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天调香新娘-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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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用作香水的尾调。”
厉冥禹点头,像是受教了,转身又看到一排五颜六色的瓶子,“这是成品?”打开闻了一下,“有些熟悉。”
“厉先生经常流连花蝶之中,对这类型的香水当然很熟悉。”言语中透着显而易见的讥讽,“这是著名的蝴蝶夫人,虽说这款香水已经被众多大品牌淹没,但很多贵族还是会制定这款香水。”
这是她闲暇時间调制的,从来不会在店铺里买。
厉冥禹听出她有心讽刺,也没计较什么,一勾唇,“这款香水不大适合放在这里,毕竟,我不是那名英国海军上尉,而你——”他顿了顿,悄然上前,“也不是日本艺妓美津子。”【注:蝴蝶夫人也是普契尼的歌剧名作,讲述的是一个英国海军上尉玩弄日本艺妓美津子的故事】苏冉被他无端戏弄了一下心中不悦,转头准备冷言相对的時候,却发现不知何時他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结实的胸膛轻轻贴在她的后背上。
“你——”
“那这是什么?”厉冥禹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伸手拿过她眼前的一支器皿,另一只手却十分自然地搭在了她腰肢上,轻轻闻了闻,却低笑,“看来不用不问你了,这是乙醚。”
“你放开我。”苏冉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你猜,我能不能找到琥珀香?”他非但没放开她,搭放在她腰肢上的大手反而顺势箍住了她,将她完全圈在怀里,低下头,薄唇在她耳畔轻轻厮磨道。
苏冉轻颤了一下,看着他腾出一只大手,修长的手指在摆放器皿的架子上一支支扫过,最后,停落在最后一支上,轻轻点了点,在她耳畔低语,“琥珀香。”
三个字,如同刀子似的落在她的心头,连同他的语息,一同滚落。
不过,她惊异于他能够迅速辨别出香型的本事。
“你还没忘记我,不是吗?”男人的唇息在她耳畔落下,修长的手指沿着她的手臂滑落,一同落在她的腰肢上。他掌心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衣料熨烫着她的肌肤,令她这一刻只想逃。
他的嗓音使人沉醉,他的气息令人迷惘,如果是四年前,她会情不自禁搂住他,很幸福地告诉他,他是她这一生最想付出一切去深爱的男人,可现在,经历伤痛的她怎么可能再去相信这份感觉?
有些伤害,一旦发生了就再也没办法弥补。
正如你亲手杀了一个人,却又跟这个死人道歉,有用吗?更何况,他压根也没有道歉的意思。
“厉先生,自作多情往往让人看了可笑,所以还是不要玩这种令人可笑的把戏了。”她僵直地站着,尽量不去呼吸他的气息。
四年前,是他用最直接的行为告诉了她,自作多情的人下场将会有多惨。
厉冥禹不怒反笑,“是吗?别忘了,你还欠我一顿夜宵。”
“娇兰是这家店铺的老板,她会替我补上。”她开始跟他四两拨千斤。
身后的男人似乎将她搂地更紧,低笑的涟漪落在了她的脸颊,“你说娇兰吗?她可未必会有这个時间了。”
苏冉一愣,什么意思?
“你跟娇兰合作了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她的家庭情况吗?”他低低告诉,“她貌似在争孩子的抚养权呢。”
孩子的抚养权?
苏冉大吃一惊,娇兰有孩子吗?
