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凤还巢-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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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姐劝道:“是表弟性命重要还是置气要紧?姑母难道没说过,情留一线好见面呢!”
薛姨妈闭眼长舒一口气:“好吧,我就不进去了,你去告诉甄家,香菱来时一身破衣烂衫,走时也别带走我一针一线,让他们准备一千两赎身银子,从此两讫!”
薛姨妈心想看看那白发婆子是不是真有甄家做靠山,拿不出银子可别怪我不放人。
凤姐忙着笑道:“这个容易,我一准替姑母办好!”
凤姐回去一说,那媳妇子忙着与凤姐道谢:“谢谢奶奶周全,我这就回去取银来。”
宝钗顿时脸色发灰,匆匆告辞去了。
凤姐带着那媳妇子到贾母房里一说,贾母当即言道:“有条件就好,这银子我出了,鸳鸯!”
鸳鸯自内室端出一个红膝添金托盘解开,十两一个金元宝整整十个。
贾母笑道:“凤丫头,一事不烦二主,你现在就去你姑母哪里将香菱丫头身契换来,明儿一早交给官府办理脱籍。”
薛姨妈不想凤姐来的这般快,宝钗还要推辞,薛姨妈却痛快的收下了,发还了香菱卖身契。
一时春纤前来,奉上了香菱所穿衣衫钗环,笑道:“甄姑娘说了,这是今日所穿,其他衣衫都在蘅芜院衣箱中,让姨太太自去清点,甄姑娘还说了,谢谢姨太太成全他母女团聚,离开京城之前,她会来给姨太太磕头辞行。”
凤姐见一切交接清清楚楚,一笑起身告辞了。
却说薛宝钗送别凤姐回房一声娇嗔:“妈妈,您怎的这般糊涂?我们只要咬紧了牙关,说哥哥与香菱夫妻恩爱,并按礼数抬起她来做正房,他甄家也就无话了。哥哥做了甄家姑爷,那皇商的名号也就回来了,这许多人寻也寻不来的飞升机会,您却白白放过。唉!”
薛姨妈眼神异常犀利:“好了,你想的且好,可是那香菱病病歪歪岂是富贵之像?她又百般不愿,我们何必腆着脸巴结?这般强求就是成了也是冤家不是亲家。你不要光顾自己抬高身价,就不顾你哥哥死活,说到底,薛家发扬光大要靠你哥哥嫂子。”
宝钗被母亲揭破心思又气又恼,顿委屈落泪:“我还不是为了家里好呢,哥哥若争气上进,我又何必操闲心。”
薛姨妈见女儿委屈,话也说得实在,心又软了:“可怜我的儿,若不是你爹爹走得早,你哥哥不争气,你也不会受这些委屈,你也别怨妈妈偏心,自古女儿再好也是别家人,你哥哥再混也是薛家根,薛家希望,不过妈妈也不会委屈你,我如今日日都在你姨母身边,必定设法拿回我家银子,也叫你如愿。”
宝钗听了这话,方才收泪,回园子不提。
却说隔天,甄家便利用关系当日办好了香菱脱籍文书,并与当日下午安排人手护送他们母女起身南下。
贾母凤姐知道甄家这是怕薛蟠一日回来胡闹再生枝节,也就没再苦留。知道他们此去虽然有甄家照应,到底不必自己手里有,贾母索性将甄家还回来的身价银子给了英莲母女,英莲母亲到底大家子出身,跪着辞谢了:“老太太能够帮助小女脱身已经感激不尽,哪里还能让老太太破费,我们此去依附她外公过活,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却也衣食无忧,老太太万勿挂怀,今日一别恐怕再会无期,请老太太受我们母女一拜,此番回去定然为老太太立个长生牌位,日日烧香祷告,祈求老太太长命百岁,福寿康泰。”
凤姐却是给了甄夫人二百两银子,甄夫人还要推辞,凤姐劝道:“我与香菱姐妹一场,今日她返乡而去,我送她盘缠银子,只当是我亲自送她返乡了,请夫人万勿推辞。”
英莲见她说的诚恳,想起她对自己一向和蔼关照,说是姐妹也不过分,和泪收下了:“蒙贤姐姐不弃,她日相会再续恩情。”
凤姐含泪一笑:“妹妹请起,倒底大家子,说话就是好听。”
更有黛玉湘云探春惜春舍不得香菱,几个人拉着哭成一堆,个人都有表里相送,探春是一方端砚文房四宝;惜春送了香菱一张大观园精致图;湘云送了香菱一幅刺绣,香菱学诗,香菱的神态描摹的惟妙惟肖。
黛玉则送了香菱伊藤条箱子诗书典籍,另一箱子没上过身的四季衣衫与钗环首饰,因知道香菱母女不受银钱,黛玉把千两银票压在首饰盒底部。
大家挥手送别香菱母女,黛玉湘云探春惜春直哭得泪眼婆娑:“一路平安,到了家里来封信!”
