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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资治通鉴-第2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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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陛下不忍杀臣,乞退就籓。”兴恻然悯之,召姚赞、梁喜、尹昭、敛曼嵬与之谋,囚弼,将杀之,穷治党与。泓流涕固请,乃并其党赦之。泓待弼如初,无忿恨之色。

魏太史奏:“荧惑在匏瓜中,忽亡不知所在,于法当入危亡之国,先为童谣妖言,然后行其祸罚。”魏主嗣召名儒十余人使与太史议荧惑所诣,崔浩对曰:“按《春秋左氏传》,‘神降于莘’,以其至之日推知其物。庚午之夕,辛未之朝,天有阴云;荧惑之亡,当在二日。庚之与午,皆主于秦;辛为西夷。今姚兴据长安,荧惑必入秦矣。”众皆怒曰:“天上失星,人间安知所诣!”浩笑而不应。后八十余日,荧惑出东井,留守句己,久之乃去。秦大旱,昆明池竭,童谣讹言,国人不安,间一岁而秦亡。众乃服浩之精妙。

冬,十月,壬子,秦王兴使散骑常侍姚敞等,送其女西平公主于魏,魏主嗣以后礼纳之。铸金人不成,乃以为夫人,而宠甚。

辛酉,魏主嗣如沮洳城;癸亥,还平城。十一月,丁亥,复如豺山宫;庚子,还。

西秦王炽磐遣襄武侯昙达等将骑一万,击南羌弥姐、康薄于赤水,降之;以王孟保为略阳太守,镇赤水。

燕尚书令孙护之弟伯仁为昌黎尹,与其弟叱支拔皆有才勇,从燕王跋起兵有功,求开府不得,有怨言,跋皆杀之。进护开府仪同三司、录尚书事,以慰其心,护怏怏不悦,跋鸩杀之。辽东太守务银提自以有功,出为边郡,怨望,谋外叛,跋亦杀之。

林邑寇交州,州将击败之。

安皇帝壬义熙十二年(丙辰,公元四一六年)

春,正月,甲申,魏主嗣如豺山宫。戊子,还平城。

加太尉裕兖州刺吏、都督南秦州,凡都督二十二州;以世子义符为豫州刺史。

秦王兴使鲁宗之将兵寇襄阳,未至而卒。其子轨引兵入寇,雍州刺史赵伦之击败之。

西秦王炽磐攻秦洮阳公彭利和于澊ǎ谇裳饭ナ跃戎3闩椭另持校埂6拢闩颓蚕逦浜铌即锞仁裳芬嘁ァC裳匪煊氤闩徒岷颓住

秦王兴如华阴,使太子泓监国,入居西宫。兴疾笃,还长安,黄门侍郎尹冲谋因泓出迎而杀之。兴至,泓将出迎,宫臣谏曰:“主上疾笃,奸臣在侧,殿下今出,进不得见主上,退有不测之祸。”泓曰:“臣子闻君父疾笃而端居不出,何以自安!”对曰:“全身以安社稷,孝之大者也。”泓乃止。尚书姚沙弥谓尹冲曰;“太子不出迎,宜奉乘舆幸广平公第;宿卫将士闻乘舆所在,自当来集,太子谁与守乎!且吾属以广平公之故,已陷名逆节,将何所自容!今奉乘舆以举事,乃杖大顺,不惟救广平之祸,吾属前罪亦尽雪矣。”冲以兴死生未可知,欲随兴入宫作乱,不用沙弥之言。

