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谋天下:帝王劫-第7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了披风,而后,状元郎将公主推入了树林中。”
“月灵,快走!”
“那你呢?”
她回头,眼中分明带着不舍。
状元郎只是淡淡地笑,任由晚风扬起满头黑发:“放心,我自有办法,你快走,记得在京城等我。”
月灵点点头,眼见着身后追兵赶至,连忙跑走。
一步三回头,最后,终是扭头扎进了树林里,再不见人影。
而状元郎却裹紧了她的披风,跑向了相反的方向,引开杀手。
耳边有呼呼的风声刮过,那么急促,那么寒冷。而后,便是接二连三地利箭朝他飞来。
他没有回头,没有闪躲,至死都紧抱着月灵的披风。直到砰然倒地,再也站不起来。
☆、番外【5】
杀手走到他身边,抬脚大力翻过他的身子,一见不是月灵,便使劲往他身上踹了几脚。
状元郎顺手便紧紧抱住了那人的腿,狠狠咬了下去,满口血腥。
不能让他们追上月灵,不能……
他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一把利刀就在这时朝着他的胸口狠狠扎了下去,状元郎只觉胸口一疼,而后视线渐渐模糊,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听不见……
眼前人影晃动,那些人似乎在骂着什么。
他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抓不住。
时间过了很久,周遭一片宁静。
他用力支撑起身子,靠在那棵槐树上,眼前是茫茫树林,漆黑一片,只有皎洁无暇的月光洒在他身上,那般清凉。
一时间,好似出现了幻觉。
他仿佛看见了月灵的背影,顺着树林里的小道一直往前跑。
她跑得很快,步伐稳健,没有被那些杀手追上。
血迹斑斑的脸上不禁泛出一点笑意。
他用力抬起手臂,用自己的鲜血在身后的槐树上写道:恒远无悔。
月灵,恒远爱上你,一生无悔……
书生说罢,长长叹了口气。
我惊讶地问他,这便是血槐书的故事?
书生皱了皱眉,再次抓住我的手,轻轻将上面的泥土拍掉,略带责怪地说:“你怎么不知道拾根树枝写字?”
说罢,便捡起一根树枝递在我手里。
他的手掌还是那么凉,凉得刺骨,仿佛从未被温暖过。
我忍不住握紧他的手,书生只是笑笑,指着天上的月亮说:“今晚兴许不会下雨了,你看,月亮都出来了。”
我抬头,果真如此,便松开他的手,跑到槐树旁。
粗糙的树干上什么都没有,只是隐约有些血腥味。
我疑惑地回头看着书生,只见他手持酒壶,大口大口地吞下肚里,一脸的风轻云淡。
好似喝的不是酒,而是这红尘路上,数不尽的悲欢离合。
你不高兴吗?
我在地上写。
他摇头:“不,我很高兴。我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没想到你还是来了。看来那人,并没有骗我。”
我不解,问他指的是谁。
他摇头一笑:“不知道,总之,不是什么好人。”
说罢,他便放下酒壶,冰凉的手背触碰我的脸颊,一下一下,像是害怕把我触伤一般细腻温柔。
“可惜你都忘了,你把所有的事都忘了。”
他长长叹了气,之后便牵着我的手站了起来,依旧是一脸温和的笑:“你看,你等的血槐书……出现了。”
我回头,果然见到那棵老槐树的树身上出现了四个血字。
恒远无悔。
“我叫周恒远,那个状元郎,便是我。”
声音在身后响起,我惊讶地看着他,他却笑问:“好奇吗?想知道我究竟是什么人,对吗?如烟,我如今只是一缕生魂,一直在等你。可是你来了,却再不是我的月灵。”
而后,他抬起手,重重穿过自己的胸膛,掏出一块青色的石头给我:“拿着,我答应了那个人,若是你来到我身边,我便将这个东西交给他。没想到,他却让我交给你。好好留着,别弄丢了。”
☆、番外【6】
我一脸疑惑,他却好似看穿了我的心思,耐心解释道:“傻丫头,这是我的心啊。”
说着说着,掌心的冰凉便渐渐散去,那份触感也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眼睁睁地看着周恒远的魂魄慢慢变淡,最后淡成了一缕青烟,飞上天际。
“你曾说你不懂情爱,我曾说会给你情爱。月灵,情爱便是与相爱的人生死与共,不离不弃。即便上天只给了我们其中一人生的机会,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给你。就算如今再让我选择一次,我也会这样做。月灵,爱上你,恒远一生无悔……”
后来,青烟散去,声音消减,留在我手中的,只有一块泛着青光的石头。
我将它紧紧握在手中,前世的记忆一点一点回复脑海。
槐树下,周恒远将他的披风牢牢系在我身上,我发了疯似的拼命往树林中跑,每次回头看他,他都是一脸温文尔雅地笑。
恒远,恒远,京城相见,你可一定要来找我!
