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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北京故事-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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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是哥们之间亲热的靠近,是仿佛若即若离一般暧昧的距离,可以迅速贴近,也可以很快拉开的缝隙,但我却能感到他身体的温度。
  如果我们面前有一面镜子的话,那将是一个怎样的画面?我此时是什么样的神情?他呢?我不敢想,或者是因为我现在就是那样的神情。这有点温情的氛围让这洗完的水都变得热了,我想我的眼神也该是迷离的。
  他抱住我的一瞬间,我手一滑,盘子掉到水池里发出声音。
  他身体一僵,放开了我,转身走了。我继续刷碗。
  我不是他的晓。这是第三次拥抱。我什么也不是。
  洗完碗,我回到客厅。他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你今天去哪儿了?”他问。
  “没去哪儿……”我有点儿心虚。
  “不是说好了我来接你的吗?怎么不等我?”
  “我忘了!”我飞快地答道,拿起茶几上的烟和火机。
  他看着我熟练地吞云吐雾,眼中有无法掩饰的心疼。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我恨恨地想。为什么要那么温柔的抱着我?为什么总是能看穿我的掩饰?为什么给我温暖?
  “你…看过我后背的伤疤了吧?”
  “不知道!”我装傻,别过头不看他。
  等我回过头来,他已经脱掉了上衣,我又再一次看到了那个狰狞的伤痕!
  这一次,我很仔细地看到了它的深度和形状,甚至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抚摸。顺着着深深的伤痕,我仿佛能感到当时的痛苦和绝望。
  “这是我在非洲工作的时候留下的。”他缓缓开口,“我以前是无国界医生。”
  我以前听说过这个组织,简称MSF,是一个独立自助的人道主义救援组织。他们以病人为本,突破地域政治的界限,去到任何有需要的地方提供医疗和护理服务。这一组织集结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医学精英,他们不仅医术高超,而且能自愿参加这样危险的工作,显见思想觉悟也是极高的。我能猜到陈子非作为一名医生的过去一定是很耀眼的,却没想到他竟是MSF的一名志愿者,这显然不是用耀眼可以形容的了。
  “当时是我们卷入了一场种族屠杀,其中一方的那个十恶不赦的头目逼我去救治他的手下,我不依,他就把我的手废了。”他伸出右手让我看,手心的肌肉长得一团糟,就像是被人撕扯过,连手纹都磨没了。《
  br》  “手筋断了,不能长时间工作,我再也上不了手术台了。”他声音很轻,很空洞。
  “后来我作为一方的人质,被拿去交换。在这过程中,两方都没有遵守约定,都设了伏兵,场面一度失控,就起了冲突。”他平淡的语言却把我带入了当时的情景,“当时,我的…我最亲的人,在混乱之中想要把我救回MSF的营地去……”这一段他说的有点艰难。
  “是晓吗?”我急切地问。
  他并不惊讶我会猜到:“是,他在混乱之中找到我。当时我经历了那个头目一连串的折磨,身上全是伤,一点力气都没有的趴在地上等他来救我。可我身后的一个武士早已举起刀。他看到之后大叫着提醒我小心……”
  当时的情景,仿佛就在他眼前,他直直地盯着前方:“一瞬间,几乎是同时,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一颗地雷炸飞,那武士的尖刀也落下,在我的后背剖下了深深的伤痕……”
  “我眼看着他被炸飞……什么也做不了,甚至动也动不了……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个瞬间……”他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无能为力啊……我救不了别人,更救不了自己……我的晓,就这么…就这么干脆地消失在我的眼前……”
  一直那么冷静甚至是冷漠的人,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眼泪。可能是时间的关系,他并没有如我所预料地痛哭流涕,可却一直忍到颤抖。
  就在这一次事故中,他失去了对青年人来说无比重要的、实现理想的资本,失去了最爱的人,还同时经历了身心的剧痛。看着他的背影,还有那条深深的伤痕,我仿佛感受到了他的痛苦,眼眶一热,赶紧忍住。
  他深呼吸,想要把眼泪止住:“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过去,今天我说了,是希望你……”正说着,他转过头,看到我哭了,他愣住了。
  “晓……”
  我情不自禁地抚摸他的伤痕:“不要忍着了,想哭就哭吧!”
