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人杰-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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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叉、扁担劈头盖脸打来,当场打死打伤六个日本兵。藤野吓尿了,急忙打马往村外跑。
藤野追上侯仁,用战刀指着侯仁大骂。
侯仁说:“司令,我们中国人有句话,凡事适可而止。我认为,打死一两个挑头人就足可以了,大杀大砍,我于心不忍。如果杀你们日本人,你司令有何感想?”
藤野嘴里大骂“八嘎”,挥刀就砍,侯仁左闪右躲,藤野一再追杀。侯仁说:“中国有句古话,‘事不过三’,你可别惹急老子。”说完迎军刀而去,一手握住藤野的手,顺势一回,那军刀就砍在藤野的左肩。军刀飞快,把藤野砍伤,侯仁一看笑了一下说:“小藤野,想你自作自受,再见了!”打马一溜烟,带人马返回顺城。
“十里铺”大惨案,死了二十人,伤五十之众。众乡亲用血肉之躯保护了姑娘们的纯洁!
回民遵循厚养薄葬的宗旨。不用棺椁、没有陪葬、不修坟冢、不立碑文。逝者必在两日之内入土为安。
孙运达等人赶到“十里铺”时,已是惨案发生的第二天早晨。伤者救治,逝者已去。整个村子还沉浸在悲恸之中。
老阿訇接待了孙运达和三名战士。
回民集中的地方完全由老阿訇主宰一切。老阿訇亲眼看到日本侵略者的凶惨,边说边嚎啕大哭,说:“俺后悔呀,悔得俺肠子都青了。当时俺村要成立抗日队伍,俺坚决反对!这次血的教训让俺头脑清醒了,俺们要抗日、俺们要武装、要为死难的乡亲报仇!”
孙运达说:“大叔说得太好了。”
老阿訇握着孙运达的手说:“我现在宣布,从今日起,凡是教徒作礼拜、三大节日、村里红白喜事由俺负责。其余事全由他们和武工队处理”。“他们”是指十里铺村三名党员。
孙运达说:“当前我们党的民族政策就是,团结全国各族人民,坚决反抗日本侵略者。大叔支持民族抗日工作,我代表抗日政府表示感谢!”
老阿訇说:“俺村有二十多个棒小伙等着报名参加武工队哪。咱们到清真寺去,俺还有话和你们说。”
孙运达几人随老阿訇来到清真寺。孙运达派战士去接待参加武工队的小伙子,自己站在清真寺门外。因为是“外人”不可擅自进内。老阿訇笑呵呵地指着清真寺说:“孙大队长,今后,这就是咱们抗日的堡垒,请进吧!”
“十里铺”村清真寺始建于道光八年,民国元年重建。整个建筑为土木结构。清真寺由山门、礼拜堂、左右厢房构成。礼拜堂为横宽形,有后殿和前廊。礼拜堂用拱券、穹窿顶和尖塔。墙面穹窿顶貼蓝绿色琉璃码。礼拜堂和前廊是穆斯林教徒进行礼拜、净身等重要活动场所。
老阿訇指着左右厢房说:“咱们村谁家都是窄房窄地。今后,这里就是咱武工队的办公、操练的场所!就是咱武工队的家!”孙运达非常清楚:清真寺是一个圣洁的殿堂,不许“外人”擅自往来。
孙运达说:“大叔,你对我们可是开了先例!”
老阿訇摆摆手说:“咱们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又神秘兮兮地说:“自建本寺,为防满清镇压俺们,先祖就设计修建了地下暗道。至今已近百年,唯有历届阿訇才知暗道秘密。”
随阿訇走进礼拜堂,在墙脚处掀开地毯,扭动机关,拉开地板,露出暗道。一看,大吃一惊。老阿訇说:“俺下洞测过。洞深两丈,平直延伸有两洞计六百余丈。足可藏匿千人。洞有一出口,在村南。”
老阿訇说完点起两盏马灯带孙运达等人下到暗洞。在暗洞中,不但有避洞、隔墙、翻板而且还预设多处通气孔。洞内有水还设有储粮间。入洞可休可住。可谓设想周全。孙运达琢磨,如以此洞为主洞,再打多处支洞将来抗击日本侵略者,就可在地上、地下立体交叉打。以十里铺为中心,扩大游击战场。晚上,在孙运达的主持下,“十里铺”村三名党员重新推选出党支部书记并对工作进行了分工。党支部书记兼任武工队指导员。孙运达指令战士陆魁任武工队队长。从此,“十里铺”村有了抗日斗争的中坚力量。第二天武工队集训。孙运达讲解当前形势、抗日政策。讲三大纪律和八项注意。
这二十来个小伙子,个个长得五官端正、身强体壮,全神贯注地听孙运达讲话。小伙子们早有耳闻:大队长的功夫了得,都盼着给露一手。孙运达讲完话,有两个小伙子挤到跟前,嗫嚅地说:“大队长,教俺们几手,行不?”
