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春-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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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边走边看，不少铺子也贴了招工告示，可是苏雪看了一些，仍旧没有适合她的。
这时不远处有家扇子铺，门前架子上摆着的扇子吸引了她。她走过去一看，有折扇、团扇、葵扇、羽扇，做工都十分精美。架杆儿上还挂着些扇坠，核桃的、玉石的、编结流苏的，精巧别致。
有些扇面上画着山水花鸟、仕女人物，有些题着诗句，还有些扇面儿是素色空白的。
“这位小姐，要买扇子？”一个三十出头，身着淡紫色绣边儿襦裙，容貌秀美的妇人从店铺门口走过来问。
“我随便看看，这些空白的扇子是？”苏雪有些好奇。
妇人见她衣着秀雅；不像普通人家的女子；笑着向她介绍：“这位小姐极少出门儿吧，这些空白扇子是专门替那喜欢诗画的富家公子小姐们准备的，可作消遣，也可以作为传情信物，写上些情诗词句。”
苏雪一听立刻明白了，她又仔细询问了几把扇子的价钱，发现除了扇子本身的材质，扇面上的诗画好坏对价格影响也不小。
“这位小姐好眼光，您看中的这几个，都是极好的，要说便宜，这些空白的要比画好的便宜得多。”妇人见她只问不买，猜测起她心意。
苏雪也有点不好意思；她已经问了半天了：“店家，小女子只是在犹豫买一把画好的，还是买把白扇自己来画。”
“叫奴家何娘子就可以了；原来您会画画，那就买把画好的，再买几把空白的有空画上一画，不是更好？这些团扇都是上好的绢丝扇面儿。”妇人一听微笑着向苏雪推销。
“何娘子，我要这么多扇子也没用啊。”苏雪摇摇头，准备离开。虽然听起来十分有趣，可是她现在也没这闲钱和功夫啊。
忽然她灵机一动，转回身问：“何娘子；这些画好的扇子都是从哪儿来的？”
“这些啊，大多是制扇坊的画匠画的，有些是绣坊的画师、画匠抽空绘制的，还有少数是名士和大师的作品，只是极为稀有。”此时没有别的客人，何娘子便细心地向她介绍。
苏雪再比较了一下价钱：“若是同种质地；画好的扇子比白扇贵许多啊！”
“那是自然，扇子的用量很大，制扇坊能提供的成品有限。而且扇子虽小，画起来却也颇费功夫，画师们都很忙，名家的作品更是难得啊！若当礼物送人，多半也是选择画好的，所以这成品扇子价钱会高很多；我这里每年都是供不应求。”说到这个，何娘子还真有点苦恼。
苏雪听了何娘子的话，觉得这或许是个好机会。“何娘子，如果小女子买些白扇回去，画好后送到您这儿寄卖，不知可不可以？”
苏雪原以为何娘子会十分乐意，却不想她竟然面露难色。
“我这儿的扇子除了名家作品，其他的都是论画得好坏来订价钱，有些不受客人喜欢，最后或许还卖不上白扇的钱呢！实在不敢保证能不能卖出去。”
苏雪微笑说：“若是客人喜欢，应该没有问题吧，小女子平时喜欢画画，但是画出来却无人欣赏，所以只是想借您的地方摆卖试试，能不能卖得掉都不要紧。”
“既然这位小姐这么有心，奴家愿意帮这个忙，就等您画好，我们再商量价钱，等卖出去后，我就收个张罗钱，这样可好？”何娘子一看这是无本的买卖，也没有后顾之忧，点头答应了。
苏雪一听，心中顿喜：“好的，何娘子；那我先挑十把白扇。”基本上她选的是绢扇和木纸扇，她要节约成本。
“这些一共四两银子。一看就觉得您心灵手巧，相信一定能画得极好。”何娘子高兴地把她挑好的扇子包起来，说了些恭维话。
“多谢。”苏雪付了银子，抱着这些扇子往回走，阳光好像也变得更加明媚了。如果这些扇子画好后能卖出去，怎么说也能赚上二三十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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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画扇
