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凤哥传-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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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别说老祖宗,太太那里,你心上又怎么过得去。”说了就过来在元春手上接过宝玉,回身交在抱琴手上,叫她带了出去顽,自家又劝了元春几句,只看她收了泪,陪着她重又梳妆了,这才转身出来,顺着花荫一路就走了下去。
却见黄花满地,疏篱花障一路掩映着长廊曲槛,又有一脉流水上头是座石桥,朱漆栏杆,两边垂柳依依,叫风一吹,柳枝袅袅娜娜的,轻拂着湖面,引动水中五色鲤鱼来玩耍。王熙凤站住脚,看得就入了神了。
正在发呆,忽然就听人道:“二奶奶,你在这里,叫我好找!”
王熙凤猛然一惊,抬起头来,却是王夫人跟前的碧草提着裙子急匆匆赶来,到了王熙凤跟前只说:“二奶奶,东府那边传过话来,说是蓉哥儿的亲事说定了,太太叫你过去呢。我往房里找不着你,原来二奶奶你躲在这里。”这东府里蓉儿的媳妇,可不是秦可卿么。正因着她身世不可告人,这才引出后头的祸事来,难道说这样的事,到了这世里来,还要经一回?王熙凤忙问:“你们大姑娘知道吗?”
碧草一笑道:“二奶奶糊涂了。这样的事,大姑娘一个没出阁的女孩子怎么能知道。太太在老太太房里等二奶奶呢。这回子怕是大太太也到了,二奶奶快些吧。”说了,自己就走在了前头,王熙凤心上跳得厉害,只能咬牙跟上。王熙凤心上惊惶,脚下却一点不敢迟疑,跟着碧草就到了贾母房前。小丫头远远瞧见她来了,已然忙不迭就打起了石青金丝绣满地卍帘子,向着里头道:“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二奶奶来了。”
王熙凤打起精神走入门内,果然见东府贾珍的继室尤氏也在。王熙凤进去先给贾母,邢夫人王夫人请了安,又过来见了尤氏。她二人是个平辈,对着行了礼。就听贾母道:“凤哥儿,瞧瞧这孩子的面貌性情怎么样?”尤氏听了,忙推着带了来的那个女孩子道:“这个是你琏二叔的娘子,你只呼婶子便了。”那女孩子就走在王熙凤跟前,口唤:“婶子。”行了个礼。
王熙凤便把那个女孩子一瞧,但见她年约十三四岁,生得腰细身长,杏靥桃腮,春山含黛,秋水含情,娇滴滴一团的俊俏,果然便是秦可卿的模样,想起从前,不由心内发酸,脸上却不敢露出痕迹来,拉着秦可卿的手向贾母笑道:“好俊的模样儿,哪家的孩子,如何唤我婶子,这可不敢当。”
王夫人道:“这是你珍大哥给蓉儿说定的媳妇,姓秦,论着辈分,可不是该叫你婶子。”王熙凤强挣着笑道:“模样儿倒真是没的挑,看着举止也是大家子小姐一样的。只是这话我也不知道当不当,蓉儿还小呢,这孩子像是大了几岁。”就听尤氏道:“我也知道蓉儿还小,只是大爷说,这样的性情,这样的人品,若是错过了,可没处再找去,所以,大爷的意思是先定下来,待得蓉儿满了十六再成亲,只是不好放在家里,没的让人说嘴,倒是要在老太太这里叨扰些日子。”
邢夫人在一边儿道:“老太太,这事儿原不该我们做兄弟媳妇的插嘴,只是我怎么觉得不大像样?我们这样的人家,不说是钟鸣鼎食,也是有些祖业传下来的。又不是那等寒门小户,哪里有养个媳妇等哥儿大了再成亲的道理!”邢夫人的丈夫贾赦在公务上淡薄,却是爱个娇花嫩柳,府里多置美貌姬妾。邢夫人是继室,门第不高,又不入贾赦的眼,是以虽觉着贾赦这般放肆不像个话,究竟不敢劝,心中不免堵着气,瞅着这等妖妖夭夭的长相便不喜欢。更看轻秦可卿秦业之父不过现任着营缮司郎中,秦可卿更是养生堂抱养的,又是生了这样一副妖夭的样貌,来路怕是不正,怎么做得宁国府长孙的正妻!
贾母听了邢夫人的话,也是点了头道:“我也是这么说,只是这孩子瞧着倒像是老实的。论起样貌来,配着蓉儿倒是不委屈蓉儿。“说了,点手叫秦可卿过去,又命人拉起她的裙角来瞧。尤氏忙笑:“老太太放心,是个整脚。”贾母脸上这才有了点笑模样:“这还罢了。我们这样的人家,断不能要个不齐整周正的。这样子胡闹,你们老太爷也不说说你们老爷?”