兴入宫,命太子泓录尚书事,东平公绍及右卫将军胡翼度典兵禁中,防制内外。遣殿中上将军敛曼嵬收弼等中甲仗,内之武库。

兴疾转笃,其妹南安长公主问疾,不应。幼子耕儿出,告其兄南阳公愔曰:“上已崩矣,宜速决计!”愔即与尹冲帅甲士攻端门,敛曼嵬,胡翼度等勒兵闭门拒战。愔等遣壮士登门,缘屋而入,及于马道。泓侍疾在咨议堂,太子右卫率姚和都帅东宫兵入屯马道南。愔等不得进,遂烧端门。兴力疾临前殿,赐弼死。禁兵见兴,喜跃,争进赴贼,贼众惊扰,和都以东宫兵自后击之愔等大败。愔逃于骊山,其党建康公吕隆奔雍,尹冲及弟泓来奔。兴引东平公绍及妙赞、梁喜、尹昭、敛曼嵬入内寝,受遗诏辅政。明日,兴卒。泓秘不发丧,捕南阳公愔及吕隆、大将军尹元等,皆诛之。乃发丧,即皇帝位,大赦,改元永和。泓命齐公恢杀安定太守吕超,恢犹豫久之,乃杀之。泓疑恢有贰心,恢由是惧,阴聚兵谋作乱。泓葬兴于偶陵,谥曰文桓皇帝,庙号高祖。

初,兴徙李平羌三千户于安定。兴卒。羌酋党容叛,泓遣抚军将军姚赞讨降之,徙其酋豪于长安,余遣还李闰,北地太守毛雍据赵氏坞以叛,东平公绍讨禽之。时姚宣镇李闰,参军韦宗闻毛雍叛,说宣曰:“主上新立,威德未着,国家之难,未可量也,殿下不可不为深虑。邢望险要,宜徙据之,此霸王之资也。”宣从之,帅户三万八千,弃李闰,南保邢望。诸羌据李闰以叛,东平公绍进讨破之。宣诣绍归罪,绍杀之。

二月,加太尉裕中外大都督。裕戒严将伐秦。诏加裕领司、豫二州刺史,以其世子义符为徐、兖二州刺史。琅邪王德文请启行戌路,修敬山陵;诏许之。

夏,四月,壬子,魏大赦,改元泰常。

西秦襄武候昙达等击秦秦州刺史姚艾于上邽,破之,徙其民五千余户于枹罕。

五月,癸巳,加太尉裕领北雍州刺史。

六月,丁巳,魏主嗣北巡。

并州胡数万落叛秦,入于平阳,推匈奴曹弘为大单于,攻立义将军姚成都于匈奴堡。征东将军姚懿自蒲阪讨之,执弘,送长安,徙其豪右万五千落于雍州。

氐王杨盛攻秦祁山,拔之,进逼秦州。秦后将军姚平救之,盛引兵退;平与上邽守将姚嵩追之。夏王勃勃帅骑四万袭上邽,未至,嵩与盛战于竹岭,败死。勃勃攻上邽二旬,克之,杀秦州刺史姚军都及将士五千余人,因毁其城。进攻阴密,又杀秦将姚良子及将士万余人;以其子昌为雍州刺史,镇阴密。征北将军姚恢弃安定,奔还长安,安定人胡俨等帅户五万据城降于夏。勃勃使镇东将军羊苟儿将鲜卑五千镇安定,进攻秦镇西将军姚谌于雍城,谌委镇奔长安。勃勃据雍,进掠郿城。秦东平公绍及征虏将军尹昭等将步骑五万击之,勃勃退趋安定,胡俨闭门拒之,杀羊苟儿及所将鲜卑,复以安定降秦。绍进击勃勃于马鞍阪,破之,追至朝那,不及而还。勃勃归杏城。杨盛复遣兄子倦击秦,至陈仓,秦敛曼嵬击却之。夏王勃勃复遣兄提南侵泄阳,秦车骑将军姚裕等击却之。

凉司马索承明上书劝凉公暠伐河西王蒙逊,暠引见,谓之曰:“蒙逊为百姓患,孤岂忘之?顾势力未能除耳。卿有必禽之策,当为孤陈之;直唱大言,使孤东讨,此与言‘石虎小竖,宜肆诸市朝’者何异!”承明惭惧而退。

