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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袭人的悠闲生活-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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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宝玉就说道:“这你就不懂了,我只先教导他们好了,等我们回来了仍住这里,不是省了事了?”

花惜就点头,赞美说道:“还是二爷想的周到,果然出来走走是会长见识的,也不枉林姑娘夸二爷聪明。”宝玉得意,说道:“那是当然的了。”

花惜就问道:“二爷方才在林姑娘那里,说些什么?”宝玉就说道:“也没说什么,就是说说这些菜啊点心之类的,令就是林妹妹讲了个她先前上京时候的见闻。”

晴雯问道:“什么见闻?”就过来,也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了消化,听宝玉说。

宝玉就把林黛玉说的那两个小孩儿的事情说了,又叹:“真是可怜。”晴雯听了,就冷笑说道:“二爷这千里的路才走了一步,就这样感触起来了,二爷跟林姑娘都是大家里的小姐,自是不知道外头疾苦的,这一些,也不过是少见多怪罢了,何况,能跟着船家,有父有母的,已经是好的了,有什么可怜的?总不至于在外面无人看管照顾罢了。还有那些生来就没爹没娘的,受尽欺负还没人知道呢……”眉头一皱,面色变了变,也不再说下去,自管回自己床上歇着去了。

宝玉见状,就偷偷同花惜说道:“她怎么就忽然生气了?”花惜想了想,叹一口气,低声说道:“晴雯的爹娘都不在,只有哥嫂,想必就……”宝玉这才明白,就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我只感叹别人,没想到自己身边儿……是我多话了。”花惜说道:“罢了,这也是个人的造化……她也是一时气不忿,你别多心。”虽然是劝着宝玉,自己心里却也有点不自在。

想她一个社会主义红旗下的大好女青年,爹疼娘爱,哥哥又护的珍珠宝贝儿一般,本应该“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毕业后,找个男友,找份儿工作,然后结婚过日子或者其他啥的,无拘无束,多么自在……忽然之间变成了旧社会里一个伺候人的奴婢,这也是个人的造化了……只是,却是叫人哭笑不得的造化。

然而事已至此,就算哭天抢地也不能回到从前,唯有靠自己,最起码,不能一辈子当丫鬟,以前花惜看古装剧啥的,最讨厌的就是丫鬟,而且这袭人还是个最低等了卖了身的,简直就相当于奴隶……想想就觉得憋屈。

虽然说处境还好,倘若不是这个“卖了身”卡着,或许花惜会舒坦一些,然而想到这一点,她内心那一点属于现代人的“自尊”就蠢蠢欲动,因此花惜想来想去,无论如何都是要给自己谋一条出路,把这个“丫鬟”的身份摆脱才是。

自然,这是不能急的,要一步步慢慢来,她虽然知道袭人有兄嫂父母,但却没有见过,到底不知道是什么样儿的人,倘若是好的,那还算有一条出路,倘若不好……那也得早做打算,总之她现在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

花惜伺候宝玉歇了,便自在房内的其他床上睡了。到了早上,晴雯便来摇她,花惜睡眼朦胧地起来,晴雯笑道:“你是越来越懒了,睡得这般沉,先前倒不是这样的。”花惜说道:“我懒,才显得你勤快呀。”晴雯说道:“我本来就勤快,用不着你显着。”花惜说道:“是是,我一时说错话儿了,我们晴雯姑娘是最最勤快的。”晴雯啐道:“少在这里说嘴儿,赶紧起来,我听到外头已经有了动静,别人家都起了,我们这里还睡着,就叫人家看笑话了!第一个笑的自然不是我呢。”

花惜起先还在拖拖拉拉赖床,听了这个,才赶紧跳下床,就穿鞋子,说道:“幸亏你听到了,我竟一丝不闻,二爷醒了没?”晴雯说道:“方才已经去叫过了,也有些赖着呢,轮到你去叫了。”

花惜噗嗤一笑,晴雯就说道:“我这是什么命,竟伺候了两个懒人。”花惜说道:“好命,大大的好命,懒人有懒福,你也跟着我们沾光儿罢。”晴雯便去打水洗脸,回头说道:“什么时候你成了批卦算命的先生了?哼,我倒宁肯自己勤快些!”

花惜便赶紧的去摇醒宝玉,叫道:“二爷起身了,外面林姑娘都起了。”果然是对症下药,最最有效。宝玉朦朦胧胧里听了这个,立刻吓得睁开眼睛,说道:“林妹妹也起了?”花惜答应了一声,宝玉一下子便从床上坐起来,说道:“快快,穿衣裳!”

