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色妖娆-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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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子,”她挥着手嘟囔着,“你怎么像我外公一样……”一阵风吹过来,酒涌了上来,她一个趔趄,段承志赶紧伸手揽住了她。
“谁说我是老夫子,”段承志揽着她,一边掏钥匙一边说,“我还年轻哪,不信……”
院子里的灯一下子全亮了,院门“嘭”地打开了,吴秋芳挡在门口,脸白得像一张纸。段承志一怔,下意识地放开了揽在沈染腰上的手。
“秋芳,你……”段承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哼哼,”吴秋芳冷冷一笑,“在小表妹面前,你当然年轻,当然有激|情了……”
“胡说!”段承志恢复了往日的常态,“你是更年期,病态!我不和你胡搅蛮缠。”说着把她拨到一旁,拉起沈染就往院子里走。
“我更年期,我病态!”吴秋芳叫道,“我早就看出来了,自从小表妹出现在这个家里,你就完全不对了,每天一回来就像被勾了魂一样往楼上她的房里跑……”
“收声!”段承志气得脸都青了,用广州话骂道,“八婆!”
“我八婆?”吴秋芳伸手拦住他,“今天被我逮了个正着,这么晚你们双双……”
“啪”的一声,恼羞成怒的段承志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你,你,”吴秋芳捂着脸浑身发抖,指着他哭叫着,“段承志,你敢打我,当年要不是我老豆提拔你,你能有今天……”
“吴秋芳,”他也急了,“我不是看在你老爸的分上,早就无法忍受你的歇斯底里了,今天我动手也是被你逼出来的。”说着他伸手去拉吴秋芳捂在脸上的手。
沈染的酒还没有完全醒,她怔怔地看着他们,一时间不知所措,看来表嫂对她已经不是误解那么简单了。吴秋芳和所有的女人一样,忽略了男人本身的问题,而把老公对自己的冷淡、背离全都归结在“狐狸精”身上。
吴秋芳使劲甩掉老公的手,转身逼近沈染,“骚货!”她两眼冒着火,“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当年你那个不要脸的妈,小狐狸精,不到二十岁就生下了你……”
“吴秋芳,你疯了!”段承志上前捂住了她的嘴,“你怎么能跟阿染说这种话。”
吴秋芳的话一出口,沈染的头“嗡”的一声炸开了,五脏六腑一阵难以忍受的翻腾,什么东西从嗓子眼儿里直往上蹿,她一张口就“哇”地喷了出来……
从小到大,沈染都是在外公外婆的疼爱和小心呵护下长大的,有关她的身世,有关她的妈妈,外公外婆闭口不谈。为了不伤他们的心,她也从来不问,对妈妈的印象———梦中的那个小女孩,只是凭着一本相册和一本妈妈十七岁之前的日记。她长得很像妈妈,尤其是那双美得让人心疼的大眼睛。
沈染不相信自己的妈妈是吴秋芳嘴里的那个小狐狸精,“她一定是天下最美丽、最纯洁的女孩,她还不到二十岁呀。”沈染的心疼得快要窒息了,她感觉到它在一点点地碎裂、淌血,“她还那么小,她忍受了怎样的非议、耻辱,她孕育了我,给了我这么美丽的生命。”
沈染的泪喷涌而出,她为自己的妈妈流着泪,她大口大口把所有的污浊、丑陋都统统吐了出来……
看见她浑身抽搐,弯着腰不停地呕吐,段承志情不自禁地上前扶住她,伸手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拍着。
“太动人了,太精彩了!”吴秋芳拍着手讥讽道,“段承志,你什么时候这样对过我,这样的侠骨柔肠……”
“你太过分了,你,”段承志气得快噎住了,“你简直不可理喻,你不正常……”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吵了起来,吴秋芳已经忘记了自己高贵的出身、所受过的高等教育和老公显赫的地位,她像个泼妇一样叫喊着,发泄着长期以来的压抑和不满。
此刻,沈染的头疼得快要裂开了,看着已经完全失态的吴秋芳,她突然觉得她很可怜。她推开段承志的手,跑到花坛边,打开了水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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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水浇醒了酒醉的沈染,“我必须离开这里,”她想,“不然,这个家将永无宁日……”
冲到街上,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广州这座不夜城,这会儿还是灯红酒绿,马路上车流如水穿梭不息。
被水弄湿了的浅紫色无袖衫,紧贴在她身上,半透明的V形的领口隐隐约约展示出她丰腴的|乳峰。行人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一阵微风轻轻掀起了她的碎花裙摆。她在瑟瑟发抖,好似风中的一片落叶,“偌大的广州,哪里是我的容身之地呀……”
“小姐,打洞吗?”