孙运达看看身边几个小伙子心里高兴,说:“等你们集训完,军训时再教,好吧?”
一个小伙子说:“报告大队长,俺们从小就练功。”说罢,拉住一个小伙子就对练起来。孙运达一看,二人演练的是“查拳”。“查拳”,因拳多插步、插掌而得名。雍正年间从山东鲁南一带兴起,流传各地。从那时“查拳”在十里铺村一代一代传承。孙运达看二人对练“鲁八杰对打”,称赞道:“好,好功夫!小伙子们,谁是你们师傅?”小伙子们个个低头不语。
老阿訇走上来说:“那天,老拳师为救孩子们,被小鬼子打死了!”
孙运达听后叹了口气,说:“从今日开始,教大家实战功夫,叫摔跤二十法。学会此着法,和小鬼子打肉搏战,十拿九稳!”小伙子们高兴得跪倒在地,要拜师学技。
孙运达急忙拉起小伙子们,说:“咱们革命队伍,可不兴施大礼.”
晚饭后,老阿訇领孙运达遛街转村。二人从村中转到村南“百泉”,又顺“百泉”顺流水转到村北七里河。七里河奔流到平原,河岸只有一里远,河水只有十丈宽。南北架一木桥,桥长有二十几丈,宽五尺,桥上只能走行人和小推车。顺桥一直向北走,就到了顺城府南关。二人从村北转到村东。孙运达问道:“大叔,不会只让我看风景吧!”
老阿訇笑眯眯地说:“十里铺风景名不虚传,但离世外桃源还差得远!我有个设想,想征求孙队长的意见!”
孙运达说:“大叔有何设想不妨说一说!”
老阿訇说:“俺村今后树大招风,不定几时还会招来鬼子报复。为了防御鬼子的突然袭击,我有个设想,我们村三面环水,如果在村东开挖一条新河,可把百泉水从村东分流到七里河。这样,十里铺村泉水环绕,鬼子就不能随意进村。另一设想,咱村清真寺地下暗道还可以挖分支,从各家各户地下挖通。一旦遇鬼子袭击,村民就可以下到地道。民兵、武工队可在地下和鬼子战斗……”
孙运达高兴地说:“大叔设想得太好了!如能实现,地上地下都能打鬼子!不过这工程太大了。”
老阿訇说:“俺村有上千口人,俺村人心齐。只要孙队长认为可行,俺们就干!村东挖河之事马上安排。挖地道之事列为第二项工程。”……
孙运达说:“大叔,我表示全力支持,咱们的小分队都要参加挖河劳动。”
二人越说越投缘,肩并肩走过七里河大堤又拐向村东,步量河的走向和长短。
队员进行了四天体能训练后,武工队长陆魁找孙运达要枪支。
孙运达说:“县大队只给十把手枪,其余自己解决。你回队挑一名队员,今晚有行动。”
陆魁听说有行动,问道;“带我吗?”孙运达说:“非带你不行吗?”陆魁作了个鬼脸跑了。
一袋烟工夫,陆魁领来一个小伙子,陆魁说:“他叫马杰。功夫拔尖,队长可考可试!”
小伙子二十来岁,高挑瘦个、拃肩蜂腰、浓眉大眼,招人喜欢。孙运达走上前用左手握住小伙子的左手,只轻轻一拉,见小伙子纹丝不动,就知小伙子有内功。心里高兴,点了点头说:“好,回去准备吧!”
马杰五岁练功,习“查拳”。十五岁游历名山大川,在嵩山潜心学三年“金刚拳”。十八岁回家专事农耕。冬、春闲暇之时习武练功,一心过与事无争的日子。就是那场大惨案,令他如梦惊醒、灵魂开窍: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决心投身抗日洪流、消灭日本侵略者!所以,他争抢着第一个报名参加武工队。
这天深夜,孙运达带领陆魁、马杰和一名战士四人夜探鬼子兵营!
夜黑云浓,又刮起东南风。四人离开“十里铺”,走过七里河木桥沿河北岸穿京汉路七里河大桥向西走,再向北拐,走七里路就进了桑树林。此时正是麦收时节,桑椹熟得发紫,浓甜的味道逗人口水。
陆魁说:“团长,这挺好,一边吃桑椹一边观察鬼子的动静,两不误!”