香菱见到黛玉湘云哭了,也哭得哽咽难语:“知道了,林师傅,云师傅,你们作诗填词要想我一想啊!”
宝玉最为激动,男女有别,他没奉送礼物,却是一直骑马把香菱母女车驾送到了十里长亭方才回还。
香菱的事情尘埃落地,凤姐开始着手搬迁王夫人,不料想王夫人抵死不出府,凤姐无法只得再次让金钏打晕了王夫人塞进轿子。
却说王夫人醒来已经人在梨香院,虽然凤姐把这里收拾布置的犹如正房一样富丽堂皇,王夫人只是咒骂嘶叫,非叫金钏叫了凤姐去,说是有话要讲。
凤姐只得抽身前往,王夫人眼神仇恨,咬牙切齿道:“我知道你们恨不得我死,可是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凤丫头地方,你有今天也是我提拔你,你这样恩将仇报必遭天谴。”
凤姐并不回嘴,只是起身一福:“太太若无事吩咐,我就回了,府里一摊子事等我忙呢!”
王夫人见凤姐要走,这才慌了,忙着起身:“凤丫头,你等一等,事到如今,你不想见我,我也不想见你,念在我们姑侄一场,血脉至亲,我求你一件事情,你答应不答应?”
凤姐道:“只要不伤天害理,而我又力所能及,我无不答应。”
王夫人阴渗渗一笑:“怎么?怕报应了,哈哈哈,真好笑!”
凤姐也不与她对嘴,起身一甩帕子:“告辞了,下次再来探望姑母!”
王夫人这才冲口言道:“我的屋子不许贱人进驻,我屋里一丝一毫保持原样,你依是不依!”
凤姐笑道:“住不住的我管不着,小范围搬动我也管不着,这毕竟是二老爷之事,我一个侄媳妇不好过问叔叔房事。不过,我可以答应太太一条,不让他们大动干戈,大翻修,仅限于此,太太也要答应我,好好在梨香院疗养,不要再给贵妃宝玉添麻烦,太太依是不依?”
王夫人怒冲冲而起:“贵妃宝玉不需你假好心!”
凤不为所动,只是笑盈盈问道:“姑母,依是不依?”
王夫人强人怒气,激烈喘息,良久答曰:“依你就是!”
凤姐笑盈盈再一福身:“告辞了,姑母保重,缺什么让丫头告我一声儿。”
凤姐出得门来,精神十分亢奋:我当日身陷囹圄,你在哪里?我巧儿落难你可想过救助?你今好吃好喝做着金丝雀儿,还不满足么?焉不知道有人饥寒而死,无人葬埋呢!
凤姐心想事,脚底生风,一阵风似的刮出梨香院,回头一看梨香院三字,脑海里无端想起尤二姐曾经停尸梨香院。
凤姐嘴角翘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凤眼炯炯望着夹道头上悠远苍穹,莞尔一笑:“尤二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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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凤姐刚安排了王夫人搬迁,出了一口怨气,刚刚消停不几天,宫里忽而丧音传来,之前病重的老太妃薨了。圣上谕旨,民间三月不得婚配,有爵位人家一年不许大排宴席闻响乐。
一时,满朝官员与诰命日日入朝随祭,贾母邢王二夫人尤氏俱在吊孝之列。满门男丁自不消说。
贾府里贾赦偏瘫,王夫人疯癫,都报了病休,因府中病人多,姑娘们在园里无人照管不行,贾母做主让给凤姐报了生育,留下她主持贾府。
贾母这几天连日入朝随祭,过几日又要远行,家务不得兼顾,十分忧心,当晚特特叫了凤姐去拉着手叮嘱:“我知道你是个能干的,家事难不倒你。只是不久我们将要去为太妃送灵,来去将近月余,届时府里人丁空乏,屑小之辈难免作祟。我出门在外万事无忧,只是担心你几个姐妹。你在家里头等大事,就是要照顾好你园子里姐妹们。特别黛玉,她父亲也要前去送灵,无法兼顾她,她身子又弱,你要特别看顾些。你要答应老祖宗,绝不能让黛玉湘云探春姐妹们有事,你知道这几个丫头可是我的命根子,她们任是一个有事,可就要了我的命了。”
凤姐慎重点头:“这不消老祖宗言说,我自省得。”
贾母点头:“这就好。”
