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还珠兄弟配-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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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虽然不认为林家兄弟当真能有多大的出息,可毕竟是贾琏特意拿出来说的,便是单为了夫妻关系相协和睦,她也不能不放在心上,因此这段时间一直有意对林家示好。
平儿是王熙凤仅存的贴身大丫鬟,两人平时焦孟不离,自然明了她私下的小动作,知道她想同林家打好关系,不过薛家比林家多了一层血缘关系,两家现在势同水火,王熙凤若想要两面讨好恐怕不易。
“走一步看一步吧,事情不到跟前,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没准赶明儿两家就和好了呢?”王熙凤没怎么放心上,对着平儿一通牢骚抒发了心中的负面情绪,便感觉疲惫上涌,因道,“行,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我是撑不住了,先睡去了。”
平儿忙搀扶她起身,打起帘子。
两人一进内室,正对上贾琏的目光,王熙凤愣了一下,侧眼去看平儿,带着些许责备:“不是说二爷睡了吗已经?”
“不碍她,为着省亲园子忙了整天,我确实困了累了,久等你不来,先眯了一会儿,刚刚就醒了,见你们还说着,就没出声。”贾琏坐起身,拿着床头的棉袄披上,叹道,“你都说了府上出了大事,我哪里能安心睡过去。”
“也不算多大的事,横竖牵扯不到二爷身上,赶紧睡吧。”王熙凤见他眼下青影浓重,满脸倦色,不觉心疼,话音也放轻了不少。
“我都听见你们说话了,我就问一句,这事是不是已经完了,也没个官府来人问问?”贾琏虽然困倦难当,却揉了揉眼睛,神色肃穆。
两人结为连理至今,王熙凤拢共也没见过几次他这样郑重其事,虽然不解缘由,也多了三分看重,道:“是不见人来,怎么了二爷?”
“这两拨人是在哪里遇上的,后又打上架的呢?”贾琏又问了一句。
这个王熙凤还真没怎么注意,反正人都打了,在哪里受的伤还不是一样,薛姨妈叫嚷的时候也只说“可怜我儿叫那林家小子打了去”,而不是“可怜我儿在哪里哪里叫那林家小子打了去”,仔细想了想仍然没有一点印象:“二爷这话可难住我了,要不我立刻打发人过去问问?”
“别明着派人过去专问这个,”贾琏想了想,叹道,“也罢了,我明天单叫个小厮过去吧,薛大兄弟身边跟着的小厮嘴巴都不牢靠,何况这又不是什么要紧的消息,肯定一问便知。”
王熙凤听得更奇怪了,皱皱眉道:“二爷倒把我说糊涂了,既然不是什么要紧的消息,何必巴巴地着人去问?”
“对他们来说确实算不上要紧,”贾琏抬头打了一个哈欠,用手搓揉着眼睛,“只是我想到,林表弟平日里一直都是去嘉木舍茶馆的,这个茶馆乃是京城数得上号的产业,我偶然听人提到过,是江南河道总督、擢云贵总督爱必达大人门下。如果薛大兄弟真是跟林二表弟在这家茶馆闹起来,干扰了茶馆正常生意,以嘉木舍的后台之硬,必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贾琏抬眼看看王熙凤的脸色,意味深长地补充道:“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不是在嘉木舍起的冲突,这里是天子脚下,有人当街闹事,为什么不论是城守尉还是顺天府衙门,都没有半点动静?”
“可是林家两位表弟神色如常,并无受到刁难的迹象。”王熙凤也是十分伶俐之人,经他一点拨,立刻明白过来,“恐怕这事是让人压了下来。”
“没错,这其中必定有人帮衬着,可是我问你,这事一出,以二老爷的为人,肯定是两边都生气,不会帮着任何一方周旋,况且二老爷只是一个员外郎,在京中并不够看,既然不是咱家帮忙出手,到底是谁在暗中相助?”贾琏面色凝重,直勾勾盯着王熙凤的脸梢,“莫非他们来京都已经结交了高官能人?”
王熙凤抬眼看了看贾琏,后者微微叹息,这个别说是王熙凤,便连他也是不相信的,能丁点风声没有地把事情摆平,那就不是普通的官,像荣国府这般空有爵位的还不够格,必得是有实权的官员。
京城虽然是天子脚下,能人志士繁多,三品以上的官员也不是街上卖的大白菜,旁人百般打点讨好尚且不得门路,哪能让林璐出去喝茶玩耍就攀上了一个?
可是若然不这么想,那到底是谁在相助林家呢?
