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王妃-第27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方丈很怕我夫君?”过了好一会,女子才缓缓开口,想必这是她一生拜得最为虔诚的一次菩萨,若是真的灵验,她到不介意从此也爱上颂经理佛这项活路。
“不是不是只是”方丈有些语无伦次,双全寺在眉苏名气不小,这达官贵人他也见过不少,虽然一直属于瑞王封地,但卫羽坤这么多年还真是第一次来。而且还把大着肚子的宓可也一并带来过来,先不要说此女的气度与传奇,就是她在断肠关那段杀人如麻过往,可能和门口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男人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我夫君半身戎马,虽造杀虐无数,却也是为解国之安危,民之疾苦,战场上的狠决关乎的是国家的生死存亡,而对于南朝百姓,他并无半点亏欠与仇视,所以方丈不用如此胆怯。”女子边说边拜,一直都保持着嘴角带笑。
“早就听闻这眉苏城上下,这双全寺的香火最为鼎盛,有道是‘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也不知道贵寺能否达我所愿。”女子站起身来,用手扶了扶腰,望向方丈的方向慢慢悠悠的说道。
“那是那是”方丈战战兢兢的慌忙应道。
“来的路上我夫君告诉我这院子里的千年菩提很是灵验。巧的是在我家乡,这菩提也是供佛之物,小女有一心愿,但因眼睛不好,又不方便被我夫君瞧见,还请方丈帮我代笔,写完后挂到树上去,不知这样会不会灵验?”
“王妃是折煞了老纳啊!”
“心诚则灵,心诚则灵!”那老方丈一听就愣,敢情她把卫羽坤支出去就是为了不让他知道啊,他顿时打起了百般精神,抓过笔来,就一字不漏的将女子的心愿逐一写了上去。
离开了双全寺天色已晚,还没进屋就闻见满屋的火锅飘香,客厅的大桌子边是早就围满了人,就等他们回来开涮。
卫羽平依旧脸皮极厚的一屁股坐到了卫羽坤的旁边,仿佛要告诉大家他与他们的关系就是要亲上那么一点点。
“这东西好吃啊,真是奇怪,这么多食物这般一起混煮居然不会中毒?”卫羽平手夹一片肥牛,边说边问,却没有一个人搭理他,谁都不知道他这样突如其来的跑来眉苏究竟是为了什么。
“大哥若是喜欢,以后就经常到眉苏来串门子吧,多个亲戚也热闹一点,再说你这个当大伯的也应当多陪陪这侄子才是,这感情要经常在一起才不会生疏。”宓可凑到卫羽坤的身边,对着一旁的卫羽平轻声提议。
“弟妹这提议好啊,一家人就是要多走动吗。而且现在弟妹这眼睛也看不见,家里多几个人也热闹一点不是吗?”卫羽平当即就激动了。
“大哥还真是不客气,朵儿不过是客气的一说,你还真是应了!”卫羽坤小心的将筷子里的菜夹到女子嘴里,喂得是一丝不苟,表情是纹丝不动。
“老三,你别这样,我们好歹”
“没有什么好歹,你若想来,我也阻止不了你,但如果闯了祸,也别怪我不帮你。”男子直视着卫羽平,这个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曾经他也像所有弟弟仰慕哥哥一样仰慕过他,但那似乎是好多年好多年以前的事情了,远到他自己都想不起了。而现在自己居然用如此冷漠的声音来对他,并且还需要时时提防,然后他又想到那个远在南都朝堂上的人,顿时觉得心都拧得有些痛了。
“说什么话呢?兄弟永远都是兄弟,血浓于水,不要以为打了几场架这关系就磨灭得掉。”宓可温顺的拽着卫羽坤的袖子,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声音柔柔的。
“让大哥呆在身边吧,和我们一起,每天一家人这般坐着吃饭也是热闹啊,好吗?”宓可恳求的望着卫羽坤,这些年身边的人是越来越少,她怎会不明白他此刻复杂的心情,她知道他内心的苦,可是已经发生过的伤害又有谁能扭转?
“好,你说好,怎么都好。”男子轻轻的抚摩着女子的头发,苦笑着。
------题外话------
各位亲爱的读者,本书经过两个月的更新马上就要进入大结局了,在这里非常感谢你们不离不弃的一路追随。不管你是喜欢朵儿也好,喜欢坤坤也罢,希望这个故事没有辜负你们的厚爱。四月这是第一次在网络写文,感触非常的多,从开始到结果也写得相当的不容易,如果想与四月交流,可以加裙:136607279,!求鲜花、钻石、月票、长评!