回到家，邻居们在收拾剩下的材料，房子也基本整修好了；看起来干净整洁多了。
苏雪的心情大好，不管怎么说，她今天总算找到了些事做。
“小姐，吃饭吧。”冬儿特意把她的午饭，端进屋来，然后出去招呼那些帮工的人在院里吃饭。
苏雪三口并作两口地吃完饭，把之前买的笔墨纸砚；和刚刚买的空白扇拿出来，开始研究要画些什么。
看着少得可怜的颜料，她苦思起如何用这些东西，画出些特别，又能被这里的人所接受的图画来！
苏雪还在琢磨，冬儿高兴地走进来：“小姐，都收拾好了，邻居们都已经回去了，您到院儿里来看看吧，冬儿觉得不比那些花钱请的工匠修得差。”
“那就好。”苏雪正忙着构思，随口答道。
冬儿见她头也不抬；走过来看到桌上的扇子；有些不解地问：“小姐，您买这么多扇子回来做什么呀？”
“冬儿，等我弄好你就知道了，来，帮我把这些东西拿到院子里，屋子里太暗了。”苏雪把那些空白扇子交给冬儿，自己拿着笔墨。
到了院中，苏雪看了一下收拾好的宅院，房子都重上了一遍瓦，墙面修好后新刷了灰儿，窗纸都换了新的，院子里坏掉的地砖都重铺过，院墙和院门儿也已经弄好，看起来焕然一新。
她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心中已经想好了一个图案；拿了把团扇开始画扇面儿。
她看过的那些扇子多以山水花鸟为主，偶尔有几幅仕女题材的，她想若是自己画些生动有趣的，一定能吸引不少买家。
现在的颜料只有胭脂和石青、石绿这三种颜料，她调了点青绿，画了些兰草，用胭脂点出几朵小花，然后画了两只白色的小猫在花丛中嬉戏。
画好后，她将这把扇子放在一旁。打算再画一把人物的，以少女捕蝶为题材，借用点卡通的手法，但是人物的衣饰发髻自然要用古代的。
“小姐，休息一下吧。”冬儿端了盘洗好的水果放在桌边，然后好奇地盯着那画好的扇子看。
苏雪抬起头问：“冬儿，画得怎么样？”
“小姐，冬儿不知道要怎么说，只是喜欢极了这画儿，冬儿真想摸一下这两只小猫。”冬儿搓了搓手。
“冬儿，你若喜欢，改天我画一把给你。”苏雪听了冬儿的话，心中十分高兴，这些生动有趣的题材应该好卖。
“小姐，您还没说画这些扇子要做什么呢。”
“冬儿，这些画好后要拿回扇子铺去寄卖。”苏雪放下笔；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
“原来还可以这样呀，小姐，您画的这个一定会有很多人抢着买，冬儿以前从没见小姐画过这样的画，竟然画得这般好。”
“当然，为了赚钱嘛，总要认点真；画得新奇些。冬儿，一会儿出去帮我刻枚印章回来，按这个图案刻。”苏雪交给冬儿一张画好的图样。
苏雪想起在何娘子店里看到的成品，一般画匠只是画好扇子而已，唯有名士和大师的作品才会留些印记或落款。
她在现代社会中明白宣传的重要性和物以稀为贵，决定自己也要弄些特殊的标志，才不会让自己所画的扇子，被当成随手可得的普通作品。
她画这些是为了拿去换钱的，自然要弄得专业些，她特意设计了一下印章，将“雪”字上部的“雨”里右下的“点”改成一朵小雪花，在这时代应该是新奇的创意了。就算别人不在意她，至少这印记也算得上漂亮。
“小姐这个章真好看，冬儿这就去。”冬儿笑着跑出去找人刻印章。
冬儿的话令苏雪更增添了不少信心，她画好少女捕蝶，又画了两把折扇，她想这种扇子大多是男子用，所以一把画上青绿的烟雨楼台，另一把画的是骏马奔腾。
冬儿这时回来了：“小姐，印章刻好了。”
苏雪沾了些胭脂，在画好的扇子上加了印，觉得这样看起来就更完整了。
“小姐，您画得比那些画匠可好多了。”冬儿小心地将她画好的扇子摆在桌上看。
“可惜我的字写得不太好。”苏雪觉得有点美中不足，毛笔字她也练过一阵，但是放在扇子上，绝对不行，不然还可以题些小诗，画些竹石翠柏什么的，现在只能以图画为主了。
“小姐，有您这画儿就够了，还要什么字呀。”
苏雪也没多解释；笑着摇了下头，在冬儿眼里；她总是最好的。她继续抓紧时间画扇子，一个下午画了六把，她想这速度也算破记录了。
其中一把她也画了花，画得是月下玉兰，花枝用了白描的手法，而月色用了写意水墨，勾了些淡淡的云。月白风清，玉兰花素雅、娴静，似下凡的广寒仙子，亭亭玉立，艳过世间名花。