花惜看他那毛手毛脚的紧张样儿,便笑起来,少不得就赶紧拿了宝玉的衣裳,伺候他穿了。宝玉打扮完了,晴雯那边也进来了,洗了脸,梳理的整整齐齐,宝玉也去洗脸,晴雯就过来,说道:“瞧你这毛躁儿样,头发都乱了也不知道梳?”花惜说道:“一时忘了。”以前读书的时候,常常脸也不洗,直接从被窝里爬出来就去上课,都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学子,谁来得及笑话谁呢?

花惜便央求了晴雯替自己梳头,晴雯手法儿极其利落,不一会儿就替她弄好了,花惜大大地赞了她几句,听得晴雯十分得意,倒也不计较给她梳头的事儿了。

一会儿的功夫这个屋里都整理好了,宝玉便第一个开了门,嗖地跳了出去,花惜知道他去找林黛玉了,就不理会,一会儿店小二仍旧送了早饭上来,却是两万米粥,配着点儿小菜。

花惜正饿了,知道宝玉必会在外头跟贾琏一块儿吃,就赶紧同晴雯坐了,晴雯笑道:“瞧你这饿鬼投胎的样儿,倒是几辈子没吃饭似的。”花惜说道:“快些吃,少说风凉话,一会儿赶路,路上饿了,可没给你吃的。”晴雯说道:“还有点心呢。”花惜说道:“到底不如粥热热的好,来,尝尝这外头的小菜。”

晴雯也只得喝了半碗粥,吃了点小菜,花惜吃的饱饱的,趁着晴雯不注意,伸手摸摸肚子,心想:上了两年多大学,吃早餐的次数屈指可数,如今倒好,全补回来了……

此刻外头天还黑蒙蒙地,屋内点着蜡烛,灯影下,晴雯正在热茶,娇娇俏俏的小丫鬟,伶伶俐俐的动作……酒足饭饱之际,花惜捧腮看晴雯忙碌,叹了口气,一时之间真不知今夕何夕。

且说宝玉下了楼,果然见贾琏已经站在店内中央,指挥那些小厮搬抬那些东西上马车,见宝玉来了,不由笑道:“竟然如此早起?”宝玉说道:“哥哥也早。”又问道:“林妹妹呢?”贾琏说道:“早些我见紫鹃出来要水,想必片刻就好了。”宝玉点头,贾琏便又说道:“仔细点检着东西,小心漏了。”说着,又对宝玉说道:“我方才以为你还早呢……就先吃了饭,如今你先喝完粥,别嫌粗鄙,热热身子也是好的,我出去看看马车什么的,仔细有错。”宝玉见他办起事来,有条不紊的,就点点头,说道:“哥哥去罢。”贾琏便出门去,宝玉自坐了,小二就捧了热粥小菜上来给他用。

第二十四章 论诗

这回宝玉也没怎样挑剔,就着小菜自己喝了碗粥,一切停当了之后,外头贾琏进来,说道:“都准备好了,宝兄弟,你上去看看林姑娘如何了?”宝玉便急忙上楼去,正好林黛玉也收拾整齐,紫鹃同雪雁两个伴着她出了门,自己房里花惜同晴雯也出来了。

一伙儿人到了店门口,宝玉说道:“我看那车厢也挺大,天又冷,倒不如我们挤一挤,坐在一块儿的好,又热闹。”

旁边贾琏听了,就踱步过来,说道:“可以,这车子就算是六七人也能坐得。”

当下,宝玉同黛玉,紫鹃雪雁先上了车,花惜晴雯收拾了宝玉要用的一概东西,也便挤在一辆车上。

看看收拾整齐,贾琏才翻身上马,重新向前启程。

此一刻,天才蒙蒙亮,天幕尚是蓝色,挂着一弯澄明新月。宝玉入了车内,撩起帘子看了一会儿,才回头来,说道:“我先前读唐诗,隐约记得有两句……好似是什么——‘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我当时便不明白,这鸡声,想必就是公鸡打鸣的声儿,人迹也好说,就是那‘茅月店’,‘板桥霜’又是怎么回事,却是想也想不通,如今赶了这场早起,才明白了。”

当下黛玉点头,花惜笑而不语,晴雯同紫鹃雪雁却是一窍不通,当下晴雯说道:“二爷又在说什么?”宝玉说道:“你只看这平明绝早十分,乡村野店,那茅草屋顶上一弯残月,又方才经过的小桥,因昨夜寒冷落了薄薄一层白霜,便自然是明白了的。”

