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后传-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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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凌振引着药线,天雷与地雷同发,四面有兵围住,教他哪里走!自然一堆儿死在里面。有诗为证:丞相南征汉鼎分,渡沪五月涨蛮云。
火攻一样同奇妙,浪子能烧藤甲军。
李应等大获全胜,回到寨中,燕青道:“虽然杀得刘猊只轮不返,必然去请挞懒大兵到来。众寡不敌,恐有失着。不若乘此大胜之后,拔寨南还,去投宗留守,共建功业,完我弟兄们一生心事。”众头领尽皆大喜,即拨呼延灼、杨林、樊瑞、呼延钰、徐晟为前队;李应、公孙胜、朱武、柴进、燕青、杜兴为中军,保护家眷辎重;关胜、王进、朱仝、蔡庆、凌振为断后;戴宗往来通信。共有三千多兵,五百匹马,二百乘车子,装载粮饷,放火烧了寨栅,即日起程。一路关津见兵威整肃,不敢阻挡。迤逦行到黄河渡口,见一个大营,刀枪密密。此是金宋交界之处,金朝设兵防守。河水滔滔,并无船只可渡。李应等也扎下寨栅,算计渡河。正是:茫茫河水英雄泪,冉冉征云战气悲。不知怎地过河,且听下回分解。
登云山、饮马川两处,譬诸江汉分流。此番大征战,结饮马川之局,以便并入登云,如汉水入江,同归于海,洵是巨观。
第27回 渡黄河叛臣因授首 进鸩酒狭路巧相逢
却说李应众好汉弃了饮马川,整旅南还,行到黄河渡口。此是南北交界之处,北岸边金朝扎下一个营寨,有大将乌禄与前日放过金兵的叛臣汪豹镇守。李应也安了营,商议道:“乌禄、汪豹领五千兵在此,又无船只可渡,必须破了他,方好过去。”呼延灼、王进道:“那汪豹贼子输诚卖国,使一二帝蒙尘,汴京失陷,是个罪魁。今日遇着,恨不生食其肉!我二人就去打寨。”李应道:“汪豹不打紧,有乌禄在彼,不可轻敌,须要小心。我自领兵接应。”呼延灼、王进领五百兵前进。
却说乌禄正在军中商议道:“那饮马川草寇弃了巢穴,逃回南去,我这里不捉去大元帅处请功,等到几时?”汪豹道:“归师莫掩,穷寇勿追。他孤军到这里,利在速战。我这里深沟高垒,不与交锋,必然粮尽力疲。速发文书去挞元帅处,再请兵来,首尾夹攻,自可一鼓而擒。”乌禄依言,传令守在寨门,不许出战。就差“夜不收”二名赍文书去请兵不题。
王进、呼延灼前队到了,见那寨门紧闭,排满鹿角蒺藜,甚是坚固,攻打不开。李应引众好汉一同到来,随你百般搦战,只不出来。无计可施,只得回营。燕青道:“他有五千兵不来出战,不是怕我们,必然有计。待我师老粮尽,去请大兵来夹攻。我这孤军没有救应,如何是好?可差探事的四处巡缉,若有去请兵的拿来,自有计策。”李应就差蔡庆、杜兴领喽啰巡哨,不上半日,拿到乌禄的“夜不收”二名,搜出请兵文书。李应叫拿去砍了,呼延灼却有些认得,叫转来问是哪里人。那“夜不收”大叫道:“将军,小的就是将军部下。前日汪豹献了隘口,没奈何归顺了。”呼延灼道:“那乌禄怎不出战,紧守寨门?”那“夜不收”道:“乌禄就要出战,是汪豹阻住,教请兵来夹攻。”燕青好言安慰道:“你两个著肯归顺,不唯不杀,还有重赏。”“夜不收”跪着垂泪道:“小的是东京人,有父母妻子在家,被汪豹留住回去不得。将军肯饶性命,赴汤蹈火亦所不辞!”燕青叫取酒食压惊,留住营中。对李应道:“大名府往返也须五日,到第六日,我有一计可破乌禄。只是也要紧守,晚间防他来劫寨。”到第六日,燕青摸出木夹来道:“如今又要用这东西了。前日破了皂雕旗,剥得衣帽在此,唤杨林、樊瑞、杜兴、蔡庆打扮做家丁,我原装金营将官,教了‘夜不收’言语,我们先去。这里选四员大将,领一千兵攻打,他自然出战。我在里面放起火来,方可破他。”
