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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凌烟乱-第35章

小说: 凌烟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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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招一式之间,只见得碧鸢滔天恨意,凤珝却是连眉毛都不曾皱过一下,只一味避让。按说碧鸢在招式之间的空门就连一旁的缦舞都能够看得出来,更何况凤珝这般,然他始终没有出手,任凭碧鸢一剑剑挥洒她的怒意。
  直到缦舞再看不下去,终于在碧鸢挥剑的瞬间,出手钳制住她的胳膊,制止了她的动作,“住手!碧鸢你先冷静下来!”
  碧鸢转过头来,在看见她愤恨目光的那一刹,缦舞也愣住了,这个女子的情感实在太过炽烈,爱憎分明一切心事统统写在脸上,毫无隐瞒。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碧鸢狠狠地嘶吼。
  这一声嘶吼将缦舞的神思唤回,握住她胳膊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再次重复了一遍:“碧鸢,你先冷静一下。”
  碧鸢用力甩了几下,仍是没能将缦舞的手甩开,于是冲着她吼道:“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这个人这个人居然欺骗了我整整三年啊!他是凤珝,不是南风!”
  “南风也好,凤珝也好,今日,总是要做个了结。”凤珝用眼神示意缦舞松手,面不改色地对着碧鸢说道,“今日之后你必恨我入骨,可我还是要告诉你实情。你的父亲以及你的哥哥,他们全部都是被我害死的。”
  “凤珝你”这一刻,连缦舞都被震惊了。倒是轻寒眸光清冷,像是早已料到了今日这局面似的。
  三年以前,明月城老城主某日外出,身边并未跟随多少人,在回去明月城的途中,遭受一伙不明来历的强盗袭击,这伙强盗人多势众,且个个技艺精湛,老城主无论怎么武功高超,也是双拳难敌四掌,不久便处到了劣势。
  其实,这伙贼人乃是凤珝的手下,他专程命人在老城主回去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佯装山野匪徒对其进行袭击。
  一直到了老城主实在就要抵挡不住之时,凤珝戴上面具挺身而出,扮演路过好汉拔刀相助的戏码,成功获取老城主感激。而后又以浪迹天涯无所依托为借口,被老城主带回明月城,认做义子。
  如此一来,化名为“南风”的凤珝,便顺理成章进驻明月城。
  然这不过是个开始,凤珝的计划从踏进明月城的那一刻才刚刚起步。
  在明月城内,南风始终可以保持低调神秘,尽一切可能降低存在感,同时也降低了众人对其的设防。
  一年后,老城主唯一的儿子奉命出城办事,在路上遭遇天绝门党羽的伏击,由于敌众我寡,再加之来势迅猛突然,老城主之子的抵抗就如同困兽之斗,毫无半点意义。最后的结果毫无疑问,自然是天绝门众伏击得手,取了少城主之命。
  这所谓的天绝门却是没有作假,可他们实则也是凤珝在暗中操纵设计,才予以得手。
  少城主意外遇袭身亡的消息很快传回明月城,城中上下举目皆哀,虽说这少城主平时并无太大作为,武功也是同他的相貌一般平平无奇,却因生性谦和深得人心。
  他的死讯一方面叫城中人等悲痛不已,一方面亦加重了明月城对天绝门的仇恨。
  独独叫人意外的是老城主对自己儿子死讯的反应,在众人都以为老城主或许会被这一消息打击得一蹶不振之时,他却表现得出人意料的平静,快速处理了儿子的身后事,复又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将明月城大小适宜打理得井井有条。
  老城主此举让众人赞叹不已,当然,凤珝除外。
  凡事都要趁热打铁,凤珝深谙其道。
  而后不久,接着为少城主报仇之名,南风只身离开明月城,仅仅过了不多久便提着“凤珝”的项上人头回来。
  诚然这不可能是真正的凤珝,为做的逼真,他潜入大牢弄了颗死囚的头颅,再予以贴上人皮面具,回了明月城谎称自己杀了凤珝,替少城主报了仇。
  这一消息简直大快人心,霎时南风的名字不仅为明月城上下拥戴,更是一时间传遍武林,成了炙手可热的武林才俊。
  然而唯有一事出乎凤珝意料,老城主似乎对他这一举动并未有太大表示,似乎他杀的并非凤珝,而是个普通市井小贼。从老城主的回应看来,凤珝自觉似乎打错了算盘,于是再度隐匿暗处。