“小姐，累了一天了，吃饭吧。”冬儿做好饭菜端了出来。
“嗯。”苏雪点点头，心中还有许多想画的东西，明天再有一上午，一定可以画好。
若是按着那些成品扇子的正常价钱来算，这样的扇子一把就可以卖上四五两银子，除去给何娘子半两张罗钱，还能有三四两；只是不知道会卖得如何。
第二天下午，苏雪叫上冬儿，拿着这些画好的扇子去那扇子铺，她想让冬儿认认路，要是她可以暂时以画这个为业，可以随时让冬儿来送成品，她就省了来回跑的时间了。
“冬儿，就是前边那家。”苏雪顺手一指。
“小姐，原来是何家的扇子铺啊，虽然这家铺子在明阳大街没有店，但是也是十分有名气呢。”冬儿似乎早就听说了。
“这个我不记得了。”她看着冬儿摇下头。苏雪没想到这也是家名店，那就更好了。
“这位小姐，您来了。”何娘子正在帮两位客人介绍扇子，看到苏雪，略有些惊讶。
“您先忙。”苏雪客气地说。
“不忙、不忙，这位李老爷和他家三公子都是我的老主顾。”
“哦，我画好了几把扇子；打算放您这儿寄卖试试，您看看。”苏雪这才让冬儿把扇子递给何娘子。
“这么快！”何娘子惊讶地接过扇子，展开一看，脸上的神色变得更诧异了；抬头问：“这些；真的都是您画的？”
“是啊，小女子闲时总喜欢画上几笔，一时兴起，所以很快就画出来了，小女子十分想知道自己的画儿旁人是怎么看的！”苏雪解释道。
“那您想卖个什么价儿？”何娘子态度十分热情。以她的眼光来看，这些扇子很快就能卖出去，她也有钱赚。
“这，小女子不太懂，一把四两，您看可合适？”苏雪的算法很简单，一把扇子是本钱，其它的是赚的。
何娘子又仔细地看了看；连她都有些爱不释手。“这位小姐，奴家想可以卖五两试试，这些值这价，也好算钱。”
“那就听您的。”苏雪点点头。何娘子的评价让她总算放下心来。
旁边原本在挑扇子的李老爷听了她们的对话，好奇地向何娘子拿了苏雪画的扇子想看看。
那个跟在这李老爷身旁的男孩也伸头去看；随即发出一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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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再遇渣男
李老爷正在看苏雪画的扇子；他身边的男孩儿突然惊喜地呼喊起来。
“好骏的马儿啊！爹爹；孩儿喜欢这把扇子。”他把扇子拿过去；就不肯放手了。
“嗯；确实很好；只是有点可惜了；要是画在象牙扇上就好了。”李老爷也发出赞叹；但他对这扇子的质料不太满意。
那男孩儿黑黑的眼珠一转；提醒他父亲：“爹爹；画扇子的人在呀！
“呃，这位小姐，我想请您画两把扇子，不知可有兴趣，白扇我出。”李老爷一拍男孩的肩头；转身向苏雪拱手道。
“这，何娘子，您看？”苏雪觉得当着铺子的老板，就接私活儿总有些不妥。
李老爷见苏雪面有难色，也觉得自己有些失礼，忙向何娘子说：“何娘子，给老夫选两把最好的象牙白扇子，我再加一两银子当酬谢，可否请您帮忙说个话儿。”
“李老爷，您太客气了，您是常客，只要这位小姐点头，奴家马上拿两把新到的上好象牙白扇来。”何娘子笑着向苏雪点点头。
苏雪这才微笑着答应道：“小女子愿意效劳，不知李老爷喜欢风景还是？”
李老爷随即眉开眼笑地说：“这位小姐马画得很好，就以马为题吧。”
“那两日之后，李老爷到何娘子这儿取吧。”
“好，那就这么定了。”李老爷点点头。
这时，那个男孩扯了下李老爷的袖口：“爹爹，这把扇子孩儿一定要买下。”
“好，买下。何娘子，这把扇子老夫要了。”中年男子十分疼爱地向男孩点点头；拿出那把画着骏马的扇子，把其它的交还给何娘子。
“那这两把象牙白扇子就给这位姐了，李老爷，一共二十五两文银，画扇的钱，等您来取扇子时再付。”何娘子笑着说。
“多谢，那老夫先告辞了，两日后还是这个时辰，亲自来取。”李老爷向苏雪点点头，带着儿子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