜜的柚子便是酸甜的过往。
她曾经迷茫着不知道自己归宿在哪里,却没想最初的地方,便是爱的所在,现在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