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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逃离北上广-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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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土地征用、专用铁路线建设等。为了进一步扩大富士康在武汉的生产线,武汉市政府也为其送上了“赞助60万平方米新厂房”和“代建职工廉租房”的聘礼。(《第一财经日报》)

再往前追溯,2009年2月,重庆市市长黄奇帆亲自到台湾会见郭台铭,据说,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我不是来招商的,我是来给你送订单的。”(《中国证券报》)当时,惠普在重庆建立了笔记本电脑基地,而黄奇帆则立马为富士康这样的龙头代工企业牵头,解决其“订单”压力。

不管怎样,在这场内迁的戏里,郭台铭充分演绎了他的“大佬”派头,做足了“你不优惠,还有好多地方等我投资”的姿态,这些都足以抵消离开深圳的落寞。

结语

从富士康的身上,很容易看出上世纪80年代末深圳拓荒者的影子。12年间,郭台铭这位来自海峡对岸的“拓荒者”就用自己的雄心壮志在龙岗的荒草丛中打造了一个“代工紫禁城”。但是,与富士康同步发展的深圳,也在这12年间成长壮大了。现在的深圳,就是角斗场,就连富士康这样的行业龙头也倍感压力。

或许,经历了台湾转移的郭台铭早已料到深圳制造业迟早也有升级的一天。因此,尚且可以将其早年在内地的“南征北战”作为“攻城略地”的卒子,郭台铭常说“天下没有完美的办法,但有更好的办法”,在适当的时机“以退为进”大概就是其下的最绝的一招。

第一章 中意“食头箸”

食头箸,读“蚀(xig,阳入声)投(teo,阳平声)住(ju,阳去声)”。大意是抢先一步、首先去做。类似的说法有“饮头啖汤”。例:“生人唔生胆,点食头箸?”(这样胆小怕事,怎么抢先一步去做事?)这话儿说白一点,就是第一个动筷子。因为广东人深悟“食头箸”的非同寻常,所以这话儿常常借用于许多率先打破陈规陋习的举止。

1980年8月26日,深圳、珠海两个经济特区被批准建立,对于广东来说,无疑就是“食头箸”,也是这方水土、这方人中意(喜欢)去做的事——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但名次往往是靠争来的。广东好“食头箸”,喜欢争强斗胜,这样的性格适合剧烈变革的时代,但一味求胜的心态也容易使人迷失。

正是在这样的发展背景和求胜心态下,30年的历史维度与相距150公里的空间维度交织成一出中国改革开放的样板戏,戏名为“春天的故事”,戏里主角有广州与深圳。一座千年商埠、一个经济特区在这场戏里为80、90年代的中国制造了如此多具有冲击力的字眼,“三来一补”、“土地拍卖”、“证券交易”、“合资企业”……一石激起千重浪,赶潮的年代催生了一批弄潮儿:王石、任正非、马化腾、马蔚华、马明哲等。传奇加身,他们的故事又吸引着一批一批与之拥有同样“不安分”因子的人们奔赴至此,来寻梦、来创业、来打拼。

30年过去了,现在的广州与深圳是否一如当初门户敞开,是否还是那个都市寻梦人的乐园,是否仍在不断缔造淘金奇迹?中国有句古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站在这条河流边,我们捡拾河里的沙子,力图看清这两座城市……

1。生猛鲜活话特区

易中天用“生猛鲜活”四字来形容广东,因为这方水土“不但出思想家,而且广东的思想家,不是革命者也是革新者,没有一个是保守派”。如:黄遵宪、康有为、梁启超、孙中山,他们无不发出了震惊中国乃至整个世界的声音。生就是有生命力,猛就是有爆发力,鲜就是有新鲜感,活就是运动性。这是广东的特色。但凡事皆应有度,一旦冲过了头,竞争就会使这片土地“发高烧”,甚至陷入无序的局面,而生活在其中的你我他,自然也倍感焦灼。

深圳式第一

“特区”作为一个专业名词最早出现于延安时期,以延安为中心的陕甘宁特区在内忧外患的双重压力下,磨砺出“自力更生”的独立精神,这一精神而后成为中国的一项国策,用自给自足的方式对抗西方的政治孤立、经济封锁和军事包围。“特区”一词一直带有很强的政治意味,直到1980年,几件看似偶然的事件造就了新时代背景下的中国经济特区——深圳,而这偶然很快就演变成了必然。