平儿见两个主子都颇感头疼,静静等待了一会,方才插嘴道:“二爷二奶奶恐怕想偏了,未必是新朋友,林姑爷在朝为官二十载,在朝中总要有些旧友。林姑爷官位高,他的朋友想来也是不差的,这么多年的同僚之情,若然林家少爷求到头上,那些人想来也不会一推二五六。”
贾琏一听这话,登时有茅塞顿开之感,重重一拍大腿,喜道:“还是你看得明白,对,这倒是有□成的可能!”
王熙凤似笑非笑侧过头去,见平儿把脸垂着,十分乖巧的模样,又看看贾琏,见他只是满心喜悦,便只得暂且把心头的醋意压下去,捻着帕子笑道:“可真是解语花,帮了你二爷大忙呢!”
贾琏只当没听出来她话中的讽刺,仍然十分欢喜,道:“这样就说得通了,只可惜咱们府上也没有第二个入朝为官的,二老爷又不通俗务,不然这也是一方人脉,正可以打点起来。”
说到最后又有点可惜,林家兄弟此时住在荣国府,若然自己这边有事情求到姑爷的旧友头上,人家也不好拒绝,可惜偏生自家也没有能提得起的人物,虽有了结交的门路,也只能白白浪费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其实我一直觉得贾琏只是打酱油的,王熙凤的官配其实是平儿才对……
17、挑拨离间
“和尚,海兰察今天问我,跟薛家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林璐捯了一筷子西红柿炖牛腩,塞到嘴巴里津津有味地嚼着,“他还说薛蟠这次犯了一条什么什么的罪,问我需不需要报官呢。”
林黛玉自去贾母那边用午饭了,林璐出去闲逛回来得晚了,没赶上来叫人的丫鬟,也不愿意去贾母房中跟一群女眷吃饭,便留在倒转抱厦厅跟林琳一起用餐。
林琳这人对吃穿用度什么都不讲究,也没有收藏文物古玩的爱好,在个人生活上十分无趣。
林璐正相反,他是一个很注重生活质量的人,他追求的是充实而富有意趣的人生,鄙视林琳如同七老八十的可悲单身男人一样沉闷的生活。
林璐有时候看着林琳就很纳闷,一个不图吃得好不图穿得暖不图金钱花销的人,这么热切地要出人头地、高人一等有什么意思呢?
林琳抬起眼帘看着他,林璐笑眯眯道:“嗯,想必你也听出来了,这是某个护犊子的人气不过想要拉偏架,再整整薛蟠呢。”
他说完故意停顿了一会儿,见林琳毫不在意一般继续吃饭,只得收了卖关子的心思,直言道:“不过我已经回绝了海兰察,已经报了仇出了气了,真因为这个把薛蟠打入地狱,也未免太过了,日后若他们再来招惹我,到时候再另算账就好。”
林琳放下筷子,轻声道:“你做的没错,他这是于我有愧,想要借此帮衬我一把,好来缓解心中的愧疚。若然这次我承了他的情,叫这份愧疚淡了,倒是得不偿失。”
林璐愣了一下,举起筷子一指他的额头,想了想道:“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如果在这种小事上托他帮忙,一点点把他对你的愧疚磨没了,你以后认祖归宗倒是难办了。”
林琳看过来的目光一瞬间冰寒到了极点,林璐恍若未觉,仍然一副没心没肺笑嘻嘻的模样:“和尚,咱们两个明人不说暗话,好歹打小一起长大的,你明白我是什么货色,我也很清楚你的德行。”
他抬头迎上林琳的目光,圆溜溜的黑眼睛中满带着了然通透:“有的人守着一亩三分地就能活得安然自得,有的人富有天下、坐拥江山尚且不知餍足——咱们一点点来分析啊,按照皇帝佬的行径,他恐怕不打算认下你了,毕竟多出来一个私生子会叫整个皇室脸面受损。”
林琳远山似的长眉轻轻一挑,没有出声,静静等着他后面的话。
林璐轻笑了一声,红唇止不住地上翘:“以他的愧疚,能给你带来什么呢?现如今已经没有了满清刚入关时异姓封王的前提条件,顶了天不过一个贝勒贝子罢了——而我看你并不会是一个肯满足于贝勒贝子的人。”
听他把话摊开来说,林琳用拇指指腹磨蹭着茶盏光滑而微凉的杯壁,眼中的冷意反而转淡,板着脸道:“我有几句话要同海兰察交待,你今天下午还跟他见面吗?”
“今天上午刚见过了,我们两个大男人,也没有成天混在一起的道理。再说人家又不跟你我一样是天下大闲人,下午还要进宫当值呢,没空的。”林璐摸了摸光秃秃的脑门,想了想道,“要不你写封信,叫虎牢给他送到府上去?”
