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杀 作者:阿螭(强强,父子年上he)-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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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辛太后懒懒地坐在罗汉床上,云心在地上用心地绣着那幅莲花图。
高辛太后阖起眼睛,戴着金指甲套子的手轻轻叩着手中的蜜蜡念珠,似乎在默默地背诵着经文。
“启禀太后,德成亲王在外求见。”辛吉走进来,恭谨地禀告。
“唔,让他进来吧。”太后的眼睛张开一条线,淡淡吩咐道。
麒正走进来,恭恭敬敬地跟太后磕了头见过礼。
“听母妃說祖母这几日总觉得口里没滋味?”麒正殷勤地问道。
高辛太后做起来,叹了口气,“夏日一到,就容易上火。总觉得吃什么都没味儿,唉,其实也是年纪大了,就是早几年的时候,哀家也还没到吃什么都没滋味的地步呀!”
“孙儿特意着人做了些醒口之物,给老祖宗带来。”說着,麒正招招手,几个内侍抬了几个大罐子进来。
“难为你这孩子如此上心,还替哀家操心这些!”高辛太后笑呵呵地道。“真是谢谢你啦!唉,你们这些孩子一个个大了,也都懂事了,知道孝敬奶奶,哀家真是没白为你们操心!”
“呵呵呵,这些本就是孙儿该做的,没有老祖宗哪有我们!”麒正笑眯眯地道,眼睛一扫,望向云心,“九妹的莲花是越绣越好了啊,对了”猛地做出一副想起什么的表情,从袖中取出那枚得自兰若的寒玉镯。“九妹,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镯子?”
云心浑身一震,慢慢回过身去,看着麒正。目中满是惊怒之色。
麒正依旧笑眯眯地看着她,玉镯托在掌心,凉凉地泛着莹润的光晕。
“咦?”高辛太后不由站起来,走到麒正面前,拿起玉镯,“这不是哀家给心儿的生日礼么?怎么跑到你那去了?”仔细一看,这枚镯子居然没有裂纹,还是完好无损的。太后怔了一下,随即看向云心,“这是你的镯子么?怎么居然没坏?你不是說都撞坏了么?”
“那个其实不是撞坏了”云心支支吾吾地道,“其实是我给掉在不知道什么地方了,我不敢跟您說,也不知道大皇兄从哪找到的”
“啊,你从哪捡的啊?”高辛太后看着麒正,问。“你父皇还为这特意给你姐妹们重打了些首饰呢。”
“哦,原来是丢了呀”麒正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說起来,还颇神奇呢,这镯子,居然是我在宫外找到的。”
“嗯?!”高辛太后目光一寒,蓦地看向云心,随即又看着麒正,“怎么回事?你怎么在宫外找到了寒玉镯?!快从实道来!”
麒正看着太后,随即把早朝上发生的事娓娓道来,最后說:“当时我正巧去找司理院副院正华景阳下棋,结果张可久被老六拿刀追着就跑了过来,后来才知道是为了这个镯子,老六說是他送给秋姑娘的,可我一看,这镯子分明是小九的。于是就跟张可久要了过来,准备还给九妹,本来还想从祖母这回去顺路去瑶安宫找九妹,可巧就在祖母这遇上了。”
高辛太后冷着脸,听他說完,握住镯子的手渐渐捏的发白。
“心儿,这镯子是怎么回事?”高辛太后冷冷道。“你真的把它给丢了?”
“祖母”云心不由咬住下唇,畏惧地垂下头,“是是我送给了兰若姐姐”
“住口!”高辛太后大怒,“你叫那个贱婢什么?!姐姐?!”
“我”云心扑通一声跪在太后面前,颤声說:“祖母,是我的错,不关旁人的事,您要责罚就责罚我吧!”
“站起来!”太后高声說,“我不要你跪!你给我老实說,到底你是不是见过秋兰若那个小贱奴?”
“祖母”云心不由呜呜哭出声来,“都是我不好是我缠着光儿让他带我出宫,我看到秋姐姐之后觉得特别投缘,我真的很喜欢她是我主动要跟她换兰谱,都是我主动作的”
“你”高辛太后戟指云心,气得浑身颤抖,“你堂堂一国公主,居然去官库那种污秽下贱之地,还和一个罪不可恕的犯官孽种结拜姐妹?!你你,你把哀家的脸都丢尽了!你”太后大怒,云心吓得浑身战栗,泪珠断线珍珠一般落下,太后忿忿地一跺脚,咬牙切齿地大吼道:“薛慧妃那个小贱人死了还要给哀家添堵!真真可恶透顶!薛家的血脉都该死!偏偏还留下了这个小贱人,偏偏还要抢哀家的孙儿孙女!孽障!孽障!早知会有今日当初就该把他们斩草除根!哀家真是可悲,居然养了你们这帮胳膊肘往外拐的小畜牲!”