循声望去,她看到一个留着长发的青年,浓眉下,他的眼睛美得摄人心魄。
“什么打洞?”她疑惑地摇摇头,继续走着。
她的眼睛太美了,好像在哪里见过……他跟着她,“陪一夜吧!”这次她听懂了,她瞪了他一眼,加快了脚步,“小姐,别生气,我有钱!”他不死心地说,“小姐我看你今晚也是没处去了,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今朝有酒今朝醉,你开个价吧,我绝不还价……”他站住了,一把拉住她的手,眼睛像生出了钩子一样,盯着她如花蕾般绽放似要无限深下去的|乳沟。
她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扬起了另一只手,手在半空中被他牢牢抓住了。
“对不起,小姐,”他的手很硬像铁钳子一样,“放开我!”她徒劳地挣扎着。“是Chu女吗?”他的眼睛红红的,流露出一丝痛苦,继而,毫不犹豫地从口袋里掏出厚厚的一叠钱,“这是我刚赚到的钱,全归你!”
这时,她闻到了一股酒味,他和自己一样也喝多了。也许正如他说的同是天涯沦落人。看到他一张年轻稚气未脱的脸,不知为什么,她动了恻隐之心,“你放尊重点,我不是你要找的那种女孩,”她看着他手中的钱,“把钱收起来吧,寄给你父母……”
“父母?”他把头使劲一摇,“他们都不在了,”他定定地看着她,努力搜寻着自己的记忆,“我一定见过她,”他似对自己又似对她说,“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一个亲人了……”
“哦……”
“小姐,你是东北人吧?”
“怎么?”他的声音这么熟悉,特别像一个人,她问,“你也是雪城人……”
随着一声刺耳的急刹车,段承志从车上跳了下来,“放手,你这个烂仔。”他冲过来,抓住了沈染,使劲将她拉进怀里。
他放开了手,“你是什么人?”他盯着段承志问。
“滚开!小流氓。”段承志愤愤地骂了一句,揽住沈染温柔地说,“阿染,我们回去吧。”
“不!”她挣了一下,“我不会再回那个家了!”
“别生气了,你表嫂是更年期,你别和她计较……”
“小姐,”他抓住了沈染的肩,“别跟这个老家伙走,”他的酒显然还没醒,“我的钱都给你。”
“浑蛋,”段承志一拳打在他脸上,“你再缠着她,我就打110报警了。”
“你就打110吧,”他挨了一拳,摇晃着说,“反正我这样活着也没意思……”
看到段承志掏出手机,迅速按了110,沈染突然明白了,他的声音像王志南,闭上眼睛这个声音就是王志南,那个让她一辈子也忘不掉的男人。于是,她冲着他喊道:“快跑,警察就要来了!”
他愣了一下,听到警察两个字,他的酒醒了一半,他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嘴里咕噜了一句什么,转身撒腿钻进了一条小巷,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夜幕中。
上了段承志的车,沈染拨通了林茹的电话,“林姐,你住哪儿?”她问。“花影大院,”林茹打了个哈欠,“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你那里方便吗?”
“方便。”
“我今晚住你那儿。”
“出了什么事,已经十二点多了。”
“见面再告诉你,我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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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你太任性了,”段承志见她挂断了手机才说,“你的那些同事都是些什么人?你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地与这些人为伍,三更半夜跑去……”
“我的同事都是最普通的打工仔、打工妹,”她打断了段承志的话,“他们是没有你们高贵,但他们活得真实,他们是靠自己的一双手打工挣饭吃。其实我早就该搬出去与他们为伍了,最起码,这样我活得更真实一点。”
“染,”突然,段承志的眼神变得异样,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其实我早想对你说,你的事你外婆全都告诉我了,那个男人背叛了你,那样无情地伤害了你,这才是你离开雪城的真正原因。”他停了片刻,眼睛定定地看着她,“你想要的生活,哥能给你……”
“大表哥,”她的脸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样,身体本能地往后一缩,抽回了自己的手,“你没醉吧?”
