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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梦转纱窗晓-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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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句话:“小德子,照顾我。”他一定会安全送我回去。
 


梦转纱窗晓 正文 第69章 身如舟
章节字数:6563 更新时间:07…09…06 12:34
    宿醉的代价,就是头痛欲裂。醒来后嘴里尽是干涸苦涩的味道,仿似嚼着一大把黄莲,偏偏只准你细嚼慢咽,不能囫囵吞下,那苦,于是悠远绵长。或许,也是心境的写照。

    心神恍忽间忆起昨晚的梦,模模糊糊,虽不能清晰连贯,却有些记忆犹新。羞恼出一身冷汗,我怎么能变成那样?旧梦不堪回首宿醉中。

    这样的一个梦让我心惊,亦心凉,我不能纠缠在这样爱恨复杂的情绪中,我不能变成或摇尾乞爱的弃妇,或怨天尤人的怨妇。我原本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不是么?只不过是用了一种令人不能接受的方式。既然殊途同归,我何不欣然接受呢?不得不,要不然我要怎么办?

    别无选择。我选择坚强。不屈。谁也别想让我放弃自我!乞求或施舍得来的爱,我不屑一顾。

    暗流涌动,皇宫里人人自危,惶恐不安。我的两位师傅,分别对我耳提面命,不许我多管闲事。我暗暗好笑,我真的是“祸精”么?也许是。只不过,我知道了结局,于是多了几分淡定。

    我的生活变得空前忙碌,除去份内的三份差,康熙爷每隔几日就要召我与他“布库”。时间都是在深夜就寝前,我与他,各自施尽全力,毫不留情。我总是被重重地掀翻在厚毡上,不痛却很“快”!偶尔,我施以巧劲也能将他摁倒在地,于是,两个人都越发来了劲儿。他心中不畅,我亦心怀郁闷,布库成了我们渲泄的方式。

    这是一场无奈的战争,他们也许不知道,我却清楚无比,这场战争没有赢家。死的死,囚的囚,有的人流芳百世,有的人遗臭万年,皆是空留遗憾,徒有虚名。他们一定不会快乐,就像康熙爷,他囚禁了两个原本最受宠的儿子,太子与十三,在旁人眼中,他是狠厉而绝情的。而我,却见到了他的挣扎与痛苦。不然,他何以会摒退众人,留下我这个肯拼命相搏的野丫头,用汗水与体力上的辛劳泄去心中苦闷?劳心与劳力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皇上也开始认识到这一点。我却是早已领悟。

    每一回大汗淋漓后,康熙爷总会赞一句:“有长进!畅快!”我亦笑眯眯回应:“在实战中进步,痛快!”除此之外,再无多言,他显然丝毫不愿意我知道的更多。我亦然。

    时间被占得太满,于我而言,这是一件好事。

    …

    这一日,康熙爷从太和殿回到乾清宫后,在南书房中习字,左手,这位可怜的父亲被儿子气得中风,右手暂时失去了功能。听兰叶说,康熙爷废太子之时,涕泪交加,一连六夜不得安寝。我大吃一惊,平素喜怒不形于色的康熙爷居然如此失态,可见得是伤透了心。

    运笔之势行云流水,字迹却有些歪歪斜斜。我抬眼看向李德全,他神情中透着难得一见的惶惑。我暗忖,只怕是今日朝中又发生了些困扰之事。

    外面忽然一阵喧哗,急促的脚步声与叫嚷声后,以九阿哥与十四为首冲进来一帮人。我一惊,南书房向来不许人随意进出,这是怎么了?急忙向门外退去,这种场合不需要我的存在。迎面撞上四阿哥,神情冷峻之极。我又是一惊,在这样的场合重逢,尴尬更甚。不由得退回脚步,挨着李德全垂手而立。再想出屋已是不能,更多的人涌了进来。康熙爷的儿子们除去被囚禁的那两位,一个不落。屋外侍卫与太监们也不甘落后,纷纷进来“护驾”。

    康熙爷掷下手中之笔,喝斥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不知道南书房的规矩么?你们眼里心中可还有朕这个皇阿玛?”

    九阿哥叩首道:“皇阿玛,儿臣此来是为八哥求情,八哥并无妄求储位之心,望皇阿玛明鉴,重新定夺,万不可锁系囚禁。”十四亦上前一步恳切道:“皇阿玛,儿臣愿以性命担保,八哥绝无此心。”

    我一愣,八阿哥被锁系圈禁?不是雍正年间的事么?却听康熙爷厉喝道:“你们两个要指望他做了皇太子,日后登基,封你们两个为亲王么?你二人如此行事,是自以为有义气么?朕看都是梁山泊义气!一身匪气!哪里有半点皇子的礼数规矩?”

