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凤还巢-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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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闻言,浑身通泰,挨身坐在床头,与凤姐抵着额头:“我竟不知道,你是这般一心为我,平日竟以为你只向着娘家,把我当外人防着,原是我想错了,倒冤枉了我的好二奶奶了。”
凤姐知道这话的首尾,因叹道:“我何尝不想在大房里跟着老爷太太,每天啥事不管,只奉承老爷太太高兴,过些舒适的日子,我又不是没嫁妆,光我爷爷留给我压箱底的五万银子够我吃一辈子了,我何苦这般讨人嫌,上赶着来二房巴着二老爷二太太呢,我虽没读过书,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这些简单的道理还是知道一些,别人都道我一心抓权抓钱,难道这钱财我要带进棺材里去不成,还不是想给我们大房将来的子嗣攒些身价银子。这也是我女人家见识短浅,一片愚忠之心,旁人谁能明白呢。”
贾琏听了这话,把那凤姐搂在怀里,恨不得立时揉进身子里去,一边帮着凤姐擦泪,一边柔声安慰:“为夫知道了,从今再不怀疑我的好二奶奶了,娘子都说白了,我还不知道,再也不是个人了。”
凤姐眼一斜贾琏,似笑非笑:“你知道什么,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想想,这府里是谁继承爵位,是我们大老爷吧,而你我则是长房长子嫡妇。所以说,这府里的荣耀原本就应该是我们两个的,我们两个是这府里的理所当然的当家人,当家奶奶,这荣喜堂也应该是大房居住,却偏偏被人占去,大老爷大太太服气,我就不服这口气,我就要斗一斗,争一争,拿回那属于我们大房的东西。”
贾琏听到这儿,已经是红了眼圈,对凤姐彻底折服了,不知道要把凤姐怎么奉承才好:“老爷太太早些时候还常常埋怨你,说你只把着老太太二太太,连我也……。唉,谁知你是这一番谋划,全是为了我们大房争气挣脸,真真愧死我了,我今后再不听那些瞎话了,再不疑你了。”
凤姐见贾琏这般情形,深感情动比压服来的顺手,因笑道:“我知道二爷并不是那是非不明之人,只是耳根子软,又被人有心挑唆,才对我有些疑惑。背后说人岂能杜绝,何况我手握这么大贾府的财权呢,对二爷我也没别的要求,我知道那些说歪话的人中或许有二爷嫡亲之人,我也不说教二爷从此离了他们,只求二爷今后行事,记得一点,我们夫妻同体,祸福与共。我只希望能与二爷白发相守,含怡弄孙。所以,二爷以后行事之前,要思之再三,切勿被人引诱做些违背情理法度之事,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贾琏这时还有什么话说,只有拜服在凤辣子石榴裙下的份了。
先就说了,那平儿是极有眼色之人,在凤姐发话之初已经赶尽了房里大小丫头,自己拦门坐着,靠着熏笼做针线,此刻听着屋里夫妻谈话渐入佳境,乐的抿嘴偷笑。
贾琏这里就着暖炕,听着娇妻掏心挖肝一番承情,哪里把持得住,恨不得立时与凤姐合为一体,才好表白自己的衷肠,他是情动难以把持,脱鞋上炕与凤姐耳鬓厮磨,凤姐被他搓揉的气喘吁吁,勉强提了精神推拒贾琏,娇娇糯糯道:“爷,大天白日,如何能行这事呢,二爷还是去了吧,我又不跑,爷急什么,到了晚上早些进来,我们再……。”
贾琏哪里肯依,手里急急的剥那衣衫子,凤姐也是情动切切,不再推辞,反手替贾琏宽衣解带,眼见两人要赤……裸相对,谁知门外旺儿一声声急问:“平姑娘,见了二爷没有,薛大爷满世界寻我们二爷,说是那边珍大爷,宝二爷,容小大爷,蔷小二爷都到了,就差我们琏二爷了,薛大爷急得什么似的,不是我拦着,早闯进二门来了。”
