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恋爱日记-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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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以前曾经爱上过他。
那么我知道我可能是因为什么而爱上他。
我向来就无法抗拒对我好的人,无法抗拒想温柔地对待我的人。
“阿满,你睡了吗?”
翻书的声音停止,床边的人动了一下伸出手来,冰凉的掌心停在我脸颊上。“还是好烫,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退烧呢……”
我听见他忧心的声音。
十一月已经有些冷,我了一下醒来,发觉魏翔已经不在。
嘴巴有些干,但床边没有水,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慢慢地从床上站起来,往房间外头移动。
客厅里电视正小声响着,魏翔整个人塞在榻榻米上那个小暖桌底下,全身卷了起来,看来十分冷的模样。
我这才想起病的这几天都没管过他,奈奈也没把家里多的棉被拿出来,他该不会就这样在客厅暖桌底下睡了两天吧?客厅只有三叠榻榻米大,被他这么一睡,就整个挤满了。
转开水龙头,用杯子接些水喝过以后,我撑在厨房喘了一下稍作休息,才又回到魏翔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将他摇醒。
“怎么了?你怎么出来了?”他揉着眼睛,从暖桌里爬出来。
“你一直睡在这里吗?”我难以置信地问。
“嗯,奈奈有说要我去她房里睡,我觉得不太妥当。”他说。
“那你也不能睡在暖桌底下。”
“因为晚上很冷……”他打了个呵欠,但呵欠才打到一半,就开始咳嗽。
“到我房里打地铺好了。”我啧了声,头痛得要命,还得为这家伙晚上睡哪里烦恼。“衣橱上面有干净的棉被,去拿下来铺。”我告诉他。
“这样不会为你带来不便把?”他问。
“不会。”我回答他。没人在睡暖桌底下的,那太不健康了。
他又扬起嘴角,我看了眼,便回房里去躺着休息。
睁着眼凝视天花板时,他的轮廓落在我脑海里,一直萦绕着不肯散去。
他笑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开心。
我做了什么让他值得开心的事情吗?为什么只是对他好那么一丁点,他却像拥有天大的快乐一样。
魏翔动作迅速地打开衣橱,从里头要拉出棉被,但衣橱里我塞了太多东西没整理,他一扯,一些杂七杂八的就霹雳啪啦地全掉出来。
地上散落着我从来没印象的书和杂物,我本来想睡的,却让一本有着粉红色封面的书本给吸引了注意。
魏翔也发觉到了,他拿起来放在手中,而后我努力由床上爬起,从他手里将那本粉红色书皮的厚重砖块本子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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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看着我。
“是草莓的日记,这不能给你看。”将日记本压到枕头下,我若无其事地又躺回原处,但刚刚冲出去抢书的举动让我头昏眼花了好一会儿,病人果然不能逞强,我晕得都快吐了。
“嗯,我知道!”魏翔没想太多,他收拾好地上的杂物后,跟着在我的床旁铺好被子,钻进去,咳了两声。
“阿满。”他叫。
“什么事?”我皱着眉头,棉被里传出来的声音很闷。
“棉被没有客厅的暖桌暖和。”他朝着我说:“如果半夜睡一睡,你发现我爬上你的床去,那我绝对不是故意的。日本的天气真的很冷,所以我希望如果真的那样,你能将就抱我一下给我温暖。”
“少得寸进尺。”我冷冷地告诉他。
他笑了声,床下响起杂志翻页的声音。
会开玩笑了,适应得很好嘛!我啐念着,自己是哪根筋不对劲,才搞了这个瘟神回来同住。
感冒差不多要好,已经是豪斯登堡回来后第五天的事。
大哥偶尔会打电话来,说的也不过是阿爸就要死掉,我怎么还不回家看他最后一眼这些老话。我晓得大哥是开玩笑的,自然也就敷衍过去不认真响应。
