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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五月人杰-第57章

小说: 五月人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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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白胡子和周显亮早就瞄着张伯雄。一看张伯雄被打翻在地,夺过团丁手中的枪,一拥而上。当时百十号团丁也吓傻了、吓呆了!司令生死不知,群龙无首,知道反抗无用,都乖乖地放下了手中刀枪。但也有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冲过来想救张伯雄,都被孙运达一拳一个,一脚一个,当场打死。眼看形势大变,都纷纷投降。张伯雄这几年杀人无数,惨害周边百姓,罄竹难书。团丁中早有人恨之入骨,孙运达见大部团丁已归顺,这才一脚将张伯雄踢了个滚。再看张伯雄,满脸是血,早已下了阴曹地府。

花白胡子拉住周显亮,站在一处高台说:“弟兄们听真,从今日起,他就是我们山寨的头头,今后一律称周寨主。列位听真,周寨主可是我们的师父,他的武功更高更深。今后谁若不听寨主调遣,张伯雄就是榜样!”

花白胡子为何要推周显亮当总头头?其实他有打算。周显亮没有功夫,他只会苦干,别无他能。让他当了寨主,其他人等更好安排。他自荐为本寨军师。他让周显亮命孙运达为总教头。

张伯雄实有人马二百余人,编为五队,这五队队长中有三人是张伯雄的嫡系,见张伯雄已死,便下山逃之夭夭。这五个队长就由五个伢子担任。为摸清山寨的家底,周显亮让花白胡子去清查帐册。不查不知道,这一查令人吃惊。这山寨上设有赌局、烟局,还设有“怡红院”。这些团丁除下山巡山、抓捕共党分子,其余时间全用来赌博、抽大烟和嫖女人。赌光了就下山抢。抽完了就下山去劫。想痛快就去嫖女人。“怡红院”的女人大多是周围山下良家女子,有的十五六岁被抢到山上,先要和张伯雄同房,管这叫“开苞”。张伯雄开了“苞”,就成了众团丁的泄欲之物。有的是刚刚生下儿女,就被张伯雄看中了姿色,抢上山来,先要和张伯雄圆房,然后把女人关在竹棚里,不分昼夜供团丁们享用。

张伯雄占山为王已有三年,在造册上,共抓共党分子三百余人。张伯雄得七万大洋的奖赏。现在库存还有两万余块。军械库有“汉阳造”一百余条,子弹五万余发。手榴弹有百箱,地雷千颗。这些全是国民党赠送的。仓库米面十万余斤。张伯雄虽是粗人,但他却是个理家能手。

花白胡子依帐薄一一向周显亮作了汇报。周显亮听了汇报,问孙运达如何处理。三人最后决定:赌局暂不取消,烟局坚决取缔!“怡红院”均是良家妇女,立即送下山去。团丁回家者,每人发两块大洋当盘费。良家妇女下山,每人发给十块大洋抚慰金。

周显亮坐上山寨的第一把交椅,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真有点像瓦岗寨上的程咬金。程咬金还会三斧子,自己连一斧子都不会。好在一切琐事都有花白胡子打理,武事由孙运达出头,自己只去了点头的。

五个伢子各领一支人马,轮流巡山守寨。平时操练,每天还由花白胡子做一个小训,讲些民俗民理,道德规范,有时还讲中国的未来。花白胡子讲话一板一眼,还能咬文嚼字。天文地理样样知晓。讲哲理、讲伦理,如同讲故事一样,团丁们都爱听。

山寨日趋平稳。团丁收敛了过去的嚣张气焰,一改土匪霸气。留下的团丁大都穷苦出身,有的没了父母,有的失去了土地,还有的没了妻室儿女。他们身处绝望之地,一怒之下,揭竿而起,跟随了张伯雄。他们对张伯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恼在心头,敢怒而不敢言。他们无力抗争,渐渐地随波逐流。现在新寨主上任,改换门庭。花白胡子每天训教开导,使他们逐渐明白,今后的路还远还长,做一个有良心的中国人为最根本。开始对寨主取消烟馆、妓院有抵触情绪,现在他们主动提出取消赌局。他们要跟新寨主打“天下”。