可是,你一直没来。
我等了整整三个月,你一直没来!
你可知,那三个月里发生了多少事?
我死里逃生,冲回皇宫,揭穿了假月灵的身份,一举歼灭逆党,而后便让父皇出兵四处寻找你。
我告诉他,我要嫁给你,一定要嫁给你,无论如何都要嫁给你。
我不再出走,不再胡闹,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舍弃。
后来你回来了,却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腐烂得已经辨别不出你原本的模样,身上还死死地裹着我那件粉红披风。
你曾说,我穿粉色最好看,就如春日里央央桃花,天地都为之逊色。
我那时总说你傻,干嘛说这些无聊的来哄我开心。
可是我知道,你不傻,因为你想要的,只是单纯地想让我开心。
我抱着你的尸首,哭得泣不成声,开口闭口都骂你是个骗子。
你说谎骗了我,你说让我在京城等你,你说过会同我成亲,你还说过会带我离开。
但最后,你什么都没有做到,也什么都做不到了……
后来的结局,你一定也不知道吧。
呵,你一直躲在槐树里,又怎么会知道呢?
怎么会知道,我抱着你的尸首上了城楼,成千的侍卫只能远远看着我,没人敢上前阻止。
他们都被我吓到了。
我不嫌你脏,不嫌你丑,我将你抱得很紧很紧。我想,只有这样,别人才没有机会再次将你从我身边夺走。
最后,我对你说了一句谢谢。
恒远,谢谢你教会我何为情爱,如今,我全都懂了。
说完,我便淡淡一笑,抱着你的尸体从城楼上跳了下去。
无论上天入地,来生来世,我都愿意跟着你,没有你的日子,我又怎可独活?
若是来生再见,请你,别再将我推开了,好吗?
顷刻间,眼泪夺眶而出。
天空中突然惊雷阵阵,不一会儿,又下起倾盆大雨。
我握着青石慢慢走回茅屋,那里空空一片,再没有周恒远的气息,只有被叠好的衣物整整齐齐地放在□□。
☆、番外【7】
我一直在想,若是那时,我说我舍不得,周恒远,你会为我留下来么?
你会吗?
桃花扇
回到江南后不久,爹爹便告知我,过两天家里会来位贵客,让我好生款待。
这些事,素来是由爹娘安排的。
可这些年也不知怎的,二老的身子骨越来越不好,店里的生意已经让爹忙得不可开交,娘亲偶尔会去帮忙,家中的大小事务便交由我打理。
我问爹,来的是谁。
爹笑道:“是北方来的商人,名叫谢思存。说来也奇怪,之前从未听过此人,但两年前,他的名字便传遍大江南北,如烟你平日在外行走时,可曾听闻?”
谢思存自然是听说过的。
丰厚的家底,永远用不完的银票,什么赚钱的生意都做,从未失手。
我也心怀好奇,这样精明能干的男子,究竟会是什么样儿……
两天后,一匹棕色高头大马停在了宁家门口。
谢思存只身前来,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物。
我站在门口抬头看他,他低下头来看我,眸中含笑,却带着几分阴邪。
“宁家小姐?”他翻身下马,踱到我跟前,眯着眼细细打量,摇着扇儿玩味地说,“果然是人间绝色啊……”
我没有理会他的出言不逊,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中折扇。
白底,桃花面,没有题字。只觉那桃花格外红艳,好似真的一般。
谢思存突然一把收回折扇,再嬉笑着送至我眼前:“怎么,姑娘喜欢这个?不过一件玩物,送给姑娘好了!”
我心下一阵欣喜,准备伸手去接,哪知他却凑到我耳边低声道:“不过,姑娘得让在下亲一下,不然在下可就亏大了。”
无耻!