  他深知“韬光养晦”的重要性。
  可他凤珝毕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他依稀感觉到了老城主对他的戒备,同时,还发现他在暗中调查自己的来路。
  凤珝一面收敛锋芒再度退到众人视线之外,一面继续一步步实施着他的计划。
  打从他进入明月城的那一日开始,他便日日在老城主的茶水、饭菜中下毒,此毒无色无味,且药性缓慢,算是慢性毒药一类。长年累月毒性积压在体内,逐渐腐蚀五脏六腑,让身体状况愈加低迷,直到有一日,身体再不能承受其毒性,最终一命呜呼。
  从下毒,一直到让老城主命丧黄泉自己接手明月城,凤珝足足花费了三年时间。
  将真相道出,凤珝定定望着碧鸢的反应,此时的碧鸢早已顾不得愤慨大怒,泪水浸润了她的面颊,悲戚交加。
  若说这个世界有何能够将碧鸢这样从来都是了无心事的女子打击到,那莫过于自己心仪之人不仅期满自己的真实身份,更与自己有着血海深仇。
  叫她如何相信,那个被她挂在心尖尖上的南风,亲手毁了她的家,毁了她的生活。
  而她,却还认贼作父,将整颗心一并赔付了进去。
  枉她当初为了南风,主动放弃明月城继任之权,心心念念都是能与南风长相厮守,成为他背后默默支持的女子。
  现实,残酷,无情,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将她最后一丝清明也打散了去,眼前的一切逐渐变得混沌不堪,浑浑噩噩恍若跌进了虚幻世界,耳边的声响都听不真切
  《凌烟乱》苏窨 ˇ显本性冷暖谁人知ˇ
  这是碧鸢头一遭感到自己是这么无力,当她再度醒来,却听闻大夫说自己已经怀有身孕的时候,她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怀孕?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犹记得两个月前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她邀南风到自己的住处一同饮酒,或许是心情不好,亦可能是心情太好,那一日南风着实喝得太多了些,以至于神志不清,连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
  一人喝醉本不会出事,关键是碧鸢虽没喝多少神志清醒,却在被南风俯身压倒的那一刻选择了委身迎上。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样的醉酒乱性说不得谁对谁错。
  只是当东窗事发,任何曾经的美好,都在瞬间化为泡影。
  碧鸢从未像今天这般后悔过,怀上了自己仇人的孩子,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她恨不得想要将凤珝千刀万剐,可是,如何下得去手?不管怎么说,自己腹中胎儿今后出生,都得管这个男人叫一声——爹。
  真是可笑,管自己的仇人喊爹。碧鸢此时此刻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恨他,却不能杀他。她突然又开始恨自己,恨自己的无用,恨自己的愚蠢,恨自己为何就不能更加决绝。
  她无力地躺在床上,任凭眼泪顺着眼角滑落。除了哭泣,她想不出第二种宣泄内心悲愤的途径。
  看着这个样子的碧鸢,缦舞心生不忍,毕竟同为女子的她,更能理解碧鸢此时的心境。当初她知道轻寒同自己灭门之灾有着难以推责的关系时,也如碧鸢一般难以承受。
  一面是血浓于水的亲人,一面是自己挂在心尖尖上的男子,这样的抉择,对天底下任何一个女子来说都是残忍的。
  “碧鸢”缦舞轻唤一声。
  “出去。”碧鸢阖起眼眸,声音里听不出感情。
  缦舞并不罢休,又道:“碧鸢,你听我说”
  “统统出去!”碧鸢翻了个身,背朝众人,再不发一言一语。
  屋子里很静,站在床头的三人半晌都不曾开口。缦舞似乎还想劝解些什么,却见轻寒向她摇了摇头。心下明了,于是不再多做纠缠,与另二人一并退出了房间。
  门扉合上的瞬间,面朝墙壁躺在床上的碧鸢再不能隐忍,眼泪肆无忌惮地倾泻而下,却固执地咬着被子只发出浅浅呜咽的声响。
  来到庭院之中,缦舞有些颓然地趴倒在石桌上头。大约是一下来的打击太多,此时此刻,她竟已没了或惊愕或焦躁的任何感觉,心境若水,静水流深。
  对于碧鸢,缦舞并没有太多的同情,对于凤珝亦无多少苛责。每个人都不过是在做着自己认定的事情罢了,或许过程中总有这样那样旁人难以接受的事情发生,可当事人自己立场坚定,别人过多指点也不过是无济于事。
