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的悠闲生活-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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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难不成要跑了出去?”花惜说道:“纵然跑不出去,可也能避开一时之祸患。”香菱见她大有说法,便过来,抱了花惜胳膊,轻轻摇动说道:“好姐姐,你竟是个女中诸葛,你快说,是不是有什么好法子,求你说给我听,也教教我,你便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花惜见她说的恳切,那眼中又见了泪,就说道:“你别急,慢慢听我说……”便将香菱搂了,在她耳边细细说了一回。
香菱听了花惜言语,不住点头,拼命记在心里。正擦干了泪,外面宝玉回来,见香菱也在,不由地欢喜,两个见了,宝玉便问道:“好姐姐,怎么这么多日子不见你,最近可好?”
香菱心头悲怆被花惜说的略好转了点,见宝玉亲热,不免打起精神来,说道:“近来倒是没什么空闲时间,只因你哥哥回来了,便忙着伺候罢了,今日也是凑巧,我才要了个差使,顺便进来看看袭人姐姐……说起来倒也奇怪,晴雯姐姐怎地就去了,如今听说二姑娘也要嫁了,唉……”说到最后,便又想到自身,虽说有了花惜的嘱托,却不知道成不成,心中到底还七上八下。
宝玉听她说了晴雯,又说迎春,心中也不好过,晴雯之事,是他心头恼恨之一,近来听闻迎春要嫁给孙绍祖,那孙绍祖他是不认得的,只不过女孩儿出嫁,他向来是不喜欢的……因此竟也没什么兴致的。听香菱说起,见她神色若有隐忧,就将话题转开,只问道:“真真一言难尽……且先别说那些,我听说最近薛大爷也订了亲了?”
香菱一听,就如一根刺刺了过来,就又强笑,说道:“正是,二爷也听说了?”宝玉点头,不免又问香菱对方是什么人家的……香菱就意兴阑珊地说了一遍,全无先前跟花惜说时候的精神。宝玉听过了,就叹。
香菱本心不在焉,见宝玉听了之后,竟然没有笑模样,反而叹息,她便问道:“二爷叹个什么?这本是喜事……怎么二爷竟不高兴的?”说到“喜事”两字,心头一揪。
宝玉就望着她,说道:“喜事是喜事,却也是别人的喜事罢了,自己又高兴个什么……”神色略见冷冷的。
香菱心头一动,问道:“二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宝玉就说道:“可不是么?姐姐你怎地想不通?——倘若薛大哥娶了那夏家的小姐,难道还会跟先前一般的疼你?且又不知道那小姐是何脾气,性情……哼!”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便露出冷冷的神情。
原来宝玉心中是不喜薛蟠如此的,以薛蟠那人,有香菱这样灵秀的女孩儿陪着,已经是天大的福气,应该好生珍惜着才是,他却总是那样贪心不足的性情,镇日里胡天胡地,搅男缠女的,宝玉自然深知……
宝玉先前就觉得香菱伺候薛蟠有些糟践了,如今见薛蟠又娶妻,将来香菱还不知怎样呢,只不过可想而知是不会如先前一般喜爱了。宝玉心思玲珑,立刻想到,因此就不知不觉说了出来。
香菱一听这话,心头先是一怒,而后一惊,最后却是一片萧瑟。乍听宝玉这话,却似乎是戏弄调笑的意思,因此生了恼怒,再想想,却并不是这回事,却是真实之言!因此香菱从怒到惊……又想到花惜先前所说的……岂不是跟宝玉说的不谋而合?因此香菱心头更是忐忑起来。
宝玉见香菱不言,看她眼睛红红,身段单薄,这等楚楚可怜之态,他就叹息走了开去。旁边花惜便来安慰香菱,说道:“妹妹,你别怪二爷,因他是最疼女孩儿的……如今说这话,不是调笑你的意思,反而是疼惜惋惜,你万万别多心才是。”
香菱苦笑,说道:“姐姐放心,倘若我没听你说的那一番话,先听了二爷这句,定然是要恼恨的……可是现在细细想来,却真真是大道理。”说着,就又一声叹息。
花惜说道:“如今只别想其他的……我不跟你在一起,也无能为力,只能靠你自个儿,好生地见机行事,只记得我说的话,万别……”
香菱握了花惜的手,说道:“姐姐放心,我已经把你说的言语牢牢记在心里,我回家去,立刻就按你说的做便是了……”心头一酸,又说道:“倘若还能好好地……以后出来,就再跟姐姐说话儿。”
两个说着,花惜便相送了香菱出门。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这是第二章,还有第三章哈~~~不知花惜又叫香菱做啥了呢?她可真是坏啊,哈哈
第七十三章 因果
香菱回了家后,宝钗见了她眼睛红红的,不免问了一番。香菱只遮掩过去,什么也没说,到第二天,却打扮的整整齐齐,去见了宝钗跟薛姨妈。
两个正坐在一起,说起薛蟠的婚事,见香菱来了,便叫她一起坐,不料香菱不上前,却在地上行了个礼,规规矩矩说道:“奴婢有事要求太太跟姑娘。”
宝钗跟薛姨妈都有些惊讶,便说道:“这是有什么事,你起来再说便是了。”
香菱谢过,起了身,说道:“只因爷要成亲了,我想了两日,就想求太太把我调出来,先别在爷房内了,是到姑娘身边也好,太太身边也好,打发我下去做工都好……横竖只先别在爷的房内。”
薛姨妈惊起来,便说道:“这话是怎么说的?忽然说起这个来,莫不是有人说了什么不成?”