贾琏这里混不论,还要纠缠,气喘吁吁与凤姐搓揉,缠夹不清。
凤姐却是清醒了,忙催着贾琏起身,屋外旺儿一声声唤着:“二爷,二爷……。”
贾琏恨得咬牙切齿:“这个狗杀才旺儿,作死呢,薛呆子也是,忒讨厌了,我…我……。”
凤姐推出贾琏去,蒙被大笑不止:“肉纵烂了在锅里,又不得跑了,二爷还是快去吧。”
贾琏穿好衣衫,又把凤姐拽出来亲香了几口,方扬声让平儿打水来梳洗。
平儿进来,脸儿红到脖子后面,眼睛都不敢看贾琏,只是低头递上香胰子热敷子。
贾琏心里憋着邪火,又见平儿这般,狠狠道:“你抬起头来不成?未必我是老虎,会吃你呢。”
听得凤姐在屋里扑哧一笑:“平儿,你就让二爷瞧瞧又怎的?横竖他又吃不得你。”引得平儿抿嘴直乐,果真听了凤姐,抬眼歪头看着贾琏微笑,当真是启眸一笑,羞杀百花,勾动得贾琏心直痒痒脸做烧,喉头咕咕作响,全身只除了一处神气昂扬,余下浑身软绵,不免咬牙恨恨的甩了敷子:“我把你们两个,哼,浪蹄子,你们给我等着,看我将来怎么收拾你们两个。”贾琏发狠说了好几句,凤姐平儿只是娇笑,贾琏看得着,吃不得,顿时觉得没意思,自己也笑了,抬脚走了出去,心里只把薛呆子咒了千遍万遍不止。
再说凤姐,这装病期间也没闲着,那一日迎春来看望凤姐,陪着说了还会子话,凤姐有心与这位嫡亲姑子亲厚,不免说些知心的话儿提点她,迎春是个是实诚人,三言两语,动了情,漏嘴说出了奶娘偷拿了她的月钱吃酒赌钱的事情。凤姐眼里那容得了沙子,又兼眼下她把大房之人看得更亲些,一听这话,心里顿时窝火,本当立时让人把那婆子叫来排揎一顿,想着自己现在养病方忍下了。
又一想,这迎春的性子实在太窝囊,难不成还要看着他被中山狼再整死一遭不成,因问那迎春:“二妹妹,我问你一句实话,你是想就这样窝囊下去,还是想从今活成个人样,像大姑奶奶,三姑娘那样受人尊崇呢。”
迎春诺诺道:“我也想呢,可是我拿什么跟大姐三妹妹比呢?”
凤姐就看不上迎春这种懦弱样子,因冷哼一声:“你怎么就比不上大姑娘三姑娘了?你是大老爷的女儿,老祖宗的嫡亲孙女儿。祖宗的爵位是我们大老爷袭了,论理儿,你才是侯爷嫡亲的女儿,真正的侯府千金,身份比大姑奶奶,三姑娘还要尊贵,你又知书识礼,又生得花骨朵似的娇嫩,论理,你比她们都强才是正理,怎么浑说比不上呢!”
迎春红了眼:“嫂子,你别说了,是我自己没用,怨不得别人。”
凤姐见她一味退缩,顿时恼了:“你这话我不爱听,我就要你一句话,你想不想跟大姑奶奶似的受人尊重。”
迎春看看凤姐,哭得更凶:“谁不想呢,可是,我虽是大房的,却不是太太养的,太太也不爱待见我,我有什么法子呢。”
凤姐点头:“阿弥陀佛,有你这句话就好,我再问你,你相不相信我,愿不愿跟着我学习管家理事呢。”
迎春惊喜抬头:“嫂子肯教我?嫂子觉得我行么?”
凤姐见她这样,知她是肯学了,因笑道:“你比我识字又聪明,怎么不行了,你既愿意,以后每日给老祖宗请安过后,就别再跟着大嫂子吃斋念佛了,以后每日悄悄来我这里,我让平儿细细的告诉你家务事的诀窍,就怕你这个候府千金大小姐,不愿放下身段,拜我与平儿两个睁眼瞎子做师傅了。”
迎春哪里会不肯,忙拉着凤姐平儿一连声的叫师傅。
平儿拉着迎春的手笑道:“二姑娘快别这样叫,我们奶奶说笑呢。”
凤姐白平儿一眼:“我且没说笑,除非你不爱搭理我,不愿意教我们迎姑娘。”
迎春被凤姐醋着,赶着平儿施礼,平儿忙笑着阻拦:“好姑奶奶,别折杀我,姑奶奶不嫌我话多刮嘈就好了。”
自此,迎春果依凤姐之言,每日早饭后悄悄走来凤姐房里,与凤姐平儿学习管家之事。
凤姐想着迎春的改造不在一日之间,须得循序渐进才是,便把历年的各种账册,包括家下柴米油盐的,亲戚间往来打点的。亲戚间的往来又分高下三等,一一说给迎春,而后让她自己参详不提。
回头再说凤姐,这日她听得薛家到了,看看日子已经上旬将过去一半,自己身上也好的差不多了。
这些日子与贾琏修复了关系,恢复到新婚时节的蜜里调油,亲姑子迎春也肯亲近自己,凤姐是事事顺遂,就想着要重新出山,可是又碍着黛玉的生辰,想着王夫人的作兴,不好贸然复出。于是私下使了平儿,叫她把自己身子逐渐复原的话放了出去,暗暗交待小丫头与贾母房里的傻丫头去嚼舌,把王夫人不予黛玉大半生日的话透了那么半句出去。
