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野花不要采-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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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的命令别在我身边绕来绕去。”真是奇怪的女生,只是顺她个意高兴个什么劲!
“那我们到外面晃晃吧,还是你喜欢吃灰尘?”
好个软硬兼施。
“谁敢叫我出门?!”
“灰尘里面有尘细菌满天飞舞,它无孔不入的会钻进我们的皮肤,然后在上面寄居生小孩。”她就是不给他静下心来的时间。
“闭嘴!”萨刚捏着太阳穴,眼旁青筋跳动。
“三分钟,我给他们三分钟,打扫完要立刻滚出我的房间!”
这算妥协了对吧。
宾果!
“过来扶我!”
一出房门萨刚就发脾气。
“是。”有人很快的贡献出她的肩膀,并且握住他的手往自己肩膀上放。
乖乖从命是因为她看见了;看见他踏出房门的那刹那,微侧的脸茫然的瞪视着远方,像是孩子般的不知道何去何从。
萨刚怔了下。
她的手好小,却很暖,她的肩膀吧,那么纤细,薄得像纸片。
他本来是想吼她动作慢得像乌龟。
“你要带我去哪里?”他的心飞过一抹紊乱。
这样被带着走的经验绝无仅有。
他在抗拒。
“我还想问你呢,你是屋子的主人,这别馆哪里最漂亮我们就去那里。”既然是散心当然要挑漂亮的地方。
“我不去那么远的地方!”又闹别扭。
“要不,坐这里晒太阳好了。”她从善如流得很。
“这里是哪里?”
“小心,这边有三个阶梯,脚步要小一点。”
他一窒,不肯走了。
莫名其妙几句话时间,竟然被她带到户外。
“你休想牵着我的鼻子走!”
“是你搭着我的肩,你的鼻子好端端在脸上呢。”他真的需要多多走到外面来的。
这么自闭,那天他是怎么肯出门碰上大雨的?
令人费解。
“你知道我在讲什么!”萨刚快崩溃了。
“我当然知道,我跟你保证这里没有半个人,就你跟我,这样可以吗?”她松开萨刚贴着她的肩,人迳自往前走去却惹得他一阵咆哮。
挠挠头,忽视他的魔音穿脑,为一千两百万忍耐。
不过,他很没安全感呢。
“对不起啦,我是想找块干净的地方给你坐,不过我发现到处都很干净呢。”回去重新握住他。
他的手好大。
“你为什么要忍耐我?”他的脾气吓跑不少看护。
“明明是你要我来的,所以不算忍耐。”不坐啊,好吧,那就用力站高一点。
“你很明确的拒绝了。”他没有忘记。
“后来我又改变主意了。”
“撒谎!”他用手抓起叶今夏的下巴。
痛啊~~
抓人这么精准,也许对于他不想做的事情这位萨先生障碍不少,对于……譬如说欺负她,他就很内行了。
“说!为什么改变想法?”
“你……这样……偶……怎么梭话?”她眼中泪花乱转。
他忿然放手。
生病的人不该体弱如病鸡吗?没想到他手劲还这么大,下巴要是移位,她肯定会更丑。
“如果……我说是为了那一千两百万来的,你听了会比较爽吗?”比中指不是淑女该有的行为,要克制、要克制!
“哼,我就知道。”
“如果你可以不用那么鄙视的态度,我会觉得你除了英俊又帅之外,还不错相处,可是如果你老要拿鼻子给我看,我可也是会生气的。”
“你想怎样?”
“办法可多了,把你带到马路上让你迷路,放巴豆让你泻肚子,丢东西让你跌倒,你要不要试试看?”完全忘记主仆规矩的人不知死活的大放厥词。
“很好,”他阴森森的露出洁白到叫人嫉妒的牙。“那我就等着瞧!”
咦?
他不会真的要她荼毒自己的金主吧?
或者……意思是她过关了?
不会吧,这位她的新老板,有有有有有有……被──虐──待──狂──耶──
我晕。
第四章
萨刚当然不可能有被虐待狂。
反而,他开始以欺凌叶今夏为乐。
想荼毒他?门都没有!