燕青就同了“夜不收”到乌禄营中,先禀道:“挞元帅不肯发兵,原批带回,差一位爷在这里。”燕青上前,与乌禄行了礼,把木夹照验。打话说道:“挞元帅说,这里有五千兵马,难道几个草定剿不得,又要请兵?”乌禄道:“咱原要出战,被汪豹阻挡。”燕青道:“元帅又说,汪豹是南朝人,不肯出战,恐有二心。若再推阻,定以军法从事,斩首号令。”汪豹在傍眼睁睁看他两个说话,因懂不出语言,无可分辨。忽报到寨前有四员大将,耀武杨威在哪里大骂。乌禄唤取披挂来,绰枪上马,开营出战。汪豹谏道:“大兵未到,不可出战。”乌禄大怒,叱道:“无能小辈!听了你,几乎坏事。你若不肯出战,先斩首级!”汪豹没奈何,也只得持刀同出。
两阵对圆,呼延灼见了汪豹,怒从心起,舞双鞭竟打过来。汪豹把刀接住,斗了十来合。乌禄见汪豹力怯,自挺枪出马。关胜敌住,也斗上三十合。凌振放起号炮,燕青、樊瑞在寨里放起火来,杨林、杜兴拔刀乱杀。乌禄见寨中火起,拨转马头回到寨边。杨林、杜兴、蔡庆、燕青、樊瑞一齐杀出,乌禄拍马落荒逃去。汪豹心慌,也思量走脱,呼延灼赶上,一鞭落马,小喽啰绑缚了。那乌禄的兵死的死逃的逃,尽皆星散,无人拦阻。只是黄河浊浪滔天,无船可波。“夜不收”禀道:“汉里暗藏三百只大船,可以渡得。”李应大喜,遂拔寨到船边,把家眷、辎重装载在船,然后把兵马一同渡过。
顷刻到了南岸,黎阳城中也有来兵把守,却是王进标下。接进城中,王进问得老种经略相公一月之前身故,不胜凄切。李应取二百银子赏了两个“夜不收”,教他回去。燕青道:“偶然拾得这木夹,干了三件大功劳。”呼延灼道:“若无兄弟你这副大胆,会讲各处乡谈,也做不来!”叫带过汪豹,骂道:“你这逆贼!朝廷差我们十员将官来守黄河渡口,杨刘村是第一个紧要去处,你怎么背国私降,引金兵过河,断送了宋朝二百年社稷山河,使两朝龙驾没陷沙漠,害了数百万生灵!你思量贪图官爵,荫于封妻,怎想也有今日!我为朝廷正典,为天下伸冤!”命立一旗秆,在百步之外,把汪豹吊上去,唤军士乱箭射死。下面设酒庆贺。不消半刻,汪豹身上箭如犯毛,放下来把肉割碎喂狗。众头领尽皆欢畅。
话说李应仍将兵马拔为三队,往河南进发。李应道:“烦戴院长先去东京探个消息,好投宗留守。”戴宗领命去了。一路无话,行了几日,到了中牟县。人民逃散,只剩一个空城。李应道:“且屯在城里,候戴院长回来,再定行止。”遂进城扎下。其时,兵戈之后,四野萧条,荆榛满地,行人稀少,豺虎成群。等了两三日,不见戴宗回来。燕青、杨林、呼延钰、徐晟跟十数个兵,弹弓弩箭,去野外打鸟雀顽要。到日色平西,带了些野味回来。见大路上两乘车子坐着四个人,都是方巾便服,后面马上骑着一个军官,背着敕命,有两三担行李,脚夫挑着逶迤行来。燕青见了寻思道:“那车子上坐的两个人,有些面善,一时想不起。马上军官背着敕命,想是流贬的官儿。”也不放在心上。不上半里之遥,又见十名军汉,都带腰刀弓箭,提着朴刀走来。为头的见了燕青,叫道:“小乙哥,你怎的在这里?”燕青看时,却是东京城内卢二员外的邻舍,叫做叶茂,是开封府内的马头军。燕青也叫道:“叶大哥到哪里去?”叶茂道:“晦气!要走八千多里路哩!”燕青道:“怎走这远路?是何勾当?”叶茂道:“总为这几个害人精!你道前面车子上坐的四个是甚么人?说出来神惊鬼怕!”燕青道:“又来取笑。那四个人,方才我见满脸的晦气色,怎恁地了得?端的甚么人?”叶茂道:“便是写谨具帖子送宋朝天下与金国那班大臣。”燕青吃了一惊,问道:“敢是蔡京、高俅、童贯?这年纪少些的又是哪个?这几个人汴京未破时早已流贬,为甚今日还在这里?”叶茂道:“那便是蔡京儿子学士蔡攸。你不晓得,汴京未破时,大学士陈东劾奏六贼误国殃民,奉旨尽皆论贬,分两起押解。一起是王黼、杨戬、梁师成,到雍丘驿被冤家刺杀了,已是清帐;那一起是这四个,毕竟蔡京阴猾,见金兵攻打汴京危急,贿买了押差官,宽纵了,隐匿乡村,在哪里观望,又要投顺金朝做官。兵戈扰乱,没处查考。康王正位之后,李纲为宰相,严查起来,儋州知会从不见到。有仇家首报,捱缉出来,把前香押差官问罪,又差我本官押解,点我们护送。因杞县那一带有土贼,不可走,在这里绕转来。”燕青道:“前面到何处安歇?”叶茂道:“打点到中牟县城里。闻有兵马屯扎,且再行去看。”燕青道:“县里的兵马是我的相好弟兄,宿歇不妨。久不会面,寻杯酒儿叙叙旧情。”两个一头说一头走,到了城边。叶茂赶到押差官马前说道:“前边并无宿店,中牟县内虽有兵马,却有相识在内,可以安歇。”押差官便叫进去,寻一所空房住下。