“老祖宗息怒!当心身子”麒正不失时机地插口道,“其实,祖母要是不想七弟再和那秋兰若搅和在一起,也不是没有法子,就是”
高辛太后冷静下来,横了麒正一眼。“你倒是很为哀家着想。”
“为祖母分忧,本就是孙儿该做的。再說,七弟为了那个官妓整日泡在青楼里,惹得百姓都议论纷纷,对咱们皇家声誉真是十分有损,再說,那女子也实在配不上七弟,可怜七弟还对她那般痴心。再不管束管束,任由七弟这么糊涂下去,只怕就害了他了!”麒正道貌岸然地說。云心听得浑身冰凉,哑然看着麒正,仿佛第一次认清他一般,满眼愤懑不耻之色。
“嗯,玉儿的确糊涂了,居然对那小贱婢动了真情”高辛太后面无表情地喃喃道,“哀家绝不允许必须得管管了!”随即对麒正說:“那个小贱婢现在在何处?”
“在妓乐司闭门思过呢。”麒正恭恭敬敬地回答。
“去,传我的懿旨,着即将其押回司理院!这个贱婢败坏皇统,诱惑皇子,私事寝席,偷盗公主之物”听到这里,云心猛地抬起头,哭喊着:“不,祖母,那镯子是我给她的,求求您”
“住口!”高辛太后狠狠打断云心,“你给我闭嘴!”
“呜呜呜”
“让张可久好好办差,不要怕得罪人,一切自有哀家为他作主!”高辛太后沉声說道。“辛吉,拟旨!”
辛吉应了一声,赶忙唤了人来拟旨。
“一会儿我去见你父皇,你带着这道旨意,送给张可久,告诉他,有哀家在,他什么也不用多想!”
“是,孙儿谨遵懿旨!”麒正微笑着道。
云心颓然歪倒在地上,脸色惨白。
“陛下,太后驾到!”六出脸色肃然,向龙煊烨禀奏道。
“哦?”龙煊烨一怔,随即忙站起身来,迎接太后。高辛太后挟着一身怒火,急步走进殿,看也没看龙煊烨一眼,就愤愤地坐在椅子上,啪地一声将寒玉镯扣在御案上。
“母后,您这是?”龙煊烨看着玉镯,目中闪过一丝迟疑。“谁惹您生气了?”
“你!麒玉!心儿!光儿!麒贤!你们全都惹哀家生气了!”高辛太后怒道。“你们居然合起伙来欺瞒哀家!”
“母后这话儿臣就听不懂了什么事让母亲这般愤怒?”龙煊烨看着太后,陪笑道。
“那个秋兰若!”太后冷冷說,“你别以为瞒着哀家,哀家就不知道了”!
“”龙煊烨一滞,笑容开始变苦了。“原来是为了这事啊,她一个小小官婢,又不能掀起什么大风浪,母亲何必为她气恼?”
“她还掀不起大风浪?哈!哀家若再不管,给你们蒙在鼓里,只怕早晚有一天,这个小小的官婢要掀起惊天大浪了!”高辛太后冷笑道,“玉儿对她痴心一片,日日往青楼跑,跑得民间沸沸扬扬,人人都叫他平康王爷!皇室脸面被他丢的一干二净,这也就罢了,可他还把兄弟姊妹们一个个也叫去跟那些下贱的罪婢鬼混!连心儿一个女孩家都被带去了那种污秽之地!还跟那个贱婢换了兰谱结成了姐妹!哈!这个镯子就是她们俩结拜的信物!哀家和薛家的贱人斗了半辈子,如今却叫她们薛家的孽种抢去了哀家的孙子孙女!这算什么?这算什么?!你告诉我!烨儿,你告诉哀家这叫什么事?!天理何在!”
看着激动的满面通红的皇太后,龙煊烨为难地沉吟不语。
“你說话!你哑巴了?!”太后怒气勃发,“当年她们仗着你父皇的宠爱,压在我们娘俩头上,我们连大气都不敢出!她们还把我们逼到绝路上,要看着我们娘们儿死才甘心阿!哀家忍气吞声忍辱负重,好容易盼死了那个小孽种和那狐狸精,你父皇居然为了她出家!抛下我们娘俩,一点情分都不剩了!一心一意要给她们念佛超度,哈我守了小半辈子活寡,就盼着你争口气,就盼着个儿孙满堂,哀家也算出了这口恶气,可是这些小畜牲一个个的猪油蒙了心,居然全都跑到那个小贱人那边去了,一个个的就想着跟哀家作对!哀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哀家含辛茹苦地怎么就养出了你们这些昧良心的东西!”