林琳点头,当即放下碗筷,走到书桌旁边,取来纸笔。
林黛玉早间看外面景色正好,起了兴致,刚写了一首《临江仙》,砚台里面墨迹未干,是现成的,也不用林琳费时间费力气再去砚墨。
“你可先想好要写什么,这封信最后肯定不止海兰察一个人看。”林璐说了一句,见林琳脸色转黑转冷,一吐舌头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吗?才白说了一句废话,并没有小看你智商的意思。”
林琳不再理睬他,寥寥写了几笔,轻声道:“昨天在贾母房中时,我听到屋顶有响动,起码有两个人伏在屋檐上偷听。”
林璐自然不用问就知道这两个人是谁派来的,挺有兴致地八卦道:“那你跟他们谁武力值高?”
“从他们的呼吸来看,单拿出来任何一个,我都是稳赢的,不过如果两人联手,胜负就难说了。”林琳把鼠尾笔放回笔架,一点也没有客气,“如果不带你这个拖油瓶,最起码我自保不成问题。”
林璐脸不红心不跳,一脸坦然地看着他:“你放心吧,我一直秉承绝对不拖你后腿的信念,跟往常无数次一样,一见你跟人打架,我准保第一时间往安全地带转移。”
这人把毫无义气的临阵脱逃都能说得这样理直气壮,林琳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懒得再搭理他,见墨迹渐干,便把宣纸折叠起来收进信封。
林璐凑过头去,见他在信封上署名“林子毓”,不禁撇了撇嘴:“酸,真酸。”
林璐作为一个土生土长、根正苗红的现代人,对字、名号和别号一类的东西一直不感冒,倒有些惊讶林琳突然之间这般守礼。
“我同海兰察并无交情,只昨天看在你的情面上见过一面,该有的礼节自然该遵守。”林琳回到餐桌上,端起米饭拿起筷子继续吃饭,顺手把盘子里最后一颗鹌鹑蛋夹到自己碗里。
鹌鹑蛋爱好者林璐一摸肚皮,发现自己只吃了个半饱,怒道:“放下,你今天都抢了我五颗了。”
鹌鹑蛋倒是小事,林璐也没小气到这种地步,偏偏他知道林琳对蛋制品深恶痛绝,现在却开始吃鹌鹑蛋,显然只是为了抢他的口粮。
林琳也不理他,只把筷子往嘴里送,没成想林璐眼珠一转,直接把头伸了过来,从他筷子上把鹌鹑蛋叼走了。
林璐也没有急着品尝战利品,上下牙关咬着那颗鹌鹑蛋故意口齿不清道:“和尚,来,咱俩打小穿一条裤子的情分,岂是一颗鹌鹑蛋能够动摇的,我跟你平分。”说着抛了一个媚眼过去。
洁癖症患者林琳沉默地看了他好久,才艰难地压下了胃里的翻滚,低头瞧了瞧筷子尖端闪闪亮亮的口水,嘴角一抽,直接把筷子丢到地上,咬牙切齿道:“你赢了。”
林璐哈哈大笑,这才把鹌鹑蛋吞了下去,感觉味道比平时好了不少。
林黛玉从贾母处用餐回来时就看到这么一副场景,林璐笑得一脸小人得志,不住咋舌回味,林琳脸黑如墨,周身冷气外溢。
得,又吵架了。这场景她太熟悉了,只消一眼,不用多了,林黛玉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无奈又头疼,只得顾作不觉,走到两人中间笑道:“哥哥和子毓用过饭了不曾?”
“吃过了,”林璐响亮地隔着衣服拍了拍肚皮,满脸得意,“刚咽下最后一口。”
林琳从座位上起来,薄唇轻抿,也不理林璐,只对着林黛玉道:“我出去练武了。”
“别啊,刚吃完饭就剧烈运动容易得胃下垂,你先歇歇再去。”林璐赶忙伸手去拉他,和尚难得吃鳖,脸色十分精彩,他还没欣赏够呢。
林黛玉叹息连连,只感觉这两个人之间波涛暗涌,彼此敌意深重。
正在头疼如何解决,便见木莲进来道:“大爷二爷,姑娘,奴婢看到琏二奶奶远远走过来了。”
在阶级敌人面前一切内部斗争都可以靠边站,林璐立刻摒弃前嫌看了林琳一眼,又询问地看向林黛玉:“这个时辰她来干什么?”
后者想了想,道:“怕是年节的事情,外祖母在刚刚提了一句,没想到琏二嫂子这样上心,现在就过来忙活了。”
三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