尽管他眼睛不便,一天他仍然坚持要工作十几个小时。
曾经身为投资巨擘的他,以收购公司和投资股票闻名,在业界,他的投资眼光精准如神,经他收购的企业行号在重整过之后,护利总是翻了好几倍。
别人以为他赚钱容易,可不知道想得到什么成果就必须冒什么风险,不管并购或是收购任何一家摇摇欲坠的公司,都要做好事先的沙盘推演,将目标放到最大,风险降到最低。
人前的风光最容易招忌。
半年前他出了场车祸,车毁,他的眼也从那时候跟光明诀别,成了一个道道地地的瞎子。
从天堂掉进地狱的滋味像寒天饮冰水,除了自己了解那种寒彻骨的冷,没有人能懂。
现在的他就算不用汲汲于钱财的工作,也能过着宽松自若的生活,可是,没有了工作,剩下空壳子的他不就完完整整是个废人了?
于是,他又拾起了工作,投入其中,要把自己焚烧殆尽。
“我要那份美国股市开市的数据,看见后列印下来,念给我听。”
很简单的工作对不对?随便一个读资讯科的小妹都能游刃有余。
偏偏,叶今夏拿数字最没辙。
“这些是什么,只有曲线乱七八槽的飘来飘去……欸,这个要怎么看啦?”
股市?那是什么玩意,救狼喔。
“不要告诉我你国小没毕业,连个盘也不会看!”股票早就已经是全民运动,就像大乐透彩一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却连基本的概念也没有,哼,天才啊!
“我读的是家政……”细若蚊虫的声音。
家政,也就是所谓的新娘学校。
她干么要惭愧?家政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科系,是不若生物科技、资讯科技那些吃香啦,可是那时候的她压根也没想到自己会出来找工作啊。
萨刚无情的瞪视她。就算他依旧戴着吓人的大墨镜,从里面辐射出来的杀气,见鬼的还是毫无保留。
也不到他怎么变的,就从成堆的书海里随手翻出一本书来,“别说老师没有教你,去把这本手册读烂,别以为我看不见就打马虎眼,这些东西我可是滚瓜烂熟了。”
叶今夏眼睛黑成一片。
她从来就不是读书的料子,就算念的是家政,也因为一路有溪泪护航才能低空飞过的平安毕业。
就算把脑袋压扁再重新打版过她还是她啊。
“这明明是溪泪哥哥的工作……”哀号……哀号,为什么不派她去做那种驾轻就熟的洗碗、扫地之类的工作。
早知道就不贪那厚厚的薪水。
“现在就该你你就做!”
“溪泪哥哥……”
“叫他没用,我已经把他调到公司业务部去实习,短时间他都不会回来了。”
“什么!”惊跳!
“他是个人才,留在这里帮我处理文件太大材小用了。”早就有擢拔的心,这小女生进来刚好递补他留下的缺。
不过照他看,这个叶今夏想递补溪泪,不如直接换个脑袋比较快!
“我去帮你泡茶。”然后再来挑灯夜战……呜,她是青春少女最怕睡眠不足,这个恶魔自己不睡也就算了还拖她当垫背~~
“别想借口逃,你最好坐在我看得到的地方七,别让我找人知道吗?”公司那边的人也该上线了,他有视讯会议要开。
“要是你看得见就有鬼了……”腹诽三万九千五百一十六遍,最终还是含泪拿起几百年没碰过的册子逐字看起来。
小鬼就范了,萨刚也静下心来处理他的事务。
他虽盲,打字却行云流水,叶今夏偷偷瞄看。原来他的键盘很是不同,应该是盲人专用的键盘吧。
这一想,不由得稍稍佩服起萨刚的能力来。
想想,原本是个好端端的人一下伸手不见五指,有的人要花上一辈子时间还不见得能走出暗影,他却在很短的时间内恢复工作能力,要不是有过人的毅力,要不就……根本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不过这些恼人的东西并没有困扰她很久,一等萨刚觑了空时,她已经投向周公怀抱,不知道睡到第几殿去了。
他倾耳听。
这个家伙……
摇醒她吗?然后用来气死自己。
不,他会让她睡,等他忙完,看怎么治她!
这他是自找的,找来烦死自己。
几天过去,一本册子叶今夏背得七零八落,差点惹翻萨刚。
他终于放弃,承认自己的身边跟了个笨蛋。
文的不成,那就来武的。
“你过来!”
“你想做什么?!”不按牌理出牌的人,不问清楚怎么安心,不过……问也没用,他一使力,小红帽就沦陷大野狼的掌握中了。
“安静!”知道她会呱呱叫,先下手为强。
握住她非常女性的小手,从她的手指开始摸……骨架纤细,指节却突出有茧,想必她在那个破民宿吃了不少苦。
“有茧对不对,没办法,家里穷,有很多事情要做。”她有些羞赧,很自动的就解释起自己没有一双吹弹可破小手的原由。
“你不是还有个姊姊?”