“母后息怒”龙煊烨额角也冒汗了,“母后,薛慧妃早已入土多年,父皇也早就去了,您就别为这些陈年旧事动肝火了,身体要紧!”
“放屁!”高辛太后抬手就扇了龙煊烨一个耳光,“身体要紧!?你是要活活把哀家气死才甘心!等麒玉娶了那贱婢子,云心高高兴兴叫她嫂子的时候,哀家就不用活了!你们都合着伙地欺负哀家吧!你们龙家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无情无义的混蛋呜呜呜呜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呜呜呜”高辛太后捶胸顿足,放声大哭。
龙煊烨直着眼睛,怔怔站在地上,半晌长叹一口气:“母后,你想如何处置此事?”
“问她个罪名!把她一辈子软禁起来,再也不能让她和麒玉见面!”太后一下子顿住哭声,抬起眼睛狠狠地道:“若是麒玉不听话,还想救她,就处死那个贱人!”
龙煊烨的手一颤,随即默然。
“烨儿!”高辛太后提高声音,叫着皇帝。
“儿臣知道了。”龙煊烨垂下眼帘,深吸一口气,慢慢道。
“光儿”林笑正在看书,云心哭哭啼啼地跑了进来,“我要害死兰姐姐了我要害死兰姐姐了”
“怎么了?”林笑大吃一惊,忙问。
“大皇兄他好恶毒”云心断断续续地哭道,“他夺了兰姐姐的镯子,就是祖母赐给我的寒玉镯子,当着祖母的面问我是不是我的祖母大怒下旨要问兰姐姐的罪,还要诬陷她偷拿我的镯子”云心大哭,“你快想想办法,救救兰姐姐阿”
“莫非太后已经去找父皇了?!”林笑猛地站起来,大惊道。“这下坏了”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七哥要恨死我了我可怎么还有脸见兰姐姐啊”云心哇哇大哭着,林笑在地上走来走去,忽地看见承恩,林笑一下站住,向承恩招招手。
承恩走过来,看着林笑:“殿下有何吩咐?”
“此事,你看当如何处置?”林笑问。
“殿下,老奴只有一个处置——置身事外、明哲保身!”承恩断然道。“您现在凑上去,就是引火烧身!太后对秋兰若的恨不是一天两天了,其实,太后恨的也不是那位年纪轻轻的小秋姑娘,太后恨的是那位早已化了灰的薛娘娘!可是薛娘娘早死的骨头渣滓都烂没了,太后能恨的也就是秋姑娘了可怜,可怜要是不出这码事,熬到太后百岁之后,七殿下和秋姑娘还能有一线希望,可是出了这码事,太后不借机除掉小秋姑娘才怪。现在太后娘娘在陛下那里指不定怎么大发雷霆呢,依老奴对陛下的了解,只要太后一闹一哭,陛下必定让步,太后說什么他都会照办的!”
“你的意思是,此事完全没有解决之道了?”林笑不由问。“父皇真的如此愚孝?”
“咳!”承恩立刻用力干咳一声,林笑尴尬地道:“可是我们不能这样坐视不理!”
“嘿,殿下,休怪老奴打击你,若是太后她老人家下了决心要除掉的人,没人能拦住她!”承恩冷冷一笑,“当年,您不也是”随即住口,淡然一笑,“只要太后下了决心,没有什么能改变她的!您就省省力气吧!”
云心惨然倒在林笑怀里,整个人都像被抽了线的木偶,失魂落魄地。
“难道父皇就真的能眼看着七哥伤心而死?”林笑不由怒道。
“陛下当年不也眼看着您去的萧国”承恩冷冷說道。
林笑一凛,云心闻言不由也浑身一颤,林笑默然无语,姐弟二人相偎着坐在一起,一时间都呆了。
罗振纲看着刚到面前的圣旨,一时间有些沉默。
“大卿?”陈平忍不住道。
“圣上要我们接手秋兰若一案?”张挺插口道,“还要我们去司理院抢人?官妓本来就不归我们管啊,我们接手合适么?”
“圣上既然下了旨,自然有他的道理。”陈平赶紧說,“大卿,您觉得该如何处置?”
“去司理院,接人。”罗振纲抬起头,面色平静地說。
陈平和张挺对视一眼,道:“是!”
青溟子坐在闹市中,摇着一把破蒲扇,嘴里还叼着一根不知道从哪薅的草棍,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哼着小曲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