魏翔手底下到日本进修的员工们已经先行回去台湾,就留他一个老板在日本新宿,过着无业游民般的生活。
星期六早上奈奈不用上课,我没有调闹钟,就这么一直睡,但屋外的电铃持续不停地响,一声接过一声,无休止地连邻居都想吵起来般不愿停止。
我醒过来,拖着疲惫的身躯翻身下床,哪知却踩到某种不知名物体,定睛一看,才发觉是魏翔。
“呃。”床底下睡得正好的魏翔被我一踩,也醒了过来。
“抱歉。”我打了个呵欠,跨过魏翔急忙去玄关开门。
站在门外的是良智,我摇头,她就是爱大清早来打扰人家的好眠,让全世界的人都陪她一起早起才高兴。
良智脱下鞋,很自动地往客厅走去,然后将手中的包袱放到桌上,仔细的一个结一个结打开。
我关上门跟着走上去,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妈,您今天还是这么早。”
“不早了,都快七点了。”良智说着将一幅幅相亲用的相片摊放在我面前。
“这是干嘛?”我傻眼。
“婉婉也过世两年,你是该时候为自己打算打算。”良智公式化地说着,脸上没什么表情。“这是我问过很多户人家才帮你挑出来的对象,你选一个看得上眼的吧!趁早结婚,你还年轻,多生几个孩子没问题。奈奈就让我来帮你带,这样对你和她都好。”
“我现在还没有结婚的意思。”双手环胸,对于良智这种无礼的要求我真是受够了。“奈奈是我的女儿,就算以后我真的再娶,她也还会跟在我的身边。”
“你怎么就是那么固执。”良智指着相亲照片。“你要女儿,自己生一个就好,我都做到这个地步替你找对象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把奈奈还给我。”
“妈,现在无理取闹的人是妳!”这个老太婆总是有理说不清。
魏翔从房间里走出来,尚未梳洗的他那颗自然卷的头蓬乱得像鸟窝一样,他穿了件我的外套冷得直打哆嗦,虽然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但还是直接地就往我身旁坐下。
“这个人是谁?”良智看了魏翔一眼,对魏翔乱七八糟的样子看不入眼。
“我朋友。”我说。
魏翔含糊地说了句:“妳好。”睡眼惺松地抓了抓头发。
“如果你不选,那我就替你作主。”良智收好照片,站起来准备离去。“下个礼拜我会带女方来和你见面,约定的地点到时候会打电话通知你。你最好穿的得体一点,别丢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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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可能去。”我斩钉截铁地回决良智,结婚又不是办家家酒,哪有她说去找就去的。
“说到底你就是不肯把奈奈还给我。”我的拒绝让良智脸都绿掉。
“没有什么还不还的问题,奈奈是我生的。”我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告诉良智。
“奈奈根本就不是你生的,你别装傻了。”良智冷冷地看着我。
“妈,妳在说什么?”她的话让我呆住。
“我从一开始就反对婉婉怀着奈奈嫁给你,婉婉说你什么也不计较,但我才不相信。奈奈还那么小,只要想到你可能会对她做出你爸曾经对你做过的那些事情,我就一刻也不想把奈奈留在你身边!”良智用冷淡而没有温度的神情看着我,那带着鄙视的眼神一如以前她曾经加诸在我身上的。
她冷漠的目光让我的胸口疼痛起来,我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请别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奈奈是我的孩子!”我对良智重申。“请妳出去,这个地方不欢迎妳!”
“我要将奈奈带走!”良智的态度坚定。
“出去!”我态度坚定地望着她,“请妳出去!”即使不喜欢她看着我时那种冷漠的神情,我仍然迎向她的目光。
良智还是坚持不肯走,最后是我受不了,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推到门外,而后紧紧将门关起来。
门外的良智仍死命按着电铃,她拍打着门,不停地叫着奈奈的名字。
在房里睡着的奈奈皱着张脸走到客厅来。“阿嬷来了吗?好吵喔!”