“姊姊跟我的理想不一样。”人各有志,很多事情是无法勉强的。
“那你的理想是什么?”
萨刚即使看不到她的表情,也能从她有点发紧的肢体语言里知道,这时候的她肯定双眼发亮……荣三说过她有双比黑钻还要美丽的眸子。
“我的理想啊,就是把奶奶留下来的民宿经营成全台湾最赚钱的饭店,还有,让溪泪不用打那么多工,姊姊可以尽情去买她喜欢的衣服包包,还有让爸爸妈妈可以回来,所以就算做很多粗重的活也不要紧。”
很简单的要求,不过就是想要一家团圆。
“我听说溪泪只是你们家捡来的孤儿,何必对他那么好?”他的手没有停,她胳臂小得跟火柴一样,再往上摸,肩膀他是知道的,没几两肉。
“你胡说!”她微微动气。“是溪泪对我好,我们家倒了,他其实可以跟其他人一样一走了之,可是他没有,他还去牛郎店上班养活我跟姊姊。”
萨刚冷哼。
“我最喜欢溪泪哥哥了!”
“你喜欢他?”森冷如铁的语气。
脖子呢,不盈一握,要不要用力的给她掐下去……
“当然喜欢,当爸妈跑路走了,家里请的下人也都因为付不出薪水逃了,就只有溪泪哥哥肯留下来,我没有资格把他当佣人看待,可是我有义务让他吃饱穿暖,不用辛苦的为了维持家计每天忙得不成人形。”
刺耳!刺耳!无比刺耳!
就算知道叶今夏对于溪泪的喜欢还是个未知数,萨刚就是觉得浑身不舒服。
他忿然收手。
“你刚刚在非礼我~~”为什么被他碰过的地方都带电,麻麻又酥酥?
“少臭美了,我是在看你能做多少粗活,我可是准备了很多事情要给你做,免得你太穷极无聊有空想溪泪。”
这……会不会太幼稚?
谁管它!他就是要这么做!
“也好啦,我来好几天感觉实际上一点用处都没有,你派点事情给我,时间也比较好过。”叶今夏搔搔自己的颊。说起来是挺惭愧的,到萨家别馆转眼都一个礼拜过去,她除了惹他生气之外,一点贡献也没有。
“去洗衣部。”萨刚冷酷下令。
她是笨蛋吗?谁都挑轻松的事情做,能每天打混更是求之不得,她却还一副良心难安的样子,还要求多给工作。
想当牛,哼,不怕没田可耕!
他会等到她来求饶为止!
叶今夏被派去了洗衣部,其实别看别馆就萨刚一个主人,需要换洗的衣物不多,她们要负责的是随时让十几个房间的寝室干净簇新,每天洗刷熨烫折叠的时间就足以叫人精疲力竭。
萨刚以为不用两天,那个吵死人的小女生就会跑来诉苦。
两天后,他开始坐立不安。
“我说荣三……”财务报表摊在面前,上面夹着秘书写上去的最急件。
“少爷?”
“那个叶今夏现在在哪?”
“小夏喔,我刚刚给您端茶来的时候,她正在后院晒被单。”
“她有苦着脸还是晚上偷偷哭泣?”
“……应该没有吧,我听洗衣部的大婶说,她每天一上床沾了枕头就呼呼大睡到天亮,好差遣得很。“这女孩有着杂草的韧性,去到哪都不成问题。”
“她……呼呼大睡?”有人咬牙,喀,折断一枝铅笔。
为了一个月四万多块的薪水,她还真是拚呐!
荣三头皮一麻。他们这些下人本来就对小夏被调到洗衣部早就议论纷纷,偏生两造安之若素的过自己的生活,该洗衣的洗得起劲,主子还是闭门不见客,他们想尽办法挖不出任何八卦,就在他们以为小夏会在洗衣场终老的当头,主子却问起了被贬的那个丫头。
这意味什么?
萨刚甩掉断成两截的笔。“显然她的工作量太少了,我记得她厨房的工作也能做,荣三……”
“少爷?”
“在厨房里多安插个工作给她。”他倒要看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
荣三垮下老脸,喳巴着嘴却不敢替莫名其妙又乌云罩顶的叶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