震惊间,调香室的门一下子被人打开,娇兰急匆匆从外面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苏冉,‘谜底’的小样在审核中出了点问题,有关部门的意见是——啊,厉先生?”话没等说完,她便惊叫了一声。
第三章·第十九节 致命一击(2)
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想再收回就难了。
娇兰的感觉就是如此,她万万没想到厉冥禹会出现在店铺,而且滴水不漏地听到了她刚刚的那句话。所以,她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征楞,很快就陷入了懊恼。
样品在审核中出现了问题,就意味着对投资不利。
苏冉也愣了,脸微微变了颜色。
相比这两人,厉冥禹反而淡定多了,薄实的唇微微勾起,丝毫没有顾忌娇兰在场,低下头于苏冉耳畔轻声道:“看来,就算是我不做什么,你们也会给自己找麻烦。”
苏冉盯着他,一丝淡淡的不安盘旋在心头。
他没再说什么了,将身上的无菌服脱了后,转身离开调香室。
“厉先生——”娇兰见状后更是惶恐,焦急万分地看了一眼苏冉后赶忙追了出去,苏冉想了想,也脱了无菌服走了出去。
厉冥禹下了楼,娇兰一直在后面跟着,苏冉站在楼梯间,看见这一幕后心中不是个滋味,暗自低叹了一下后也只好跟着下楼。
她从来都不会认为自己调制出的东西会有问题,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问题。
“厉先生。”娇兰赶忙拦住了厉冥禹,脸色虽说尴尬,但还是陪着笑道:“您放心,样品还会接受第二次的审核,我们绝对不会给您带来投资损失的。”
“放心。”厉冥禹似乎好笑地反问一句,阒黑的眸不着痕迹地从娇兰身后的苏冉脸上滑过,淡淡说了句,“我的投资里面可没有讲明要为你们的香水审核埋单。”
“是是是,厉先生您说得对,我知道这个消息对您决定投资‘谜底’很不利,但香水的品质您绝对要放心,其实这次的审核有问题并不在香水上,而是在香水包装上。”娇兰赶忙解释,在说到具体问题所在時,她的话多少显得有些迟疑。
苏冉一听赶忙上前,轻声问道:“什么意思?”
娇兰尴尬地看了一眼厉冥禹,又看了看苏冉,不好意思地回答,“都怪我不好,香水在后期包装上我没来得及审查环保参数,结果送去样检的時候被查出包装的环保不合格。”说到这儿,她赶紧又对着厉冥禹解释,“厉先生,这真的跟香水的品质没关系,我们可以再重新拿去审核,我会马上办好这件事的。”
看着她焦急的样子,苏冉知道娇兰太急于拿到这笔投资了,心里堵堵的,像是被人扔下了一块巨石,不安开始像涟漪一般一圈一圈地扩散开来。
只怕,真正难过的厉冥禹这关。
果不其然,对于娇兰的保证厉冥禹并不领情,眼眸也略微泛起一丝思考,不过更多是望不穿的沉静。“娇兰女士,我很难再去相信一个连后期制作都会出现问题的人再去做什么,很抱歉,我看投资的事情我要考虑一下了。”
“别别别,厉先生,您不能考虑啊,我们都已经签了意向书不是吗?而且‘谜底’您也很感兴趣不是吗?”娇兰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见他准备要走,惊得赶忙再次拦住他道。
厉冥禹停住脚步,微冷的神情略微起了一点变化,“说实话,我对‘谜底’的兴趣平平,至于我对什么最感兴趣,你们店的调香师最清楚。”他的嗓音低沉浑厚,却听在苏冉耳朵里意有所指。
一股寒意漫天铺地地袭来,她惊骇抬头,眼神正好对上厉冥禹那对投射过来的炯眸,如深潭般蛊惑人心的黑眸正诡谲地盯着她,毫不遮掩。
心底的不安得到了证实,只恐怕他会在娇兰面前瞎说什么。
不过娇兰一向是个聪明人,怕是心底早已经怀疑了吧。
一边的娇兰也疑惑地看着厉冥禹,不过在见到他投向苏冉的那两道眼神后心中开始渐渐明了起来,半晌后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道:“厉先生,总之这次出问题的人是我,而不是小冉的调制,请您再考虑一下投资的问题好吗?”