我将奈奈抱进怀里,摀住她的耳朵,不让她听到良智在屋外弄出来的可怕声响。
当我抬起头,魏翔正凝视着我。
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
“奈奈是我的女儿。”我从来没怀疑过这个事实。
奈奈是我从小捏捏捏,慢慢捏才捏得这么大的,血脉相连的关系作不了假,奈奈就像我心头肉一样,只要受点伤,都会让我心如刀割。
这样她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女儿。
“她想要奈奈也不能说这种谎诓人,这实在太扯了。”我说。
魏翔不响应,只是笑了笑。
他的沉默让我感到些许不安。
我忘记了很多东西,从我完整地成为一个人起。
我认为那是正常的,因为不好的记忆不需要被想起,除非它们不甘被遗忘,非要重新回到我脑海里不可。
记忆的片段不连贯我习以为常,因为自小患的那种病,分裂出去的人格让生活碎得像打破在地上的玻璃,四散的玻璃片拼凑不回来,如今看似完整的我身体里面,仍存在太多没填补上去的空洞。
我记得草莓、佐弥、兔子、医生,却忘了个魏翔;我记得养父曾经对我反复虐待,却忘了那些过程与内容;我记得我很爱我的妻子婉婉,却记不起奈奈出生以前我们是怎样相处。
唯一印象深刻的是,有一天醒过来,我成为了我,有一个妻子,一个女儿,一个幸福而快乐的家庭。
我无意追根究底找寻答案,因为拥有婉婉和奈奈的我很快乐,对我而言这样的生活已经足够,过去的记忆再也不重要,那些都是可以舍弃的。
但如今,像垃圾一样被扔在角落的记忆想要回来,穿透我看似平静美好的生活,浮现表面。
这天,良智又来了,她不停按着电铃,按完电铃又拍门板。
我原本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但却因无法忽视她的存在,而走进浴室里洗澡。打算以莲蓬头的水声与浴室墙壁的屏障,来淡化那些声音所带给我不愉快的感觉。
只是洗了个澡出来,良智仍在外头。
“烦死了,到底想闹到什么时候。”我皱起眉头。
魏翔剥着暖桌上的橘子,慢条斯理地吃着。
我拿出吹风机吹头发,风口往头上,也往耳朵。噪音僵持着,我头痛欲裂。
他跟着开口:“要不要吃橘子?”
没回答他的话,因为我听不清楚地在讲什么。
裸着上半身,没擦干的水珠沿着胸膛往下滴,在裤子的松紧带处被棉质布料吸附。吹风机的声音嗡嗡嗡地响,头发被我吹得都产生焦味。
魏翔看不过去,拉掉电线。
“你干什么?”吹风机的小型马达一停,良智按电铃的声音马上就清楚起来。
“你的头发快着火了。”他拿着一瓣橘子放在我唇边,抵着我的嘴。
“我不要。”又将电源插上,我才开口,他就顺势将橘子瓣塞了进来,手指探进我的口腔里,指节碰触到我的牙齿。
“你的嘴唇很好看。”缩回手时,他的手指滑过我的唇。
“你真的很烦人。”他的语气太过暧昧,而我被良智闹得头很痛。
“穿成这样,会令人很想碰你。”他说。
“我进去穿衣服。”打了个寒颤,正要起身时,魏翔的手伸过来捉住我的手。
吹风机掉在榻榻米上不停作响,他的身体横过来,将我压在下头。
“我现在没有感冒也没有勃起,你不用替我擦身体也不用帮我解决生理需求。”我将目光别开不去看他的脸,只是死盯着吹风机。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亲吻了我的嘴唇。
我不肯张开口接受他的深吻,推他几次也推不开,屋外的电铃和拍门声仍不停地响,这一切都让我好烦躁。
那个吻沿着胸膛往下,虽说没有意思,但魏翔都还是很成功地挑起我的欲望。这两年来都没发泄过的身体在他缓慢却有节奏的抚弄中燃起情欲。
我的脑袋分成两边,一边理智地喊着:“停止,快停止,两个男人这样搞下去像什么。”一边却舒服地说着:“让他替你解决生理需求也没什么不好的,上次感觉不就很好吗?”
魏翔的舌头划过草丛,舔舐着我尚未完全勃起的分身。我的裤子不知道被他扔到哪里去,双脚被以极大的幅度打开,光着的屁股就这么贴在榻榻米上。
“伸进去可以吧?”他问。
“什么?”我紧闭着眼听不清楚地的问句,吹风机的声音太大了。
“手指。”魏翔说着,将一根手指探进了里头,触摸内壁,我不舒服地皱紧眉头,他却又再深入一根。
我的双手放在他蓬松而柔软的黑发中,十指紧紧地揪着,当他的头低下将我的分身完全含入嘴里,我就能感觉到他一进一退的激烈动作。
完全勃起的yin茎在灼热的口腔里不停穿刺着,他嘴里的热度传送到我身上,紧紧包裹着我,让我无法抗拒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