第一百三十七章 瓜熟蒂落 上
三月的夜,静谧而深沉,凉风习习而过之中隐匿起了世俗的喧嚣。此时的眉苏已是春暖花开的早春时节,这些日子,女子终日辗转难眠,巨大的肚子让她的行动极为不便,卫羽坤贴在她的后背,小心的为她捻着被子,低声轻问:“怎么又踢你了?”
“恩!”女子哼哼哈哈了几声,又勉强的睡了过去。
男子的心却在这样的夜色里久久不能平静地泛起了一丝丝担心。看着女子终日辗转的模样,他已然没有了往日的淡漠与沉淀,特别是每次一想到这个孩子即将出生,内心就充盈了矛盾和痛苦,之后的种种即便是刻意去回避,分毫不去触动却也是一涌而上让他觉得心似泣血,可他不能表现出来,甚至连眉头也不能皱上一分,在她面前他每天要面带阳光,要温润如初,要云淡风清。他是她的天,是她全部的精神依托,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依靠,他若都乱了,她又如何心安?
这些日子他时常想起回忆里那些过往的场景,他想起十年前的那个早上,他从门外踏进房间的时候,她一头乌黑的长发及肩,衣冠不整,香肩半露的手里抓着一只咬了一半的鸡腿,狼吞虎咽的撕咬着,那是他见过最鲜活的女子,像一只从天而落的精灵,带着无限的生命力和感染力。见他来了,那手上的鸡腿是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最后还是万般不舍的丢开了,却在嘴里的给呛到。后来他让她离开了,这才想起她身上除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是分文没有,他让麽麽拿着钱袋追出去,却再也没有看见她。
从合欢海的初识到含漳的惊艳到相思湾的痛彻心扉再到断肠关的刻骨追随。他反复的默想,跃过时间的长河,想起那些硝烟弥漫的岁月,想起他们曾经不多却羡煞天下的平常时光。这一想就又增添留恋和牵挂,他甚至会天真般地幻想能否留住时光,或许明天出门就撞见个高人,解了她的相思引。他从不假设,从不揣测,从不胆怯,却因为她,日日都在担惊受怕,日日都在期许奇迹。他不甘心,可是这个院子里谁又甘心?看着枕边之人日益落败的身子,看着周遭所有人能无能为力的样子,除了寸步不离的守着她,还有什么办法?又有谁能告诉他一个可以解决问题的办法?
此时已是三月中旬,春雨绵绵的季节,有一些早春的花花草草都开了,空气里开始游荡着花粉的味道。男子虽然不像女子一般有孕在身,但也是整夜整夜的失眠。每晚女子睡下,他就会走到院子里,无论刮风下雨,就那么一个人呆呆的站着,任雨将整颗心都打湿,那随脸划落的晶莹,让人分不清楚究竟是泪还是雨。
“殿下。”乔虎悄悄的进了院子,身后还跟了久未露面的鱼得水。这样的三更时分,远方的人突然的造访总是会让人产生一些不安的局促。
鱼得水风尘未尽,还缓缓喘着气,身上更还带有咸湿的潮气,好似在海水里泡了几个月的模样,满脸的胡渣,好不潦倒。“最精锐的水鬼都死了,却还是没有能帮到那人。他们的船是沉没了,不过人应该还在。知琼不是个简单的地方,我看还要继续派人再探。”
“早知道他这么蠢就该让我带人过去!我们等得起,郡主等不起啊!”乔虎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破口而出。
“够了,得水先去休息吧,一切事宜明日我们再谈。”男子竖起手指,做了一个禁言的手势,院子里顿时又便得鸦雀无声。
“可是殿下”乔虎不甘心,还想争取什么。
“他放下东岳,放下自己的安危,万里涉险。光是这份情谊就已是世上难得,怪不得别人没尽心,是老天爷在惩罚我,终究是我造了太多的杀孽。”
“殿下”乔虎见他难过很想安慰他几句,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以前白颜的话他们都是不信的,甚至还不屑过,如今却好似都在印证了,连卫羽坤自己都默认了。
“为了她的身子,我寻遍天下名医,也求过神,拜过佛,更伤过她,辱过她,最后还休了她,赶走她,如今看来,都是徒劳!朵儿说得对,珍惜才该是如今我能为她所做的唯一,其他的就顺其自然吧,只要她心里舒服,不难受,怎么都好。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呆着。”男子极度疲惫的喃喃自语,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一段日子像如今这般的无能为力过,感觉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做什么都没有用,原来这就是等死的感觉。每天都觉得自己就是个废人,除了守着陪着,再也无法突出丝毫的作用。
雨越下越大,他就那么木讷的站着,老天好象是故意和他作对,让原本就冰凉的一颗心更是冷得如万年寒冰,他的脸色依旧的难看,却任凭风雨肆虐。
“咳咳,这么冷,你是想故意生病了,让我这个瞎子来照顾么?”女子一身素衣长袍,顶着巨大的肚皮,靠在门前,一脸的慌张,她的双手在空气中摸索着,不确定的开口说道。
“怎么起来了,这么凉?”男子转身慌忙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凛冽着一张脸,大步跨进门里,神情着急地抓了条披肩就把她围了起来。
“一翻身发现自己的老公都不见了,能不起来吗?再说我又看不见,心里可是怕得很!”
