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经沧海-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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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马蹄声也滚滚地奔腾了起来,蹭蹭蹭的弓箭声不绝于耳,黯黑的夜色中突然涌入一股极度冰冷的寒意,辛越用力握住马缰绳,手上明显地感觉到掉落的雪花,贴在肌肤上,凉飕飕的。
日本是海岛之国,纬度不低,水汽众多,雪下得十分大,放肆的马蹄踏过白色细雪覆盖的大街小巷,山野乡林,金胎寺前忽而传来悲怆的丧钟声,转瞬又被如巨浪般的马蹄声淹没。
空气变得越来越冷,盐巴一样的雪子扑簌簌地掉下,地面的雪白也随之变得越发浓厚,一行人如风一般奔跑着,前仆后继,锐不可当,沉静洁白的大地上,只留下错乱不堪的马蹄印。
“驾!”少女扬眉一喝,手中的鞭子一刻不肯放松,重重地摔在奔腾的骏马上。
这里似乎已是一处稍显宽阔的平原,远处的山峰在雪的映照下若隐若现,就在这个时候,辛越眉头一皱,只听耳畔传来嗖的一声锐响,一剑破空而来,浓烈的剑锋穿透深浓冰冷的大气,精准无误地落到马的后腿上,噗的一声,马腿上突然爆开了巨大的血花。
哐当,剑径直地掉落在地,掉在血水和泥泞中,污浊不堪,难以分辨往昔乌黑色的青芒。
被刺中的马儿顿时仰颈嘶鸣,高高地抬起前腿,马嘴里吐出急吼的呜咽,凝着呼出的白色气息,越发显得痛苦。
很快,马儿就前腿一栽,急速跪在雪白的大地上,电光火石间,辛越身手迅速地从暴动的马儿上跃下,因为和夏川牢牢地捆在一起,所以跳下来时难免重心不稳,面朝地栽在地上,不免几分狼狈。
惊慌只是一秒,当辛越看到眼前伸来好几把明晃晃大刀的时候,她手臂上的肌肉陡然发力,细瘦的胳膊重重一扬,手中的刀随之起落,锋利的刀刃与上空接二连三的刀剑刷刷碰撞,一字而过,发出频率极快的一连串响声,擦出的火光在暗夜中也显得格外的明亮。
仿佛是为了映衬这肃杀紧张的气氛,远处有钟声迅速地响起,像是有什么重要人物突然逝去一般,天上陡然绽开了巨大的烟火,鞭炮噼啪的声音不绝于耳,将这冰冷的空气烘托得格外壮烈。
遍地是惨白的大雪和马蹄践踏而出的马蹄印,几匹马儿受了惊似的嗷叫着,充耳听去像是撕心裂肺地惊叫痛哭,马上的男人们费力才让胯下之物安宁,辛越刷的一声打落了飞来的箭雨,不免狼狈地站起身子,因为寒冷和背上背着重物,她站起来的时候身体颤巍巍的,想看清楚面前状况似的睁大了眼睛,纤瘦的身体被单薄的衣服勾勒着,膝盖和大腿上有几处地方破碎,露出惨白的肌肤,若仔细点看,还可以看到隐隐的青紫。
冷风呼啦啦地吹来,脸色苍白的少女好似在随风摇晃,直如弱不禁风的孱弱小草。
可她脸上丝毫没有柔弱之态,她没有主动进攻,只是冷冷地望着马上的男人,微微抬起下颌,清澈的眼眸里是不肯认输的倔强。
楚之凌居高临下,眯了眯眸子,面无表情地下令:
“抓住她!”