    十四居然呛声:“儿臣等并非自以为有义气,不过是兄弟手足友爱之情罢了!儿臣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兄弟们被囚禁,从此一生不得自由,郁郁而终!皇阿玛今日若非得将八哥囚禁,儿臣也无法,只能一死以谏言!”说着,从袖中取出一铀彩小瓶,状若毒药,放在唇边,一脸义无反顾的样子近乎悲壮,眼眸中闪动着倔强的光芒,直直迫视着康熙爷。

    九阿哥依葫芦画瓢,亦取出一小瓶。他们竟是有备而来。我大骇,这与“逼宫”有异曲同工之罪。他们居然威胁康熙爷?

    康熙爷脸上陡然滑过一丝厉若冰霜的愤怒,自书桌后行出,蓦地拔出一旁随侍侍卫腰间佩刀,怒不可遏:“你要死就死!朕便成全了你!”说着,一步步迫向十四。

    屋内众人哗啦啦尽数跪倒在地,不住叩首。十阿哥一边哭喊道:“皇阿玛,十四弟年少轻狂,求您恕了他罢!”十四却不出声求饶,只是执拗地昂头看着康熙爷。

    只有我呆若木鸡地站着,傻眼了。九阿哥一母同胞的五阿哥,忽然冲上前去抱着康熙爷的腿,含混不清地哭嚷着,却被康熙爷一脚大力踹开,眼见着手起刀欲落。我一阵慌乱中,被身后一股力道一推,不由得冲上前去,不偏不倚,将康熙爷扑了一个大屁墩儿,恰坐于五阿哥身上,一声哀嚎后,屋内一片鸦默鹊静。的d3

    我趴在地上与康熙爷惊惶地面面相觑,二人皆失了措。半晌,康熙爷厉喝道:“你做什么?”我回过神来,绞尽脑汁地措词,忽然见到康熙爷手中的刀,心念一动。颤抖着抚着刀面,嗑嗑巴巴,干笑几声:“呵呵,好刀!好刀!奴婢记得在围场之时,皇上曾赞奴婢救下四阿哥有功,欲赏赐奴婢,奴婢当时答待回京后要挑一样宝物,今日见到此刀,心痒难耐,奴婢大胆求万岁爷赏了给奴婢吧!”的e0

    一个人盛怒之时,行为失常,需要些微时间来平定情绪。我此时特意提到四阿哥,就是欲令康熙爷想起,他其实是一位疼爱儿子的父亲,他可以为了四阿哥厚赏于我,就应该能够原谅十四,至少不至于取他性命。

    李德全快步上前,伏低叩首:“奴才可以做证,万岁爷当日的确对采薇有此承诺。”我恍悟,方才在背后推我之人,除了李德全不做他人之想。

    再拙劣的理由好歹也是理由。你可以不信,却不能不听。若你只能接受结局,也就只能勉强相信理由。我如此,康熙爷亦然,只要他不想杀我,就只能选择相信,至少是表面上的。

    康熙爷果然明悟,狠瞪我一眼,沉声道:“来人啊”“皇阿玛,求您开恩饶了她!”十阿哥凄哀的声音。康熙爷顿一顿:“宫女采薇行事张狂,以下犯上,拖至刑堂,待朕发落!”

    我心中松一口气,待发落,李德全定会替我周旋。李德全扶康熙爷站起,康熙爷掷下手中的刀:“你既看中此刀,朕就赏了给你!滚!”

    我忙不迭拾起刀,灰溜溜随人去了刑堂,一路忿忿,无故又做了炮灰。在刑堂中坐等半天,李德全才带着口谕而来:“皇上罚你倒一个月夜香!”

    我气瞪着他,无话可说,倒有几分好笑,康熙爷实在知道我的短处,众人求情,他不欲我受皮肉之苦,便想出这个惩罚。李德全一扯嘴角,苦笑道:“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谁让你平日里就是一混不吝的主儿?今日之事也只有你,万岁爷才能饶得下,若换作他人,天子之怒必朝他而去,命可是保不住了!”

    我撇嘴:“师傅您也可以。”李德全叹一口气:“我若去,日后怎能服众?眼下万岁爷身边也离不得我!”我想了一想,的确如此,李德全可算得上是奴才里“德高望重”之人,平日行事亦可为众人之表率,若今日以下犯上,日后再无脸教训他人。

    我叹道:“谁让我是您徒弟呢,罢了!”李德全笑道:“过了年,寻个机会让你出宫回家一趟。”我大喜:“再好不过!一个月的苦,我也就受了!您可得说话算数儿!”李德全点点头,欲言又止,我疑惑着问道:“师傅,您平日里不是说身为奴才不能过问政事么?又说要揣一颗平常心,不可有失偏倚,今日怎的?”