她在做最后的努力。
苏冉不忍见她如此,将她拉过来轻声道:“娇兰,你不需要这样。”
“不,小冉,这次真的是我的问题,是我我的生活上出了些问题,这才粗心没有留意包装的问题。”娇兰说着重喘了一口气,看得出她心里也憋坏了。
苏冉听了后,微微一愣。
“娇兰女士,我之所以投资‘谜底’是为了获取市场上最大的效益空间,因为你自身的问题影响了样品的审核,你认为哪个投资商还会相信如此粗心的合作合伙?”厉冥禹质问,语调之冷寒得令苏冉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娇兰都快急哭了,但还是忍了忍上前道:“厉先生,我保证下不为例,我——”
“苏小姐,貌似你身边的朋友一个个都出了问题,真是奇怪。”厉冥禹并无耐性听娇兰的解释和保证,他的眸光落在苏冉的脸上,无形中给她带来了从未有过的压力,这句话如同似笑非笑,却刚好能够让她完全入耳
“投资的事情也不是毫无回转的余地,看你们的诚意了。”说完,转身开门。
苏冉眉心一蹙,他刚刚的眼神如同磐石一样重重压在她的心口上。
娇兰则眼底大喜,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问了句,“厉先生您真的可以再考虑吗?您放心,我们是绝对有诚意的,我们——”
“诚意不是靠嘴巴说的,问问你的调香师,她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诚意。”他没有停下脚步,门关上的瞬间,他低沉的嗓音像是魔音一样在空间飘散开来。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苏冉下意识攥紧了手指,脸色早已苍白。
娇兰察觉出这里面有问题,良久后,将苏冉拉过来坐下,轻声低问:“你给我说实话,你和厉先生之前真的不认识吗?”
苏冉的眉心动了动,眼眸渐渐恢复平静,摇头,“不认识。”
“他今天怎么会突然进调香室了?而且他刚刚的话总让我觉得,他是对你有企图的。”娇兰担忧地看着她。
第三章·第十九节 致命一击(3)
“你误会了,他今天只不过是顺道路过罢了。”苏冉轻描淡写说了句,四年后的她,从来都不想跟这个男人沾上关系,哪怕只是一点点,但命运,为什么又将他们两个搅合在一起?
“你刚刚没开店铺,就是因为样品的事情吗?”不是她故意转移了话题,而是无意间想到了厉冥禹刚刚的话,又见娇兰的脸色很憔悴,心中不由担忧。
娇兰摇头,轻叹一声依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眉心闪过一抹憔悴和疲累。
苏冉没催她,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边。
良久后,就在她以为娇兰不会再开口讲明原因的時候,娇兰却开口了,声音幽幽的,如同一个无助的孩子,“小冉,你知道吗?这一生我最珍贵的并不是我的事业,而是我的孩子。”说到这儿,她睁眼看着苏冉,重重地叹了口气,“其实,我是有孩子的。”
苏冉并没有表现太多惊异和无法理解,只是轻轻点头,然后倒了一杯水给她,安静地听着她的故事。
娇兰和她丈夫本认识是在一场浪漫的舞会上,那是朋友举办的派对上,两人相识相恋,最后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娇兰的丈夫是个出名的摄影师,所以当娇兰说出他的名字時,苏冉也略有所闻。与娇兰的性格不同,本是喜欢游山玩水的男人,他的很多摄影灵感都来自大自然,但娇兰骨子里还是向往安全感,時间一长两人就开始有了摩擦,直到儿子出生后,两人的婚姻因为一位热情奔放的法国女郎介入而彻底走到尽头。
一直以来,儿子都跟着本生活,但本有再婚的打算,娇兰生怕儿子会在新家受到委屈,所以就在同丈夫争儿子的抚养权,本自然不会退步,所以很大可能两人无法私下和解,只能由法官出面判决。娇兰知道凭着自己目前的条件想要争取儿子的抚养权很困难,一時间心情糟乱,这才影响了香水的包装问题。
说到这儿,娇兰早已泣不成声了,手指死死攥着水杯咯吱咯吱地直响,“本那个可恶的家伙,难道找妻子就是为了陪着他一起疯吗?”
苏冉轻叹一声,拿过纸巾给她擦去泪水,她想到了自己那段失败的婚姻,也想到那个还没出世就没了的孩子,如果孩子还在,那么厉冥禹会不会跟自己抢孩子的抚养权?
心又开始堵住了,压了压后,轻声安慰着娇兰,“都已经过去了,还值得为那个男人流眼泪吗?娇兰你要记住,伤害你的人真的不值得你这么做,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孩子的抚养权。”
“是啊,我现在也不想那么多了,之前我对本还心存希望,还以为他会回心转意,但没想到他竟然决定跟那个法国妖精结婚,我当然要争回我的孩子了。”娇兰说着说着眼眶更红了,又拉住苏冉的手,委屈地说道:“可是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他,一直在等啊,可是他,竟然连面都不愿意见我一次”
苏冉闻言后落寞。
她何尝曾经不是深爱过那个男人,只是,这段情用错了地方,娇兰虽苦,但也曾