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凤还巢-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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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见了彩云,顿时头疼不已,却不敢有所违拗,且他要出门在即,本该辞别母亲,只是害怕被人按头逼迫。
无奈何,再不情愿也是自己母亲,不得已,宝玉认命一般走到母亲房里,果然不出所料,薛姨妈宝钗齐齐在侧,宝玉只得于各人行礼见过。王夫人咋见宝玉。一把抱住,摩挲不已:“我儿,你为何不听为娘劝说,执意要去江南,你要急死为娘吗?”
宝玉年岁渐大,已经很不喜欢被人这般搓来揉去,摸脸掐腮,挣了几挣,都没脱身,十分挫败,只得耐着性子劝导母亲:“太太莫哭,我又不是单枪匹马,上有林姑父照应,下有朝廷官兵护送,我自己还有李贵茗烟贴身护卫,准保无事,太太放心。”
宝钗一笑上前,搀扶王夫人坐下,道:“姨妈坐下说话,也好舒服些,宝兄弟说得不错,此去江南,虽说是有风险,却也有说不尽好处呢。”
王夫人含泪仰头,看着宝钗,言道:“我儿,你就别跟着她们一起糊弄我了,算我白疼了凤丫头,她如今与我离心离德,只知道把着老太太奉承,你可别学她样,那样姨妈可活不成了。”
薛姨妈也随声附和:“谁说不是,这凤丫头变化忒大了些,论说她与我们才是至亲骨肉呢。”
宝钗没言语却是一声叹息,似乎她也觉得凤姐行止不可思议。
宝玉见她们众口一词,都道凤姐不是,内里还牵着老太太,心里一时毛躁,便开了腔:“这关凤姐姐什么是事呢,是我自己早想出去走走,增加见识,才费了好一番口舌,恳求林姑父带我出去,林姑父原本不肯呢,实在与别人不相干。请太太信我。”
宝玉其实想说,‘太太可别听人哓舌挑唆,见疑凤姐姐,免得凤姐姐知道寒心,凤姐姐对您可不错。’只因为一个‘孝’字儿当头,他不能说畅快,只好这般云里雾里,绕来绕去,飘皮一说罢了。
薛姨妈见宝玉呛了王夫人,忙一笑插嘴道:“我儿,可别恼你母亲,你母亲也是一口气憋得久了,原不是说今日这事儿,我儿可别误会了。”
宝玉见听了这话,更加烦躁,心里腹议,不是你们见天逼迫纠缠,我又何必背井离乡,一走了之呢。只是顾念亲戚面子,姨妈又是长辈,有话也不好说得。
岂料宝钗见宝玉神情十分不耐,觉得薛姨妈说太过隐晦,不能尽情,她还道宝玉不了解个中详情,以至烦闷,因微微一笑,杏目含情,温文而语:“要说凤姐姐,不是我多口,似娘娘省亲这等大事,她竟然不闻不问,实在太过凉薄些。”
谁料宝玉本已忍耐良久,闻听此言,忍无可忍,顿时爆发了:“宝姐姐这话我实难苟同,如今凤姐姐拖着病身子,又要照顾二哥哥,又要照顾大姐儿,还时时想着孝敬老祖宗,还要与大嫂子一起教导姐妹们针凿家务事,纵是对我,也是三天两头送吃送喝,嘘寒问暖,从无间断。怎么到了宝姐姐这里,反倒成了凉薄了呢?
宝姐姐如此聪慧灵性女子,为何只看见凤姐姐眼下不理修园子事情,就没想过凤姐姐怀着哥儿呢?子嗣承继,对凤姐姐二哥哥,乃至贾府,是何等样大事体,她如何能参与修园子动土呢?宝姐姐博览群书,难道不知道家有孕妇忌动土吗?宝姐姐如何就只看见凤姐姐如今精神不济难理事,而不记得凤姐姐之前操劳、之前好呢?”
宝玉情绪激动,噼里啪啦只管自己痛快,也不理会宝钗薛姨妈脸色憋成了猪肝色,他还觉得自己憋屈呢,气呼呼纳头对王夫人大礼参拜,道:“请太太保养精神,切勿以儿子为念,儿子就此拜别,太太珍重。”
这宝玉也是发了驴脾气,言罢掉头就走,丢下王夫人薛姨妈宝钗三人目瞪口呆,尴尬万分。
话说宝玉一向好脾性,尤其对女孩儿温柔如水,今日面对宝钗这个美人儿,却忽然暴虐了,你到为何呢?
其实无他,俗话说得好,狗急跳墙,兔急咬人,只因这宝玉忍耐宝钗实在忍得很久了。
或许有人不明白了,犯模糊了,这宝玉不是最喜欢跟姐妹们厮磨吗,因何如今面对雍容如环妃一般仙品姐姐,这般烦躁,难道宝二爷改性子么?
非也!