凤凰卫视财经评论员朱文晖认为深圳作为中国的第一个经济特区,主要来自两个原型:其一,1979年1月6日,中国交通部在香港的下属企业招商局向国务院提交报告,要求在蛇口设立工业区。这虽然只是一个企业行为,却从深层触动了中国计划经济体制,它需要各方面的配套。其二,广东省在1979年初讨论在汕头和宝安建立“出口特区”的想法,建设深圳和珠海出口商品基地时,要求中央在对外经济活动中给予广东充分的自主权,加快经济发展步伐。为此,邓小平指出“可以划出一块地方叫做特区,陕甘宁开始就叫特区嘛!中央没有钱,可以给些政策,你们自己去搞,杀出一条‘血路’来”。

第一个原型很快就在招商局“第29代掌门人”袁庚的主持下启动了。荆棘丛生的蛇口,第一个打开国门,对外开放。第二个原型则在1980年3月24…30日,受党中央、国务院委托,由国务院副总理谷牧在广州召开的广东、福建两省会议上提出将“出口特区”定名为“经济特区”。当年8月26日,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五届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五十次会议决定:批准国务院提出的《广东省经济特区条例》,正式宣布在深圳、珠海、汕头设置“经济特区”,这就意味着深圳特区正式诞生。深圳综合开发研究院旅游与地产研究中心主任宋丁说:“它的诞生,是炸开了当时经济体制的一个缺口,将深圳推向了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深圳的巨变源头开始,深圳梦开始起步。”

但是,吴晓波在《激荡三十年》中提及当时情况,却这样说道:“国家拿出3000万元的贷款专供开发深圳经济特区,这一数字的微不足道与日后开发浦东相比,真不可同日而语,由此可见,特区在当时纯属试验性质,中央政府对之并不抱战略性期望。”

这是一场梦想与现实的较量。深圳在“杀出一条血路来”的口号下,在“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的格言中,力图向世人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在这一过程中,深圳创造了很多个“第一”。

1980年,时任深圳市房管局副局长兼罗湖区建设工地总指挥骆锦星就在他的《敢为天下先,黄土变成金》的文章里讲述了这样一件事:

“那时有香港人对我说,‘你们是捧着金饭碗没饭吃,英女王能把黄土变成金,你们共产党为什么不能将黄土变成金?’”他被一语惊醒。于是盘算通过出租土地来换现金,但是,这一想法在当时无疑于一个深海炸弹,他翻遍了马列原著,希望找到社会主义理论支持,终于让他在《列宁全集》里查到这段话“……住宅、工厂等等,至少在过渡时期未必会毫无代价地交给个人或协作社使用。同样,消灭土地私有制并不要求消灭地租,而是要求把地租——虽然是改变过的形式—转交给社会”。有了革命导师的金玉良言,骆锦星也敢大胆去想了,于是,他支了这一招,就是采用补充贸易法:深圳出土地,香港投资商出钱,建城房子按比例分房子或分利。

当时,香港妙丽集团董事长、《天天日报》社长刘天就听说了这一消息,第二天就迫不及待从罗湖桥来到深圳。由于那时从香港到深圳还没有公交车,更没有出租车,情急之下,他找来一辆自行车让别人骑着,他则坐在后架上一路颠簸来到深圳市政府临时办事处。

双方在爽快的谈判之后,刘天就开发出了一个楼盘,那就是著名的“东湖丽苑”。第一期共有108套新房,他把房子的图纸设计出来后就开始在香港叫卖,仅三天,108套还在图纸上的房子就一售而空了。“东湖丽苑”的一炮成功,让深圳人大大开窍,他们很快拿出新方案,提出了收取土地使用费的思路,每平方米收土地使用费4500港币,这个地价仅相当于河对岸的香港的1/11。深圳用收进的数亿元钱削掉土丘、填平沟壑,开通公路,通电、通水、通邮政。从1980—1985年的5年里,深圳实际利用外资亿元,累计完成基建投资亿元,建成了一大批新的能源、交通、通信等基础设施工程,初步形成了九个工业区,香港和国外商人纷纷涌进特区办厂、开公司。