尤氏道:“如何没说呢?昨儿为了这事,狠狠发作了一回,直罚他跪了半日,要不是琏二爷来求了情,怕是还不能答应他起呢。我们老爷跪了那些时候,也不肯吐口,老太爷没法子,只能应了。却说人不能留在家里,怕叫人笑话,所以不得已才来让我来求老太太和两位太太的恩典,老太太和两位太太只当是可怜我,就答应了罢。”
王熙凤因是新媳妇的身份,这样的事轮不着她插口,便觑着空儿细细打量秦可卿。秦可卿因见有人盯着她瞧,便把头微微一抬,果然是一张宜喜宜嗔桃花面,脸上丝毫也没含羞带愧之色,一双美目黑白分明,就在王熙凤脸上转了一回,又垂了回去,依然装个菩萨样儿,仿佛尤氏同几位太太说的事同她没甚关系。
贾母瞅着秦可卿相貌美丽,举止也不是那等佯羞诈愧的轻狂人,贾珍到底也是长房长孙,下来要继族长的,不好驳了他面子,也就答应了。王夫人听得贾母答应了,也就向王熙凤道:“既然老太太答应了,你瞧瞧哪里拨给你侄儿媳妇住的好?”邢夫人心上还是觉着不大妥当,只是虽是一门至亲,这样的事,却是她一个婶母插不得口的,且老太太也点了头,只能忍气吞声,又看自家媳妇还站着,瞟了一眼王夫人,故意发作道:“琏儿媳妇,你二太太问你话呢,你可有主意没有?二太太不过是试试你清浊,瞧瞧你懂不懂事罢了,可别犯糊涂,叫人笑话。”
王熙凤只想着不能把秦可卿同元春搁在一处,万不能叫她们见着了,便道:“老太太,大太太,太太,我想着枕流桥边那处问石馆倒是清静,现有值日的丫鬟婆子在,如今只消补上床幔被褥就好睡人的,不知道老太太,大太太,太太的意思怎么样?”贾母道:“你的意思我知道,怕她身份未明,同兄弟姐妹们相处尴尬,故意挑个清静去处,只是女孩子家家的,初来乍到,就把她扔个僻静去处,岂不是叫她更难安心?我想着,你大妹妹屋子离着几步的松间阁就空着,倒不如把这孩子放那里去。她和元春丫头虽隔着辈儿,年岁上倒是仿佛,还能做个伴儿,都不至寂寞。”
贾母是何等样人,虽不像邢夫人似的看轻秦可卿出身,也觉着不大妥当,贾府的长房可不能有个不着调的长孙媳妇,只是尤氏是个可怜的,在贾珍跟前说不上话儿,只得另想主意。又想着元春也有十四五岁了,行事素来稳重妥当,倒不如叫这个丫头住元春身边儿去,元春冷眼里瞅了,若真是个妥当人也就罢了,若是那等轻狂的,说不得只好说了与贾敬知道,再虔诚好道也不能一些儿家事不理,由着孩子们胡闹。
在王熙凤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贾母竟叫秦可卿随着元春住去,这不是把刀把子往人手里送么。王熙凤到底不敢驳贾母的话,只得硬着头皮应承了,还得满口赞着老祖宗英明。王夫人,邢夫人同尤氏两个也就奉承了贾母一回。贾母也就笑了,指着秦可卿。向尤氏道:“这丫头的名字你还没说呢?你说了,他们之间也好有个称呼,总不成老实这丫头这孩子的。”尤氏忙笑道:“老太太说的很是,正是我糊涂,这样紧要的事都忘了说。她父亲指望着这孩子德容工貌俱全,便叫了兼美。”
贾母就笑道:“这名儿倒是好意思。凤丫头,你过来,你就受回累,带了秦丫头先同你大妹妹见过,再送去松间阁,那屋子虽也有人收拾,到底有日子没住人了,你给我看着丫头婆子们收拾,别叫你大嫂子说嘴,说我们亏待了她未来媳妇。去吧。”王熙凤只得答应,过来引了秦可卿往元春屋里去,才要出门,贾母又道:“待得她们姑侄见过,你就叫你大妹妹到我这里来,我有事问她。”王熙凤心知贾母是不放心秦可卿,叫了元春来,必定是吩咐她看着秦可卿为人行事的,可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只是暗自焦急,口中答应了,引着秦可卿拜别了贾母,邢夫人,王夫人同尤氏,领了她出门,一路就往元春那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几位亲提的意见,我回头研究了,果然是我错,在后面的行文我会改过来。谢谢。
☆、双凤会