凤姐一边为自己出山铺垫。一边却大张旗鼓的请了太医开方子,做些人参红参什么的丸药,大有蛰居不出之势。
贾母不久闻得了些许风声,疑惑凤姐有心偷懒,心中有些不悦。加上王夫人行事古板刻套不灵活,连带的整个贾府都有些暮气沉沉。她又无才干,持家无方,贾府那些成精的下人乘机作怪,偷鸡摸狗,吃酒赌钱,懒怠散漫,两下比较,贾母心中老大不喜欢,心中越发想念凤姐的聪明能干,风趣爽利。
隔山打虎,凤姐巧借力
却说凤姐一番运作,将消息放了出去,贾母果然闻得风声,心下疑惑,这凤丫头这般反常之举,到底什么讲究呢,私下吩咐鸳鸯来探虚实。
这一日,凤姐正与平儿闲坐,鸳鸯奉命来探凤姐,想看看凤姐身子到底怎样了。
凤姐心知鸳鸯来意,原本躺着,忙坐起身子靠在炕壁上,热心的陪着鸳鸯说话。
鸳鸯暗暗留意,眼见那凤姐精神气儿十足,却听她口里句句抱怨:“姐姐你看看,你替我们操心劳力孝敬老祖宗,原本呢,该我们去看姐姐才是,还要劳累姐姐跑腿来看我们,我这心里真是过不去,还有这林妹妹生日快到了,我却这般病着,真是急死个人了。”
鸳鸯眼见凤姐神清气爽,似乎身子并无不妥,却只是口里称病,心知有些蹊跷,因与平儿两个一起长大,私下暗问:“我见琏二奶奶并无什么大病症,怎么老是蛰居称病呢,这跟二奶奶一贯的性子实在不像得很。”
平儿作难的一笑:“这个,倒叫我怎么说好。”
鸳鸯听她话里有因,笑着捉住平儿:“你今儿不说出个道道来,让我给老太太好交差,看我怎么治你呢。”
平儿有推辞几句,鸳鸯只是力逼着要她说,这才半推半就,把凤姐怎么为了林姑娘生辰之事请示太太,太太怎么驳斥,凤姐怎么的觉得对不住林姑娘,对不住老太太,又不敢明言,一边对不起,一边惹不起,凤姐左右为难,百般无奈,只好称病不出。
鸳鸯听了这话,面色顿时有了气愤之色,回去学于贾母,贾母听说沉了脸,好一阵沉默。
鸳鸯见贾母脸色难看,生怕气坏了贾母,好一阵后悔,只怪自己没说的隐晦些。只是眼下后悔晚矣,免不得软语宽慰贾母一番,又拿了贾母预定给黛玉的生日礼物出来让贾母验看,扯东拉西一番,才将贾母郁闷的情绪混过去了。
又过一日,已经是二月初八了,这日一早,邢王二夫人来给贾母请早安,老太太留下她们叙话,又使人叫了凤姐过去,当着邢夫人,王夫人的面吩咐道:“我听得你已经大好了,是时候出来管家理事,你二太太已经替了你这些时日,她也有些年纪了,也该歇息歇息了。”
凤姐忙笑着应承:“我刚好了,原要再偷懒几日,吃个现成,谁料就被老太太火眼金星就瞧见了呢,看起来,我就是那个霉运星,孙猴儿,凭我天大的本事,也翻不出老祖宗的手心儿。”
众人大笑,贾母笑呵呵伸手要打凤姐,凤姐忙跑到两位太太、三春姐妹,宝玉黛玉宝钗跟前去贫嘴:“你们瞧瞧,我这人什么命啊,不过想着做那么一丁点坏事,就被老祖宗察觉了,伸手就要打人,我不过就病了那么三五天,老祖宗就不认我了,如今眼里就剩那些个玉儿钗儿了,把我这破砖烂瓦片是不当回事了,嗳哟,你们倒是评评,我的命苦不苦哟。”
贾母原本心情有些郁结,被凤姐这一搅合,笑了一场,将那郁闷之心驱散了些,因笑着吩咐凤姐:“我这里有一宗事儿,你替我办好了,我依然疼你,把那些个什么玉儿钗儿的,我都不认识了。”
凤姐配合着贾母,忙一溜烟跑回贾母身边,巴着贾母娇笑:“嗳哟老祖宗,只要您不是要割我的肉吃,凭他什么事情,上刀山下油锅,我眼睛若眨一下,就不叫凤辣子。”
说得大家又是一阵好笑。
贾母笑得喘气不赢,好半天才平复下来:“谁要吃你的酸肉,只因你林妹妹来了这几年,为你姑母仙逝,眼泪也没干过,实是可怜见地,生日一向也没好好乐过。这出孝的第一个生日,我的意思请一般小戏子来,就在我这后院里唱起来,也无需请客,就我们娘儿们,她们姐妹们并宝玉,替她庆贺庆贺,也算是去了霉运,从此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