  说到底,他们几人所做的事情,目的不同,手段不同,却都只是为了一个“情”字。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缦舞惆怅的心情同样能够传达到轻寒心里,他自然清楚缦舞在无奈些什么,可他却并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自己不善言辞的特点,在此刻尤为突兀。
  他走到缦舞身后,俯下身,本想将她揽入怀中的双手伸了出去,在半空中忽然顿住,转念想了想,手掌只是抚上缦舞的肩背,轻轻拍了两下,并不用力,仍能有十足坚定的感觉。
  感受到后背透过单薄衣衫传来的热量,缦舞的背脊微微僵了僵,但很快又松弛下来,心绪因这鼓励的轻拍瞬间安宁下来。
  毕竟是师父,最了解自己的人莫过于他。缦舞把头埋入自己的臂弯之中,嘴角牵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暖暖的,沁入心脾。
  掌心的温暖化作一股股力量,成为了缦舞重新振作起来的动力。她抬起头来,深深呼吸者庭院中清凉的空气,眸光乍亮。
  “如今你有什么打算吗?”缦舞回过身问向凤珝,毕竟在眼下的关键故事中,他才是主角。
  凤珝一摇头一耸肩,表示自己也是相当无奈。
  缦舞想起方才碧鸢泪湿床榻的场景,一时有些忿忿,指责凤珝道:“碧鸢可是怀了你的孩子的,血浓于水骨肉相连,你总不能看着她这么消沉下去吧?作为孩子他爹,无论如何你都得负起责任啊。”
  “责任?”凤珝俊眉一挑,显出了不以为然的态度,“我不是南风,注定了和她不是同路人。”
  他与她,只有对立,无法并肩。他本非良善之辈,莫说碧鸢只不过是怀了他的孩子,即便将来这孩子诞生于世,他也未必会挂念在心上。是不是他的孩子,对他而言并无太大区别。
  是从何时起,他竟变得如此冷漠无情?缦舞不解地望着凤珝,像是想要从他不以为意的面容中寻求到答案。
  在缦舞的记忆中,三年前也好的凤珝也好,三年后的南风也罢,即便是十多年前的零碎片段中的他,一直都是个柔情魅骨的男子,怎的今日变得这么不近人情?
  缦舞炽烈的目光落在凤珝眼里,他明白她想要问些什么,不紧不慢地主动开口说道:“我从来就是这样,只对自己在乎的人或事上心,其余的,一概与我无关。”
  凤珝所在乎的人,是缦舞。凤珝所在乎的事,是缦舞的事。如此简单而已。至于碧鸢,他从未动过真心,谈何负责。
  屋外的对话声并不响,但躺在屋里的碧鸢透过微启的窗子,还是能够听见他们说了些什么。
  凤珝的话语让她的心犹如置入冰窖,冷得几乎没了继续跳动的力气。
  或许她的人生就是一场悲剧,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碌碌无为前半生,自认聪明,到头来却是为他人做嫁衣。
  碧鸢静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感到了自己的人生一下变为黑白,不再具有任何意义。
  这一日,碧鸢就这么躺在床上,睁着眼一动不动地度过。缦舞进来了几次,试图与她说说话,可碧鸢愣是连双唇都没张开过一下,仿佛一个失了愿景意义的活死人。
  每一次,缦舞都只能摇摇头离开,留下一声极轻的叹息,随着合上门的那一刻一同消失飘散。
  翌日一早,缦舞端着早早起来熬好的药粥,打算无论如何都让碧鸢吃上一些,谁料,推门进去,房里哪里还有碧鸢的影子。
  风吹动床边帘帐,外头阳光明媚,屋里却冷得让人颤栗。
  《凌烟乱》苏窨 ˇ为报师恩再回空音ˇ
  只身离开明月城,碧鸢恍若行尸走肉一般,漫无目的地缓步走着。眼神空洞,任何景物都无法在其眼眸之中映照起一丝光亮。
  天地万物在她的眼里早已失却了光彩,人生的信念在瞬间崩塌。
  碧鸢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内心澎湃充满了矛盾,无数汹涌情感堵在胸口,找不到发泄口,只能憋屈在内,任凭它们死亡,腐烂。
  爱上自己的杀父仇人,世上最可笑的事情莫过于此。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不是笑别人,而是笑她自己缘何这般愚蠢,这般容易轻信他人。
  父亲在世时常常责备她心思不够细密,曾经不过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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