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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官基-第126章

小说: 官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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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组的组长和蔼可亲地问何仙舟:“老师,你头发都白了,还代课啊!”
  “我退休多年了,翠槐让我来帮她改学生的作业。”
  “龙山会在吗?何老师!”
  “大概在教学楼。”何老师取下眼镜,端详了半天,唉声叹气地说:“这孩子原来是公办教师,不知道为何现在是民办了!”
  教学楼没有粉刷,红砖屋面上挂着一道道水泥浆,楼梯没有扶手,楼道上随处可见水泥袋,好些窗户没有按上玻璃。瞧着这还没有装饰好的小楼,耿凤凰不由冲着翠槐说:“这楼还没建设好怎么就开班啊!你们的安全意识哪里去了?”
  “这楼动工好长时间了,说古槐碍事,您建了主体之后,不知为什么建到这样就没有钱了。”翠槐回答。
  “不是说党委办事处家属楼给学校了吗?”小组长问。
  “我们本来在那里办公,”翠槐用手指了指北岭上的党委家属楼——以前他们不住,我们住了一段时间,可后来他们把楼转让了。再看那楼附近的草房,已经有些倾斜。那房子一下雨就漏,上面检查了,说是危房。楼不能去,草房不能去,今年我们就搬到‘新楼’里来了。这些我不大清楚,找我们的校长吧。”翠槐领着耿凤凰他们去找龙山会。
  龙山会的房间: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屋子里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既然,龙校长不在,我们谈谈吧!”小组长被耿凤凰请到桌子前坐下,喊过来翠槐,自己先出去。
  小组长从翠槐那儿了解到:翠槐那年刚从师范学校毕业,毕业时本来被分配到槐树园小学教书,认识了小龙河街道书记庞顺行,成了他的干女儿。正巧追梦山庄缺人,她去了山庄。不久当上了经理,还是白天到学校上班,夜里回山庄工作。然而庞顺行的东窗事发,追梦山庄被查抄,于槐江去世后,就不想去山庄了,就安心地留在学校上课。身份虽然是代课老师,但她还是愿意在大槐树下和老师们在一起,和孩子们在一起。她上五年级的数学课,并且还负责一个学前班,每天要上五节课。
  五年级教室就在隔壁,不过刚泥不久的楼皮已经开始脱落。
  老师们把孩子送到路口和渡口,校园里只剩下翠槐、何仙舟和另外两名离家较远的女老师。耿凤凰又回到龙山会的办公室。
  当小组长再次问到耿凤凰民师工资的时候,耿凤凰的一张俊脸变得阴郁下来。她沉默了半天,才用低低的声音回答说:“四百多吧。”
  “附近乡镇的民办、代课老师每月工资只有二三百元。你们好象比他们强了一点。”小组长说。
  耿凤凰阴郁的脸变红了,忙解释说:“我说的是包括补助在内!”
  “父母培养了你们多年,就为了这点工资?不能干点儿别的?”小组长问陪同的翠槐。
  翠槐说:“公办老师是财政拨款,每个月都能按时发放。我们这些大专落聘的代课教师工资和民办教师差不多,但我们还有一次转正的机会,让我们考一次。而不当这代课的大专生是没有这个机会的。我们的工资由街道发,今年实习期,等明年可以签定3年的合同。去年像我这样的是一个学期发一次。我今年运气好,工资已经领到4月份了。”说这话时,翠槐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关于庞顺行落马的消息,调查小组尽管委婉地问,耿凤凰还是很敏感地说:“你是问庞顺行吧。”
  “这会给你带来什么影响吗?”小组长已经意识到这次调查不仅仅影响到庞顺行的案子,而且影响耿凤凰的家庭生活和政治前途。他对眼前这位美女镇长滋生怜悯之心。
  耿凤凰说:“一定有的。”
  “听说,你曾经是追梦山庄的经理,”小组长又问翠槐,“我想你一定应该知道庞顺行在追梦山庄投资的情况?”