    李德全正色道:“我今日所为,全是为着万岁爷。万岁爷也有普通人的七情六欲,也会有控制不住自个儿的时候,我不能眼瞧着他做下日后会后悔的事情。”

    我心中暗赞,李德全实在值得康熙爷倚重与信赖,他行事处处以皇帝的利益为出发点,他能配得上“大公无私”一词。

    李德全略带几分尴尬:“万岁爷令你一个月不许沐浴!一会儿会有人领你去夜香所”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往外溜之大吉。原来,他的欲言又止是为了这个。

    我气怔在原地,康熙爷何以“奸滑”如此?倒夜香而不准沐浴!我情愿受杖刑。一时咬牙切齿,直咬得咯咯作响康熙爷虽是饶我性命,却始终羞恼成怒,这怒非得一泄不可。况且,他若不罚我,何以堵住众人悠悠之口?这皇宫中从来不缺好事生非,眼红嫉妒之人,往后我的日子会难上加难。我领他苦心!

    小太监领着我到夜香所。我有一间阴暗潮湿的小屋子,还好,是单独的。兰叶替我送来换洗衣裳,一面替我收拾被褥,一面不住埋怨我多事。我无奈苦笑,这一回并非我强出头,实是身如舟,不由己。转念一想,十四往日待我的确不薄,别的不提,他若将四阿哥冒险救我之事告知康熙爷,我岂能活命?今日机缘巧合救下他,权当还他一个人情罢了。

    刷马桶,是我的任务。我淹没在无边无际的马桶中,它们或大小或小,或方或圆,千姿百态,却有着共同而唯一的气味。惟有一个字“臭”。

    常言道:入鲍鱼之肆,久闻不知其臭。可这马桶着实不同,只因着百样米养百样人,故有百样其臭略有不同,偏我又生就一个嗅觉灵敏的鼻子,故而这扑天盖地的臭味,久久萦绕于鼻端,“冤臭不散”。我真冤哪!

    我苦不堪言。食,无胃口,梦,不再香甜。常常梦见自己落入水中,忽然不会游泳,挣扎不已,好容易水面上漂来一个木桶,我拼力抱住却发现是一只马桶满满的。梦,常常会反映心理危机。

    好容易熬过三日,夜香所的管事太监张范给我换了一个差事,运夜香。于是,我每天往返三趟,将从各宫中收集的夜香,运往宫外,再将空桶运回夜香所。两人一组,与我搭档的是小太监常春,对我态度恭敬,活儿抢着干。明显是受人所托,是谁并不重要,我只知道自己并不是身处被遗忘的角落。有一丝温暖就好,我不贪求更多。有期望,就活该失望,还是少一些为妙。

    事情的原委我也从常春处渐渐了解,当日康熙爷在朝堂上斥责八阿哥柔奸成性,妄蓄大志,妄求储位,令人将其锁系囚禁。“四人帮”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于是便有了这一出“以死相谏”,其余的阿哥们皆是前来劝阻九、十四二人。我更愿意相信十四与九阿哥不是出于利益一致的考虑,而是出自手足之情。至少以目前来看,十四仍然是有些意气用事、轻狂浮燥的少年阿哥,而不是日后气壮山河的悲壮大将军王。我很欣赏他,皇宫中应该多一些这样的“不规矩”,会令人觉得任他再阴森可怖之地也会有温暖如春之时。

    常春在前面拉车,我在后面推,这一道坡是我们最为艰难的时刻。第一日,曾经将夜香桶倾翻,“香”味四溢,足足收拾了一个时辰,常春回去后被张范责打二十板,三天下不来床,而我,被轻易饶恕。唯一不能忍受的是不能洗澡,这是康熙爷的旨意,不能违抗。

    恨,没有。现在的苦与我曾经经历过的相比,犹如柳絮与泰山之别。只有无可奈何。我已然能够坦然自若地接受命运的捉弄。习惯成自然。

    “采薇!”我回头望去,十四步履蹒跚而来,他被兄弟们轮流、亲手责杖二十,康熙爷的旨意,他老人家着实促狭,整治人有一套。我福了一福,笑道:“大好了?”十四嗔我一眼:“从来就没有规矩!”他自己其实最是不讲规矩,偏生对我要求严格。

    我微笑不语,十四仰脸望着天空,懒懒道:“此次多谢你了!”我忍住笑意,认真道:“不客气,平日你待我很好,礼尚往来!”阿哥道谢,就是这么的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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