秋,七月,魏主嗣大猎于牛川,临殷繁水而还。戊戌,至平城。

八月,丙午,大赦。

宁州献琥珀枕于太尉裕。裕以琥珀治金创,得之大喜,命碎捣分赐北征将士。

裕以世子义符为中军将军,监太尉留府事。刘穆之为左仆射,领监军、中军二府军司,入居东府,总摄内外。以太尉左司马东海徐羡之为穆之之副,左将军朱龄石守卫殿省,徐州刺史刘怀慎守卫京师,扬州别驾从事史张裕任留州事。怀慎,怀敬之弟也。

刘穆之内总朝政,外供军旅,决断如流,事无拥滞。宾客辐凑,求诉百端,内外咨禀,盈阶满室;目鉴辞讼,手答笺书,耳行听受,口并酬应,不相参涉,悉皆赡举。又喜宾客,言谈赏笑,弥日无倦。裁有闲暇,手自写书,寻鉴校定。性奢豪,食必方丈,旦辄为十人馔,未尝独餐。尝白裕曰:“穆之家本贫贱,赡生多阙。自叨忝以来,虽每存约损,而朝夕所须,微为过丰。自此外,一毫不以负公。”中军咨议参军张邵言于裕曰:“人生危脆,必当远虑。穆之若邂逅不幸,谁可代之?尊业如此。苟有不讳,处分云何?”裕曰:“此自委穆之及卿耳。”

丁巳,裕发建康,遣龙骧将军王镇恶、冠军将军檀道济将步军自淮、淝向许、洛,新野太守朱超石、宁朔将军胡籓趋阳城,振武将军沈田子、建威将军傅弘之趋武关,建武将军沈林子、彭城内史刘遵考将水军出石门,自汴入河,以冀州刺史五仲德督前锋诸军,开巨野入河。遵考,裕之族弟也。刘穆之谓王镇恶曰:“公今委卿以伐秦之任,卿其勉之!”镇恶曰:“吾不克关中,誓不复济江!”

裕既行,青州刺史檀祗自广陵辄帅众至涂中掩讨亡命。刘穆之恐祗为变,议欲遣军。时檀韶为江州刺史,张邵曰:“今韶据中流,道济为军首,若有相疑之迹,则大府立危,不如逆遣慰劳以观其意,必无患也。”穆之乃止。

初,魏主嗣使公孙表讨白亚栗斯,曰:“必先与秦洛阳戍将相闻,使备河南岸,然后击之。”表未至,胡人废白亚栗斯,更立刘虎为率善王。表以胡人内自携贰,势必败散,遂不告秦将而击之,大为虎所败,士卒死伤甚众。

嗣谋于群臣曰:“胡叛逾年,讨之不克,其众繁多,为患日深。今盛秋不可复发兵,妨民农务,将若之何?”白马侯崔宏曰:“胡众虽多,无健将御之,终不能成大患。表等诸军,不为不足,但法令不整,处分失宜,以致败耳。得大将素有威望者将数百骑往摄表军,无不克矣。相州刺史叔孙建前在并州,为胡、魏所畏服,诸将莫及,可遣也。”嗣从之,以建为中领军,督表等讨虎。九月,戊午,大破之,斩首万余级,虎及司马顺宰皆死,俘其众十万余口。

太尉裕至彭城,加领徐州刺史;以太原王玄谟为从事史。

初,王廞之败也,沙门昙永匿其幼子华,使提衣襆自随,津逻疑之。昙永呵华曰:“奴子何不速行!”棰之数十,由是得免;遇赦,还吴。以其父存亡不测,布蔬食,绝交游不仕,十余年。裕闻华贤,欲用之,乃发廞丧,使华制服。服阕,辟为徐州主簿。