  他一下子抱住我,这一次,我也没有回绝他。随他是怎么想的,那些事我都不管了,此刻我只想好好安慰眼前这个布满伤痕的人,他真的好可怜!
  “晓非……晓非……对不起……”他痴痴地念叨着,“我来救你……让我来救你……”
  他什么都没有了,只剩这满身的伤痕。随他把我当成谁都好,只要能让他获得哪怕一瞬间的欣慰,我都愿意。
  “晓非……”
  即便我是这样想的,可听到他叫着别人的名字,我的心还是尖锐的疼了一下。终究还是骗不了自己!
  “嗯,我在这儿!已经……没事了……”
  》  我稍微能体会到一点雁红的心情了。
  第一个月工资下来的时候,我琢磨着该回家看看了。都过了这么久了,老爸老妈气也该消了吧。我抱着和解的心情回了趟家。
  家里就我爸在,忙着在厨房里熬鸡汤。
  我里里外外找了一圈,没见着人,就问我爸:“我妈呢?”
  他神情有点麻木的盯着灶上的锅,看都没看我一眼:“住院了,胃癌。”
  我思维一下停滞了,开始耳鸣。
  “什……什么时候的事儿……”
  老爸可能觉得她话说重了,语气缓和了不少:“其实是早起,有个肿瘤,切了就成了。你懂,我不知道。”他关掉煤气,“就是疼,你妈说比生你的时候都疼。”
  “为什么不通知我……?”
  “我本来是要给你打电话的,看你能不能联系到好一点的医院。可你妈不让,说没你这个儿子。昨天,她又让我把咱家那俩存折拿出来,分成份儿,你一份儿,我一份儿……”
  “什么跟什么啊这是!?”我一下爆发了,“不就一肿瘤吗,切了不就完了?还存折哪儿跟哪儿啊!”
  我进病房的时候,我妈睡的正香,可神色憔悴。她醒过来看到我,有些意外。
  “祥儿,你怎么来了?今天不上班啊?”
  “今儿个周六,我值夜班。”
  我妈一看见我就含着眼泪,说了两句话便忍不住掉了眼泪。
  “祥儿啊,妈不管你了,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妈都支持你,那存折……”
  一提那存折我就来气:“少跟我提那事儿啊!什么乱七八糟的……”
  话一出口才觉得言重了,我妈一个劲儿地道歉,弄得我心里也不好受了。
  “妈,你就好好养病吧,别的别操心了……”
  趁着我爸喂我妈喝鸡汤,我出来透透气儿,来根儿烟。坐在医院的花园里,我想了很久,不知不觉竟把垃圾箱的烟灰缸都填满了,打火机也没气儿了。
  我循着花园中升起的一缕孤烟,一个医生模样的人正在抽烟。
  “借个火儿,可以吗?”
  他掏出打火机,我仔细一看,这不张奚冉吗?!
  “嘿!怎么是你啊!”我拍了一下他肩头。
  他抬头:“黎晓?”
  张奚冉,我在医大时的死党,现在是肿瘤医院的外科大夫。自从我去留学,我们就从没联系过。
  “你是不是都把我给忘了?哎怎么没带个日本女人回来?就小泽玛利亚那种!哈哈哈哈……”《
  br》  听着他爽朗的笑声,我刚刚忧愁消散了一点。
  我们聊了一会近况,他问:“你上我这儿干嘛来了?”
  “我妈胃里长了一肿瘤,我来看她。”
  “哎呦,怎么回事儿啊?”
  “唉,让我气得吧!”我吸一口烟,他一把夺过来。
  “行了行了!抽多少了你?想死啊?至于吗!”
  “之前太不懂事儿了,我真是……“
  “黎晓,”他郑重地打断我,“你妈这手术我接了,你放一百个心!我在这方面还没失手过,不会有问题的。要不要再请个护工……”
  我突然找到了我俩大学时候感觉,吃一份儿饭,喝一瓶睡,有时间还睡一张床,朋友间那么亲密,互相帮助,毫不犹豫。奚冉没忘了以前的情分,我很感动。
  “谢谢!谢谢哥们儿!”
