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偷欢-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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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荣西握住他的手:“舒阳,正因为他是我弟弟,所以我尊重他的选择,哪怕我不愿意,我反对,但是他已经死了,我不能让他死了都没有完成他最后的要求。”他手指冰凉,语气冷淡,仿佛不过是件寻常的事。
“舒阳,去准备吧,在他心死亡之前。”他扯开他的手,意味不明地笑,摇着头朝里走。
于舒阳低下头,看见手背上沾着的血,以为他不在乎,他却早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痛哀,唯一的念头,就是替他完成心愿。
卫荣西敲了敲门,过了会乔木把门打开,并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眼神询问他有什么事。
“有心脏源了,准备一下,马上就要手术,让她空腹。”
“是阿城吗?”唐牧荑听见声音,醒过来,睁开眼睛却被走过来的唐世慈抱住,她好笑地拍他,“这是怎么了?”
见他不说话,把眼神飘到卫荣西身上,“阿城,怎么了?”
“有脏体,马上就要动手术。”
唐牧荑睁大眼睛,转瞬又弯了眉眼,喃喃自语:“我就知道,肯定不会有事。”她端着唐世慈的脑袋,啄了啄他的眉心,“会没事的。”
唐世慈却不说话,眉间皱起,眼底都是担心。
她拉着他的手问:“是阿城主刀吗?”
“我是荣西,阿荑。”卫荣西温柔地揉她的脑袋,“是舒阳主刀。”
“阿城呢?他去哪里了,他不是权威吗?”唐牧荑认错了人,红了脸,有些不解:“今天应该是他值线啊,他说过会给我主刀的。”
“阿荑,原谅他吧。他说过,如果可以他也希望陪在你身边。”
“这样啊。”
唐牧荑被推出来的时候,还在昏迷之中,面色惨白,安静地躺在那里就像具没有生命的尸体,唐世慈裹住她冰冷的手指。
于舒阳面无表情地推着另一床的人走出来,那上面的人面色已经灰败,透出死寂,往日俊朗的面容蒙上青灰的死气。
“躺在这上面的人应该是你。” 于舒阳抬起头看他。
三个月后。
除了刚开始几个星期的适应期,之后的情况都良好。
“世慈,为什么打爸爸的电话,都打不通。”
“你想见他们?”唐世慈坐在床脚,给她削着水果。
“会想。”她接过他手里的苹果,“之前一直埋着他们,现在我也好了。等过些日子,我们回去一趟,好不好?”
“好。”
唐牧荑开始收拾起衣物,今天就要出院,刚才进来整理床铺的护士,莫名其妙对她很凶。她看了眼挂在她胸前的挂牌,关月。
关月见她看自己胸牌,退开几步:“想投诉我?”
“不是。”唐牧荑尴尬地摇手,“习惯而已。”
“你这个习惯可不好。”男人笑着走进来。
“阿城!”
“嗯。”卫息城接过关月手里的病卡,看了看,“情况很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唐牧荑不回答他,佯装嗔怒:“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说好了要给我主刀,到头来,好几个月没有看见你,你去哪了?”她皱着眉头说:“我还以为你出事了。最近心里好慌,总是疼,虽然于舒阳说有可能是排斥,但是却不像以前那样,就是很难受,总是想哭。”
她笑了出来:“阿城,你说,给我心脏的那个人会不会是个爱哭的人啊。”
“或许是。”
“你还没说你去哪了?”
“在办签证,准备去M国,那里有个我喜欢的课题。”
“还会回来吗?”
卫息城静了几秒,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
唐牧荑端详他一会:“别老研究课题,太死板了会没人要的。”
他扬了扬眉,笑道:“好。”
“你如果找了洋妞,要对我说,不许报喜不报忧。”
“好。”
“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你要回来看我啊,也让我看看你。”她说地羞涩,撇了眼门口,“谢谢你,六年里一直陪着我,我很感激。”
“傻瓜,他要的不是感激。”卫息城把她拥在怀里。
“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松开她,“怎么哭了?”