  “不知道!”翠槐看看耿凤凰说。
  小组长直接问耿凤凰:“根据箱子里的秘密,我想你应该知道他和一些服务员的事。”
  耿凤凰刚要回答,手被翠槐握住了,翠槐那一双水汪汪的泪眼里让耿凤凰读懂了一些:庞顺行是耿凤凰的丈夫,又是翠槐的干爸,让亲人揭发亲人的确是很痛苦的事情。
  “我们怎么好意思谈啊!让领导找别人好吗?”翠槐望着耿凤凰再次恳求。
  “她是庞顺行的干女儿,还不能理解一些事情。”耿凤凰说。
  “对不起,翠槐!我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小组长向翠槐道歉。
  翠槐松开了耿凤凰的手,跑出了办公室。
  耿凤凰陪着调查小组,沿小龙河畔金龙岭、银龙岭、青龙岭、黄龙岭等七个村庄,调查了近百个群众,起初没有任何人愿意和调查组交流。但经过耿凤凰耐心细致地介绍,最后大家解除了心中的顾虑,纷纷揭发庞顺行的罪行,让调查小组终于了解到真实的说法。
  村民们认为,他们不是没有能力承受这每年30元的教育集资。如果说街道里没有能力负担民办教师的工资,我们每个孩子出50元,我们无怨无悔。然而,有的干部吃去了100多万啊!
  本次调查结果:自90年代初,各村光土地动用了2次,说是为了发展集体经济,村里从每个社员那里收回了二分地,承包给社员,并承诺不再向其他村民收乡统筹和村提留。连小龙河收回了,承包给了于槐江。收回了槐树林,建了追梦山庄,甚至连学校的网吧、小卖部都承包给了个人,说是为了给学校增加收入,给老师们发工资。结果呢,集体经济没有发展起来,承包费也没收回来。承包的河段、网吧、卖部和树林也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收得很少。后来耿凤凰、龙山会收上来的,被愿街道庞顺行等人挥霍了,说是建教学楼,至今没有建完。
  调查中耿凤凰遇到回校的龙山会,她问:“教学楼,上面拨了危房改造的资金,你们不清楚?”
  对于危房基金的事情龙山会并不知道,只是对上面的拨款还存有疑心,他说:“只知道上面今天收收这个,明天要要这个。没没有听说还有把钱钱钱放下边的。”
  “不是有很多老板捐款吗?”耿凤凰又问。
  “猪鼻子装大葱装象呢。那是做样子捞资本的。那庞老板也捐了几十万呢,可他们承包我们的槐树林建山庄欠我们多少啊?就是有些想为家乡为孩子积善行德的,捐的钱他们不干用啊?以后谁还做这等好事啊?”
  “已经停收乡镇统筹、村提留,实际上该怎么收还怎么收,而且,比去年还多加了2元,变成了18元。”
  龙山会掰着手指给调查小组的领导们算了一道算术题,他困惑地说:“铺路每人30元,打井每人40元,建楼每人50元,我们全街道近4万人,该收入多少?”
  调查小组的同志和耿凤凰被他问得莫名其妙。
  龙山会说:“我们掏钱打的深井我们使用也收钱。灌溉时卖水给我们一个小时20元。除去抽水人员的工资及电费,村里一个小时至少可以挣6元。可现在我们村里还有50多万的外债啊!钱都到哪儿去了?而且乡政府收缴的教育费附加,上头减地快,可小龙河涨得快,说是给民办教师工资。可是我们村里没有一个民办教师,每年向街道办事处交,发给谁了呢?”





    正文 第253章 吃的教育(二1更)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3…11…6 14:58:02 本章字数:2365

快到吃中午饭的时候,调查小组突然转移了调查话题——调查幼儿园。
  调查的结果无外乎以下几方面:上面要求办私立幼儿园,可是槐树园小学还有其他学校都说,在私立幼儿园上学的,不能升入村里的小学一年级,私立幼儿园因没有生源被迫关闭了。我们感觉还是私立的更好一些,可为什么就不能升村里小学一年级呢?学校就是学校,却培养孩子上网聊天、诱骗孩子到小卖部里卖那些见不得天的食品。老师就是老师,却挨家挨户的向群众集资。学生就是学生,却让学生要钱。 据说,在收这部分钱的时候,一些教师什么方法都用。比如让孩子放学后晚走一段时间,使学生早上六点钟到校,到九点钟才能吃早饭。比如把学生叫到办公室做思想工作,让孩子回家里要钱。
  一位村民觉得“老师就是教学的,怎能再担当向学生收费为自己发工资的角色呢?附近的乡镇没有听说老师折腾学生的,人家的孩子就不用缴?”