老蛇口人常林石经常说:“这在当时可能是无意,但是在今天看来,这却是中国第一个商品房的雏形。”事实上,这只是当年深圳所创造的无数先例、“第一”中的一件而已,之后,深圳还创下了物价改革、企业产权转让、住房制度改革等众多“中国第一”。这些“第一”在常林石看来体现出的最大特点就是“放权”,在深圳发展早期,这点表现尤为明显。

正如《大道30》所总结的那样:深圳是中国市场经济的教科书,比经济价值更重要的,是它为整个中国所提供的观念价值和制度价值。但是,常林石很遗憾,现在的深圳开始慢慢地失去了这些特点,很多改革都在原有的体制里面兜圈圈,制度创新没有突破,现在官员的行政级别和机构设置和内地已经没有任何差别,无特可言,当年深圳政府机构办事的雷厉风行现在已不是深圳特色,再往前走,还能走多久,还有什么问题没解决,需要考虑。

时至2010年8月26日,深圳经济特区迎来了她的30岁生日。各大媒体争相报道,大家最关心的话题是:谁能给深圳“第二次高潮”?因为就在深圳30年来取得的辉煌成就的背后,弥漫着一股焦躁不安和忧心忡忡的情绪,这是来自北京、广州和深圳的经济专家的一致判断。

从最直观的经济数据上看,让经济特区一直引以为豪的“深圳速度”近年来在国内已毫无优势可言。“天津近几年来的经济增长率每年均在16%以上,深圳的生产总值年增长率大概是11%左右”,深圳市委党校副校长谭刚坦言,“一个经济特区没有一定的经济增长速度来支撑,那么特区的优势体现在哪里,就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了。”

中国社科院农村发展所宏观经济室主任党国英表示,当中国经济向世界全面开放之时,尤其是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之后,中央给予经济特区的优惠性政策优势已逐渐消失。“创造特区就是为了让特区经验给全国分享,总给某些地区特殊政策,别的地方还怎么发展啊?”党国英分析说,“从某种角度说,创办特区的初衷就是为了让特区‘不特’,让全国来学特区。在中国全面走向世界之后,特区‘窗口’意义下降,这块招牌现在已经不再包含多少政府资源。”

这是深圳不得不面对的尴尬,无论是最初的“战天斗地”,还是如今的改革动力弱化、改革精神淡化,实际上深圳始终都是一个参赛者的身份,习惯于为自己寻找一个“假想敌”,然后在竞争中,搏输赢。否则,这座城市就会失去了前进方向,甚至是发展的动力。“过去改革的主要动力很明显,那就是改变贫穷的状况,”深圳综合开发研究院副院长郭万达说,“现在深圳人均GDP超过1。3万美元,很快就成为世界级的发达经济区,那么未来深圳特区发展的动力在哪?”这是眼下,深圳最大的困惑,她被自己的“速度”绊住了。

传奇缔造者

万科的董事会主席王石在接受《城市中国》关于“深圳再生”专题采访时说:“归根结底,深圳的成功在于:制度因素。深圳能涌现出优秀新兴企业群体,更像是历史必然进程中的偶然事件,那样的制度环境,那样的机遇,已经不可再现。在未来,只有涌现出更多优秀的新兴企业,深圳才能证明自己,并昭示历史本身。”

1983年,任职广州一机关干部的王石辞去了公职,孤身一人奔赴深圳。那年头,能在国家机关里谋上一官半职是大多数人的目标。但是,王石却做了这样“离经叛道”的决定,而这一举动也有个新名词叫“下海”。

来深圳后,王石经历了一年的扑腾,也悟出了些许门道。1984年,他组建了现代科教仪器展销中心,任总经理,利用特区在进口方面的优惠,“倒卖”起当时非常走俏的录像机,公司规模和利润急剧膨胀。1988年时,公司的净资产已经从1984年的“0”跃增至1300多万。提起这段发家史,王石也会很坦然:“在市场秩序和规则建立以前,成功的背后肯定是投机,是冒险……英雄莫问出处”。但是,王石的野心决不止步于昙花一现的暴发户,很快他就和同事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对公司进行股份制改造。尽管遇到无法想象的阻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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