五个伢子每天下山巡逻,查堵过往船上的军火、物资。

一天,在河边小渡口查获一船军火。船上装有二十挺机关枪,五十支美式冲锋枪,十把二十响。五架迫击炮,另外还有子弹、迫击炮弹。把这些武器弹药运到山上,武装了苍龙山寨。

过了三天,又在小渡口截获了一支给养船。有压缩饼干、美国罐头、还有美国香烟。一连截获军需物资,这可惹恼了湘赣两省国民党党部。

花白胡子眼看形势大好,内心却焦急万分。截获了国民党给养船,国民党肯定要派兵围剿。他对周显亮和孙运达说,要做好反围剿的准备。一是要把新武器发给大家,熟悉新武器的使用、性能。二是要修筑防御工事。

苍龙山地处湘赣两省边界。苍龙山虽不高大、挺拔,但却凶险。上下山只有一条路,而山头四周都是悬崖峭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如果从天上飞来的炸弹,那可无法避险。所以必须要有防空设施。必须在山头打洞。花白胡子建议要立即行动起来。周显亮随即命孙运达带领众人选地形打凿山洞。除军事训练和执勤外,每天三班用钢钎打凿山洞。整座山是一块巨石,翻去外边一层松土,凿山石、打炮眼。花白胡子教兵丁如何从地雷中取出炸药,又如何打眼放炮,加快工程进度。两个多月打出第一座山洞。

花白胡子又未雨绸缪,说:“咱们干活吃得多,趁机派弟兄们下山买粮籴米,以防打起仗来困死咱们。现在咱们山上有山泉,水源不成问题,粮食是大事情。千万不可大意。”

湘赣两省国民党政府一直在窥视苍龙山的一举一动。他们不时派出暗探或旱路或水路侦察这里的情况。他们分析打死张伯雄的八个人,是因仇杀呢,还是共党分子所为?当时他们只知以武会友,而被北方佬打死,他们放心了。这是武林中的恶斗所致。因为他们清楚,张伯雄是罗云山周围一带武林霸主。他肯定不服外来人。一山不存二虎嘛。后来这些侦察员发现,山上派人守住上下山路不说,还搜查过往行人和船只,几个月没抓一名共党分子,而且在山上还打眼放炮。

据分析,山寨易主,虽不是共党所为,但据说有一个花白胡子,三年前曾和张伯雄啸聚山林。后来因志向不同而分道扬镳。现在疑他是共党分子。正在这时,苍龙山截获一艘武装弹药船,此船是给民团送装备的。接着苍龙山又截获前方急等的给养船。这令国民党官员大吃一惊,想派员上苍龙山疏通此事。谈妥了,好谈好办。谈崩了,兵戎相见。很快,派一个县党部秘书上山和花白胡子谈判,无结果。因为苍龙山所居位置太重要了,所以不拔掉这颗钉子,势对党国战事不利。但湘赣民众义举,到处是革命人民武装烈火。国民党把大部兵力投入围剿战场。小日本鬼子在东北三省蠢蠢欲动,又牵制一部分兵力。所以,围剿苍龙山的任务只好交给地方民团解决。这一年,正是一九三一年农历七月,湘赣两省派两个民团屯聚苍龙山下,只等上峯发令,即发动进攻。

周显亮、孙运达、花白胡子从容部署迎敌兵力。别看总共二百来人,据险而战,足可以一当十。

花白胡子看了看山下兵力说:“这次围山的是各县民团,没得啥子战斗力,他们如果攻打,咱们就收缩在山上,不出击。只要把好上下山路口,随时开放滚木擂石,再在四周埋设地雷,他打他的,咱们躲在一边,修身养性吧。”

第一次攻山是在夜里进行的。保安民团围着苍龙山打小钢炮,放排子枪,然后又收归到一条上山之路。守山寨的兵丁只有二十几人,一见保安团顺山路攻到半山腰,马上打开滚木雷石闸门,大石头夹着圆木飞速向山下滚动,众团丁只恨自己的腿短。山下一连三次冲锋,都被打得屁滚尿流。这一夜,保安团死伤二百多人。在天亮收尸时抬走了近百条尸体。花白胡子趁保安团收尸,带几十人冲下半山,捡回来五十多杆长枪。

攻打苍龙山的国民党保安团,眼看久攻不下,又调来机枪连。夜里攻山失败,就改为白天强攻。机关枪在前开路,后边紧跟大队人马,一步一步地向山上进攻。攻到半山腰,不是自己拉响了挂在树丛中的手榴弹,就是踩上了地雷。地雷一响,山上就放滚木雷石,打得保安团抱头鼠窜。一个机关枪连被打哑,死伤不计其数。两个保安团进攻苍龙山,死伤近半,无功而返。用什么方法拔掉苍龙山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令湘赣两省党部头头脑浆疼!