孙运达说:“你少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日本宪兵司令部在顺城城西三里远的一大片桑林深处。这里环境幽静、空气新鲜。自日本人在这里建了兵营,高墙铁网,四周围墙对角修了两座炮楼。另一对角修了两个地下暗堡。兵营大门正南,一条马路从门前东西穿过,大门岗哨上站着两个扛着三八大盖上了刺刀的日本兵。小鬼子藤野着手建兵营时就有野心,建的兵营容量大,能屯一个师。兵营有大食堂、小灶间。小车库、汽车库、摩托库、弹药库。电影厅、歌舞厅、小包房。还建了一个可以容纳两个团同时操练的演兵场。为建这座兵营,赶走了两座村庄,强占了四百亩良田,二百亩桑林,砍伐了两千多株老槐树、老榆树、香椿树,坑苦了周边百姓!
兵营名义上驻一个团。一个团的兵力分到府辖各县、据点,常驻兵营的日本兵不过一个连。这个连就是守护宪兵司令部的警务连。
孙运达夜探兵营,摸鬼子军需供应、交通运力、弹药储备家底。还有,藤野是在外治伤,还是偎在司令部里养伤?兵营只有几栋房子亮着灯。二层小楼是宪兵司令部办公楼。办公楼里只有两个屋亮着灯。大门口亮着灯,两个鬼子哨兵在门岗哨位上来回走动。对角炮楼和地下暗堡都没有开探照灯。
孙运达说:“我和马杰从兵营正方进去。你二人绕道西围墙进去,我们在小楼后边集合。”
孙运达、马杰飞快向高墙铁网奔去。躲过灯光,贴着围墙前后看了看,一纵身跳上墙头。马杰却用“壁虎爬墙”术,掌如壁虎吸盘,紧吸墙壁轻快爬上墙,又用“蝎子倒爬墙”术爬下墙。孙运达轻轻跳到地面时,马杰也下了围墙。孙运达见马杰有如此真功心里非常欣喜。兵营甬路两边种了不少马莲草、夹竹桃、美人蕉。在一楼,鬼子的自备发电机嗡嗡作响。孙运达二人在小楼后边墙角见陆魁二人如狸猫一样跑过来。
孙运达说:“我和马杰进楼侦查,你二人警戒!”
二楼楼道黑黢黢。马杰轻轻推开一扇屋门,两个鬼子正在接发电报。另一间屋子,一个鬼子正在抄写文件。其他房间都黑着灯,看来藤野不在司令部。二人又轻轻下楼。
藤野被军刀砍伤,军医缝合六针,打了破伤风针就去找侯仁,却没找到侯仁。藤野想,你小子跑了和尚跑不了寺。到候仁家一看,空无一人。藤野气得嗓子眼冒白烟,一气之下,把侯仁的老宅一把火烧成灰烬。这还不解心头之恨,派人将侯仁的七十三岁老爹给杀了。
蛇无头不行,鸟无翅不飞。军中不可一日无帅。只好矮子里拔将军,任命张中江为皇协军司令。张中江身无功力,只是个老兵油子。一听说让自己接任司令,心里高兴。又一想,这个差事可烫手。顶头上司是日本鬼子,不好伺候。周围又遍地是八路,不定几时脑袋就搬家。也可能让藤野抄了满门。
孙运达来到宪兵司令部小楼,此时藤野正在皇协军司令部命令张中江最近必作的几件事。
孙运达二人下了楼,四人顺甬路拉开距离在兵营里东走西看。在兵营北部发现了库房。库门前有照明灯,灯下晃着一个鬼子哨兵的身影。孙运达给马杰比划一个动作,马杰点点头悄无声息地走到鬼子哨兵的身后,出手锁喉,拧了鸡脖,一声没哼放倒在地。库门锁是用黄铜铸造的大号锁。孙运达一只手拽住锁钩,一只手拉住铜锁,气运丹田,两膀一叫力,只听“嘎嘣”一声响,拽开锁头。库房里伸手不见五指,二人在黑暗中用手摸、鼻子闻来辨别是什么武器弹药。摸了一袋烟工夫,摸清了仓库储存的有枪支、迫击炮、地雷、手雷、子弹、炮弹和炸药。如何将弹药库引爆?忽然想到,弹药库不远停十几辆汽车,路边还有几辆侧三轮摩托。二人便把汽车苫布扯下一块,陆魁把摩托车油箱开关打开,扯断油管,把汽油洒在苫布上,将苫布拉进弹药库。从被打死的小鬼子身边揀起那杆三八大盖,对准浇了汽油的苫布连开三枪,那苫布“轰”一声爆燃,四人急忙跑出弹药库。
弹药库起火,整个兵营炸了窝。兵营对角两个炮楼亮起了探照灯,百十个鬼子奔向弹药库。弹药库烈焰冲天,爆炸声惊天动地,离弹药库较近的汽车库也被炸飞,来救火的鬼子随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