我用力推开他,大步走回屋内。只听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渐渐逼近。
我想我同谢思存定是天生八字不合。
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还总同我过不去。
“宁姑娘,你爹可是交代了你要好生招待我的。可怎么每次见了我,你就跟见了鬼似的?俗话说,来者便是客,你怎么……”
我转身将一张写了字的纸拍在他脸上,他取下一看,不禁瞪大双眼,喃喃念道:“‘你好啰嗦’?啊!我这不是怕你闷么?”
我扑哧一笑,看着未干的字迹笔墨晕开,有一半都映在了他脸上。
潇洒公子哥,顿时成了花脸猫,还洋洋得意地摇着扇儿,似乎根本没弄清是怎么回事。
“诶,宁姑娘,笑的时候可不是像你那样笑的……”谢思存一把拽下我掩住嘴的手,“就算是姑娘家,开心的时候也无须笑不漏齿,要张大嘴巴哈哈大笑。你看,就像我这样……”
我学着他的样子张了张嘴,可是……
我终是使劲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一次,谢思存没有再跟上来。
不能言语,又何来欢笑?
谢思存,他终是不懂的。
接连几天,我再也没有见到谢思存,下人们说他和爹一同出去了。
日子又清静下来,我把玩着腰间的青石,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番外【8】
半月后的一晚,天气闷得我直冒热汗。
我忍不住披着外衫起身,推开窗,只见窗外漫天萤火,比星光还耀眼。
“如何?我的美人?”
桃花扇哗啦一声在眼前散开,我看见谢思存微眯的眼,依旧是洋洋得意的表情。
他背过身靠在窗檐上,时不时回头看我一眼,有意无意地指着萤火说道:“你看它们,真是比烟火还要美。”
可惜,任何美丽都是稍纵即逝,如同年华一般。
就在我失神抬头欣赏萤火之时,谢思存突然凑了过来,探过窗户吻上我的嘴角。
细密而湿热的吻,让我不禁一愣。
慌忙伸手推开他,眼前已是他嬉皮笑脸的神色。
“真香……”
不要脸!
我啪地一下关上窗户,却被那把桃花扇挡住。
无奈之下,我只好夺过那扇子,作势要撕烂。
哪知谢思存突然从窗户跳了进来,一脸冷意地从我手中将扇子夺回。
我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
严肃,认真,甚至还有些恼怒,好似那把扇子便是他的生命。
我愣在一旁不知该如何是好。
半晌后,谢思存笑了起来,用扇子托起我的下颌,调笑着问道:“美人儿啊,既然已经进了你的闺房,你说我们今晚是不是……嗯?”
我轻轻撇开扇头,慎重地抓起他的手掌写道——对不起。
对不起,谢思存,我不知道这把扇子对你如此重要。
而谢思存,只是一愣,一脸风轻云淡地看着我,好似变了个人。
他说:“桃花扇的故事,你知道么?”
我摇头。
“那我便同你说说吧,反正你,喜欢听故事。”
谢思存说,这把桃花扇已经存在许多年。
之所以可以保存得完好无损,全是因为它沾有灵气。
相传,它是由一位名叫桃花的女子所画。
那是出生于江南水乡的女子,书香世家,然而最偏爱的,却是作画。
桃花善作桃花,栩栩如生,以假乱真。
远远看去,那桃花便活脱脱的跃于白纸上,央央灼灼,好似真的一般,永远都是美好春景。
于是四面八方的达官贵人闻风因此而来,只为求桃花的一幅桃花。
可桃花的桃花永远都只为一个人而作,从不赠予他人。
满满一室的桃花,全是她的心意。
可惜她爱的人却不并爱她。
为何?
我问。
谢思存想了想,最后露出一丝苦笑,幽幽长叹道:“因为那人太风流,就如同我这般……那时,他哪里正眼看过桃花……”
桃花爱的,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流连于各色女子,却从未正眼看过桃花。
桃花样貌平平,打扮又素雅,本就不起眼。与那些绝色女子一比,更显逊色。
可是桃花依旧爱他,于是做了一把桃花扇,送给纨绔公子。
那是她第一次送人桃花,公子欣喜接过,后来,便再未记起桃花。
谢思存说这番话时,总显神情呆滞。
目光傻傻愣愣地盯着桃花扇,好似陷入了一段漫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