说完,就看向黛玉,问道:“妹妹可读过这个?”林黛玉说道:“这是温八叉的《商山早行》,我怎么没读过的?”说罢,就轻声念道:“晨起动征铎,客行悲故乡。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槲叶落山路,枳花明驿墙。因思杜陵梦,凫雁满回塘。……这其中的意思,我却也是同你一样,先前走过路,才明白了的。”

宝玉说道:“细品来,这其中果然是别有一番风味,竟写得活灵活现的,加上现在这副场景,真叫人感慨万千。”

黛玉说道:“正是,所以古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宝玉拍手说道:“可见我这次出来是正对了的。”喜不自禁。

晴雯等听得似懂非懂,十分气闷,便不出声。唯有花惜想了想,笑着问黛玉,说道:“姑娘,你先前说的那个‘温八叉’不知是何人?这名字倒是古怪。”

原来花惜先前也读过这一首诗,知道他的作者是唐朝的温庭筠,但温庭筠这名字斯文高雅,怎么竟会有个叫‘温八叉’这样古怪的称呼?因此她只不说破,却问黛玉解惑。

果然黛玉捂嘴一笑,就说道:“袭人姐姐问的很对,宝玉,你可知道?”宝玉说道:“我隐约记得是有个什么典故的,却不是他的字,也不是号,竟是什么来的?似乎跟曹植的七步诗……有的一比。”

黛玉才说道:“果然你说的有些儿意思了,正是如此的……”说着就也看向花惜,解释说道:“昔日我读书,看到《北梦琐言》里头,有说温庭筠‘才思艳丽,工于小赋,每入试,押官韵作赋,凡八叉手而八韵成’,所以时人称为‘温八叉’,我也觉得这个诨号很是有趣,因此就这么叫了,且比直呼其名更觉亲切。”

花惜听了这个,仍旧觉得似懂非懂,她到底不是研究古文学的,因此仍旧皱着眉倾听,宝玉看她迷惘之象,玩心大作,便不做声,只张开双手,叉开五指,然后双手交叉,如此反复,做了八次。

黛玉见状,掩嘴而笑,情知宝玉已经明白了。花惜本来懵懂,如今见了宝玉的动作,蓦地也明白,顿时笑道:“原来如此,我可明白了。”

黛玉说的《北梦琐言》里前几句形容温庭筠的,她自明白,只后面“凡八叉手而八韵成”却不懂,见宝玉如此,心头灵光一闪就明白过来,所谓八叉手,就是将手指叉开,十指交叉八次,每叉一次,就做一句诗,八叉之后,一首诗便做成。

花惜解了一个心头大惑,不由地面露欢喜之色。

黛玉从旁见状,就问道:“袭人姐姐对唐诗也有兴趣?”花惜急忙说道:“哪里,只是我听着这个人的名字很是古怪,故而有此一问。”

黛玉点点头,就对宝玉说道:“你只读过这个,那你记不记得还有一首……”

长路寂寥,好不容易得了个知己能说些对心意的话,宝玉自然是兴高采烈,急忙说道:“妹妹你说,我听着。”

黛玉说道:“这是马致远的一首小令,《天净沙…秋思》……‘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宝玉听了,怔怔想了一会儿,便点头,说道:“这一首我却是没有读过,不过,听来甚是萧索。”

黛玉说道:“正是,温八叉那一首‘早行’,隐隐然有市井田园之趣,且又生动活泼,虽然说是人在羁旅,却胜在鲜活。而‘秋思’却只寥寥数笔,写的人心有戚戚然,只觉得悲凉过多。”

宝玉说道:“妹妹说的很是。”说罢,又念道:“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忽然一皱眉,说道:“还是不好,太过悲怆,我还是喜欢早行那一首,何况如今我陪着妹妹,虽然是羁旅,又有什么?”

花惜在一边听着两人谈论,只当是在上一堂“古文学修养课”,却不插嘴,望着黛玉宝玉说话,旁边晴雯便又翻出自己的绷子来,有一针没一针的扎,花惜便凑过来,说道:“你忙什么?小心扎破了手指头,又要哭了。”

晴雯说道:“你见我哭过么?别浑说,哭的是你。”说着,仍旧低头看绷子。

花惜便不理她,只静静听黛玉宝玉说话。

那边紫鹃跟雪雁就将小炉子的火挑起来,架上个小银酒壶,泡在热水里。过了一会儿,便用布包着拿出来,取出两个小酒盅,给黛玉跟宝玉两个各自斟上一杯,说道:“喝一口暖暖身子,去去寒意。”

黛玉点头接了,对宝玉说道:“你喝一口,却要念一句跟现在相衬的诗,不然的话,就是白喝了。”

宝玉想了一会儿,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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