“怕什么,我在这里!什么牛鬼蛇神都得给我让道,再说我又不会走远,只是睡不着,出来透透气。”卫羽坤温和的将她搀进屋子,安置在床边。
“我老公,兵临城下都未失眠,看来最近是真的很烦恼哦。烦什么呢?我不还好好的乖乖的在你身边吗?”女子讨好抓过男子的手来,将脸凑到他的脸颊,下一秒,她发现男子一脸的润湿。
“雨,原来这么大啊。”宓可心头突然一阵抽痛,用袖子替他擦了擦脸,低下头又继续说道:“我也睡不下了,不如把琴拿来我给你弹个小曲?”
“弹琴?”
“是啊,难道我没有告诉你音乐拥有神奇的力量,可以舒缓人们的心情吗?”女子勉强的笑,却努力卖乖的讨好着他。
“我们来约定,以后,坤想念朵儿的时候就弹琴给朵儿听,听到琴声,朵儿就知道是老公在想我了,好不好?”女子单手拨弄着琴弦,一只手翘着小指就伸到了卫羽坤的面前。见她一脸的坦然心无半点尘埃的样子,仿佛还是当年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子,男子心下一酸,终究忍不住伸出自己的手指也勾上她的手指。
“好,你说什么都好。”两个人就这般唠唠叨叨的折腾了大半夜,终于成功的用琴声把一个院子里的人们都骚扰了起来,仿佛是刻意提醒大家准备迎接随之而来的阵痛发作。
此时已是正午,一夜春雨之后天气豁然开朗,宓可平躺在床榻之上脸色惨白,双手紧紧揪着被褥全身剧烈地抖动着,全身泛起了一阵阵的疙瘩,额上全是冷汗。茱萸半点不敢停歇的用棉巾给她擦拭着,却依旧挡不住泪水和着汗水大颗大颗的落下来。云来带着产婆接二连三的进出着,所有人都候在门外,就只瞧见血水是大盆大盆的被送了出来。
站在塌边接产的产婆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才开口安慰道:“夫人,你这个年纪了第一次生孩子是比较困难,但你可不要跟自个的身子过不去,放松,放松,不要紧张,时间到了,孩子自然就出来了。”
“说什么屁话,她又没生过,能不紧张吗!不紧张,还需要你来做什么!”男子咆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若不是大家死拖硬搬的将他拽住,恐怕早就是破门而入,冲了进去。
孙先生在一旁悬丝打着墨线,被他这么一吼,吓了一跳,无奈的长叹一声,顿时,门口又安静了下来。
苍白的嘴唇早就被咬得麻木了,此时的宓可完全沉浸在剧烈的疼痛之中,根本听不到任何人的之言半语,下身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一般,有东西想从肚子里出来,却怎么努力都出不来。又是一阵刻骨铭心的剧痛,她的脑海瞬间闪现一阵嗡鸣,只觉眼前天昏地暗的漆黑,差点没昏死过去。
卫羽坤不安的在门口走来走去,眉头都拧到一块去了:“怎么还没有生下来?这些人会不会接生,不会就继续出去请,这里的医生不好就去宫里把太医给我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