香菱摇头说道:“回太太,并没有人说什么,只是我自个儿的想法,想我们爷要过门的新奶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自然是尊贵的,我便想先出了爷的房内,也好表表对她尊敬的意思。”
薛姨妈一时怔了怔,同宝钗两个对视一眼,宝钗望着香菱,沉思不语。薛姨妈说道:“这个也不算什么……大户人家的哥儿爷们早有收了房内的丫鬟,是寻常的,她就算是大家子的小姐,应该也知道这个理儿,不算是冲撞的,你不用这样儿。”
香菱略急,便说道:“求太太成全,太太是个仁慈之人,还是准了我这点儿想法罢。”
薛姨妈还要说话,旁边宝钗开口观望一会,才静静说道:“难不成你是听了什么不好的话?故而要避嫌?”
香菱一听,心头暗惊,却仍说道:“回姑娘,这个并不是,只是我自己的一点儿孝敬想法,求姑娘成全,横竖只过了爷新婚的这段日子再做计较都成。”说着,便双膝跪了地上,说道:“我最近坐立不安的,只想要这样儿才好,说出来了心头才觉得松了口气,只求太太、姑娘怜惜我,答应我这一点儿请求。”
这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只不过薛姨妈怕是委屈了香菱,故而叫她别多心,然而既然是她自己诚心诚意要出来的……倒也可以商量。当下薛姨妈同宝钗两个面面相觑,虽然有些奇怪为何香菱忽然如此,不过见她求的恳切,说的动听,薛姨妈倒有三分同意,宝钗是个尤其多心的,知道其中必定有缘故,如今见香菱恳求,也不想为难她,便冲着薛姨妈点了点头。
薛姨妈见宝钗首肯,便也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便跟他说说,即日就叫你出来……嗯,就先跟在我身边儿好了。”
香菱大喜,一时间眼泪也流出来,说道:“多谢夫人,多谢姑娘。”这才起了身。宝钗不动声色地,看香菱两眼含泪,心头更是稀罕。
原来,花惜对香菱所说的“趋吉避凶”,便是如此。只要先在夏金桂嫁过来之前离开薛蟠屋内,将来夏金桂进了门,不管是性情好性情坏,横竖就立刻找不到香菱的头上……只以“尊重新奶奶”“免得冲撞”的借口躲了出去,过了薛蟠新婚这段日子,基本上也就明白夏金桂是什么性情什么样儿的人了……到时候,若她是个好的,自然可以再把香菱调进去,若她原形毕露……那正好香菱也免了这灾祸了。而宝钗跟薛姨妈知道了夏金桂的真面目,自然也不会把香菱再重新送回去受那毒手。
香菱之所以回来了不说,就是怕宝钗聪明会猜得到,知道她刚从院子里出来,必定是院子里有人说了什么,才叫她改变心思……反而会害了花惜。因此香菱只隔了一晚上,才平平静静地来求宝钗跟薛姨妈。
当下,香菱心头上一块大石落了地,才重展欢颜。那边上,薛姨妈便把薛蟠叫来,说了要调香菱出来,先跟着她身边伺候两天。薛蟠这几天总贪恋着夏金桂去了,只等着把人娶进来,早就不把心思放在香菱身上,香菱竟成了个可有可无的人!因此薛蟠毫不留恋,一口便答应,甚至说:“妈要是喜欢,就把她一直留在身边都好。”果然是个薄情寡义无比的!