王镇恶、檀道济入秦境,所向皆捷。秦将王苟生以漆丘降镇恶,徐州刺史姚掌以项城降道济,诸屯守皆望风款附。惟新蔡太守董遵不下,道济攻拔其城,执遵,杀之。进克许昌,获秦颍川太守姚垣及大将杨业。沈林子自汴入河,襄邑人董神虎聚众千余人来降。太尉裕版为参军。林子与神虎共攻仓垣,克之,秦兖州刺史韦华降。神虎擅还襄邑,林子杀之。

秦东平公绍言于秦主泓曰:“晋兵已过许昌,安定孤远,难以救卫,宜迁其镇户,内实京畿,可得精兵十万,虽晋、夏交侵,犹不亡国。不然,晋攻豫州,夏攻安定,将若之何?事机已至,宜在速决。”左仆射梁喜曰:“刘公恢有威名,为岭北所惮,镇人已与勃勃深仇,理应守死无贰。勃勃终不能越安定远寇京畿;若无安定,虏马必至于郿。今关中兵足以拒晋,无为豫自损削也。”泓从之。吏部郎懿横密言于泓曰:“恢于广平之难,有忠勋于毕下。自陛下龙飞绍统,未有殊赏为答其意。今外则致之死地,内则不豫朝权,安定人自以孤危逼寇,思南迁者十室而九,若恢拥精兵数万,鼓行而向京师,得不为社稷之累乎!宜征还朝廷以慰其心。”泓曰、“恢若怀不逞之心,征之适所以速祸耳。”又不从。

王仲德水军入河,将逼滑台。魏兖州刺史尉建畏懦,帅众弃城,北渡河。仲德入滑台,宣言曰:“晋本欲以布帛七万匹假道于魏,不谓魏之守将弃城遽去。”魏主嗣闻之,遣叔孙建、公孙表自河内向枋头,因引兵济河,斩尉建于城下,投尸于河。呼仲德军人,问以侵寇之状。仲德使司马竺和之对曰:“刘太尉使王征虏自河入洛,清扫山陵,非敢为寇于魏也。魏之守将自弃滑台去,王征虏借空城以息兵,行当西引,于晋、魏之好无废也,何必扬旗鸣鼓以曜威乎!”嗣使建以问太尉裕,裕逊辞谢之曰:“洛阳,晋之旧都,而羌据之;晋欲修复山陵久矣。诸醒宗族,司马休之、国值埽匙谥缸樱越家玻际罩晕肌=窠ブ俚烙谖海歉椅焕病!蔽汉幽谡蚪诶醮斢杏旅萦诤由弦员盖珠蟆TR允橛胫庠弧昂陂霉庀隆薄@醮敽貌俸陂靡宰员辏试R源四恐N阂虬堇醮斘陂媒

冬,十月,壬戌,魏主嗣如豺山宫。

初,燕将库傉官斌降魏,既而复叛归燕。魏主嗣遣骁骑将军延普渡濡水击斌,斩之;遂攻燕幽州刺史傉官昌、征北将军库傉官提,皆斩之。

秦阳城、荥阳二城皆降,晋兵进至成皋。秦征南将军陈留公洸镇洛阳,遣使求救于长安。秦主泓遣越骑校尉阎生帅骑三千救之,武卫将军姚益男将步卒一万助守洛阳,又遣并州牧姚懿南屯陕津,为之声援。宁朔将军赵玄言于洸曰:“今晋寇益深,人情骇动,众寡不敌,若出战不捷,则大事去矣。宜摄诸戍之兵,固守金墉,以待西师之救。金墉不下,晋必不敢越我而西,是我不战而坐收其弊也。”司马姚禹阴与檀道济通,主簿阎恢、杨虔,皆禹之党也,共嫉玄,言于洸曰:“殿下以英武之略,受任方面;今婴城示弱,得无为朝廷所责乎!”洸以为然,乃遣赵玄将兵千余南守柏谷坞,广武将军石无讳东戍巩城。玄泣谓洸曰:“玄受三帝重恩,所守正有死耳。但明公不用忠臣之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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