王熙凤引着秦可就往元春的屋子去,身后不远不近跟了两人的丫鬟婆子。王熙凤同秦可卿旧日交好,虽这一回算是新交,说不得也要提点几句,秦可卿的丫头子先说不得嘴严不严的,自己的丫头婆子,不是从王家带了来的,就是贾府里给的,都同王夫人脱不了干系,若是贸然说了什么叫人疑心的话儿,只怕秦可卿还没怎么着,自己先得了不是。所以细想了回,也就笑道:“方才说的大姑娘乃是我们二太太嫡亲的女孩子。年岁上同你仿佛,生得美貌不说,真真是有才有智,连家里的管事们见了她都服,更没人敢欺哄她,欺哄她也欺哄不过去。真真是个精明可敬的人,你若是跟着她的脚踪儿走,必能受用无穷。”
秦可卿听了这话,倒是定了目光看了王熙凤几眼,转而笑道:“能同大姑娘相伴,正是我福气。”王熙凤听了这话,只觉得秦可卿这话说得是方正得体,真要没明白,也是她的命数罢了,下头的话也不再说,只当着秦可卿是初来荣国府一般,一路行去,指点了路上的景物与她看,秦可卿也是顺着王熙凤的话儿将荣国府的景致夸赞了一回。
元春那里早得了东府里珍大哥的儿子蓉哥儿说定的媳妇秦氏,因家中寒素,所以接了来教养,就搁在自己屋子左近的松间阁的消息。元春是贾政嫡女,贾母亲自教养的,素来有主意,听了这事,心上颇不以为然,只是口中不提,到底是来自己家暂住的,总该瞧着珍大哥的面子,便叫了自己屋子里的婆子媳妇往松间阁去帮着那里的媳妇婆子情理。
正说话呢,王熙凤就引着秦可卿到了,还没进来,就听王熙凤笑道:“大妹妹,我奉了老祖宗,大太太,太太的意思来啰嗦你了。”说着话,一手拉着秦可卿踏了进来。元春忙接了王熙凤,拉了她的手却把秦可卿从头到脚打量了一回,心中猜度这个必是东府里蓉哥儿的媳妇,只是王熙凤没说,她也不好就说自己已然得了消息,一个女孩子私下打听府里消息,不成个体统,向着王熙凤笑说:“凤姐姐要啰嗦我什么?我做得过的便做,做不上可不能强我。这个女孩子是哪家的?好个模样。”王熙凤就把秦可卿往前一拉:“瞧我糊涂的。这个秦氏,是东府里蓉哥儿说定的媳妇儿。珍大哥的意思是在我们家暂住,等蓉哥儿长大些再成亲。老太太,太太,二太太的意思是叫秦氏在松间阁先住着,要麻烦大姑娘照应一二。秦氏,这个是我们家大姑娘,论着辈分,你该唤声姑奶奶。”秦可卿便上前一步,敛衽为礼,低声唤了声:“姑奶奶。”
元春便道:“原来如此。”又上下打量了秦氏一回,不过十三四岁年纪,却生得春山含黛,秋水含情,腰细身长,娉婷袅娜,端的可以说是花容玉貌,妍丽秀媚,只觉得太过美貌了,只怕不是个稳重的,心上就不大喜欢。虽元春生了个沉稳权变的性子,到底年轻,失于历练,脸上就淡了些,向着王熙凤道:“我也是个小女孩子,能懂什么?哪里会照应人呢,只是老祖宗,大太太,母亲既然抬举我,吩咐下来,说不得只好勉力了。若是有什么地方不周到,凤姐姐提点些。”说了才过去拉了秦可卿的手道:“即来了我们家,就不要外道,若是缺了什么,我这里的又有的,不要去啰嗦太太了,只管在我这里取,我这里要没有,你就找你琏二婶子去,她替太太当着半个家呢。抑或是丫鬟婆子们不听话,也是一样。只是有句话我也要说在前头,我们家虽不是高门世家,可也不是那等乍富轻薄人家,万没有奢侈浪费的理,你可明白我意思?”秦可卿只是低眉敛目满口称是。元春又问了秦可卿些家事,秦可卿一一轻声答了。
王熙凤看着元春颇有些教训的口吻,便笑道:“瞧瞧我这记心,我出来前老祖宗还吩咐我叫你过去一回呢,想是有什么事儿,我竟忘了。”元春听了,自然明白王熙凤从中周旋的意思,也就罢了,只笑道:“瞧我,第一回见就摆个夫子样儿出来,要是吓到了秦氏,在尤姐姐跟前可是不好交代。”说话间就同王熙凤秦可卿一同出了屋子,各自分散,王熙凤自带着秦可卿往松间阁去,元春带着抱琴并个结果媳妇婆子就去了贾母处。
贾母这里,尤氏见王熙凤带着秦可卿去了,原意倒是想过去吩咐几句话,叫她谨言慎行的,又想这样巴巴的跟了过去,岂不是说自己不放心王熙凤同元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