霎时间,众人都执起刀,朝着辛越迅速而去。
所有的一切几乎只在零点一秒之内发生,适才还羸弱不堪的少女突然全身好像充满了爆发力似的,低喝一声之后闪身而起,叮叮叮砍落了好几人手中的刀,他们的手臂五一不被震得发麻。
就在这个时候,一刀直朝辛越的手腕而去,似乎想如法炮制地挑落辛越手中的利刃,正在这个时候背后的夏川突然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辛越一分神退开一步,那原本想刺中她手中武器的刀突然间收势不住,竟然直朝她的腹部而来。
已经闪避不过,辛越在短得不可思议的时间内做出了最明智的决定,既然总要受伤,那就必须把伤害减轻到最小。
马似乎越来越不安分,后面的人不小心摔了一跤,把前面执剑的人重重一推,只见暗夜中一道白晃晃的利刃如闪电般迅猛而来,力道之大,令人咋舌,就在所有人都为辛越屏息紧张的时候,她早已经做出了行动。
电光火石间,她竟伸手而去,用坚不可摧的力道生生地将那只剑握在手里,素白纤瘦的小手中有鲜红粘稠的血液顺着指缝淌出,滚入泥泞的雪地中,滴滴浸润。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大雪纷飞,马上一袭黑衣的男人突然发出一句暴喝,衣摆上金色的镶边顿时闪烁着森冷的色泽,那执刀向着辛越的男人此刻已面色铁青,他知道自己失手犯了大错,身体微微地颤抖。
就在所有人惊慌失措的时候,面无表情的少女突然间反手一旋,不如何费力就将剑拽过来,朝着面前轰然射去,黑夜之中的剑锋闪动着凌厉的锋芒,直朝马上眉目英挺的黑衣男人而去,众人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将目光纷纷投注到就要被剑封喉的楚之凌身上。
辛越知道以楚之凌的身上绝对可以轻松地躲开这一剑,果然,只见面色冷沉的男人迅速扯出腰间的长刀,刷的一声割落了一米之远的利剑,速度之猛无与伦比,令人叫绝。
就在成功引开众人注意力的时候,一袭黑衣的少女已经打晕了那一边马上的一人,眼看就要夺马而上。
正文 第162章 别使性子
电光火石间,楚之凌狭长的眸子一挑,有力的手臂往前一送,剑锋宛如出海的蛟龙,朝着对准的方向凶悍而去,坐上马的辛越正待一夹马腹,突然间雷霆万钧的一剑在她面前闪现,下一刻,噗的一声血肉绽开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闪着青芒的长剑直直插进黑色的马头,头颅后伸出染满鲜血的长长的剑刃,脚下的骏马失重般倒塌在地,为了避免脑后伸出的剑插到自己,辛越迅速往周围一滚,这里是下坡,辛越滚了好几圈才好不容易稳定身形,待到站起来的时候,周围已经黑压压地满是楚之凌的人。
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在辛越面前展现,她略微头疼地皱了皱眉。
辛越单薄的身体几经雪风侵蚀,饶是战斗猛烈,也已经克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她要用强大的定力才能使自己站稳,雪越下越大,少女苍白的脸颊上已经染上了病态的红晕,很显然是感染风寒隐有高烧态势。
楚之凌皱着眉头,深黑的眸子间似乎可见蹿升的火焰:
“别使性子了,跟我回去。”
冷风吹来,直直扫过白茫茫的大地,掀起少女额前的发丝,一双本就清澈的眸子在寒夜中显得格外通透,她一如既往地挑了挑唇,带着似乎漫不经心的嘲讽:
“我宁愿赴刑场,也拒绝坐牢。”
宁愿惨死,也不回归。
“你”楚之凌面色顿时变得要多冷有多冷。
从一手下那里拿过箭,楚之凌拉开弓,目光对准辛越身后的夏川。
夏川的身体比辛越要高大,肩膀也比辛越要高出很多,辛越瘦小的身体无法完全地覆盖住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楚之凌的箭破空而来。
刷的一声,一条血线顿时漫起,血肉碎裂的声音那么细微,却似乎强悍地飘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射箭而出的男人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情,阴沉着眉目,盯着面前一脸平静的少女,空气中似乎又笼罩了一层寒冰,几乎凝固得不会流动。
辛越踉跄了一下,颤巍巍地差点倒地,却还是勉强地稳住了身形,细瘦的手臂那么单薄,却侧身挡在脸上,有凌厉的箭头擦过,丝丝缕缕破开了白嫩的肌肤。
望着为夏川侧身挡箭的辛越,楚之凌眉头紧皱,紧抿的唇间似乎凝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寒得吓人。
“要杀他,就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辛越垂下被箭擦出长长血痕的手臂,面无表情。
楚之凌眸间闪动着细碎的寒冰,冷声下令:
“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上,抓住她!”