离苍龙山不足百里的大山深处,几十万党国正规军正在围剿共党领导的部队。党国正规军自持人多、装备精良。共党部队兵员少、武器陈旧、弹药不足,但打仗英勇,应用机动灵活的战略战术,以劣胜优、以少胜多,打得党国正规军焦头烂额。

进山围剿共党,最便捷的旱路和水路是经过苍龙山。这条军事要道却被苍龙山寨主们把持。虽不知这寨主是哪方“仙客”,种种迹象表明,咽喉要道被掌握在党国外人之手。保安部队久攻不下,正规部队又无兵力抽调,两省党部又不敢向上打报告。国防部也不敢上报蒋委员长。最后,湘赣两省党部议定了一条下策:围困苍龙山,待时进攻!

这种战术,其实就是围困苍龙山。待粮食物品吃用完时,再进攻上山,到那时唾手可得。

周显亮马上召开会议,他说:“山下民团兵力至少有两千人,如果围而不打,等于把咱们困死在山上。咱们必须想法子对付围而不打的策略。”

孙运达说:“大叔胸有成竹,看大叔有何妙招?”

花白胡子哈哈一乐说:“以咱们的米粮囤积,围困咱半年六个月咱也不怕。最怕的一招是围而不打!什么叫围而不打?就是一句话,围死你!就是每天抽小股人马,佯攻你。一天二十四小时不断攻击你,这样耗你神,耗你力,耗你枪、弹,最后你用完了,不能补充,你只能坐以待毙!现在咱们还是一句话,顺山洞继续往下挖,用最快速度挖通地下通道。我知道,咱这山表面看是一块大石,但山石内是什么结构?我怀疑这山是内部有空洞。咱们表面上让敌人看一切正常。暗地里继续三班不停地打山洞!咱们硬向外突围,无疑那是白送死!我说这话不是怕死,因为民团比我们的装备精良,从兵力来说更无法可比。所以,咱们能坚持一分钟,就是胜利的一分钟!如果守不住,咱们不能死守,在保存实力的原则下,要用灵活的战术去战胜敌人。我刚才说的要打通一条路,就是一条必要时的逃生路!”

周显亮对战争一无所知。只知苍龙山一条路,易守,难攻。但被保安团攻下来怎么办,这二百多号人马如何撤离?当然没有设想。现在面临大敌压境,攻破攻不破,那只是时间问题。

周显亮说:“到那时攻破了咱山寨,咱们必死无疑。这样死去还有点可惜,因为连俺妮儿的面都看不见了,俺心里难受。”说罢扑簌簌掉下几滴眼泪。

孙运达笑眯眯地说:“人活百岁也是死,早死早托生。这辈子看不见你女儿,下辈子也许看见个儿子哩,有啥难受的?”

周显亮瞪瞪眼说:“本寨主可是说正经事,谁还和你开玩笑?”

花白胡子见二人说笑话,便说:“我看在没打山头之前,咱们让弟兄们多砍些毛竹,准备架云梯,从悬崖下山,或编藤索,拴牢在山崖上,一旦攻破,我们可以顺藤索下山。”周显亮说:“这种办法可考虑。但咱们苍龙山高百丈,如顺藤下山,不被打死,也给摔死。”

花白胡子说:“我想得好法就这些。”

孙运达说:“大叔,有句话我想说。咱们爷俩相处近一年了,大家在泥里水里摸爬,至今也没问过您尊姓大名,他们说你是共党,你真是么?”

花白胡子嘿嘿一乐说:“伢子你看我像共党么?”

孙运达说:“原来听说‘共党’个个都是人头马面,杀人越货,而且共产共妻。你长得也是二眉双目,有鼻子有嘴,和常人一样。你是不是‘共党’我哪里能看得出来?”

花白胡子说:“咱们三人混在一起近一年了,你我彼此没有隔心。事到如今,我也把我的‘家底’亮出来吧。我叫师有根,生于光绪十八年(一八九二年)五月初三,早年在家里务农。十七岁参加革命军。民国初上保定军校。在校参加了共产党。毕业后又分到国民革命军,第一次清党,将我开除,我返回家乡,从事‘民运’工作。一九二八年湖南农民暴动,我参加了赤卫队。因为我思想保守、右倾,张伯雄就是在这次农民暴动中把持了革命领导权,众多共产党人惨死在他的手下。使我党受到严重损失。我在党内受到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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