唐牧荑用手擦了脸:“我也不知道,总是莫名其妙地流泪。”
关月走出去,狠狠地关上门。
她苦着脸问他:“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没有。”他安慰她,“我送你下去,他在下面等你。”
卫息城帮她打开门,用手挡在车顶。乔木对他点头,坐进驾驶座。
唐牧荑坐稳入定,探出头向他招手:“ 我走了。”
车子渐行渐远,唐牧荑看他身影渐渐变小,心中一痛,忍不住探出头向后张望,喊道:“阿城,今天的你一点都不像你,好像荣西哥。”
卫荣西看着再也看不见的车点,有些无奈地笑:“还好,她还不是完全认不出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四章
第二年的时候唐牧荑已经恢复得很好,心脏的匹配度出奇得好,除了偶尔的心慌难受,没有抽搐,呕吐的迹象。
唐牧荑喜欢赤着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被唐世慈说了好几次都改不了这个习惯,男人索性在地上铺上层厚厚的绒毯。她就更加喜欢在上面走,有时候能走来走去半天。
现在她就又赤着脚在客厅里走过,见唐世慈一脸肃然地看着电脑,愣是没给她一点眼神,她急着想引起他的注意,绕着他走了几圈,后来索性跑起来。
“别跑。”唐世慈果然马上抓住她,把她拦腰抱起,她蜷在他怀里,像只慵懒的猫。
“你是不是怕我死了。”唐牧荑趾高气扬地看他,“好好伺候我,哪天我不高兴,就丢下你不管了。”
唐世慈皱起眉头看了她一眼,面色冷硬,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去忙。
晚上吃饭,见他还是冷着张脸,唐牧荑端着饭碗坐到他身边:“还在生气啊。”
唐世慈自顾自吃饭,不理会她,她心虚起来:“我就是和你开开玩笑。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男人两三口就把饭吃完,放下碗。跑到客厅拿出电脑办起公来。
唐牧荑把碗一放,跑回卧室生闷气,等了一会也不见他来,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感觉有人推她,她睁开眼睛看见男人阴沉的脸,她在心里腹诽,什么吗,小心眼的男人。
唐世慈拉她起来,她还是顺从地坐起来,他把她背到餐桌旁。坐在一边,意思要看她吃饭。
“你不生气了,我就吃。”
唐世慈看着她的眼光有些慑人,她还是屈服地端起碗,大口吃了起来,觉得委屈:“你那么凶,鬼才喜欢你。”
夜里的时候,唐世慈把背对着她,也不抱着她睡。看着男人的后脑勺,她心里给自己打气,有什么了不起。
半夜里却不争气往男人那边靠,恍惚觉得有人抱紧自己,小心翼翼吻自己的脸,她嫌痒拍开,被对方抓住手。
后来她醒过来的时候,看见唐世慈闭着眼睛,眼睫覆下来,睫毛长直,呼吸绵长地靠在她颈侧。手臂紧紧揽着自己,她忽然记起乔琪说过的一句话,男人只有在患得患失的时候,才会变得异常敏感。
唐牧荑摸着男人的脸,在他耳边低声说:“对不起。”
唐世慈听不见她说什么,依然在睡梦中,眉头微微皱起,好像在做着不是很愉快的梦。
她用指尖推平他皱起的眉心,手指虚虚划着他的轮廓,喃喃自语:“怎么变了这么多。”
“你怎么还不去上班。”唐牧荑看着站在床边的男人,小声地抱怨,“你都不用上班吗?”
唐世慈现在已经完全把她当个孩子,见到她跑就拉,她走就抱,就差吃饭要喂。她对他深恶痛绝,刚开始还新奇的不得了,现在看见他就是一脸嫌弃。
唐牧荑见他又拿着衣服要给她套上,她皱着脸摇头:“我有手。”她把衣服抢过来,自己穿上。唐世慈为了奖励她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被她打开:“我都28了,真是越活越活过去了,都是你害的我什么都不会。”
唐世慈不置一词,刚毅的脸有些缓和,嘴角隐隐带着笑意,好像在笑她。
唐牧荑却越来越弄不懂他:“你现在的话越来越少。”眼睛转了转问他,“世慈,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见爸爸?”