人群再一次暴动起来,辛越拼力战斗,左闪右避,闪电擒拿,“砰”的一声,辛越重拳而上,击落一把长枪,巨大的力量使得那人身体陡然向后倒去,直直地倒在冰冷的雪地中。
辛越重重地喘着粗气,敏捷灵活的身子在剑雨中不住腾跃,然而身旁的人却越聚越多,辛越暗暗皱起眉头,突然间天空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响,礼炮鸣耳的响声爆破般充斥在天地之间,有主无主的马儿顿时间嘶叫起来,受了巨大惊吓的畜生在也忍受不住,不受任何人控制地狂奔起来。
一匹马竟然直直朝着辛越而去,眼看就要把她踩成烂泥,身手灵活的黑衣少女陡然发力,从马腹下一滑而过,雪地上顿时出现了长长的痕迹。
就在这个时候,辛越感觉身边有人飞身而来,大力地拉起了她的手腕。
见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容,辛越眸中顿时迸射出刺骨的寒意,很快她眸中的情绪就似乎被漫天而下大雪盖过,沉重得找不到任何痕迹。
刷的一声,男人伸出刀来,直直地划向她腰间,带着暴怒的力道,割开了她与夏川相连的绳索。
嘭通一声,身后传来身体的落地声,辛越面不改色,楚之凌却执起她细细的手腕,那一只手上已经染满了血,手掌中间,有长长的割痕,鲜血源源不断地往外冒。
刺啦一声,楚之凌陡然撕下自己衣襟上的布料,往少女手中冒血的伤口缠去,试图止住她的血流不止。
辛越反手重重一拽,却逃离不出他的掌控,她便伸出另一只手,硬生生将他握住她手腕间的指头,一个一个地掰开。
她扶起夏川,猛地退后一步,楚之凌跨出一步,辛越忽然伸出手来抵在前面,做出防备排斥的姿势。
“我向来不喜欢被人打一巴掌再甩颗糖哄,你不必过来了,我们各走各路,后会无期。”
冰冷的雪顺着激烈的长风肆虐起来,漫天分散,楚之凌站在呼啸的风雪中,眉头紧皱,反复咀嚼着“后会无期”这句话的冰冷。
永远,都不会再见了。
骄傲和自尊不容许他说出低声下气的挽留的话,他也知道,如果再厮杀下去,她一定会筋疲力尽,一定会浑身浴血,却仍旧不妥协。
他思想矛盾地交锋着,而一袭黑衣的少女早已经扶起倒地的夏川,朝着一匹尚算稳定的马飞速而去。
辛越把夏川扔上马,自己也随之上去,举目四望已找不到长绳,辛越果断地将夏川两只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然后一咬牙撕下了肩上的一片衣服,把放在她腰前的夏川的两只手紧紧绑住,在末端打了个紧紧的结,不容许他有掉落下去的机会。
她一夹马腹,马快速地动了起来,突然间,站在漫天黑夜中的男人眼芒一闪,条件反射地就冲上前去,楚之凌的速度不可思议的快,很快他就追上疾驰的马儿,边跑边抓住辛越的手腕,试图把她往下拉。
“不要再做恶心人的事了!”
辛越愤怒地暴喝一声,眉梢一挑,一手拿剑,刷的一声,毫不留情地朝楚之凌的颈项位置而去,楚之凌登时放手,踉跄着朝后几步,待他勉强站稳后,辛越的马已经加快速度地跑出了很远,雪白的大地上只留下两行深刻的蹄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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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3章 会回来吗
辛越愤怒地暴喝一声,眉梢一挑,一手拿剑,刷的一声,毫不留情地朝楚之凌的颈项位置而去,楚之凌登时放手,踉跄着朝后几步,待他勉强站稳后,辛越的马已经加快速度地跑出了很远,雪白的大地上只留下两行深刻的蹄印。
他伸了伸手,手中却只余冰凉的空气,手滞在空气里,停了两秒,最后又落寞地落下。
他浮起自嘲的笑,眼神空空,面前是白茫茫的大地,映在他眼里,格外的冰冷。
血片纷纷,涛浪滚滚,少女就那么义无反顾地消失在飘雪的黑夜中,一直远去,从来就不曾回过头。
楚之凌知道,有些东西,他真的是失去了。
大雪不停地呼啸着,像是在怒吼着什么,又像是谁家女子的哭泣声,在呜咽那些伤痛的夜晚,单薄无助到了极点。
冥冥中,谁又辜负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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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积雪空明,庭内庭外,已经是雪白一片,如柳絮一般的雪还在不停地落下,举目望去,世间一片沉沉的静白,茫茫然让人不知所措,头脑冰凉。
整个田泽宅,已经是安静得近乎压迫,好像所有的气压在此变得极低无比,空气仿佛被彻底冻住一般,没有一个人说话,空气中只闻见雪花落地的声音,那声音扑簌簌的,砸在冻结的湖面上,和高高的屋檐上。
呵一口气,就有雪白的雾气自嘴间吐绕出来,屋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