这宝玉性子有些各色,他虽天生喜爱百花,却是心有执着偏爱,日日对着心爱之花,
第 47 章
闻密语贾存周惊心,搅混水王熙凤拨火
王夫人不曾想一项温顺儿子露了爪牙,方要搭话教训他几句,却不料宝玉已经甩手走了,这在宝玉不曾有过,王夫人一时气得噎住了。
宝钗虽然被宝玉呛了一顿,心里十分委屈,却强忍着,满脸堆笑,上前安抚王夫人:“姨妈实在不必太担心,想我朝读书人,只怕人人都想拜在林如海门下却不能呢,您想想啊,林如海可是翰林掌院大学士,他话,纵皇上也要听他一二句,依我说,老太太让如今宝兄弟拜他为师,正是帮了太太,是件大大好事,将来还不青云直上,大富大贵呢。”
王夫人含泪拉住宝钗:“我儿,你说果然中肯,只是姨妈实在担心,江南如今可乱得很。”
宝钗道:“正如宝兄弟所说,林如海乃是奉旨出京,这可是皇家钦差,那随行护卫定然不少,乱民纵然作乱,也伤不到宝兄弟分毫。”
薛姨妈一旁笑道:“钗儿这话很是,姐姐,你就放心罢,总有一日这贾府以你为尊,由你说了算,姐姐就等着享儿孙福,做老封君罢。”
王夫人总算和泪笑了,拉着宝钗直感叹:“幸亏姨妈还有你,不然我还有什么希望呢,唉,只是这一来,宝玉就更林家更近乎了,老太太又偏向林丫头,我只怕将来委屈了你。”
薛姨妈忙着打蛇随影上:“姐姐也不必太过忧心,府里老太太再大,难道还大得过宫里娘娘去,姐姐与娘娘是亲母女,娘娘遇事定然会帮着姐姐,姐姐放心,钗儿定会孝敬我们两个。”
这话说得实打实,尤其如了王夫人之意,王夫人点头摩挲着宝钗,笑道:“我儿,也是你好脾性,宝玉那样混账发作,你也不恼不嗔,委实难得,换做他人,哼,还不早闹翻了天去呀。”
宝钗微笑:“宝兄弟还小,孩儿脾性,哪有姐姐跟弟弟志气呢。”
此话一出,王夫人更是喜爱,把之前对薛蟠嫌弃都丢到爪哇去了。
自从薛姨妈主动出钱出力后,王夫人更觉得血缘至亲可贵,在厌弃凤姐同时,更加坚定了拉宝钗做臂膀决心,这也是为什么王夫人在冷落薛家之后,忽然又与他们异常热络原因。对于老太太不喜欢薛蟠,觉得他是个麻烦这事儿,王夫人反倒觉得是好事儿,想那薛蟠越不成器,岂不越好拿捏,王大善人算盘打得噼啪作响,似乎看到将来整个薛家雪花银都归了自家,与薛家那情分,是一重血亲再加一重雪银,乃是重中之重了。
却说王夫人薛姨妈宝钗三人互相慰藉,说得开心,只可惜没长一双透视眼,屋外贾政已经站了好些时候,且不要误会,贾政这个假道学是不会听壁脚,这也是他偶尔父爱泛滥所致。
这道也非丫头们疏忽,只因为王夫人姐妹们说话,一直习惯性勒令丫头们回避。
这真是百密一疏,惹大祸了。
你道那贾政因何忽然走到这里呢,原来,因想着宝玉明日远行,他准备前来同榻,一来安慰安慰难舍亲儿之老妻;二来,与她说说为妇之道,警惕警惕王氏,不要触怒老太太,后果严重;三来借王夫人由子送送宝玉,也免得塌了他做父亲颜面。
谁料刚来,就听见她们在说老封君,贾政顿时恼了,哼,这是在诅咒老太太呀,果然心怀邪念啊!