杨林、呼延钰、徐晟虽见燕青与叶茂打话,却不关心,不知说甚么。燕青走来与众人说道:“偶然遇着四位大贵人,须摆个盛筵席待他。”李应道:“又是什么大贵人?”燕青笑道:“这四位贵人,平日有恩惠在我们面上。今狭路相逢,不可怠慢!”便将蔡京父子、高俅、童贯责贬儋州,从此经过的话说了:“我已请到城内了。”众人一齐道:“真是难得相逢!每人赏他一刀便了,摆甚筵席!”燕青道:“若是一刀,有甚趣味?须要慢慢消遣他。如此如此才妙。”众人依言。
燕青遂同杨林、樊瑞、蔡庆、杜兴到押差官寓所,见蔡京等四人立着闲谈,燕青拱手道:“李将军闻得蔡太师、学土、高太尉、童枢密在此,旅邸萧条,特备小酌,遣某等来迎请。”蔡京等愕然道:“哪位李将军,承这盛情?我等羁旅之人,不便过扰,辞了罢。”叶茂见燕青来请,便对押差官道:“这个便是邻舍,李将军想是他相识。”燕青道:“敝友极是世情的,就屈台驾同往。”押差官道:“李将军敢和太师有旧?是何官职?”燕青道:“正是。极蒙太师、枢密抬举的,一去便知。”蔡京寻思道:“想是门生故吏。世态炎凉,还有这一存厚道的人。”押差官撺掇,遂一同起身。燕青使杜兴先去通报。李应把队伍摆列得十分严肃,都是弓上弦,刀出鞘,衙厅上灯烛辉煌,摆设盛席,众好汉结束齐整,立在两边。见蔡京到了,动起军中鼓乐来。李应降阶相迎,逊至厅上,逐位分宾主。见了礼,即送蔡京等四人和押差官上坐。蔡攸因父亲在上,谦避东边第一位。众好汉依次两旁坐定。
酒过三巡,食供两套,蔡京、高俅举目观看,却不认得,忍不住开言道:“某等放废之人,何劳盛举。只是素未识荆,好生不安。”李应笑道:“太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四海具瞻的。虽是向日屡沐恩波,但不得一觐龙光。高太尉、童枢密会过两三次,难道便忘了?”又饮勾多时,李应道:“太祖皇帝一条杆棒打尽四百军州,挣得万里江山,传之列圣。道君皇帝初登宝位,即拜太师为首相,燮理阴阳,掌军国重事,怎么一旦汴京失守,二帝蒙尘,两河尽皆陷没,万姓俱受灾殃,是谁之过?”蔡京等听了,心中不安,想道:“请我们吃酒,怎说出这大帽子话来?”面面相觑,无言可答,起身告别。李应道:“虽然简亵,贱名还未通得,怎好就去!”唤取大杯斟上酒,亲捧至蔡京面前,说道:“太师休得惊慌,某非别人,乃是梁山泊义士宋江部下扑天雕李应便是。承太师见爱,收捕济州狱中,幸得救出,在饮马川屯聚,杀败金兵。今领士卒去投宗留守以佐中兴,不意今日相逢,请奉一杯。”高俅、童贯、蔡攸俱各送上。蔡京等惊得魂飞魄散,推辞不饮,只要起身。李应笑道:“我等弟兄都要奉敬一杯,且请竟坐。”只见王进立起身来,把白须一张,喝道:“高俅!我非是梁山泊上人,是八十万禁军教领王进。你本无赖小人,学使枪棒本事低微,要与我先父较量,一棒打翻。不归咎自己,反要挟仇报怨,害我性命。车投老种经略相公处,升授兵马指挥使,今日特地与你剖明。”高俅顿口无言。又见小旋风柴进出位来道:“我是大周柴世宗嫡派子孙,住在沧州横海郡,小旋风柴进便是。先朝赐有丹书铁券,安居乐业。你使族弟高濂做高唐知州,那殷天锡恃了姐夫的势,把我叔父柴皇城呕死,要占花园。黑旋风李逵路见不平,把殷太岁打死,高濂将我监禁在狱,幸得宋公明救上山寨。受了招安,破方腊时曾建大功,我辞了官爵,归隐沧州。你又使高源为沧州太守,凑着奉旨搜括金银。高源公报私仇,要杀我全家。通倚了你的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