  后来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调查小组担心出什么蛾子,连饭没有吃就离开了小龙河。
  耿凤凰回街道的时候,遇上了龙山会。龙山会从摩托车上招呼:“到我家吧,我请你吃饭。”
  “这好像不是你龙山会的性格吧。”耿凤凰主动在龙山会找来的板凳上坐下。
  耿凤凰大方地畅谈起来:“今天我被来的调查组叫去,调查的结果不是很好。你说他们说什么?并不是只有槐树园小学存在这种情况,别处收的可能还多,但没人反映。如果让乡镇、街道里去收,根本就收不上来。现在村里干部和村民间隔阂很大,只好让老师去收了。至于吃去的百多万还需要继续调查。”
  龙山会望着耿凤凰说,“这样吧,你累了,明日再说。去我家吧。”
  耿凤凰一听去他家,想到了龙山会家的寒酸与贫穷,“不,不!”
  “去我家吧。放心走吧。”龙山会去提耿凤凰的手提包。
  从开春到现在近3个月了,民办教师们没有见到工资。龙海涛一家过着艰辛的生活,但是——再苦,未言放弃理想。小龙河畔公办教师大都集中在中心小学,各学区小学除校长和教导主任外,大都是民办教师。他们的工资已经被拖欠了这么长的时间。3个月没工资的日子,他们是怎样度过的呢?
  龙海涛端上为耿凤凰特制的芦笋鲤鱼。这是耿凤凰小时候最爱吃的美肴。多少年没有吃到了,耿凤凰打开芦笋,那特有的清香让她想到模糊的记忆,她似乎觉得眼前这位清秀的老人,比她的母亲还要可亲可近。她从龙三婶的交谈中了解到:槐树园小学10名教职员工中,民办教师占了9名,代课教师2名。58岁的民办教师龙海涛,除担任语文教学,还是学校的大队辅导员,实验员和体育教师,已经30多年啦!
  龙海涛在对面听着她们的交谈,心中无不感慨。跟龙大河做小学生的时候,他就梦想长大后当个教师。初中还没有毕业,便跟于槐江、龙大河他们如愿走上了小学教坛。1995年起他自费到教育学院短训班进修。尽管不算学历,但是对晋级管用。许多领导班子和其他学校的校长用这个件晋了中级,有的转了正。说是最后一批,看来是不能再拖了。当时,以他微薄的工资1300元的学费实在是天文数字,况且山会、山槐他们都需要钱。龙山会、山槐背着父亲给报了名。向所有的亲戚朋友借钱,100元、50元、10元为的是能够让父亲实现自已一辈教书的理想。一年下来,连同读书期间所需的住宿费、旅费,共花了2000元。借人的钱还没还,20世纪末,民办教师开始欠发工资,龙海涛和龙三婶、龙山会都是民办教师,一时失去了任何生活来源,家里几乎连锅都揭不开。然而等龙海涛拿到了大专合格证书。在值得庆贺的日子里,同样是学校民办教师的龙三婶,却因为在新政策规定下,于同期被辞退。
  “忙什么呢,给你筷子!”龙海涛看着被芦笋鲤鱼馋得几乎流口水的耿凤凰,递过用清洁净刷得光亮的筷子。
  “哎!我三嫂子呢?”耿凤凰看到筷子,想到了龙山会的母亲。
  龙三婶被辞退后,听说某姑娘洗脚大发了,便到树下洗脚,摆盆。年老,谁洗啊!再说洗脚也不能在招人眼的大槐树下啊!最后给狗洗了。
  无可奈何厚着脸皮到路边、工厂外,加入废旧破烂服务大军的行列中。每天赚二三十元帮补家用。她怕见到学生,实在不想做。但想到丈夫和儿子们,咬咬牙她坚持下来,反而成了家里的生活支柱。在没有工资的日子里,龙三婶除了到十几亩的土地劳作之外,就肩挡着两个任务:或去捡破烂,或去四处向亲戚朋友借钱。龙三婶把每个月的生活费严格控制在120元内,孩子的营养以及学习费用保证在40元内,20元购买生活必需品,剩下的60元就是一家人一个月的饭钱了。往往每个月到中旬,钱已用完,龙三婶用三轮车带上一家人,厚着脸皮到亲戚家里蹭饭吃。
  在这样艰难的情况下,几个做生意的亲戚劝龙海涛父子放弃教师职业,跟他们去经商,每月给他1200元工资。但龙海涛热爱教师这一行,他不愿。他说,转公办教师的考试已经及格,从小的梦想眼看就要实现,怎么舍得放弃奋斗了十几年的理想?凭着理想,他几乎接任所有的薄弱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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