本当要立时冲进房去暴跳一番,教训教训这些猪油蒙心无知毒妇,无奈想到贵妃省亲在即,贾家还要依靠王子腾提携,薛家钱财也一时难筹齐,两家他眼下都得罪不起。嗳哟,贾政一口怒火憋着不能发作,只忍得须发倒竖,最终咬牙攒拳退出了房间。
自此,贾政对王夫人情意彻底淡薄了,这是后话了。
那贾政在院子里茫然片刻,心中暗恨,我贾存周怎么这般倒运,去了这么个蛇蝎夫人,休又休不得,还要天天看着他在眼前蹦跶,贾政只气得怒火升腾,一甩袖子,自去赵姨娘房里泻火不提。
这一夜,宝玉几乎不敢合眼,寅正六刻(早上四点半)便起身了,宝玉一起身,麝月忙着让人通知了王夫人房里。
不一刻,王夫人便到了宝玉房里,因见宝玉出门不可逆转,又被宝钗劝慰了那些话,知道宝玉此去除了不能在与宝钗培养感情外,百无一害,把上了林如海这棵大树,宝玉今后出仕也便宜许多,王夫人认命了。
王夫人这番走来,虽然肿脸脬腮,眼眶发红,却没再阻拦宝玉,伸手把一个平安符系在宝玉腰上,也似贾母一般,递给宝玉一个锦囊,鼓鼓囊囊,宝玉不看也知道,这定跟贾母一般,又是银票银锞子金锞子。
宝玉看了王夫人,一时沉默,不住说点什么才好。
王夫人兀自又拉宝玉坐下,替他换上一双崭新石青锻帮鞋:“我儿走哪儿都要记得,家里有白发娘亲盼望呢。”
王夫人一番动作,揉碎了宝玉好容易硬起来心胸,亲手扶了王夫人坐下,双膝跪地,一头点地,磕一个头,哽咽道:“儿子昨日犯浑,请太太看在儿子年轻,谅解一二,儿子这里磕头请罪了。”
王夫人忙着亲手扶起宝玉,抹抹眼角,抽泣一声,言道:“都过去了,娘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不是有意,在外要自己当心啊。”
说话间,凤姐也来了,见了王夫人,虽然眼圈红红,却是满脸含笑,把礼仪做十足:“见过太太。”
平儿捧上手里东西,凤姐一边递给宝玉,一边言道:“这个是我前个去静水庵还愿,替大姐儿与肚里哥儿求平安符,哥儿这个先给宝兄弟带去,我明儿再去求。”
又把一个包裹递给晴雯让包进去:“这里是一双石青锻帮鞋子,一套嫩绿衫子,鞋子早做好了,衫子是我跟平儿你迎春姐姐连夜赶工做出来。这把象牙骨山水画扇子,是你二哥哥送给你,没什么特别,就这扇面画儿好,字儿意思也好,这是山川河流一艘船,一帆风顺,你二哥哥腿疼走不得,特特让我转给你。”
宝玉又是一番谢不绝口,正说话间,迎春探春惜春也来了,都有小礼物奉上,迎春一个香囊,与衣衫同色系,探春一方丝帕。宝玉见丝帕与香囊颜色,知道是姐妹们连夜赶工所做,忙着作揖道谢。唯惜春一对湖笔,呈上时面色羞怯:“二哥哥,我昨夜晚睡着了,荷包没绣好,送二哥哥一对湖笔吧,二哥哥用它好好写字,免得林姑父打板子。”
宝玉又是一笑谢过:“谢谢四妹妹好情谊。”
兄妹们正在亲热说话,却见林之孝家里匆匆而来,见王夫人凤姐忙着施礼,道:“太太,二奶奶,宝二爷,林府寅正六刻亮灯,想必林老爷已经起身,宝二爷要快点用餐,免得误了。”
一时晴雯摆上饭菜,宝玉心里焦急,根本吃不下。王夫人急什么似;“宝玉,你多少吃点,午饭还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才有呢。”
平儿忙着把一个食盒递给茗烟;“这里有卤鸡蛋,贴饼子,葱花卷子,油炸饽饽,还有松子、瓜子、核桃、腰果、银杏、以及各种糕点酥饼,预备宝二爷路上吃不惯饮食好充饥,你们两个馋嘴猫可别争嘴偷吃啊。”
茗烟笑嘻嘻接过去:“姑娘说什么话,我们哪有那馋嘴没规矩。”
平儿晴雯麝月都忍不住噗哧一笑:“你却规矩好。”
王夫人自己懵懵懂懂,昨晚只知道哭哭啼啼,埋怨老太太凤姐不该唆使宝玉出门,混没想起这些来,见凤姐又是使人守着林家,又是做鞋子、做衣服、做吃食,心里顿时和软了,把之前对凤姐不满轻减了几分。上前一步拉住凤姐手,微笑道:“还是凤丫头想得周到,怪不得你宝兄弟念你好,谢谢凤丫头了。”
凤姐心中恶寒,面上却是热情回笑,只是不动声色抽出手来抿抿鬓角,笑道:“太太说什么话,我与宝兄弟是亲上又亲姐弟,我疼他还不是该当嘛,哪里当得太太一个谢字!”
一时,旺儿家里又来报,说是马车已经备好,行李已经装车,随时可以出发了。下一刻,林之孝家里又报,说林之孝回来过了,言说林姑父已经出门,他已经赶往城门,让宝玉速速启程到城门口会合。
宝玉这里顿时慌张起来,抬腿就跑,一时又反身回来与王夫人、凤姐、三春姐妹,平儿晴雯等一一作揖别过,才又匆匆去了。
王夫人凤姐三春姐妹平儿晴雯等随后紧追,一直送出二门,见宝玉上了马车,几个女人又跟着马车走了一路,说了一路,马车出了边门,几个女人方才怏怏而回。
凤姐对王夫人微微一福身:“我回了,太太走好。”
王夫人稍微犹豫,说了一句:“凤丫头,缺什么,让平丫头去跟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