  下午我到医院到得有点晚,武和平早就忙碌上了,连带着新来的一批实习生。直到吃完饭的时间我俩才得空儿说上话,他却给我甩脸子。
  “出什么事儿了?拉那么长的脸。”
  “……恭喜你啊!”
  我一听,不对啊,我最近有什么好事儿值得他恭喜啊!
  “什么事儿啊?”
  他抬起头,瞪着我:“黎晓,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傻?!高丁是院长的儿子,他给你当徒弟,你要发达啦!你我都读了这么多书,凭什么老天爷把这种好事儿都留给你了。”
  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可他前几天还把高丁从里到外骂了个遍,怎么就今天就为这小事“吃味儿”了。名利竟能把人变成这样,又或许这才是武和平心里一直惦记的。
  “……那咱俩换换,你把你的女实习生给我,你带高丁……”
  他拍桌而起,走了。
  第二天一早,陈子非来接我,我很意外。
  “你怎么知道我下夜班?”
  “给家里打电话没人接,我就来碰碰运气。”
  距离他那天的坦白已经过去一周了,我们一直这样平静地相处着。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差别,但在有些细节上也逐渐默契起来。
  “我妈胃里长了一个肿瘤,我挺没底的。”
  他一边开车,一边偏头看我:“没长幽门上吧?”
  “看片子了,差点啊!”
  “那就没事儿!你别担心。你累不累?走一趟肿瘤医院看看咱妈?”
  “好吧!”
  到病房的时候正赶上奚冉给我妈说手术流程,我和陈子非在一边儿听着,有疑问的时候他
  就碰我一下。事后证明,那些地方果然是奚冉弄错了。
  “可以啊黎晓,现在外科也这么牛了!”他一脸惊讶。
  “我在海外主修外科,这算什么啊?”趁机得瑟一下。陈子非无奈地看着我。
  因为我是专业的,奚冉又仔细的跟我讲了一遍最终的手术流程,又确认了相关药品,确保万无一失。
  “你那同学还成,就是性格有点毛躁,容易出小错。”陈子非给奚冉做着评价。
  “嗯,不过人还是很好的对吧!”
  他没有回应我,只是轻轻地一笑。
  最近,陈子非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丰富,真是让我大饱眼福。之前真没想到,他也是会哭会笑的。
  “要是长到幽门上就不好办了,幸好还差几厘米,”他仿佛在自言自语,突然又想起什么,认真地说,“可要注意癌细胞变化,要是扩散到幽门,手术可就白做了。”
  我根本没听到他后边的话,倒是对幽门癌的治疗提起了兴趣。缠着他给我讲了一路,直到我累的实在不行,睡到在车上。
  


    ☆、朋友

  一早醒来的时候,我并不意外我又躺在陈子非这张King size的大床上。然而今天却没有油条豆腐脑静静的等着我了。
  “哎呦我给忘了!”陈子非给车加油回来,才想起早点的事。
  看着他懊悔的样子我直想笑:“没事儿,我去买吧!”
  周末的清晨,街道上有三三两两晨练的老人,远处的早点摊冒着热气。要是我妈身体还硬朗,估计也会闲不住地出来晨练吧,至少比现在这样在病房里等待一场未知的手术来得好。
  “来三根油条,一屉包子,豆腐脑……”出门的时候忘带家伙了,豆腐脑不好带回去吃啊!
  “老板,结账!”
  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过来结账,他手里倒是拿着个家伙儿,可以让我把豆腐脑带回去。他结了帐要走也没见他用上手里的容器,我就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了:“您的锅要是不能借我用一下吗?”
  他诧异地看着我,可能没遇上过大早上借锅的。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就住前边那大院儿里,我把豆腐脑带回去就给您送回来!”
  可他竟连想都没想就说:“不行!”
  我没再说什么。
  等东西都齐了,我正起身要走的时候,背后有人拍我。
  “给你用吧!”他不好意思的递过来,有那么一点腼腆,“别…别弄坏了!”
  “谢谢!”我接过来,然后对卖早点的人说,“再给我两碗豆腐脑。”
  这时,盛豆腐脑的大叔突然神秘的小声说:“先生,我劝您别用他的东西,他好像不是正常人!”
  “正常人?”我纳闷,“怎么不正常了?”
  “他啊,就住那边,”他扬起下巴示意给我,那地方离陈子非家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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