薛姨妈听得皱眉,宝钗在一边似笑非笑,说道:“哥哥真是个有了媳妇,就忘了别人了。”薛蟠才笑着说道:“好妹妹,别取笑我,就算我娶了媳妇,心里头也一直都有母亲,妹妹的。”宝钗就笑笑,不再说话。薛姨妈就又叮嘱薛蟠,说道:“此后有了媳妇,就算是正经的成家,也好立业了,以后就把先前那坏脾气改改,等媳妇进了门,就守着好好过日子,我也放心,你妹妹也放心。”薛蟠唯唯诺诺地答应。
不几日,薛蟠果然娶了亲,成亲之夜,见那夏家小姐果然是花容月貌,好一番的气质,薛蟠大喜,两个便喝了交杯酒,进了红绡帐,颠鸾倒凤。一夜不提。
次日新妇起身拜见薛姨妈,薛姨妈同宝钗见夏金桂那般容貌……装束出来的气质,都也觉得心头欢喜,以为得了个佳妇。一时之间赞不绝口,连身后站着的香菱也都觉得这新奶奶是个好的。暗暗欢喜不已。
不料,真个是“路遥知马力,事久见人心”!过了几天安宁日子之后,这端倪便渐渐地露了出来,先是新奶奶脾气不似是表面看开的温顺,时常发脾气打压下人不说,还时不时地对薛蟠高低声,若有不顺了她的意思,便动辄大吵大闹,薛蟠做小伏低了便罢,若有个顶撞,便又寻死觅活,恨得急了,还摔盘子打碗的……闹得很是凶狠。
薛姨妈隐约听了些动静,却只是不信。一次薛蟠被欺负的狠了,便说了几句狠话,气愤去了。这夏金桂就装疯装死,不吃不喝,哭的如傻了一般,仿佛受了天大委屈,薛姨妈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顿时被吓的心慌意乱,反而责怪薛蟠亏待了夏金桂。
薛姨妈出了外面,就叫人把薛蟠叫进来,不由分说,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薛蟠是最听薛姨妈跟宝钗话的,如今见薛姨妈动怒,自然就把先前那一丝儿的气焰给压了下来,却灰溜溜地回去给夏金桂道歉。夏金桂见自己“获胜”,越发耀武扬威起来,以后竟成了这家中的一霸,等薛姨妈察觉家中进了一个“河东狮”,弄得家宅不宁,这夏金桂的气焰已经是压不下了,薛姨妈暗自叫苦。
事到如今,满府的人都头疼,唯有香菱夜深人静之时想到昔日之事,暗暗地念佛,幸喜自己是出来了,不然的话,这一番却岂不是要倒大霉的?那些伺候夏金桂的,一个不地道,轻则被骂,重则被打……何况连薛蟠都弹压不住那新奶奶,若轮到是她在,还不知会是什么样儿呢!因此香菱暗暗的感激花惜。
且不说薛府之内被一个夏金桂闹得鸡犬不宁,阖府头痛,传为笑话。这边上事情便传到了院子内,上到贾母跟王夫人等,众姐妹……下到院子里的丫鬟,听说了之后都暗暗惊异。
花惜听说了,只是笑。心头庆幸幸好香菱见机躲过了……不然的话,落在薛蟠房内,被那夏金桂算计,被薛蟠毒打……最后郁郁而死,岂不是可惜了?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
而这边上,迎春也择日出嫁,到了孙绍祖家里,花惜虽然知道迎春的苦日子到了,但却无能为力,只能袖手旁观而已。且她对迎春实在没什么好感……花惜曾记得,迎春是个有名的怯懦的性子,有一次,她房内的丫鬟说那累金凤被婆子拿出去卖了,要拿回来才是,她都也不管,只让丫鬟跟婆子吵了起来,只因她不管,连平儿去插手,迎春还不承平儿的情呢,因此平儿都不愿沾手的,还是探春去了才略略弹压下来……
后来黛玉探春等,同迎春说起此事,迎春还云淡风轻,不以为意的,还说他们吵就叫他们吵去,横竖跟她无干,她也装作不知道就行了。探春又气又是无奈,连黛玉也因此说了一句话,叫做“虎狼屯于阶下,尚谈因果”。
这一句的意思,便是吃人的虎狼都已经跑到跟前了,死到临头呢,还在夸夸其谈什么因果关系……就是讽刺迎春不作为罢了。连黛玉都说出这样言语来了……因此花惜一直觉得这位小姐实在是“懦”的厉害。
暂时便不说迎春,香菱之事。且说先前花惜警醒香菱所说的那一件,便是尤二姐的故事……原来这段日子内,贾琏在外头偷养二姐之事,被王熙凤察觉了,王熙凤自然是大怒的,怒过之后,便生了一条毒计,她是“吃一堑,长一智”,也不像是上次发觉贾琏纠缠鲍二家的一样唐突大闹,却反而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