“我没醉,我非常清醒。”段承志热切地说,“今晚,我先送你去酒店开一间房,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就带你去看楼,给你买套两房一厅……”
“停车!”她真的急了,大声喊着,伸手就拉车门,“我要下去!”
段承志也急了,一手紧握方向盘,一手按住沈染。“小妹,你误会了,”他忙靠边停下车,“哥没别的意思,哥只是想帮你,哥心疼你,”他的脸憋得通红,“哥绝不会做你不喜欢的事,哥发誓,哥向你保证……”
此刻,沈染全明白了,为什么表嫂会对自己反应得如此激烈,她已经把老公看透了,知夫莫过妻呀。
“大表哥,”她笑了,“我尊重您,因为您的年龄,”她真想说,“您的年龄都可以做我父亲了,”但话到嘴边又咽了进去,“您比我大,在广州我举目无亲,我一直把您当成我的亲哥哥。”
“我明白了,”段承志的脸变得惨白,他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阿染,刚才我说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你说吧,要我帮你什么?”
“现在就送我去花影大院。”
“好!”
段承志苦笑了一下,掉转车头,过了广州大桥直奔花影开去。
第二天下班,林茹陪沈染回到东山小楼,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拎着箱子走下楼来,“表哥还没回来,出于礼貌也该和吴秋芳道个别吧,”她想,“她毕竟是我的表嫂。”
“表小姐,”阿姨站在楼梯口,挡住了吴秋芳卧室的门,“这五千元是太太让我交给你的,她身体不舒服……”
沈染接过钱在手上掂了一下笑了:“阿姨,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她走过客厅,把钱放在茶几上,“你替我谢谢表嫂,就说我心领了,但这个钱我不能要。”说着她朝大门走去,走到门口她回过头来,大声说,“我会靠自己的力量生存,靠自己的力量在这个城市立足的!”
搬出豪华的东山小楼,沈染和林茹在花影大院生活区找到了一套房子,和房东讨价还价最终以六百元房价成交,按规矩要交“两押一租”,就是两个月的押金和一个月的房租,总共一千八百元。
沈染翻遍所有的口袋,从家里带来的钱只剩下一千元了,她拿出九百元递给了林茹。
“唉,让我说你什么好哪,”林茹接过钱叹了口气,“索亥(傻B),都给我你吃什么?”她仗义地拿出三百元还给沈染,“押金我出吧,这个月的房租你交,下个月我交,”她摇了摇头,“我看你是煮熟的鸭子,肉烂嘴硬,明明手里没钱了,还不肯接受那个富婆的……”
沈染一把抓住了林茹的手,“我是索,但我没有傻到丧失做人的尊严,”她说不下去,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林姐,谢谢……”
“索,谢什么,大家都是出来‘混’的,碰到一起就是缘分。”
一个月的试用期就要到了,在广东最大的私人影业巨星干过的“老广告”已经找到新工作,他每天上班喝茶、看报纸,偶尔打个电话只等拿工资就走人了。
“麻秆是个索亥!他规定试用期只有一个月,真是蠢到了极点。”林茹喝着老广告沏的茶对沈染说,“正常的运作,拉一条广告,从找到真正的客户到和客户沟通、给客户做方案、草签合同到签订正式的合同,最少也要一个半月。我拉到的那条鸣谢广告纯属瞎猫碰上了死老鼠,一百年也碰不上一回。”她老到地说,“我一看就知道麻秆根本没做过业务,他只会溜须拍马,闻总用他做业务主管,是天底下第一大索亥,照这样下去他的公司最多能维持一年……”
沈染知道老广告和林茹在广州的几家影视公司做过,在这一行里算是老资格了,于是便诚心向他讨教。老广告已经准备走人,就卖了个人情,“阿染,我看你跑得太辛苦,就教你一招吧。做户外广告和电视剧贴片广告或剧情广告的客户是不一样的,做平面广告和立体广告的客户也是不一样的,但又是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