“等你身体好了。”
“我现在就已经很好了。而且你总该告诉我爸爸的新号码吧,为什么他换号码都不对我说,爸爸说过不再生我的气。”
唐世慈敛下眼沉了几秒,抬眼时,正好唐牧荑的手机响,她摁下接通键。
“阿荑。”
“游雪。”唐牧荑奇怪,“你不是在攻最新的病毒吗?”
“你知道阿城那小子去哪了吗?”游雪的声音在那头有些急,带着抱怨,“他竟然丢下课题人都不见了,我养了半年的皿菌,气死我了。”
“他去M国了,不是申请了课题吗?”
“学校M国方面的课题是方烨去申请。阿荑,帮我找找他,我打不通他的电话,难道把我拉黑了。”游雪在那头骂骂咧咧,“臭小子,被我找到骂不死他。”
她又说:“阿荑,帮我找找他吧。”
唐牧荑把电话摁掉,打电话给卫息城,真的没有人接。想着他应该是换号码了,就打给卫荣西,电话也没有人接。
唐牧荑想起汪兆铭是阿城的表弟。问站在身侧一直不出声的唐世慈:“你知道汪兆铭的电话吗?”
“已经很久没有联系。”唐世慈说着转身要走,被她拉住,“那庄亁的,薛辰的总该有吧?”
“没有,都没有。”
唐牧荑不相信,拧着眉毛:“你是不是又瞎吃醋,我只是问问阿城的新号码。”她说着去他衣兜里掏手机,男人按住她的手,亲她的嘴。
唐牧荑躲不开,被放开时气有些急,她推开他凑过来的脸:“这招太明显了。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拿来。”
她翻看了一遍,有很多人的电话,但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她有些沮丧,“真的没有啊。”看了一半她笑道,“哪有人记自己号码的,怪胎。”
唐牧荑拿着手机指给他看,电话薄里有一行:阿慈,158**。唐世慈神情有些尴尬,好像被她说得窘迫,把手机抽过来塞进口袋。
唐牧荑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没有多想。
“我今天想出去。”她双手合十,嬉皮笑脸地说,“大人让我出去吧。”
“不行。”唐世慈顿住脚步,没有回头,“你想要什么,我让人去买。”
“我不是问你,只是和你说一声。”唐牧荑听他安排,已经在家里待了很久,早已经发腻,“我身体已经很好,没有哪里不舒服,晚上会很早回来。”
唐世慈不置一词,她讨好地说:“真的,只是出去走走。”
唐世慈站起来,拉下卷起的袖口,“我和你一起去。”
“我们就不能分开一会儿吗?你那张脸我看的都腻味了。”唐牧荑可怜兮兮地看他,“而且我去见乔琪她们,你一个男人好奇怪的。”
男人终于轻微地点了下头,神情还有些犹豫的样子。唐牧荑连忙抱住他,怕他反悔。
简单收拾下就准备出门,唐牧荑站在玄关口,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还站在那里,好笑说:“等我回来,世慈。”
唐牧荑开着车去医院,其实不是找乔琪,是去找于舒阳,想问他阿城的事,却又怕世慈乱想。
于舒阳和卫息城一样是心内科的医生,今天是节假日,人挺多的样子。她站在队伍末尾,等了一会,想还是插个队吧,只是问个号码而已。
她走进去的时候,大家当她插队,眼神都有点异样,所幸没有人拉开嘴来骂,她不擅长应付。
“于舒阳。”她微微打开条缝试探地叫,于舒阳正在看病人的透析,听见她的声音,转过头来,神情冷漠。
他挥了挥手示意她进来:“有事?”
“嗯。”唐牧荑很少看见他这样不苟言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