太妃之事凤姐早已知之,一早想好了章程,当即请示贾母道:“如今太妃薨了,京中豪门一年间不许闻丝竹声响,京中好些人家已经在遣散府中优伶,我们家戏班子也该遣散为好。”
贾母言道:“这话很是,就依你之意。”
二十一日后,太妃移灵随葬先帝,贾府男子上至贾政下至宝玉都有官职在身,一时间走了个干净。只剩下个病重的贾赦与未成年的贾环贾兰贾葳,又有大观园里住着一众娇滴滴不知世事的姑娘们,整个贾府嗷嗷待哺,指望凤姐一人。
另有王夫人得知贾母不在,静极思动,时不时暴虐疯癫,嚷着要凤姐亲自服侍,凤姐一天打起十二分精神周旋还嫌不足。
贾母贾政等出门需要人服饰铺排,带走了大管家赖大,赖大却因为察觉凤姐暗中行事不利自己,故意带走了贾府大批亲信壮年男丁,贾府一时显得空旷起来。
赖大意图别人不知,凤姐却是一本之策,他这是要晒凤姐的台子,看凤姐笑话,一如前生贾母病逝,他领头挤兑得凤姐力拙献丑一般。
好在凤姐独当一面多年,处理些家下事情也不在话下。只是赖大有心而为,凤姐不得不防他另有后手。一番思忖,凤姐果敢的招了贾芸进府,着他进驻贾琏书房,接替贾琏打理贾府外务。
因贾芸只有母子相依,这几年蒙凤姐提拔,虽然攒了些钱财,且他母子并不肯张扬,他母亲又惦着贾芸尚未娶亲,要替贾芸买田置地积攒老婆资本,兼之贾芸之母五奶奶勤俭持家成了习性,并不需贾芸买人回家,家中事物任是五奶奶自己操持。
凤姐传令贾芸进府,一并把贾芸母亲接进府里暂居,既可以请她帮着照管贾母居所荣禧堂,也免得贾芸一心挂两头。
凤姐虽然相信贾芸人品,也怕时日改变,环境变更,人心思动,一旦不属于自己的万贯家财摆在面前,不动心者凤毛麟角。凤姐决议预先敲打敲打贾芸,让他警醒警醒。
却说贾芸母子入府,凤姐热情让座,分派丫头查过伺候,十分周到。待贾芸母子坐定,茶过一巡,凤姐一笑说明自己心意:“相信五嫂子也知道如今贾府之内无成年男丁,我相信五嫂子人品,也信任芸儿人品,方才想请你们母子进来帮我一把。”
贾芸母子俱道:“这是该当的!”
凤姐又道:“芸儿,此次进府不比往日,园中姐妹,府里安全系于一身,非同儿戏,出不得半点纰漏。一旦有事,婶子就是万死难辞其咎。这段时日我想把贾府门户安全交与你手,不知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与婶子祸福与共呢?”
贾芸初闻凤姐叫他管理贾府外务,只觉得荣耀,听到此处,贾芸不由惶然,一时思绪万千,呆愣当场。倒不是他怕担责任,而是没想到责任如此重大。
她母亲五奶奶见沉默,轻声唤道:“芸儿?”哪知贾芸沉浸自己思绪里一时没有听闻。他母亲五奶奶见他迟迟不应声,疑他胆小怕事,想自己一生栽培,他竟然这般不上台面,顿时气恼,厉声喝道:“芸儿?芸儿?你婶娘问话,发什么呆?”
贾芸这才惊醒,抬头瞧见母亲严厉目光,知道母亲误会了。慌忙间与母亲凤姐跪倒:“母亲,婶娘既然信任芸儿,芸儿也要思量一番能否胜任,倘若胡乱答应,敷衍了事,岂不辜负婶娘托付,那儿子真是万死难赎其罪也!”
凤姐心中嘉许,对他的谨慎很满意,他若满嘴跑马,凤姐倒要再想一想了。因点头道:“这话倒也实在,那么,你可想好?应是不应?”
贾芸在磕头:“要说芸儿现在就做保证说万无一失也也是空话,芸儿只能告诉婶娘,倘婶娘看重,交付重则,芸儿将殚精竭力报答婶娘。”
凤姐闻言甚喜:“好孩子,我就知道你是个好的。”
自此,贾芸掌管贾府外务门户,果然是依照凤姐吩咐,早闭户,晚开门,白天办完了差事也不外出,只在书房坐镇,夜间则亲自带领林之孝等男丁,各执棍棒四门巡逻,直至子时各处灯火灭尽方才歇息。
凤姐闻报心下甚慰。
且说凤姐在贾母等送丧伊始,召集阖府婆子丫头仆妇训话,各处当班人员恪尽职守,不许吃酒赌钱,不许聚众喧闹,每天辰时开门,戌时正刻关闭四门,逾时者不许私自进出,误卯者懒怠者,一经查明,仗四十,革除差事。
夜间也制定了严格守夜轮班制度。凤姐把家下大小执事婆子六十人分做六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